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明朝那些事兒 第53章 身份被拆穿 文 / 王寫意
第53章身份被拆穿
不知怎的，眼下看到唐少哲溫和的笑容，呂端總覺得背心有些發涼。他有些艱難的嚥下一口唾液，四下看看，卻見其餘幾人也不比自己強到那裡去。
呂端見唐少哲換了臉色，眼珠急轉。主人家喜歡一些身家清白的年青女孩，以其身份而論，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平日裡范老虎也受到交待在幫著尋覓。
話說，那日尋回來的那個小姑娘，雖然衣著寒酸，可是容貌和身段兒都很合意。可以說是這一次挑選的貨色當中十分出眾的。
不過，自己姐夫聽說有新近冒出名聲的唐上仙的隨從牽涉其間，頗有些猶豫不定。後來還是范老虎一再保證，絕對不會出問題，姐夫才收了下來。
本來也是，想那沐睿也不過是在跟前跑了兩天腿罷了，唐上仙怎麼可能會留意到。何況，也打聽的明明白白，那女孩子也不是沐睿家的人。
唐上仙就算記得有沐睿這麼個人，也不至於為了一個隨從鄰居家裡的事情就專門找上門來吧？畢竟，如意坊背後可是有主兒的。
呂端尋思半響，也沒琢磨明白。這事情的發展怎麼就和當初預計的完全是兩碼事呢？關鍵是這一批女孩子今晚已經送過去了，現在就是想還也變不出來人呀。
呂端不說話，唐少哲自然也不會開口。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對方，連眼都不眨。眼下看來，他修真上仙的名號還是有幾分威懾力的，就等對方決定放人了。
呂端被看得心裡發慌，好半天才賠笑道：「可是……唐……唐上仙……不是小人推脫，只是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小人這兩天是真沒見過范老虎呀。」
劉根在身後卻忍不住了，不待他說完，就插嘴道：「你胡說。那天就是范老虎把我妹妹交給了你，才放了我回家的。」
他這一出聲，呂端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見到唐上仙有些緊張，竟然沒看見當天的事主之一就在眼前。
不想，唐少哲聞言卻笑出了聲。可是，這笑聲卻笑的呂端的心頓時拔涼拔涼的。
唐少哲猛然把笑臉一收，瞇起眼睛，輕聲道：「聽到了吧？不要再繼續挑戰我的忍耐力了？那絕不是什麼好主意！」
看看身邊，幾個平日裡好勇鬥狠的弟兄，眼下卻一個個畏畏縮縮紛紛卻步。眼下這狀況，他們避得，自己卻是退不得了。
想到姐夫在主人家都不過是根本不入流的人物，自己豈敢有半分掉以輕心。眼前這位雖然多方證明可能是修真上仙，但畢竟還有一線希望或許是個騙子。
可是，如意坊的主人家那滔天的富貴卻是鐵一般的事實。得罪了一個未必是修真上仙的人和吃罪主人家這般確實的權貴，呂端咬牙做出了選擇。
放下了心事，呂端反而放開了。光棍氣一旦上來，呂端立即覺得眼前這位修真上仙一點都不可怕了，反而處處透著破綻。
你想啊，一個修真上仙，怎麼可能為這樣的小事親自上門。說了半天廢話都不敢動手，想來也是在虛張聲勢。這樣的江湖騙子，哥哥見得多了。
呂端抱著膀子，斜起眼來，漫不經心道：「嚇唬我？給你幾分面子才叫你一聲上仙，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啦？
「找到這麼一個小兔崽子就想來如意坊訛詐？也不打聽打聽，這裡是誰家的產業。就算是順天府，也不敢來這裡鬧事。
「弟兄們，想想咱們主家是誰？哈哈，可笑啊。哥幾個方才居然讓這麼一個江湖騙子給唬住了。什麼修真啊、上仙呀，我們那隻眼睛見過？
「不過是走江湖的一個騙子。仗著會幾手別人還沒看穿的戲法，在京師招搖撞騙。到今兒個還沒被衙門抓走已經算是好運氣了，居然還敢欺上門來？
