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風起雲湧 第181章 反擊 文 / 方景
第181章反擊
恐怕成化皇帝做夢都想不到,他又一次傷了滿宮嬪妃的心,原都以為萬貴妃的離去,帝王會有所改變,誰知依然是生死不離的綿綿情意。
王皇后失望之餘紛紛離去,又眼看太后消失不見,躲在暗處的紀曉立時來了精神,巧舌如簧的對姚貴妃解釋一番,不想姚貴妃惱羞成怒,冷著臉呵斥道:「本宮受你連累,被陛下誤會,險些被凌遲處死。你,你趕快走,今後不想再看見你。」
紀曉不以為意,笑道:「小僧知錯,這不請了大國師前來登壇做法,為聖上祈福嘛一等陛下清醒過來,小僧親自解釋,這壽安宮風水不好,得把陛下先送回乾清宮。」
這話算是點醒了姚貴妃,她有意避開紀曉,又放心不下,遂吩咐道:「你們都隨著陛下去乾清宮,好生照顧,待國師出了宮,馬上過來回我。」
十幾位宮人立時恭聲答應,當下紀曉帶人抬著昏睡的朱見深去了,姚貴妃獨自一個人回到寢宮,隨口問道:「皇兒呢?」
一位小宮女回道:「殿下說要去學堂讀書。」
姚貴妃立時笑道:「都誰跟著去了?」「回娘娘,兩位奶娘和幾位姐姐都去了。」
到有老持成重的奶媽在,姚貴妃不牽掛了,笑著進了宮殿,哄她另一個僅僅兩歲的孩兒。
宗人府學堂,一如既往的吵鬧不休,座師乾脆眼不見心不煩,坐在隔壁涼亭裡看著書,品著茶,神色悠閒。
忽然學堂寂靜下來,最後方的朱祐桓放下書本,緩緩抬頭,就見姚榮氣勢洶洶的直奔自己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大群人。
姚榮顯得得意非常,走到近前居高臨下的叫道:「告訴你朱祐桓,現在老子不怕你了。」
朱祐桓點了點頭,說道:「請了幫手?」
「沒有,我父親升為錦衣衛指揮使了。」姚榮極要面子,忙又說道:「來時正巧遇到殿下,我自己會報仇,用不著請殿下出面。」
眼看四周鴉雀無聲,姚榮扭頭喝道:「太子過來了,還不趕緊拜見。」
學童們嚇了一跳,果然人群中站著六七歲的太子朱佑榰,忙不迭的推開桌椅,呼啦啦的跪地叩首。
朱祐桓紋絲未動,朱祐榰以前見過他,不過似乎早就忘記了,遙指著他罵道:「你竟敢打我堂兄,你等著,將來非誅你九族不可。」
朱祐桓不由得皺起眉頭,說道:「一邊讀書去,小小年紀胡說八道。」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朱祐榰頓時怒不可歇,大叫道:「現在就杖斃了他,你們快去抓住他。」
萬萬沒想到皇九子是這副模樣,要說先前還是小孩子的氣話,那現在就已經能看出其人的暴躁了。
還未等朱祐桓開口,來貴從外面衝了進來,指著朱祐榰吼道:「那是您兄長,姚榮算什麼東西,誰遠誰近殿下得分清楚。」
這一聲吼,唬的太子和身邊人有些不知所措,姚榮卻是七竅生煙,叫道:「你是誰?」
來貴今日似乎吃錯藥了,幾步走過來一把揪住姚榮,冷笑道:「你這有名的弄屁股大爺,竟敢惦記我家六爺,瞎了你的狗眼,橫豎回家弄你爹屁股罷了,你是霸王,你動一下你家貴大爺」
