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明朝那些事兒 第93章 日不落 文 / 王寫意
第93章日不落
幾口茶水，不過略略濕潤了一下嗓子而已。在皇宮讓皇帝請喝茶的滿足感才是唐少哲感覺心情大好的重點所在。尤其這個皇帝，還是個強人。
於是，他接下來開口說話，自然而然也是氣勢十足。殊不知，正好襯托出他這個新理論的石破天驚，讓聞者只剩下震撼！
「話說，無論強漢盛唐，都未能源遠流長，只因為他們沒有做到一件事。通說認為，世間之事無法逾越陰陽黑白，豈不知這正是是否永存於世的關鍵所在。
「昔年的成吉思汗鐵木真曾言，要讓太陽所照之地全部淪為蒙古人的牧場。其不過一個韃胡虜酋，卻敢出此狂言？雖未能盡全功，但卻觸及了真正的天命規則！」
朱棣就像一個好學無比的小和尚在聽佛祖講經一般，聽到關鍵處，甚至屏氣寧息靜待下文。唐少哲自然感覺到了聽眾的狀態，更是鼓起精神全力鼓吹。
「東方日昇，西方日落，一黑一白，分割陰陽。假若陛下將天下之地歸於一統，渾圓宇宙、混淆黑白，使東方日出之地與西方日落之地盡屬大明。
「那時候，不論日出何方，陽光普照下皆是大明之地。四海之內，車同軌、書同文，方可稱開創萬世之基業。大明，才是真正地日月齊暉。
「陛下乃中國之主，如若能讓陽光所照之下盡屬中華，無論東西南北、海角天涯皆為漢兒，自然會讓大明王朝，永存不滅、地老天荒！此所謂日不落帝國是也！」
隨著唐少哲充滿誘惑力的聲音發出，年過花甲的朱棣都禁不住站起身來，來回踱步。無他，唐少哲的這番話可謂擲地有聲、振聾發聵。
朱棣的口中，如今也只是不斷的重複一個詞：「日……不……落……帝……國……日不落。帝國……日不落帝國！」
唐少哲靜靜的期待著他作出決定。該說的話，他已經全部說了，現在就看這位永樂大帝能不能做出這個決定了。
朱棣來回踱步越走越急，口中低語聲越來越高。良久之後，他猛然站住，赫然轉身直視唐少哲，一字一頓道：「朕想讓大明成為這日不落帝國，先生定要助朕一臂之力！」
按照這個對白走下去，唐少哲現在只能三呼主公，表明自己得遇明主，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呃，好吧，那個是諸葛亮隆中對。
他想的則是好不容易忽悠了永樂大帝，這一開戰能量還不大大滴。唐少哲自然點點頭，道：「敢不從命！我雖修真，之前卻也是中華子民，為國效力，分內之事耳！」
來到古代這麼多天，現在唐少哲說起文言文也是溜熟。旁人不知道的，還真聽不出來他的身份是來自600年後。
早已有些消磨了雄心壯志的朱棣，此刻被唐少哲的一番堪比傳銷的鼓動理論激起萬丈豪情。聽到了唐少哲的回答，心中大感滿意。
他死死盯著唐少哲拿出來的那張世界地圖，甚至有些意氣的揮斥方遒道：「天下之廣，何其大也。即使朕無法等到大明成為日不落帝國的那一天，朕的子孫，也必將完成。自今日起，此策定為永例。凡我朱家子孫，誰若違背，天神棄之、祖宗不容！」
他很是興奮，唐少哲也對自己的表現感覺很滿意。穿越時空位面以來，他一直所做都在小打小鬧，這一次才算是露出了自己的猙獰面容。
能夠鼓動朱棣定下建立日不落帝國的目標，也不枉唐少哲在大明的所作所為了。即使這裡是平行時空位面，可是唐少哲依然會對此激動感慨不已。
他也知道，說服朱棣建立日不落帝國的根本原因恐怕大半都在他開創的那個陰陽分割理論上。仔細推敲之後，唐少哲覺得自己的理論從邏輯上來講也是可以說得通的。
但是，空口白話說多了不好，接下來是需要拿出事實來的時候了。朱棣雖然被他的新理論打動了心，可是真正下了決心還是因為他說能提供神兵利器。
唐少哲看著朱棣，自然也準備給他來點實在的，於是道：「陛下，我隨時可以去三大營一探虛實。不過，五軍營和三千營在人不在器，唯神機營可以換裝。」
「哦？何為換裝？」朱棣不太明白，難道換了衣服就變厲害了？可是衣服再厲害也不過是盔甲，防禦為主無法進攻吧？
「換裝乃修真界俗語，即指更換裝備。神機營所用火器實屬天下利器，進攻防守均可。而修真界於墨家所學頗有所得，陛下虎賁只需換上我提供的火器，天下無敵，指日可待。」
看著唐少哲自信滿滿的神態，朱棣雖覺對方可能會略有誇大，但是提供出來的武器絕對也不會差的太離譜就是了。到時候，神機營還真成了神機營。
