卷三 風起雲湧 第197章 小受公主 文 / 方景
第197章小受公主
啪，上好花瓶被人拋出來，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重重落在院子裡的碎石上，摔得粉碎。
啪又是一具青花茶盞被扔出，摔碎的瓷片散落各處，其色圓潤，好似度了一層胭脂，放在後世價值連城。
正走進淑芳宮的朱祐桓嚇了一跳，隨手召喚過來躲在樹後的宮女，問道：「這是怎麼了？公主發什麼脾氣？」
那宮女苦著臉回道：「殿下身邊幾位心腹公公都被抓了，是以心情不好。」
「觸犯國法，自是要受到懲處，有什麼好傷心的？」
身為肇事者，朱祐桓神色間一派大義凜然，那宮女心中腹誹，遂苦笑連連，頗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
啪又是一件宮窯出品四分五裂，朱祐桓視而不見的退後三步，說道：「你不是去年的淑女嗎？怎麼進了這裡？」
宮女神色黯然，低聲道：「因不慎打碎了玉如意，被萬娘娘發配去做苦役，偶然間被公主撞見，就抬舉奴婢進了這淑芳宮。」
朱祐桓面無表情的道：「活該，怨不得別人。」
「是，奴婢不敢埋怨任何人。」宮女眼眶紅了，歎道：「當日大人的好意，奴和姐妹們感激萬分，可是為了家族，奴家不敢背叛。」
朱祐桓輕輕一歎，說道：「說到底還是懦弱，家裡把你們視為棋子，不念親情，爾等又何必死心眼？」
女人的杯具就是這麼循環往復的反覆發生，三從四德害死人啊此種事在古時屬於死結，朱祐桓沒心情搭救萬千可憐人。
似乎是此言觸動到了宮女，一時間悲從中來，眼淚撲簌簌的落下。
朱祐桓見狀不耐煩的揮揮手，說道：「哭什麼，怨天尤人？還不如想些辦法掙脫出來呢你家公主就要出嫁，到時你等都會隨行，不如求求她，開恩放你們還家。」
宮女一聽立時破涕為笑，這辦法顯然非常合適，想必到時親人也無法指責什麼，當即盈盈拜謝。
朱祐桓笑了笑，眼見宮殿裡沒了動靜，正待拔腳進去，不想被宮女一把拽住，低聲道：「裡面埋伏了人，殿下受人蠱惑，要拿大人出氣。」
哦朱祐桓明白過來，看來是有人嫉恨上自己了，君子不立危牆，馬上轉身而去。
「膽小鬼。」冷冷的嬌柔聲傳出。
一位宮裝少女緩步而出，粉臉含煞的質問道：「他為何不吭聲的就走了？你們誰暗中報的信？」
周圍宮人的眼神都不由自主的朝這邊望來，宮女心頭狂跳，正待跪地坦白的關口，忽聞身後傳來動靜。
「你這伎倆還需報信？都滾出來，不然休怪我心狠。」
轉身而去的朱祐桓突然大步返回，直接走到仁和公主的面前，看著眼前姿色屬於中人之姿的美*女，二話沒說，抬手就甩了少女一巴掌。
啪公主頓時被打蔫了，不可置信的捂著臉，厲聲道：「你竟敢打我？你不要命了？」
「打你怎麼著？大不了被長輩罵一句不敬堂姐，還能說我犯上怎地？」
公主立時氣結，也知奈何不了對方，論起受寵，自己遠遠比不得人家，本身又都是同輩堂姐弟，何況自己母妃不過是先帝的尋常妃子。
朱祐桓不當回事的笑了笑，抬手指著掩面匆匆逃走的一干小公公，冷笑道：「你不仁我不義，別以為你長公主的那些爛事沒人知道，為何處置你身邊的幾位太監，別說你不明白。」
仁和公主頓時臉色蒼白，顫聲道：「你，你都知道了？」
朱祐桓悶哼，原來這位長公主情竇初開，被伺候她起居的幾位公公聯手哄上了床，用那器具給破了身子，自此整日整夜的廝混一處，那些公公不外是想貪圖好處，隨意拿著寢宮內的首飾錢財出去賭錢。
結果被其母妃王氏得知，氣的大怒，又擔心此事被人發覺，遂親自去求了朱祐樘，朱祐樘連夜命權義把幾位太監秘秘密處死，因此剛才朱祐樘說懶得進來見妹子，已然是非常厭惡其人了。
此事還算隱秘，除了區區三五個人外，沒人察覺，朱祐桓恰好屬於其中之一。
「沒幾個人知道，你不用擔心，喜歡上誰不好，喜歡幾個閹人？沒品位」
朱祐桓撇撇嘴，他並不想逼死公主，畢竟年紀小不懂事，情有可原。話說太監裡面還真有長得玉樹臨風的美男子，不過非常罕見，蓋因稍有點姿色的都不能進宮，畢竟帝王也怕被戴上假綠帽子，不過總有幾條露網之魚，這太監大體都是長得很討喜，瘦瘦弱弱，眉清目秀者居多。
仁和公主臉色好看了些，突然銀牙暗咬，低聲道：「那我求你一件事，你若要依著我，一切都隨著你心意。」
朱祐桓為之無語，木然瞅著搔首弄姿的少女，胸前輕紗好像不經意的撥開，露出飽滿的一抹酥白。
