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明朝那些事兒 第64章 天後的歌聲 文 / 王寫意
第64章天後的歌聲
既然躲不開關注，那麼就盡早完成考驗期的任務吧。唐少哲頗有些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諸位，本人第一次在這裡和大家相逢是因為一次比試。」
眾人見唐少哲大聲說話，各種低聲議論戛然而止。聽到他說起自己的第一次露面，很多人都是會心一笑。
「說來慚愧，那一次少哲給大家獻上一首樂曲，雖然有些新意，但更多的卻讓各位頗感不適。」
「呵呵呵。」大堂眾人幾乎都知道這些往事，想起來不由會心一笑。
「那日我代替紅袖招應戰樓外樓覓柔姑娘，雖被我矇混了過去，但是心中卻始終不安。今日，雖然覓柔姑娘不在，可我也要重奏一曲，彌補當日的遺憾。」
大堂眾人雖說大多數沒有親耳聽過那晚上唐少哲播放的那首《不是因為寂寞才想你》，可是全部都聽說過那首歌。
據說真要論起來，完全可以稱作不忍猝聽。若不是唐少哲手法新奇一些，隨後又拋出一個驚人的三日之約話題，恐怕當場就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今日舊話重提，居然又要重奏一曲？雖然大家對他所說的曲子不太信任，可是在座的又有哪個不想親眼見識一番哪個可以封禁曲子或者是唱曲人靈魂的法器呢？
唐少哲自然沒有讓他們失望，他只是憑空一抓，主神就很適時將音樂手機送給了他。
唐少哲雖然很想學劉謙說一句：「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可是這句很裝的話，他卻說不出來。
他只是將手機放在桌子上，又在眨眼間取出了一對小音箱和u數據線。這個是手機專用的小音箱，高音準、低音沉，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通透！
眾人在他拿出許多東西的時候，見到與當初有些不同，似乎多了幾樣裝備的時候開始竊竊私語。但是當唐少哲一切連接好，開始播放歌曲後，大堂內就只剩下了音樂。
前奏響起，聽過的人果然發現這一次的音樂與上次大有不同。雖然無法描述出來，可是卻感覺到這一次的音樂更加熟悉。
倒不是曾經聽過唐少哲播放的這首歌，而是這樣的樂曲才符合明代眾人的審美習慣。尤其唱詞一出來之後，眾人更加滿意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唯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唐少哲自然是坐在桌子後面得意地笑。這一次總不會有人再說曲子是鄉下俚語小調、唱詞更是隨便找一個破落秀才也要寫的強幾分吧？
此時播放的這首《但願人長久》可是鄧麗君原唱，王菲翻唱的名曲，其中的歌詞更是宋代文豪蘇軾蘇東坡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號稱千古絕唱。
不但詞是上佳，曲子更是有著濃郁的中國古典風格，再加上天後王菲清越獨特的嗓音，唐少哲就不相信鎮不住這些明代人。
他可不想日後被人提起的時候說一句：唐少哲這人其他都好，就是對於音樂的欣賞實在上不了檯面。那絕對會給他的明代修真生涯留下不光彩的一筆。
果不其然，這一次雲收雨歇、音樂停止後，雖然還是鴉雀無聲，但眾人卻不再是第一次那種完全沒有關心音樂本身，而是被手機震呆了的情形。
這一次，因為有著音響的效果助陣，更兼這一首歌完全符合明代主流審美觀，所以眾人是一片陶醉，而不是震驚莫名。
「哦，這一曲，莫不就是天籟之音？」
「這女子不知是誰？好一副絕妙嗓音。」
「哎，聽聞此曲，方知繞樑三日之感歎不虛。」
「嗯，吾亦將三月不知肉味矣！」
「原來《水調歌頭》居然可以這樣唱？」
「呼不錯，不錯！雖然不是《水調歌頭》的曲調，也不是關西大漢的唱腔。可這女子卻也唱的如此婉轉流長，甚妙，甚妙呀！」
所謂關西大漢的唱腔，卻是語出有典。
據說蘇東坡有一次在玉堂日，見一幕士善歌，東坡因問曰：「我詞何如柳七？」
幕士對曰：「柳郎中詞，只合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棹板，唱大江東去。」
東坡當時為之絕倒。
此後，這一段故事就在南宋俞文豹的筆記中流傳了下來，傳為一時佳話。因蘇軾的詞風豪邁大氣，因此爾後傳唱蘇詞很是流行豪邁風格。
