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三章 黃牛黨 文 / 非風非雲
. 第三百六十三章黃牛黨
一張只賣二十文錢的門票，被炒高到二兩銀子，其中的利潤被炒高票價的人得去還是小事，價格高到這種程度，無疑只有大戶才能買得起門票。這也就等於，觀眾的基礎被大大削減了，那些有體育明星參與的場次，甚至可能比那些沒有體育明星參與的場次所賣出去的門票還要低。
而且，雖說林記體育館的存在是輔助客棧的生意，無論是住宿樓還是大堂，都是以吸引大戶為主。但如果全場觀眾都是大戶的話，大戶們多少都有些自恃身份，絕對放不開手腳，氣氛也將因此大大減弱，從而影響比賽的可看性。
幾種弊端時間一長，對林記體育館肯定有極大的影響。
可以說，林記體育館要的是持續發展，太瘋狂的話，絕對不是件好事。
「喂，要不要門票？」
林東正考慮著對策，一個身著短褂，歪叼根小木枝的青年出現在他的面前。
青年的手上，一疊不下十幾張的門票在林東面前晃動起來。
林東不動聲色道：「怎麼賣？」
「第八排的六兩銀子一張，第七排八兩銀子一張，每上前一排加二兩銀子。」青年漫不經心道。
「第一排豈不是要二十兩銀子一張？」林東略感詫異：「這也有人買？」
「在有錢人眼裡，二十兩銀子算什麼，一頓飯而已。」青年不屑一顧道。
「好像只剩小半個時辰就開場了。」林東笑道：「不怕賣不出去？」
「無所謂，最貴的也才兩百文錢一張。」青年輕描淡寫道：「我自己去看就是了。」
「太貴了，我找別人問問。」林東搖頭，他打算趁著還有點時間，統計一下賣票的人數和門票的數量，然後才好想辦法解決。
「都是他們一家的，價錢沒得商量。」
一個憤慨的聲音在一側響起，林東扭頭一看，兩個少年和一個女孩走了過來。看年紀，都在十四五歲的模樣。
「都是一家的？」林東不由皺起了眉頭，才第一場，居然就出了有組織有紀律的黃牛黨。
「嗯」為首一個唇紅齒白，衣著明顯好於身後兩位的少年點了點頭，直勾勾盯著青年道：「給我三張第八排的，先給你十兩銀子，信我的話，欠下的八兩，有空還你。」
「花少爺哪的話，不就是八兩銀子，哪會不信你。」青年笑吟吟道：「當然，人情歸人情，生意是生意，花少爺寫張欠條沒關係吧？」
花少爺？林東忍不住瞧了眼少年，嶺南城姓花的屈指可數，子弟能被喊成少爺的，可就只有嶺南城大家族之一的花家。
「劉萬山，我給你打張欠條，沒關係吧？」皮膚黝黑，身材壯碩的少年上前一步，冷冷看著青年。
叫劉萬山的青年徐徐搖頭，慢條斯理道：「牛老大可不行。」
林東聽得暈暈乎乎了，老大？姓牛叫老大？再或者，街道上的混混老大？問題是，身材倒是夠資格，但稚嫩的臉龐，可什麼威信。
「非得我們家老2才行？」牛鴻怒視道。
林東算徹底糊塗了，花家少爺，怎麼成別人老2了？
「愛買不買。」劉萬山悠然自得，絲毫沒有把牛鴻的怒氣放在眼裡。
牛鴻大怒，右拳緊捏，就欲上前。被身後的花無千和女孩梁茹給一左一右拽住。
「大哥，算了，大不了咱們想辦法混進去。」
「是啊不看也沒什麼，就到門口等結果也是一樣，還能省不少的銀子。」梁茹不迭點頭。
牛鴻的胸口此起彼伏，好半天才放鬆下來。
「一個花家少爺，一個街面上的老大，連十八兩銀子都沒有……」劉萬山哼哼著轉身，任由牛鴻和花無千眼中火星四濺，邁步鑽入人群當中。
「王八蛋，有種別給楊家做狗腿子，我要是不把你們揍殘廢了，我就是不是牛鴻。」
