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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風起雲湧 第168章 植樹造林 文 / 方景

    第168章植樹造林

    迎回都指揮使姚英的棺木,朱佑桓親自為其操辦了一場喪禮,當著全軍面前,對著姚家僅存的骨血姚青煙,立誓道:「當滅盡賊虜,為吾兄雪恥。」

    淚眼婆娑的姚青煙盈盈叩首,哭泣道:「只要大人能光復甘州城,一雪姚家大辱,奴敢不結草啣環,終身為婢服侍恩人。」

    「快起,朱某身為王族,豈能不報效朝廷?此話休提。」

    朱佑桓頓時一副深受震動的模樣,雙手扶起弱不禁風的佳人,朗聲道:「國仇家恨,朱某和眾兄弟必誓死迎戰,為死去的諸兄長和兄弟復仇雪恥。」

    對著一身素鎬的姚青煙深施一禮,姚家四兄弟陣亡,朱佑桓真的很痛惜,都是素有好名聲的良將,就這麼輕易的送了命,對方急忙回以深深萬福。

    轉過身來,朱佑桓大吼道:「送將軍上路。」

    「送將軍上路。」

    全軍將士皆單膝跪地,就連朱佑桓一樣跪拜,鬧得圍觀百姓人人動容,不由自主的雙膝跪地。

    姚青煙至此忍受不住,失聲痛哭,幾次昏厥,最後扶著棺槨黯然返鄉去了。

    隨後朱佑桓命李千戶帶兵躲到一處山谷中秘密練兵,城牆上只有三五百人日夜監視,每日帶人四處遊獵,尋歡作樂,借此迷惑蒙古人。

    果然達延汗中計,因石頭城周邊地域的各族百姓全都被屠戮有空,一時間失去了耳目,根本搞不清楚這邊實情。

    糧食問題同時困擾著雙方,連年災荒,蒙古草原一樣飽受其害。整個河套,唯有張掖綠洲盛產莊稼,其餘地區常年遭受兵災,早年開墾的土地大多荒蕪。

    甘州城外一眼望不到頭的小麥都以長熟,韃靼人對此垂涎三尺,奈何精於莊稼的漢人都死絕了,驅趕各族婦孺收割的話,乾涸的黑水河又擋不住對面的漢人騎兵。

    這倒也算不得什麼,大不了派出精騎阻攔。可是那位少年王公實在太壞,也是日頭太毒,莊稼都暴曬的奄奄一息。

    一見有人出城,那混蛋馬上吩咐明軍推出弩車,箭頭上點燃火苗,大有一副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無賴架勢。

    收割莊稼需要時間,哪怕蒙古騎射再厲害,也架不住對面隨時搗亂啊此刻又正值達延汗準備揮兵爭奪蒙古霸權的時候,一粒糧都捨不得浪費。

    如此韃靼小王子忍氣吞聲,主動後撤三十里,讓出一整片的莊稼地,意思是說這都歸你了。

    雙方當下心照不宣的三七分賬,朱佑桓對此自然笑納,當即派出軍民出去收穫糧食。要說有就總比沒有強,後方的涼州都已因乾旱餓死人了,晉商送來的糧食,半路就被涼州都指揮宋成死皮賴臉的截扣一半,對此朱佑桓又能說什麼?這邊數縣二三十萬百姓等著張嘴吃飯,如何再撐下去,大家都非得餓死不可。

