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二一零四章 還想要 文 / 海桐
第二一零四章還想要
一時間，在解決了張嵐家對張明川第一份工作的態度問題之後，大爺和大娘為新的問題發愁了.
大爺和大娘頭疼的問題，張嵐能想到，可並沒有說什麼，這種事情不是自己應該頭疼的，大爺和大娘頭疼固然應該，可自己跟著頭疼就未免有些說不通了……這種性格方面的缺陷，本來就要張明川自己想辦法克服的，上學期間大家可以幫著推他一把，讓他站到一個更高的上，可今後的道路還是要他自己走的，他自己不想辦法來解決這個今後人生道路上的障礙，反而要別人幫他想辦法，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大爺和大娘心裡明白這個道理，可明白歸明白，在這種關係到自己兒子未來前途的事情面前，他們怎麼可能保持心態的平衡？大約還是在想著等到以後兒子工作了慢慢再改不遲吧……想必在以前上學的時候，便是想著等到以後再大一點再改不遲。
無論如何，得到了張宗君一家人的認可，大爺和大娘心中大是鬆了一口氣。
這也是應當，現在整個張氏家族數百口人，別看老大頂這個大哥的名義，可真正的話事人就是老四張宗君，老四家在官方的巨大影響力，讓老四現在實際上就是整個縣城的太上皇，如果不能得到老四家在在這件事上面的認可，兒子就不可能進入政壇，自己家也不能出個當官的，相反的，如果能夠得到老四的允許，不敢說兒子將來能夠走到什麼位置上，最起碼一個衣食無憂是可以無虞。
接下來，一頓酒席，吃的賓主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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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家也有車，而且還不止一輛。
這也這正常，作為一個年出欄10萬頭的大型養豬場，如果沒有自己的運送生豬的車輛，那就太讓人無法理解了，同理，作為一個年收入數百萬的大老闆，如果連輛好車都沒有，那會被人鄙視的。
可今天去教育的時候，乘坐的車卻是張嵐的車。
張嵐的車外觀很普通，只是6系的龍軒而已，這種車多為縣市兩級主要領導的座駕，省級主要領導的座駕則是龍軒九系，當然，這個普通只是相對於張家的財富而言，這個社會，不知道有多少人，就連買一輛電瓶車的錢都不一定能夠拿得出來呢。
縣教育局對張明川來報道這件事異常重視，在接到張嵐打過來的電話之後，經過請示嫣局長，專程派了教育局的辦公室主任親自在大門口迎接。
「張先生，您好您好，終於把您給盼來了。」看到張嵐從車上下來，辦公室主任的一張臉都快要笑爛了，握著張嵐的手搖個不停，他是興奮啊，不指望能夠借此和張家搭上關係，可要是能夠借此機會和張家的這位公子混個臉熟，以後很多事都方便了不是？
這種情況張嵐早已經習慣了，笑著握住這位辦公室主任的手，「李主任是吧？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沒想到張嵐居然這麼客氣，這位李主任頓時心花怒放，渾身輕飄飄的覺得自己簡直都要飛起來了，一張臉笑的像是盛開的菊花，「張先生您太客氣了，太客氣了，應該的，應該的……」握著張嵐的手搖了半天，這才貌似注意到張嵐的大爺大娘和張明川三人，拍了拍腦門，狀似有些懊惱的向張嵐問道，「不好意思，見到張先生我實在是太激動了，這位就是張明川同學吧。」
張明川剛剛畢業，作為一個剛剛走出大學校門的學生，嚴格來說，李主任稱呼他一聲「同學」也很輕合理，當然，另外一層意思也是含蓄的警告：小子，我不管你以前怎麼樣，來到這裡你就是個新人，要老老實實的「守規矩」。
這是一個含蓄的殺威棒，每個到了新單位的新人都會遇到，也是告誡新人要低調做人的意思，至於張明川是否能聽懂，那真是要看個人的造化和悟性的。
對於這位張明川同學，作為縣教育局辦公室主任的李主任可是不敢有半點的小覷，不敢小覷的原因太簡單了，只有一個：丫是張宗君的親侄子，張嵐這個艾麗絲集團和張家「福」記集團唯一繼承人張嵐的親堂哥。
按說師範專業的學生，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被特招公務員隊伍當中去的，可我們都知道，天朝的事情他就是這麼神奇，所有的事情都有特例，張明川甚至都沒有走選調生的路子，就知道被縣教育局以「緊缺人才」的名義給特找了，至於為什麼一個師範學校數學系的學生會成為「緊缺人才」，那就只有教育局的領導們才知道……反正領導們總會有辦法將這個原因解釋清楚的，實在不行還可以推到「有關部門」的頭上。
有了這麼一層關係，誰還敢小覷了這為剛畢業就被縣教育局特招的年輕人？自己剛才可是知道了，這小子一來就是主任科員……沒錯，剛來的新人都是由試用期的，可這小子的試用期結束之後，誰敢不將級別給他提上來？給自己全家找不自在麼？……據說這個級別還是市編製辦上報了市委主要領導之後，由市委組織部親自批准同意的。
