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明朝那些事兒 第92章 唐少哲的新理論 文 / 王寫意

    第92章唐少哲的新理論

    大明永樂18年，臘月二十八，紫禁城，文華殿內。

    原本召見唐少哲想要求長生的朱棣，不想卻在一個修真者口中聽到了一篇治國的大文章。真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不過，分封天下那必然也是需要征討四方的。可是戰爭，又哪有那麼容易？馬上皇帝朱棣實在太清楚戰爭的耗費和難度了。

    征討天下，兵少了，打不贏；兵多了，耗不起。大明雖然人力富餘，可是物力畢竟有限。即便征討蒙元餘孽，朱棣每次也得出動一、二十萬大軍。

    而征戰天下所需兵力，恐怕更是一個天文數字。而這個天文數字後面所代表的後勤數字，足以讓每一個戶部的官員嚇死。

    正當朱棣搖搖頭，覺得唐少哲畫出的這張大餅難以充飢之時，唐少哲卻又開口了。一句話就讓朱棣醒悟過來，面前這個人不是尋常大臣，而是修真存在。

    「我知道陛下在擔心什麼。雖然我也不會撒豆成兵，但是我卻可以讓陛下的士兵以一敵百，還敢言必勝！如此，征討一國，不過千人便足以掃平敵國百萬之眾。」

    之前一直穩坐釣魚台的朱棣，直接被這句話驚嚇的無法保持平靜。不過，略一思索後，他卻平靜問道：「難不成有什麼神兵利器可以供以朕之虎賁？」

    唐少哲眼中一亮，永樂大帝到底不愧是軍事統帥出身，一句話就點明了要害。不過，這件事他心中有足夠的把握，於是也不著急，輕聲發言。

    「聽聞陛下京師三大營乃天下精銳。五軍營相輔相成、剛柔並濟，三千營立馬橫刀、當者辟易，神機營火器犀利、神鬼難敵。

    「但，若陛下真準備征服天下、分封四海，那麼請陛下允我進三大營一觀。無須時日良久，或許我便可以讓皇上麾下煥然一新。

    「到那時，萬里之國、百萬之眾，恐怕也難當皇上麾下三千雄師！如此，掃平一國、分封諸侯，不過等閒事耳！如有虛言，不敢讓陛下傷神，天誅與我！」

    這一席話擲地有聲、蕩氣迴腸，即使豪邁如朱棣者也禁不住熱血沸騰。即便年逾花甲，依舊豪情不減當年的朱棣，不由低聲輕吟：「掃平一國、分封諸侯，不過等閒事耳！」

    這是何等的豪情壯志？此話一出，幾可與「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相提並論。可是唐少哲似乎還覺得不夠煽情，又加了一句。

    「陛下請看地圖，天下以此為界，此半邊白天時，另半邊是黑夜。反之亦然，此乃天數注定、陰陽劃分，黑白相依、互為表裡。」

    用陰陽太極來解釋地球自轉，也算是唐少哲的創造性理論。不過，很明顯朱棣聽完後覺得很有道理。天下分陰陽，這理論畢竟已傳承千年。

    唐少哲見他頷首，繼續道：「也即太陽自大明落下，會在歐羅巴升起。歐羅巴月黑風高之時，大明卻又是陽光普照。日為陽，夜為陰，陰陽黑白正從此來。

    「於整個天下世界而言，太陽其實永不落下。只不過尋常人還是要經歷日出日落、白天黑夜，陰陽交融方為自然之道。然而，家國卻未必。

    「陰陽互分，人有生死。朝代更迭，其實也不過是陰陽交替、五行輪換而已。世上雖無長生不死之人。然，卻有長盛不衰之朝！」

    自戰國五德周始學說開始傳揚後，這個暗含陰陽五行的理論始終在中華歷朝歷代有著廣泛的市場。雖然每個朝代都希望自己是最特殊的哪一個，可是卻全逃不開更迭。

    朱棣雖名為繼承、實同開創，他的心中自然也希望大明朝永遠存在下去。就像朝代名字「明」，暗含日月，屬意陰陽，日月齊明，國運久長。

    雖然有此意，但是內心深處卻也有著某種惶恐。上下五千年，中華所歷朝代幾乎數不勝數，卻那有長盛不衰的？

    因此，雖然有些不敢相信，可是朱棣卻對唐少哲的話頓時來了興趣。長盛不衰之朝代，那個君主不想要？於是豎起耳朵傾聽唐少哲接下來的宏篇高論。

    「陛下或許有疑慮，我能理解。昔日秦皇漢武、唐宗宋祖，皆一代人傑。開創盛世、彪炳史冊，光芒萬丈！然，此輩今安在？其實，他們只是沒有做到一件事。」

    在這裡打個停頓的唐少哲並不是有意吊朱棣的胃口，只是連續說了這許多話，實在有些口乾舌燥。雖然他可以從主神那裡取出飲料解渴，可他偏不。

    唐少哲看著朱棣笑笑，道：「也無風月也無茶，這便是陛下的待客之道麼？」

    朱棣聞言卻是暗自苦笑。多少年來，早就沒有敢向他這樣說話，明目張膽的罵他這個主人不會待客。不過，這真不能怪他，早就沒這習慣了。

    但是此刻朱棣急著聽更新，急忙喝道：「來人！」

    聲音洪亮、氣息悠遠，唐少哲暗暗讚歎。這真不愧是武功足以彪炳史冊的一代雄主，即便如今年齒漸長，卻依舊風采不減當年。

    隨著朱棣一聲大喝，文華殿的殿門頓時被推開。賽哈智急匆匆的帶著大票人馬衝殺進來，看他模樣是準備奮戰護主的。

    不料進門之後卻被現場二人的姿態嚇了一跳。這完全不是劍拔弩張，反而像賓主盡歡。隨後的朱棣命令也充分證實了他的猜測。

    「你進來做什麼？安排下去，看坐上茶！你帶著錦衣衛，死死守住各處要道，一隻鳥也不許放進來。此刻起，朕，誰也不見！」

    又是一番人荒馬亂後，唐少哲卻是安穩的坐了下來。他毫不客氣，皇帝請坐，那就坐唄。沒什麼好謙讓的。坐在永樂大帝身前，喝著大內貢茶，唐少哲感覺良好。

    剛喝了兩口茶，朱棣就忍不住開口催他更新了。要說朱棣做皇帝這些年還真沒嘗過這種等人開口的滋味。通常都是他要答案，別人就得立即回答。今天，有些特別。

    「唐上仙，前話所言，乃是至理名言。不過，方才似有未盡之意。朕身居大寶，總攬天下，萬民福祉皆在肩頭。唐上仙若有良策，還請直言賜教。朕，必不吝厚賜！」

    話一出口，看見唐少哲似笑非笑的神情，朱棣才發覺自己的失誤。人家修真求仙的，你厚賜什麼呀？世俗阿堵物豈是神仙的追求？

    其實唐少哲很想大聲叫好。他想對朱棣說一聲：請用黃金珠寶、鑽石翡翠、字畫瓷器砸死我吧！不過後來看到朱棣略有懊惱的眼神，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修真身份。

    於是，唐少哲自然不好再計較，只得繼續開口向朱棣推銷他的新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