    小王子一見那小子很上道,遂連日來暗中觀察石頭城的兵力,眼見不過二三千軍士出城,算是放下了心。

    這一日,李千戶舉著一封邸報興奮的跑過來,叫道:「六爺,大喜,大喜啊」

    「喜從而來?」朱佑桓面有菜色的抬起頭來,揉了揉酸酸的眼角。

    李千戶顯得很激動,跑過來雙手按在桌案上,唬的朱佑桓急忙警告道:「小心地圖。」

    「是,是」李千戶忙不迭的抬起手,喜道:「朝廷並未降罪於咱們,反而升了卑職的官,封我做了甘州都指揮使,與咱們交好的涼州宋大人榮升甘肅總兵。」

    不想就見六爺神色冷冷,嗤笑道:「軍情緊急又是用人之際,自然要升了你的官,敢殺監軍王敬,敢帶頭更改國策,如此有膽的人豈能不用?你就等著事後卸磨殺驢吧。」

    李千戶嘿嘿一笑,奉承道:「有六爺在,卑職自然會平安無事,俺不怕。」

    「那到也是。」

    朱佑桓聽的很受用,漸漸露出笑臉,朝廷既然對自己的到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就有時間來從容對敵,只要能收復甘州城,憑此一件大功,就可保住大家的性命。

    實際上正是甘州的丟失震動朝野,張掖位於河西走廊的中間咽喉位置,左右都是難以逾越的高山戈壁,石頭城要是再丟了,那麼韃靼人就能順勢長驅而入,加上北面的蒙古人南下,一起夾擊的話,不單單是涼州等甘肅腹地,就連陝西,四川都將面臨危機。

    再上李千戶怎麼說都是京衛,算是帝王和兵部的嫡系,履歷中規中矩,打過仗帶過兵,知根知底用著還算放心。反正死馬當做活馬醫,宋成要抵禦北方的蒙古人,你李千戶就暫時領兵吧,勝了抵罪,敗了二罪並罰。

    古時通訊不暢,兵部一群文人成天對地圖比比劃劃,其實對於蒙古人的現狀兩眼一抹黑,哪怕是河套等地都是一知半解,完全是紙上談兵。

    料到李千戶不會真的為了自己陞官而沾沾自喜,果然接下來對方笑道:「朝廷已經拜成國公的嫡子朱輔為三邊總兵官,如今人已經在路上。而兵部諸位同僚制定出反攻之策,預備調集十二萬人,分三路出擊,咱們石頭城屬於中路,率四萬人正面迎敵,其餘兩路一左一右各四萬,迂迴包抄韃靼人的後路,不單單要合圍甘州城,還要一鼓作氣的拿下玉門關,嘉峪關,收復我河西故土。」

    對此朱佑桓嗤之以鼻,斜瞅著吐沫四濺的李千戶,挪揄道:「何處調兵,軍餉何來,從哪發兵,途經何處?」

    千戶一愣,忙展開邸報仔細看著,念道:「責令各地督撫自籌糧草軍餉,調撥轄下兵力入甘肅,由大將軍朱,統一指揮。北路當攻取蒙古存糧重鎮亦集乃路,經草原直抵西海府南下。西路當由蘭州經西寧府,借道吐蕃攻取酒泉,匯合北路軍兵抵達甘州城。」

    朱佑桓眼皮都不抬,嘲笑道:「懂了吧?」

    李千戶沒吱聲,低頭把地圖翻轉過來,看了半天,最終長歎道:「荒唐,這般大手筆,哪怕是太祖朝時的國力,想做都甚為吃力,又豈是現今能夠做到的?千里出擊,吃什麼,喝什麼?茫茫高原草原怎麼走?一群不通世事的書獃子。」

    「這已經算是不錯了,排除萬難的話,倒也不是無法做到。」

    朱佑桓伸手接過邸報,冷笑道:「責令各地督撫自籌糧食軍餉,明顯是推脫之詞,沒有個三年五載,你休想見到那十二萬大軍。」

    李千戶對此沉默無語,算是默認了,別說十二萬人了,恐怕就連三萬援軍都籌措不出,甘肅大旱,陝西地震,河南水災,朝廷哪還顧得上甘州?無非是畫了一個大餅,鼓舞守城將士拚死賣命呢。