一邊有宗室子認得他,忙喝道:「來貴不得撒野。」
姚榮被人羞辱,氣的黃了臉,說道:「反了反了,一介奴才都敢如此,我只跟你主子說。」
轉身伸手要抓打坐著的朱祐桓,忽然腦後嗖的一聲,一方黑黑的硯台飛來,不知是何人打來,卻打在朱祐桓隔壁桌子上。
瓷硯水壺兒頃刻間打得粉碎,濺了一書墨水,這下算是惱了坐著的兩位宗室子,這二位年紀不大,卻都是正經的太祖玄孫,平日一向和朱祐桓交好。
「混賬東西,竟敢幫手。」
宗室少年站起身來,他看的真真,扔暗器的傢伙乃是姚榮的好友,一邊罵著一邊也要拾起自己的硯台要飛,他身邊的較為老實,忙雙手按住硯台,勸道:「好兄弟,不與咱們相干,休要惹禍上身。」
這位人小力弱,搶不來硯台,便雙手抱起書簍子扔出去,奈何太重,扔到前方的桌子上頭,光當一下,書本,紙片,筆洗,瓷壺等物,撒了一桌,又把人家的一碗**砸的盞破奶流。
主人家惱了,起身回頭張口便罵,沒說幾下雙方竟然動了手。
一邊的來貴攔著姚榮,他身高力壯,幾下就把姚霸王推搡著連連倒退,姚榮刺激的臉紅如血,抬手接過好友遞過來的挑書扁擔,舞舞生風,奈何地窄人多,也不知掃到了多少學童。
蹭蹭蹭,棋童領著幾個小子跑了進來,都是十幾歲的孩子,有個不淘氣的?一起亂嚷道:「小婦養的,還敢動了兵器了。」
棋童狡猾,只是原地喊叫不敢上前,反而是另兩個書僮膽大,護主心切的,遂一個揮舞著馬鞭子,一個拎著門閂,帶著幾個小廝蜂擁而上。
姚榮一方不甘示弱,紛紛挺身而出,太子興奮的直拍手,嚷道:「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整個學堂頓時鼎沸起來,打架的鬥成一團,眾頑童有幫著打太平拳助樂的,也有膽小藏過一邊的,也有立在桌上笑喊架秧子的。
這一鬧,很快驚動守在院外的成年人,一群宮裡侍衛搶先闖進來,大聲呵斥。
「啊」
突然一聲慘叫,嚇得大傢伙心都懸了起來,但見太子朱祐榰手捂著頭,也不知被哪飛來的硯台砸中了腦袋,鮮血順著手縫湧出。
朱祐桓二話沒說,起身一把推開看傻的姚榮,吩咐道:「抱起殿下,有事我兜著,趕緊回宮。」
「是,是」
嚇得半死的侍衛們大喜,急忙抱起太子就走,姚榮想了想跟了上去,一群男人腿腳生風,瞬間就把奶媽子和宮娥甩的老遠。
朱祐桓大步走在前面,宗人府和紫禁城不過是一牆之隔,是以不用繞遠路,也沒必要騎馬坐轎。
半路撞見一個小公公,指著巷道說:「這裡是近路,六爺走這邊。」
小公公有些面生,朱祐桓疑惑的放緩腳步,還未等他詢問,身後侍衛飛快的衝了進去,突然從兩邊牆上跳下來十幾位蒙面人,拎著尖刀就刺。
驚覺有刺客,朱祐桓閃電般抬腳踹倒小公公,眼看著姚榮被一把匕首扎到胸口,十幾位侍衛死傷大半,冷笑道:「殺」
身後不知何時冒出來的汪羽等侍衛,舉著刀劍欺身而上,不時有疾風揚起,一道道利箭瞬息間穿過黑衣人的喉嚨。
「有人行刺太子,隨我進宮保護陛下,事出緊急,一切聽從六爺吩咐。」
雲老虎神色猙獰的拎著繡春刀走過來,喊完後,低聲道:「權義已經控制了御馬監,六爺不用擔心了。」
朱祐桓點頭吩咐道:「你率領東廠番子進宮抓住一干番僧,嚴刑拷打,必須得到他們派人行刺的鐵證。」
