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在淵 第一九三一章 張大少爺和曾書記吵起來了 文 / 海桐
. 在確認了這件事確實有那麼一絲絲的可操作性之後，曾慶正覺得自己需要拿出一點誠意來了，雖然他們這個條件的可操作性確實是非常非常渺茫，但再渺茫也意味著有成功的可能不是麼？既然如此，那就朝著那個方向努力吧。
有了這個想法，曾慶覺得有必要坦誠一點。
「我需要仔細考慮一下，而且我也需要和我的人溝通一下，大家一起討論討論，這需要時間。」曾慶正很直白、但卻很坦誠的對張嵐說道。
「當然，」張嵐點點頭，「這是必須的過程，不過我還是等著曾書記的好消息。」
曾慶正的說法，他完全理解，這麼重大的事情、一個突然出現的所謂盟友，曾慶正必須和自己的幕僚團隊以及盟友們反覆的商討，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有合作的誠意、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對方的條件，對於自己這邊實現的難度到底有多大，總之這一切都是需要溝通的，只有這一切都搞定了之後，自己和曾慶正雙方才有可能達成最終的一致，張嵐原本就沒有指望曾慶正立刻想能答應下來，在張嵐來之前的預料中，只要能夠在這一點讓和對方達成互信，讓對方確信了自己這邊的誠意，就算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相反的，如果曾慶正一口答應了下來，張嵐才是真的需要懷疑到底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自己沒有想到的陰謀。只是張嵐也知道，這種事情自然是急不來的，能夠在一個月內搞定就可以了……
之所以是一個月，不是取決於張嵐這邊，而是取決於曾慶正，明年就是換屆選舉的時候，留給曾慶正的時間實在是不多了，對於曾慶正來說，所有的佈局和手段都必須要在明年大選之前見效，而這些，需要的就是時間，如果在一個月內無法達成合作的話，留給曾慶正和他的盟友們的時間就徹底不夠了，一個月，是曾慶正最後的極限時間。
張嵐的反應，曾慶正不覺得有什麼意外，這才是一個正確的反應，只是現在，曾慶正可是再也不敢小瞧這個年輕人了，看著在自己面前談笑自若的張嵐，曾慶正不得不在心底裡讚歎一句：果然英雄出少年，盛名之下也未必是其實難副啊。
「對了，」張嵐皺了皺眉頭，「如果可能的話，臨走之前咱們吵一架吧。」
「嗯？」聽到張嵐這話，曾慶正不由得也皺起了眉頭：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來這裡的事情和前後的經過，想來是肯定瞞不住那些有心人的，不過……」
曾慶正的眼神頓時一亮，他明白張嵐的意思了：沒錯，自己邀請張嵐來參觀自己自己的根雕收藏品的事情，儘管自己沒有刻意公開，但想來是瞞不住那些有心人的眼睛的，不過估計這件事在大多數人眼裡看來，自己的這個舉動無非就是想要和艾麗絲集團和張家講和的動作而已。
畢竟得罪了張家和艾麗絲集團的雙料繼承人可不是什麼小事，所謂的邀請張嵐參觀他曾慶正的收藏品，只不過是一個道歉的借口而已，讓自己的面子上不至於那麼難看，保住自己這個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黨校校長和國家副主席面子的無聊方式。
想來，現在不知道正有多少屬於各方勢力的人在瞅著這邊的動靜的吧，如果臨走的時候這小子是怒氣沖沖的，那這些勢力背後的大老闆們心裡會怎麼想呢……曾慶正會心的向張嵐一笑，「聽起來似乎挺有趣的。」
不止是聽起來挺有趣，實際上做起來也是挺有趣的，根據一路上小晨曦分析的數據，當看到張嵐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從曾慶正家裡衝出來、嘴裡還不知道嘟囔著什麼，但想來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偏偏張嵐來之前可是曾慶正親自等候在家門口的，可張嵐走的時候，只是一個警衛員象徵性的送了一下……