花無千深吸了口氣，無奈道：「走吧我請你們下酒樓吃好的去，晚點再來找人問問是不是李大峰贏了。」
「不去試試能不能混進去？」牛鴻詫異道。
「沒座位，總不能站著看吧？」花無千搖頭道：「就算混進去，早晚也得被人給發現。你有不是不知道，我們花家前不久還為了林記體育館出頭，難保不會拍護衛到林記體育館幫忙。要是被發現了，我肯定三五個月出不來。」
「嗯小茹，你想去哪吃？」牛鴻看向一旁的梁茹。
梁茹遲疑了一下，徵詢道：「去林記客棧好不好？我聽說那裡的糕點好吃。」
「行，就去林記客棧」牛鴻顯然是三人中的領頭，右手一揮，當即決定下來。
「等等」一旁，林東忽然出聲喊住了三人。花家少爺做小混混，而且還不是老大，已經夠吸引他了，三人似乎還知道這批有組織有紀律的黃牛黨來歷，更給了他不得不出聲的理由。
「有事？」牛鴻顯然怒氣未消，語氣並不算太友好。
「聽你們說，這些賣票的是一家，想問問怎麼回事。」林東笑道。
「有什麼好問的，不就是派人買些票，然後見誰賣票就打誰。」牛鴻恨聲道。
「自己賣那麼高的價錢，還不許別人便宜賣，會引起眾怒吧？」林東疑惑道：「他們是什麼人？剛才聽你們說什麼楊家的狗腿子，總不至於是城南楊家的人吧？這點小錢，楊家可沒放在眼裡。」
牛鴻就要開口，被身旁的梁茹給一把抓住。
「小茹，怎麼了？」牛鴻和花無千不由看向梁茹。
梁茹打量了幾眼林東，小聲給二人解釋道：「這人應該是林記體育館的人。」
聲音猶若蚊吟，在這喧鬧的大街上，若不近在咫尺，很難被人聽到。當然，林東是個例外。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沒有將靈力灌注雙耳當中，聽力也遠遠高出普通人數倍。
「三言兩語就能猜到我的身份，小姑娘聰明」林東忍不住朝梁茹豎起了大拇指，並未否認。
梁茹嚇了一跳，驚訝道：「你聽到了我說的話？」
「從小耳朵就靈光。」林東點頭道。
梁茹面色微紅，悄悄後退了兩步，躲在牛鴻的身後，伏在他的耳畔小聲嘀咕了幾句。
「既然你是林記體育館的人，那剛才，應該聽到我家老2的身份吧？」牛鴻的臉色有些不善起來。
花無千一愣，神情驟然緊張。
「放心，我看起來，像那種喜歡搬弄是非的人？」林東笑呵呵道：「再說，得罪花家少爺，對我又沒什麼好處。」
「知道就好」牛鴻和花無千同時鬆了口氣。
「怎麼樣，現在可以告訴我有關這些賣票人的事情吧？」林東詢問道。
「告訴你，我們又沒什麼好處。」牛鴻搖頭道。
「知道我是林記體育館的人，當然也應該知道，他們把門票弄這麼高的價錢，我們林記體育館肯定是有弊無利。我問他們的消息，自然是打算對付他們。」林東悠然道：「沒了他們，你們想買門票，也用不著幾十兩幾十兩銀子花出去，最貴的票，也才兩百文錢。」
「沒用，你就算知道他們的事，也拿他們沒辦法。」牛鴻遲疑道：「除非……」
「除非什麼？」林東追問道。
「除非你們林記體育館能找花家出頭。」牛鴻解釋道。
「這事好辦，我們老闆跟花家大少爺交情匪淺，一句話的事情。」林東笑呵呵道。
「那就簡單了。」牛鴻面露喜色，不管是出於可以買到便宜的門票，還是給剛才吃癟出口氣，都沒有隱瞞的道理。
「這些傢伙不過是認識楊家的護衛隊隊長而已，只要花家大少爺肯給你出頭，派個護衛跟楊家護衛隊隊長說一聲，保管讓他們全都滾蛋。」
「就這麼簡單？」林東訝異道。
