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九十七章 哎呦----喂，你使點兒勁兒 文 / 張金良

    小彩說著，拿手指了指臉前的那盆水，老拐把頭伸上前去，仔仔細細地照：「黑青坨？——哪兒？在哪兒？咋看不見？」

    小彩往起一站，猛地掐住老拐的脖子，就把頭給摁倒了水盆子裡去，直到咕嘟了一串水泡後才鬆了手。趙老拐一邊拿手抹著臉，一邊呸呸地往外吐髒水、吐唾沫，石小彩咬著牙說：「知道那是啥？那是俺兩口子洗褲衩兒的水，往外吐？過了今兒，洗褲衩兒水也輪不上你喝！」

    趙老拐真的能吞下去許多常人都嚥不下去的事，但不一定能像吃蘿蔔白菜那樣爽快，如果他真有韓信那樣的機緣，只要呂雉願意，光著屁股來回爬幾遭的事，倒沒有誰不相信他能做出來。他叫石小彩把頭摁倒洗褲衩的髒水盆子裡，噙進嘴裡的髒水儘管沒有咽到肚子裡面去，呸呸呸地唾了一大通之後仍然羞惱不止，唾夠了之後正想著如何進行下一步，石小彩也正半笑不笑地往他這邊一步一步地蹭。

    在他的記憶中，她對他的許多次打擊都是突如其來而標標中的的，每次他都有些怕，那個女人式樣翻新的種種手段，每次都令他猝不及防，剎那之間的一愣就人仰馬翻了。

    趙老拐真害怕石小彩再玩出什麼新手段，一邊快步遠走一邊說：「呸！呸！呸！啥味兒！怨不得狗剩不待見你，褲襠裡邊兒早生了蛆，狐臭！還有狐臭！那病還遺傳，小子沒人娶，閨女沒人嫁……」

    到了家門口又呸呸地唾了兩口後，乾咳兩聲就規規矩矩地進了門。張紅梅從炕上一爬就說：「這大熱的天兒，扒層皮都嫌捂得慌，又到哪兒轉悠了一遭兒？老大給采的冬凌草，還泡著呢，趕緊喝兩口兒敗敗火。」自從趙老拐幫忙留下了老大的「資本主義尾巴」後，他在家的地位就陡然升高了起來，雪梅時不時地來看看，妻子紅梅也整日地噓寒問暖，春意融融的笑顏叫他心舒貼、肺舒貼，每一根汗毛孔裡鑽出來的都是快活。

    其實，那天他到蓋狗剩家也是硬著頭皮去的，他真害怕石小彩給做出些防不勝防的舉動來，內心提前也就計劃好了：——先是當頭一棒立虎威，先給你說現在已大兵壓境，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來你狗剩家的可不只俺一個，屁股後面可還有兩個要已命也要人命的女人，——紅梅和雪梅姊妹倆正在家磨著兩把殺人的刀！再就是尋死覓活斷後路，叫你不能推不能躲，——今兒俺來恁家脫鞋上炕，就沒有想過再穿上鞋出去！最後要是石小彩真跳出來，——那就真得趕緊跑，沒法兒，劉備領著趙子龍不也是到處藏到處躲？

    所幸的是，蓋狗剩翻了翻眼，「朝倒」還沒有喊幾個，石小彩就旋風一般地飄了個無影無蹤，哼哼！那兵再好，指揮的元帥要窩囊，能有個好結果？

    哼哼！老拐喝了一大碗冬凌草泡的水，不涼也不燒，渾身上下都舒服了以後，又想起了那天的事，心裡就又不無激動。張紅梅趕緊坐起來問：「咋了？味兒不好？」老拐說：「哼哼！好，俺就尋思，一個娘生出來的倆閨女，咋……聽說，舊社會恁那邊兒的俊閨女，年年兒都送給皇帝當貢品？」張紅梅頭一扭就不高興，老拐接著說：「那個事兒要不是俺……那老大，還不叫那泡尿給憋死？哼哼！這會兒，那倆人兒，說不定倆人正變著法兒地高興呢，——哎，過來，給俺撓撓癢癢，原先咋就不知道，都是個癢癢，別人撓給自己撓就是不一樣！——這邊兒，哎！——哎！——喲吔——使點兒勁兒，——呦呦呦——哎呦——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