「趁著現在就離開，看在跑江湖不容易的份上，哥幾個也給你面子，不再追究此事。否則，可別怪我們上告的順天府去，抓進大牢裡，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唐少哲也不說話，就那麼安靜站著細細傾聽。
他不著急，可劉根卻是吃過虧的。一聽說要吃官司，當即有些腿軟。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是慣例。衙門可不是那麼好進去的，有理沒理都要你傾家蕩產。
常三剛才見呂端低聲下氣賠笑臉，當時甚感威風。可是這轉眼之間，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又硬氣了起來。隨著話語聽下去，心中是越來越涼。
唐上仙有什麼手段，他也未曾親眼見過。但是呂端此人的凶名，卻是如雷貫耳。何況如意坊在京師也是招牌響亮的地方，之前的紅袖招是萬萬比擬不了的。
眼下聽這口氣，卻是連修真上仙也不放在眼裡了。自己螻蟻一般的性命，摻和進去還不是動輒就得粉身碎骨。兩邊既然都吃罪不起，還是冷眼旁觀好了。
於是，常三說不得身隨意動，腳下就向外輕輕移了兩步。這點動靜雖然唐少哲沒注意到，可是卻瞞不過呂端的眼睛。
看見唐少哲自己帶來的人都已經膽怯，呂端更是豪氣頓生。他身邊的幾條大漢也是市井中廝混良久的老手，自然也注意到了常三在慢慢後退。
此消彼長之下，幾個人居然也是膽氣大壯。不但向前逼近一步，氣勢洶洶的站在了呂端兩旁。並且形成了一個半圓的包圍圈，將唐少哲隱隱圈了起來。
呂端見狀，越發得意，洋洋道：「我說這位，現在丟開就走，呂爺還讓你幾分面子。不說別的，起碼可以保證你安安穩穩回去紅袖招，繼續你坑們拐騙的把戲。
「呂爺只當今晚咱們沒照過面兒，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繼續回去紅袖招玩你的把戲，爺們兒也不會去揭穿你，算是皆大歡喜。
「若是你不識抬舉，還想鬧事兒。哼哼，那就別怪呂爺心狠了。斷手斷腳都是輕的！到時候，別說你上仙做不成了，恐怕還要去順天府衙門改行做階下囚嘍！」
長篇大論發表完成，呂端深感自得。自己這番話說的軟硬皆施，要是讓姐夫聽到，估計會很是誇讚一番吧。無論如何，自己也算是長出息了。這也稱得上文武雙全吧！
說完，兀自洋洋得意的呂端抱著膀子哈哈大笑起來。其餘身邊的幾條大漢也感覺聲勢大漲，隨聲附和著。動靜之大，讓偶爾有出門的人都被嚇了一跳。
不過，待看清楚是青狼呂端帶著幾條大漢站在那裡，甚至都沒有人敢留下圍觀，急匆匆的就離開了。劉根見狀，越發感覺腿軟的緊。
別說他還是個少年，就是混跡多年的常三也有些惴惴不安。
難道這位唐上仙真如呂端所言，不過是靠幾個目前沒人看出破綻來的戲法才創下偌大名聲的？雖說不肯相信這個解釋，可是唐少哲的沉默卻讓他有幾分懷疑起來。
唐少哲根本沒管旁人的想法，他明白這是他在明代遇到的第一樁質疑自己身份的疑難。若是不能妥善解決，怕是今晚就過不去了，更何談以後的計劃呢！
別人只見到他一直在微笑而並不開口反駁，還以為大家心照不宣呢！哪裡知道這個時候他正在和主神進行著秘密的交流。
「主神，隨身空間袋裡面的瞬間眩暈王都給我放在手邊。只有一個要求，當我需要的時候，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取出來使用。」
「沒有問題。隨身空間袋存在於宿主的身體周圍。凡是宿主的手可以觸及的地方，就可以從中取出東西來。」
「嗯，那就好。你說，我把電棒像剛才那樣藏在袖筒裡合適不？還是直接拿在手上亮出來？要麼裝作我自己操縱雷電之力，要麼就是我使用隨身法寶，你覺得那個方法好？」
「在伊特拉瑪諾斯福茲科克西法則的見證下，我不能干涉宿主的任何決定。」
「不過讓你提個建議而已，至於凡事都往那個法則身上推麼？算了，不問了。看情況吧，掩飾得好就是我能操縱雷電，掩飾不好就拿法寶說事兒。就這麼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