「要不然還有多難？」牛鴻解釋道：「這些人，以前也是在街面上混的，前段時間和我們一樣，都被王老大的給收攏了。不過，半個月前，他們的老大張大涼不知道怎麼跟楊家護衛隊隊長拉上了關係，所以就脫離了出去，原本是在街面上弄些賭桌，有楊家的關係，誰也不敢找他們麻煩，幾天前開始把主意打在了林記體育館的門票上面。跟花家大少爺比起來，就算他們的靠山也沒得比，更別說是他們了。」
林東笑了起來，這話讓他想到怎麼治標治本，解決門票被炒太高的辦法了。
街面上的混混，不都是自己的人？
說起來，眼前這三位，也算自己小弟的小弟的小弟了。
整個嶺南城的混混都被自己控制著，家族方面找花家出頭，治理什麼黃牛黨，還不小菜一碟。
「行了，還有什麼要問的沒？沒有的話，我們可都走了。」牛鴻詢問道。
「想問問，剛才那個叫劉萬山的，怎麼沒把花少爺當回事？」林東笑著看向花無千。
「狗眼看人低的，誰會搭理我。」花無千不屑一顧道。
「是嗎？」。林東笑了笑，心神外放，朝著三人席捲而去。
花無千的實力，令林東微微一怔。
壓根，就查探不到半點靈力。
一個大家族少爺，居然沒有學過武，這放在任何家族當中，恐怕就算是庶出子弟，再或者不怎麼受人待見的私生子，也不太可能。就算不想學，也會有人逼著他們學。
唯一的解釋只有，這位花少爺，是個修煉廢物，再怎麼逼也沒用。
如果是個修煉廢物，也就好解釋了。
一個家族少爺，是個修煉廢物，無疑是這個家族的笑柄。就算在家族不至於被人排斥欺負，在外面，肯定是無法用家族少爺這個大招牌的。畢竟，笑柄這東西，弄出的消息越多，越容易被人拿出來取笑。
一如花無千因為林記體育館和花家有關係，便不敢偷偷混進去。這種事，如果換成花無月被抓住，完全沒有任何關係，也就名聲差點而已。如果是花無千被抓住，事情傳言出去，光是花家廢物少爺再度成為話題這點，就讓花家覺得丟臉。只是禁足幾個月不准出門，已經算是最輕的了。
「是不是跟你沒關係。」花無千被林東臉上的笑容給激怒了：「我是個廢物，很好笑嗎？」。
牛鴻的右拳，又捏緊起來，一副隨時準備替花無千出頭的模樣。
林東知道花無千是誤會了，卻也沒有解釋，目光在三人臉上掃了眼，笑道：「要不要門票？」
「你有門票？」三人不善的目光瞬時僵住，取而代之的，是迫不及待的神色。
「我沒有，不過……」林東意味深長道：「我朋友有，而且還不少。」
「真的？」牛鴻興奮道：「能不能賣給我們三張？什麼位置都可以，銀子不夠的話，我們先欠著，有的話一定還。不信你可以去萬馬街問問，我牛鴻絕對不是哪種欠銀子不還的人。」
「用不著那麼麻煩，反正也不是很值錢的東西，看在你們剛才讓我想到一個解決頭痛事的辦法，送你們三張，位置隨你們挑。」林東大方道。
「真的？」三人一臉驚喜。
林東問道：「稍等片刻怎麼樣？我把朋友們叫過來。」
三人不迭點頭，顯然都不想錯過這場比賽。
些許靈力湧出丹田，灌注於喉嚨上，林東高聲喊了起來：「收票收票，有多少要多少，位置不限，價錢隨便開。收票收票，有……」
「等等、等等……」三人離得最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高聲給嚇了一跳，最靦腆的梁茹第一個跳出來，在林東第二遍剛喊出來時，便把他的胳膊給拽住了。
「怎麼了？」林東看向梁茹。
「你是打算搶張大涼的票？」梁茹緊張道。