「是,那司禮監的韋興和紀曉?」
「到時再說,你們先走。」
朱祐桓揮手讓雲老虎帶著一群番子進宮抓人,自己則為了避嫌故意走在後頭,抱著奄奄一息的太子,神色悲慼。
因為雙方都有所圖,使得沿途竟沒有一隊禁衛巡視,東廠番子徑直闖入乾清宮,呼喝著有人謀逆,吼乾清宮侍衛一頭霧水,沒敢阻撓,死死護著宮門。
番子們不管不顧,舉起鐵鎖鐵尺,劈頭蓋臉的就朝著施法唸經的和尚招呼,正在打坐的番僧倒了大霉,被抽打的一臉鮮血,嗷嗷慘叫。
「統統帶走。」
畢竟皇宮不是久留之地,雲老虎一見三十多個番僧都被鎖上了,趕忙下令走人。這一番變故,把守乾清宮的禁軍統領都看傻了。
隨後而來的朱祐桓哭喪著臉喊道:「快來人啊,太子被刺客傷了。」
躲在宮殿裡的宮人一湧而出,後面緊趕慢趕追上來的奶媽等人,哭天抹淚的喊道:「哎呀,殿下,殿下。」
朱祐桓神色焦急的回頭問道:「姚榮兄弟怎麼樣了?我光顧著太子,沒顧上他。」
「多謝六爺挺身保護殿下。」
幾位婦人神色萬分感激,一位哭道:「榮哥兒臨嚥氣時說了,突然被黑衣人行刺,東廠現身,您帶人相助,有什麼就不清楚了,應該是有恩於殿下吧?」
朱祐桓心中暗笑,姚榮肯定是想說有鬼,可惜最終嚥了氣,不管此事有無紕漏都不要緊了,那些刺客又不是自己派的,鐵證如山。當下揮手讓宮娥抱著重傷的朱祐榰回去。
獨自站在乾清宮前,朱祐桓淡淡的道:「紀曉呢?」
一位公公低著頭,小聲道:「在陛下身邊。」
朱祐桓冷冷看著擋在前面的侍衛,指著公公,說道:「你告訴他們,紀曉在裡面正做什麼。」
「在,在和一位嬪妃幹那營生。」公公臉色紅紅,他乃是貼身伺候帝王起居的,說的話沒人敢不信。
朱祐桓又指著一干侍衛,對著鐵青著臉的禁衛統領,冷笑道:「果然都被紀曉收買了,劉二虎,把他們押下去,誰若敢妄圖包庇裡面十惡不赦的yin僧,就地格殺」
「是」
帶隊趕來的劉二虎,如今已經貴為千戶,大手一揮,下令道:「帶走他們,圍住乾清宮,保護陛下。」
上百位乾清宮帶刀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對氣勢洶洶的同僚,他們哪裡不清楚紀曉為人?統領大人正待分辨,下一刻就被打翻在地,五花大綁,其他侍衛不約而同的扔下武器,垂頭喪氣的被押走了。
朱祐桓頓時鬆了口氣,吩咐道:「進去抓人,都看清楚再抓。」
劉二虎遂親自帶著十幾個人衝進宮殿裡,很快,怒氣沖沖的拖著一絲不掛的紀曉出來,後面竟然一連拖出來兩位赤身露體的美女,罵道:「這廝真是好大的膽量,就躲在陛下屏風之後幹那事呢。」
「陛下呢?」朱祐桓皺眉指了指臉色慘白的嬪妃,示意給披上衣服。
劉二虎大搖其頭,低聲道:「這關口,誰敢被陛下瞅見,那不是自己找死嗎?」
還未等劉二虎說完,幾個侍衛一樣臉色慘白,轉身就混跡於同伴中,皇帝被戴綠帽子,問題太嚴重了,誰不怕被殺人滅口?
朱祐桓指著面前一幫子大漢,氣道:「罷了,你們不敢進去,我進去瞧瞧,萬一皇叔有個好歹,誰吃罪的起?」。
更多到,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