張明川雖然拙於言，可好歹也是干了好幾年的學生會主席，必要的人情往來還是知道應該怎麼應對的，對於這位以後可能成為自己上司的存在，張明川很是恭敬，看這位領導提到了自己，忙上前一步，恭敬的對李主任說道，「主任您好，我是張明川。」
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張明川，李主任很是滿意的點點頭，「不錯，不錯。」
在張嵐面前他固然要謙卑，可在張明川這個在今後一段時間要在自己手下工作的小兵面前，他還是要保持一下領導的威嚴的……現在這個動作，已經意味著他對張明川很是看重了。
「不好意思啊，局長原本是要親自處理這件事的，不巧局長有了點事，要出去一下，今天主要由我來和張明川同學一起辦理報道的手續。」
張嵐便點了點頭，微笑道，「麻煩李主任了。」
離煙媽媽、自己的那位高中班主任是不是真的有事出去了，這個其實並不重要，無論如何離煙媽媽也是堂堂縣教育局的一把手，自然不可能屈尊降貴的來親自陪張明川來辦理報到手續，否則那還要不要上下尊卑了……張明川固然是張嵐的親堂哥一點沒錯，可別忘了，儼然還是張嵐將來的准岳母呢，論起關係的親疏來，大家大哥不要說二哥。
「不麻煩，不麻煩。」今天的李主任的一張臉簡直都要笑爛了，說話都是語氣堅定的重複的，「這都是應該的嘛！」
局長大人和張家的關係，大家都知道，那是張宗君未來的准親家、張嵐的准岳母，原本只能算是一般的縣教育局，現在不知道成了多少人眼中測香餑餑，大家都明白，在沒有辦法和張家打好關係的前提下，和張家的親家打好關係效果也是一樣的嘛，最佳的是，張嵐的這位准岳母還是體制內的人，這簡直就是天賜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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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續辦理的很順利，有辦公室主任親自帶領，這事兒想不順利也不成，沒有任何一個敢給張明川臉色看的，全程都是笑臉相迎。
張明川還是很懂規矩，雖然自己是張家的人，可並沒有因此而囂張跋扈，沒到一個部門必定是好煙奉上，見者有份。
張明川的這一手，果然讓大家很是滿意，暗道這個新來的張家的小子會做人。也是，如果張明川給大家送禮，那是沒有人敢收的，可一盒煙這個東西就無所謂了，即表示了新來的人對老同志的尊敬，也不會讓大家難做。
原本大家對張明川能夠走「特招」這條路進來，心中還是頗有微詞的，可在看到張明川一點沒有世家子弟的高傲之後，心中的那點兒不快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再聯想到張家和自己家「局座」之間的關係，那還不一個個笑臉相迎？
看到這一幕，大爺和大娘心中終於大鬆了一口氣：看來兒子是能夠在單位裡站住腳，不會被人欺負排斥了。
有李主任親自陪同，辦理手續的速度飛快，辦完所有的手續也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完事之後張嵐隨口邀請李主任中午一起吃一頓，李主任倒是心動不已，可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沒敢接下張嵐的邀請……實在是身份的差距太大了，讓老李同志心驚膽顫啊。
對老李同志的擔心，張嵐能夠理解，也不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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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從教育局裡出來，想到一事，張嵐遲疑了一下，可想了想，還是向大爺大娘問道，「大爺，從你們家到我哥教育局可是有點遠，你們是打算在縣城裡給我哥買套房子呢，還是讓他每天回家？」
大爺和大娘對視了一眼，這才意識到這確實是個問題。
從縣城到老家的距離有近50公里，這一路上開車也需要50分鐘左右，50分鐘在路上的時間，如果是放在全國的各大省會城市等一線城市當中，只能屬於正常，可這畢竟不是一線城市，想到每天單單是在路上就要耽擱近兩個小時，或許稍稍堵一下車就要過兩個小時的時間。這還是天氣晴好的情況，夏天還好，冬天雨雪天氣怎麼辦？
「要不……在縣裡給老三買套房子？」大娘想了想，開了口……實際上在大伯家，大娘開了口就等於是最終決定了，「老三也不小了，反正以後結婚也要買新房，縣城裡的房價是一天一個價，早買也少花點錢。」
大爺對這個建議沒有什麼意見……實際上只要是大娘做出的決定，即便是他反對，通常也沒有什麼作用。