「搶幾張門票而已，你們既然都是在街面上混。」林東不解道：「應該不至於接受不了吧？」
「不是，你這麼一喊的話，把張大涼的人喊過來。」梁茹搖頭道：「就算我們不動手，他們也不信啊我跟鴻哥沒關係，要是被花家知道了，無千哥肯定又得挨罵，說不定幾個月也出不來。」
牛鴻二人顯然也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下意識後退了幾步，想撇清和林東的關係。
林東毫不在意道：「沒事，我們老闆和花大少爺很熟，你們幫了不小的忙，我到時候跟我們老闆說一聲，他肯定願意順便找花大少爺給花少爺求情。」
「花無月跟花家上上下下都是一路貨色，他就算願意幫忙，我也懶得要。」花無千哼聲道。
「聽口氣，你好像對花家不滿？」林東詫異道。
「一個個把我當成花家的恥辱，難不成，我還得對他們感恩戴德？」花無千不屑道。
「無千哥……」梁茹欲言又止。
「其實，你算不錯了。」林東笑著搖頭道：「花家畢竟是嶺南城數得上號的大家族，要臉面很正常。只要不弄出什麼事情，能容忍你在外面做小混混，恐怕還是想補償你。換別的家族，別說弄出什麼被人恥笑的話題也只是禁足幾個月，光是做小混混這點，就算你不是什麼廢物，也已經夠把你逐出家門了。我沒猜錯的話，花家上下，應該哪個護衛或是傭人敢找你麻煩吧？」
花無千怔住了。
「小茹，這話怎麼跟你說的一樣？」牛鴻看向還抓住林東胳膊的梁茹，撓頭道；「難不成，花家那些該死的傢伙，真沒看不起無千？」
很久沒出門做過好事了，對像又是自己小弟的小弟的小弟，林東索性好人做到底，分析道：「花大少爺是嶺南城年輕一輩中天賦最好的一個，你在花家被輕視多少都會有點，這也是人之常情，怎麼也沒到需要仇視的程度。」
花無千默然不語，顯然正在考慮林東的話。
「自己想清楚吧門票送上門來了，有誰想湊湊熱鬧的？」林東的目光，飄向從人群中擠出來的七八個拿著一疊門票的青年。
「無千、小茹，你們先離遠點，我早就想找張大涼找上次在我們萬馬街鬧事的仇了。」牛鴻摩拳擦掌道：「反正他們現在跟咱們也不是一個老大了，林記體育館又找他們麻煩，正好跟著出口氣。」
花無千忽然抬頭道：「我也留下來。」
「那花家……」牛鴻遲疑起來。
「沒關係，正好看看我那位大哥會不會幫我說情。」花無千搖頭道。
「那行，小茹，你先躲起來。」牛鴻興奮道：「記得找個看得清的地方，你很久沒看到我跟』？」
梁茹顯然對二人的實力非常放心，白潔的臉蛋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等到梁茹跑到一個小首飾攤的後面時，黃牛黨們也已經來到近前，為首一個左臉有道刀疤的青年掃了眼牛鴻二人，這才看往林東。
「說要門票的人，是你？」
「對你們有多少張，我全部要了。」林東點頭。
「價錢可不低。」張大涼抖著右腿道。
林東右手一開，一張銀票悄然出現。
抬起手臂，將銀票的正面在張大涼等人眼前晃了晃，林東笑道：「夠了沒？」
「夠了夠了都把票拿出來，算一算多少銀子。」
張大涼不迭點頭，連忙轉身，手掌攤開，在小弟們身前不斷移動。
一疊疊門票放在了張大涼攤開的手掌上，不多時，便已經堆積成厚厚的一扎，粗略估算，少說也有六七十張。
第三百六十三章黃牛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