    求人不如求己,朱佑桓壓根就沒指望旁的,匆匆看了一遍邸報,欣慰道:「還好,我要的棗樹准許了,不日就將運來五千株樹苗。」

    「大好。」李千戶聞言精神一振,他也知道沙棗乃是抵抗風沙的不二選擇,早在太祖朝時就有人用過,涼州曾經引導過黑河水灌溉,大面積的種植沙棗林,開墾出十幾萬畝的良田。而近些年多位巡撫也做過此等好事,因為有慣例可查,是以朝廷馬上准奏。

    「六爺,棗樹要種在哪裡?」李千戶有些好奇。

    朱佑桓一指外面,笑道:「自然要種在河邊上,此外還得種些楊柳,桃樹杏樹什麼的。」

    李千戶頓時無語,呆了片刻,怒道:「那豈不是大大浪費?沙棗明明是種在風沙之地的,種在河邊成什麼樣子?」

    「你管得著嘛」

    朱佑桓悠然自得的翹起了二郎腿,笑道:「本公子就是要種在河邊,一來好看,二來為我的別院增添幾分綠意,塞外江南,豈能沒有花花草草?」

    總算是李千戶跟著某人一路而來,深知這位爺的品性,頓時二話不說的拔腿就走。

    這下輪到朱佑桓迷糊了,奇怪的叫道:「你要做什麼?」

    李千戶頭也不回,悶聲道:「卑職去尋把趁手的鏟子,明天好給六爺挖坑,種樹。」

    「哈哈」朱佑桓頓時放聲大笑,自言自語的笑道:「只希望對面一併被坑埋了才好。」

    笑著笑著,他臉色漸漸淡了,昨日已經收到家信,知道了堂姐已經定親,姚英的戰死,使得堂姐轉眼間就成了未過門的望門寡。

    所幸還未過門,未來丈夫又是為國事戰死,算不上剋夫,名聲雖然受損,但損失有限。

    他擔心的是今後堂姐要何去何從,是選擇做位烈婦一輩子不嫁人,還是聽從父母之言再嫁,無論選擇哪一個,朱佑桓都開心不起來。

    女眷都被王恕大人強留在了長安城,碰上這麼一個誰都敢惹的耿直人,哪怕是明湖郡主加上英國公家的大小姐,一樣沒轍,家眷安全無虞,朱佑桓自然不在牽掛。

    第二日一早,滿城軍民扛著各式傢伙事,跑到河邊挖起了土坑,鬧得韃靼人很是驚奇,遠遠站在一邊瞧著熱鬧。

    短短幾日工夫,河邊就挖了大大小小數千個土坑,起初蒙古人以為是要修橋,全神戒備的準備隨時出擊搗毀。

    漸漸的卻看出不對勁了,磚窯是沒錯,有的土坑似乎是要種樹,工程又有些太大,也沒人跑到河裡打樁子,不像是建造橋樑。等隨後而來的沙棗楊柳種下,偌大的區域壘上了一層牆磚,蒙古人恍然大悟了,敢情完全是一座不規則的園林莊園。

    要說經歷過元朝的蒙古人,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棒槌,還真懂得中原美不勝收的各式園林,畢竟從中原帶回去的工匠很多,大漠深處的綠洲也有皇宮庭院。

    完全是大明王族正在驅使百姓為自家修建領地呢,對此小王子巴圖蒙克啞然失笑,當夜就帶著部屬北返,為了慎重起見,還是留下四千人駐守甘州城。

    四千人對於朱佑桓來說,一樣啃不動,他絕不會把好不容易練出來的兵力,折損在冷冰冰的城牆下。

    蒙古主力一走之後,工程自然而然的轉為修建各種哨塔,園林還在慢慢修著,修它個天長日久,地老天荒。而石頭城周圍的土坑相連,開始引水澆灌,想盡辦法栽種果樹,開墾荒地。

    對面守城的蒙古千戶一瞅就更放心了,漢人一心一意的準備長遠打算,看來短時間內,自己可謂是高枕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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