可是張嵐的這番話提醒了大娘，之前大娘還是滿腹心思的琢磨兒子工作的問題呢，可現在既然兒子的工作已經落實了，那新的問題自然就來了：既然要在縣城裡給兒子買套房子，那自然要買一套好一點的。一個是將來要給兒子作為婚房用，太小了忒也寒酸，家裡銀行賬戶上也有上千萬的存款了，小氣吧啦的買個**十個平方的兩室兩廳幹什麼？等兒子有了孩子之後，自己老兩口來兒子家都沒住的地方。
艾麗絲集團和張家倒是在縣城周圍開發了幾個相當不錯的小區，不過這些小區卻並不是對外銷售的，都是面對的都是艾麗絲集團和張家「福」記集團的管理層和員工們，也沒指望著這些小區賺錢，無非就是拿地的成本、建設成本成本載額外加上一點點的利潤而已……這幾個小區大娘和大爺自然是知道，也知道這寫個小區裡除了那些兩室兩廳的房子之外，還有些大戶型的房子。
如果在那裡給兒子拿一套房子也不錯啊。
在一起生活了快三十年了，大爺太瞭解自己這個婆娘了，一看大娘那個閃閃發光的眼神就知道她心裡在琢磨著什麼，連忙搖頭：在兒子工作這件事上老四家已經夠意思了，咱們不能太過分啊。
可大娘不在乎這個，毫不客氣的迎著大爺的目光瞪了回去。這個時候大娘心裡可就想的不是那些了，她想的是：老四家是我兒子的親叔叔啊，當叔叔的送你侄子一套房子是理所應該的吧……嗯，對外可以說是按平價給的。
「張嵐啊，」大娘的語氣這會兒熱情的讓張嵐心裡有些發毛，「我聽說你們公司不是在縣城新開發了一個樓盤麼，給你哥留一套唄，你哥上下班也方便。」
張明川是個老實孩子，他心中很明白在這件事上四叔家給自己的這份工作幫了多少忙，對於這份工作他是喜歡的不得了……這是廢話，任誰知道了自己剛一畢業就被政府部門特招進去，連考試都不用就成了公務員，那他也會喜歡的不得了……老娘這麼一說，不等張嵐說些什麼，張明川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坐在後座上的他連忙扭過頭去，「媽，剛才嫣局長不是說了麼，我可以住單位的宿舍，我覺得住單位的宿舍就挺好，您可別折騰了。」
從教育局裡出來之外，那個很是熱情的帶著張嵐一行人忙前忙活後的辦公室主任對張嵐和張明川等人說過單位裡宿舍的事情，說是宿舍，其實比學生的那些宿舍條件好的多了，即便是剛剛進單位、沒有任何級別的辦事員也能分到一個兩人一間、類似於賓館標準間的房子，嗯，唯一的缺憾就是房間內沒有衛生間，需要和大家共用一個大衛生間。
當然，張明川這種剛進來就是正科級的主任科員能夠用的單身宿舍又不同，如果向單位申請宿舍的話……別人分不到，可這位知道張明川來頭的辦公室主任敢不給張明川分一間？……可以分到一套一室一廳帶廚衛的單身宿舍，不客氣一點的說，這種宿舍，就算是張明川在裡面結婚都可以了，最起碼可以讓張明川一直住到孩子十歲之前。如果靠著張宗君一家人的幫助，十年之後張明川還是原地踏步，依舊是個主任科員……這話說出去騙鬼鬼都不會信不是？
作為剛剛從學校裡走出來的學生，張明川對這個其實毫無壓力：自己在學校裡住的也是四人一間不帶衛生間的宿舍，現在竟然可以分到一套一室一廳帶廚衛的宿舍了，自己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還是那句話，張明川儘管不怎麼愛說話，甚至是「拙於言」，可並不意味著腦子不好使，最起碼智商中等偏上再偏上一些，豈能不明白靠著自己四叔這顆參天大樹，自己的前途其實指日可待？
另外，從另一個角度來講，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拙於言」也是一件好事，既然「拙於言」了，那就意味著這位同志嘴巴很緊，不會亂說話嘛！作為政府單位，沒有任何一個領導會喜歡一個大嘴巴的下屬的，一個嘴巴緊不亂說話的下屬，自然也能得到不少領導的重視。
可大娘一時間卻沒有想明白這些，有了張嵐這句話的提醒，她滿腦子的就是要給兒子弄一套大一點的房子了，甚至兒子的話還讓她覺得有些委屈：你老娘我豁出去這張臉皮為的什麼，還不是為了你這個小兔崽子？
狠狠的瞪了張明川一眼，示意張明川不要亂說話，這才扭過頭來對正在開車的張嵐再次問道，「張嵐啊，怎麼樣？你們新建的那個小區的房子，能不能給你哥哥留一套？」
張嵐心裡可就有些膩歪了，怎麼這會兒這個大媽就沒數了呢？問題是，不敢如何她也是自己的大媽，張嵐不好把話說得太硬了，只得笑著搖了搖頭，「大娘您說晚了，我們新建的那個小區都是給大家蓋的集資房，錢都收上來了，一家一套正好的，你要是早些日子開口的話還好說，可這會兒……」
不輕不重的反將了一軍。
言外之意，誰讓你們自己辦事不地道的？如果你們早點把我哥被教育局特招的事兒說給我們知道，我們能不給他預留出一套房子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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