公主並未留意到某人的目光清澈，她哪有什麼經驗？以往床榻間都是被太監們肆無忌憚的折磨羞辱，習慣了暴虐，根本不知柔情蜜意是個什麼滋味。
「只要你滅了她們的口，今後姐姐就是你的奴隸，什麼都依著你。」仁和公主眼眸含情，神色放蕩的吃吃低語。
朱祐桓抬起手撫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老子還真沒試過薩滿之道，你進來。」
公主一怔，暗道這位風神如玉的堂弟，竟是這麼急色？大白日的也敢幹那營生？不愧是膽大包天之人。
目光流轉，少女冷冷吩咐道：「都在這守著，不許任何外人進來，你們誰也不許出去，聽見了沒？」
一干宮女茫然不知殿下是要殺她們滅口，急忙點頭答應。少女遂滿含期盼的款款進了宮殿。
下一刻，宮女們就耳聽裡面不斷傳出辟啪的鞭子聲，伴隨著嗷嗷慘叫的公主大喊救命，一個個唬的忙一擁而上。
「都滾出去。」
不想仁和公主起初被抽打的痛苦不堪，隨即竟然粉臉含春，躺在大紅地毯上來回翻滾，衣衫被抽打的七零八落，竟是對此甘之如飴來了。反而鬧得朱祐桓目瞪口呆，本想藉機好生教訓教訓對方，誰知人家還是小受傾向。
無語的搖搖頭，朱祐桓隨手繫上腰帶，今次算是破了戒，生平第一次打女人，不過這女人委實該打，等哪個倒霉的駙馬娶回家，要是人不錯的話，他打算把這個秘密吐露出去，省的一不小心家裡紅杏出牆。
皇宮裡面真真是怪人怪事多，什麼匪夷所思的事都有，朱祐桓不想在呆下去，沉聲道：「好了，只此一次，沒有下次。那些宮女我都帶走。」
「你記得時時來看望奴婢啊」抽痛中的公主不時因碰到傷口而抽搐，還不忘依依囑咐，竟是被打的一臉青紫。
還來勁了？朱祐桓皺眉罵道：「誰和你有私情，老子頂天立地，豈能罔顧lun理？死了你的心吧。」
說完假正經的某人，怒氣沖沖的大步而出，吩咐一干宮女收拾行囊，全都領到了乾清宮，囑咐權義安排她們返家不提。
領了懿旨就得辦差，這皇帝大婚，就是突出一個大字，大規矩，大場面，大排場，耗費的金銀財寶無數，往往歷代皇帝成親，都會肥了一大群相關人員，趁機中飽私囊，上下其手。
可惜今次不同，早在朱祐樘繼位之初，二十四司監的首領太監，就眼巴巴的輪番請旨，按照上幾代帝王的規矩，想要派採辦使趕赴各地搜羅大婚用的各種好東西，順便大家一併吃些好處。
奈何帝王不准，而近些日子一大批貪官污吏落網，紫禁城數千太監被抄家滅族，再沒有官宦敢惦記此事了。
朱祐桓準備動用二十萬兩銀子操辦婚事，這在古時乃是匪夷所思之事，明神宗大婚時，光是織造費就多達九萬兩白銀，滿清同治皇帝大婚，一共花費白銀兩千多萬兩。
區區二十萬兩銀子，算得上是杯水車薪，但朱祐桓不管，沒錢就按照沒錢的方式結婚，人家夫婦是天下至尊，再怎麼折騰，你敢取笑一句試試？
臨時命人在乾清宮外搭建了個小卷棚，美其名曰大婚辦公室，朱祐桓很壞心眼的惡搞帝王夫婦，燃放了一掛鞭炮後，公然宣稱自己的小衙門乃是大機構，正式掛牌營業。
眼看兄弟童心未泯，一個勁的胡鬧，朱祐樘對此無可奈何，乾脆眼不見心不煩，遠遠躲到文華殿去了，觀音兒不敢露頭，對此一無所知。
朱祐桓說到做到，放著現成的宦官不用，召集各宮有職司的女官過來，如此一大群鶯鶯燕燕，年老的，年輕的，貌美的，風韻猶存，一頭白髮的，聚聚一堂。
「今後宮裡就麻煩諸位操心了，本官有意抬舉諸位，把司監的權利親手交給你們，今後有皇后娘娘為你等做主，不用擔心再被公公們搶回去。若再被人把杖責搶走，淪落為了空衙門，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朱祐桓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點破虛實，多多少少都收到一些風聲的宮娥們，不感意外的露出欣喜神色，紛紛七嘴八舌的嬉笑道謝。
誰不想有權勢？誰不想在紫禁城內抬著頭做人？一干被官宦壓制死死的宮娥，哪還不趁機牢牢把持住，當年要不是太宗皇帝打天下多靠著宦官相助，事後重用宦官，歷代皇后又多是賢惠人，不願攬權，以至於明朝的太監處處高人一等，女人一樣有志向有理想
不提朱祐桓一舉顛覆皇宮，從此宮女和公公勢均力敵，彼此鬥來鬥去，明朝官宦一家獨大的局面，至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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