今日唐少哲放出一首天後王菲以高亢嗓音唱出的這一曲蘇詞，果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平日裡即便有青樓女子傳唱蘇詞，可是古典唱法畢竟有別於現代唱腔。
因此，陡然聽到完全不同以往的一曲蘇詞。很是震撼人心，別說那些大字不識的富商，就是現場的滿腹經綸之士聽到後也暗自讚賞不已。
見氣氛很是良好，唐少哲這次不待提醒，很快又放了一遍供眾人仔細聆聽。別說大堂內一片靜靄只餘樂聲，就是紅袖招外因為音響的效果也是聚集了一堆人卻默默聽歌。
再度曲終之時，眾人已是迷醉不已。很有一些人想大著膽子找唐少哲打聽一下這法器裡面封禁的唱曲女子為誰？可是卻沒一個敢吱聲問的。
若是被唐少哲知道他們的問題，怕是又要大笑自己在700年前也給王菲招攬了一批粉絲。不過，後來這首歌的新唱法卻是就此留了下來。
而且，還以極快的速度傳唱開來。甚至在新年過後，就流傳到了江南秦淮河畔。因為這首歌是唐少哲率先播放出來，還得了個雅號喚作「唐曲」。
而唐曲的流傳，自然也為唐少哲的能量收集提供了不少幫助。唐少哲後來得知此事後，不僅連連感歎不已。
不愧是流行歌曲呀。雖然古風宛然，但是易於傳唱的特點卻是流行歌曲的優勢所在。所謂曲高和寡，唐少哲現在不需要這個，恰恰需要的就是通俗流傳。
不經意間，唐少哲又發現了一種可以加快自己聲名遠揚的方法。非但所費甚少，而且效果上佳。唱著唐曲不談論幾句唐少哲，如何過意得去啊？
直到唐少哲連放三遍，眾人還是沒聽夠，唐少哲卻是懶得再放了。這一下，就連朱瞻壑也禁不住吩咐手下人，記住曲調，回去譜寫下來。
雖然漢王戎馬半生，以驍勇善戰聞名。可漢王世子卻是眾所周知的儒雅風流，喜好詩詞文章，也算是有其父未必有其子的典型了。
眾人還在回味，唐少哲卻已收拾走人了。待會兒茶室就要待客，他這個主人如何能不先走一步略作準備呢。話說這一次，他可是準備了不少新玩意兒呢。
雖然眾人猶在熱烈討論，卻依舊有幾雙銳利的目光目送唐少哲離開。朱瞻壑心道：怕是這就要開始了。
果不其然，稍待片刻後，潤玉就來引領各位手執邀請函的客人一起去仙緣夢歸茶室。一眾沒有邀請函的客人很是羨慕的望著這些人離開。
朱瞻壑在客人當中毫不意外的看見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其中之一正是賽哈智的得力助手馬文。只見他看似不在意，其實眼睛始終在四處打量其他人。
朱瞻壑卻是不擔心。自己來之前特別讓門下的奇人幫自己做了偽裝，別說外人，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認不出來。何況，他偽裝之人的身份也是有的。
雖然他偽裝成為自己府邸的一名親信，可那又如何？看邊上，連常山衛指揮使孟賢不是也光明正大的來了。只要有心打聽，誰不知道他是趙王的人。
別人都是派遣自家親信前來打探見識，而自己卻是親身前來。朱瞻壑頗為自身的決斷感到欣慰。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冒些險又算得了什麼？
有些事情不能親眼所見，終究還是會影響判斷的。耳聞與目睹細微差別，就會決定很多事情的成敗與否。而天下成敗與個人安危孰輕孰重？朱瞻壑有著自己的判斷。
正在思慮間，前面的潤玉已經在小院外面守候著幾個護院面前停下了腳步。
「各位尊客，小院裡面就是唐客卿的仙緣夢歸茶室。唐客卿早有交待，潤玉不好涉足，便恭送各位至此了，請進吧。」
小院裡面還是一如既往。幾株含苞待放的梅花清新可人，一條小徑曲折蜿蜒，茶室門口兩側掛著兩排燈籠，但是茶室中卻一片漆黑。
孟賢當先笑道：「玉媽媽客氣了。既然如此，我等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各位，孟某先進一步，為各位引路。」
說罷，也不待其他人有所表示，當下向前走去。眾人見有人打頭陣，不由相視一笑，尾隨而去。
這個時候，方纔還一片漆黑的茶室之中忽然亮起了各色燈光。原本因為燈籠之中光線不足的夜色，在瞬間就被光芒揭開。
小院中的一切都在茶室窗戶中投射出來的光芒照的纖毫畢現。眾人為之一怔，幾乎都在短暫的時間中有了停頓。
這個時候，只有當先的孟賢毫不在意，繼續微笑著前行。眾人各自一笑，也繼續前進。這個時候卻聽到了剛剛到達門口的孟賢的驚呼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