不過，他對唐少哲能提供所謂的「無敵火器」，心中並不是那麼相信。依他看來，火器雖然也是上佳武器，但是打仗還是靠人，而不是靠兵器。
但是，既然唐少哲敢這樣肆意誇口，那麼提供出來的武器即便不會真的無敵天下，起碼超出現有水平是題中應有之義。
「唐上仙，朕今日與君一唔，獲益匪淺。待年後為朕麾下將士更換了神兵利器之後，還要延請上仙屈就大明國師一職。」朱棣也開了一個空頭支票。
雖然給出的理由是現在加封國師，可能會引起朝臣激烈反對。畢竟你寸功未立，驟然幸進高位，難以服眾也是自然。
畢竟朝臣全部都是儒家子弟、聖人門徒，原本就對陰陽家不是很感冒。若是陰陽家僅憑妖言惑眾便被授予國師地位，那朝中還不沸反盈天。
但是，如若能夠提供出「神兵利器」，那麼誰也無法再提出反對意見了。唐少哲注意到，朱棣在「神兵利器」四個字上落下了重音。
顯然，他還是不太看好唐少哲所謂的「神兵利器，無敵天下」。不過唐少哲暗中笑得很是得意。若是自己弄回來的武器還稱不上神兵利器，做不到無敵天下，那才是真正的笑話！
「今日與君一唔，實為幸事。眼看新年將至，朕欲設國宴酬勞群臣，到時候還請先生亦能光臨，痛飲盡歡！」朱棣最後又向唐少哲發出了懇切邀請。
唐少哲也笑著拱手行禮道：「一定準時趕到，與陛下把酒言歡！」
從剛開始看見朱棣時候的戰戰兢兢，到分別時神色自若，唐少哲知道自己在這一次的會面之中也同樣獲益良多。
因此，在出宮之時也是心情舒暢。當他出門時再次見到管其政與符進後，還笑嘻嘻的打了個招呼。與此同時卻是在想要不要跟朱棣打個商量，借兩位來學學武功秘術。
不過，一想到眼下還不是什麼好時機，也就算了。但是，他看見兩人打招呼還是異常熱情。讓管、符兩人丈二摸不著頭腦，剛才似乎還動手來著，難道產生了惺惺相惜？
在別人的疑惑中，唐少哲心情十分愉快的回到了紅袖招中。不過，再次踏入此地的他，心中反倒湧起了一種不舒服的感覺，而且越來越強烈。
想他一位修真上仙，如今甚至得到了皇帝的認可。卻至今還住在一家青樓裡面，實在有些不像樣子。不過幸好，他前天就已經將此事一併托付給胡展了。
相信，以胡展經商多年的手段，應該會在近期就有消息。唯一的麻煩是，眼看除夕臨近，恐怕賣家不那麼好找。唐少哲對此有些擔心。
但是，難道自己穿越時空位面後的第一個春節要在一家青樓裡面度過麼？呃，說實話，這實在有些太過於非主流了。別說在大明，就是回現代這麼做也顯得有點腦殘。
心裡有些不太舒服的唐少哲依然熟門熟路的走向自己的客房，一路上無論與姑娘、龜奴、護院打招呼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也就不難理解了。
回到客房，剛剛推門進去就是一愣。屋子裡面坐著酈兒和覓柔都很正常，但為什麼唐緋也會在其中？
酈兒很快察覺了他的疑惑，一邊上前為他接過外衣，一邊輕聲道：「唐二小姐是來送官窯青花瓷的。」
經她一說，唐少哲才想起來自己確實拜託過唐緋給自己買一點官窯上佳青花瓷。不過，那個時候還沒有搭上朱棣的線。眼下想要這種東西，只要開口，要多少恐怕都沒問題。
但是，唐緋前來送東西也是一片好意，自己肯定還是要領情的。眼下之所以還沒有撲上來黏著唐少哲，僅僅因為她正在和覓柔爭論九九歸一的復原方向。
直到酈兒清清嗓子，雖然聲音不大，卻是讓覓柔和唐緋同時抬起頭來。這時，兩人才發現了已經換掉外衣的唐少哲。
「呀？唐大哥？你回來啦？」唐緋看見他顯得很是驚喜，幾步衝上來對他報以微笑。
覓柔更是急忙放下手中的九九歸一，上前賠禮道：「師傅，弟子一時疏忽，未能遠迎伺候，還請師傅恕罪。今後必定不會再犯。」
「沒事兒，沒事兒。」唐少哲才不會在乎這些，收覓柔為徒也不過是不忍心拒絕佳人的學藝懇求罷了，誰會真的傻到去擺師傅的架子？
安撫了自己徒弟，他這才轉過頭來對唐緋笑道：「二小姐今天過來，肯定是有什麼好事要照顧我吧？真是十分感謝。」
原本對他先去招呼覓柔有些不滿的唐緋，聽到他的話後，臉色才好看一些。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滿的瞪了覓柔一眼，隨即笑道：「唐大哥真厲害，這都猜得到。
「我就是來給唐大哥送上次說好的官窯上品青花瓷的，不過，在這裡我又看上了一件好東西，還要請唐大哥割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