所有得到了這個消息的人和利益集團，在最開始的驚愕和幸災樂禍之後，都開始盤算開了：這到底是張家與曾慶正那頭老狐狸合謀共同演出的一齣戲呢，還是真的如此？這其中到底有什麼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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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是怒氣沖沖的從老曾家裡衝出來的，嘴裡還很不忿的嘟囔著什麼？」胡哥一直板著的臉似乎忽然間線條柔和了很多，饒有興趣的問道，「專家有沒有分析出當時他嘟囔著什麼？」
「分析了，」劉秘書點點頭，恭敬的說道，「根據唇語專家的解讀，當時張嵐嘴裡的話應該是在問候曾書記的全家女性。」
「噗」
正在端著一杯茶怡然自得的喝茶的胡哥，聽說張嵐竟然在問候曾慶正的全家女性，愕然和驚訝之下，一口茶水「噗嗤」一下全噴在地上，愣了一下，這才好笑的搖頭，「嗯，不錯，這倒是那混蛋小子的性格。」
沒出曾慶正的家門口就開始問候老曾全家的女性親屬，想來在知道了張嵐走的時候嘴裡嘟囔著什麼之後，老曾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吧？胡哥的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絲笑意。
從心底裡來講，對於曾慶正的權謀、城府和心機，胡哥還是很佩服的，甚至在心裡還頗有些瑜亮情結，當然，曾慶正只可能是周瑜，但無論如何，能夠讓胡哥將其擺在周瑜的位置上，也足以說明了曾慶正的個人能力和魅力，不過現在這個消息……胡哥搖搖頭：算了。
「好了，你下去吧。」胡哥擺擺手，示意劉秘書下去。
「是。」
「等一下。」就在劉秘書剛走到門口，轉過身去要給胡哥關上辦公室的門的時候，胡哥忽然抬手示意劉秘書停一下。
「首長，您有什麼吩咐？」劉秘書一愣，趕忙回身問道。
「幫我給張嵐打個電話，就說今天若曦那丫頭今天晚上回家。」
要親自向張嵐核實一下這件事嗎？劉秘書儘管心裡覺得胡哥的做法未免有些小題大做，但對於領導的吩咐，他還是不折不扣的執行了的。點點頭，「是，首長，我下去之後就給張嵐說一聲。」
「嗯，」胡哥這才點點頭，「好了，沒事了，你下去吧。」
劉秘書出去了，胡哥點上一根煙，緩緩的坐下來。
這件事，從任何一個環節來分析，似乎都沒有任何問題，所有人都做出了符合自己的應對，但為什麼自己總還是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呢？而問題是，到底是哪個地方出現了問題，讓自己覺得不對勁？
這種對政治、對陰謀近乎本能的直覺，之前不知道幫助了胡哥多少次，幫他解決了政治對手、解決了遇到的困難，這幾年，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這驟然出現的感覺，是不是意味著這件事當中有什麼不對？
沉思了好久，胡哥將香煙重重的碾死在煙灰缸裡：儘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但有備無患總是不錯的，最後不到半年的時間了，不能在這最後的時間裡出了岔子，絕對不能讓老曾最後翻盤……對於自己來說，老曾如果在最後時刻翻了盤，就意味著自己在陰溝裡翻了船，對於胡哥來說，這種事情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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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比曾慶正和胡哥還要著急，而這個著急的人，甚至還不是作為這件事當事人之一的李玉梅。
「真的鬧翻了嗎？」王正焦急的不停走來走去，時不時的搓搓手，臉上的焦急一覽無遺，整個人看上去似乎和一條身上被點著了火的貓沒有什麼區別。
說來也怪，作為老王家的子孫，王正其實這段時間的小日子過的是很愜意的，那件所謂的3000萬辦公室裝修事件並沒有將他怎麼樣，而艾麗絲集團在這件事當中的幕後推手作用，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被任何人發覺，甚至到迄今為止，張家和艾麗絲集團與老王家也基本上沒有什麼來往：和對方沒有什麼交情，但同樣的，也沒有的罪過對方，屬於那種完全陌生人的關係。
但奇怪的是，自從自己被從原來的位置挪走之後，莫名的，王正就是看張家和艾麗絲集團不順眼，只要能夠讓張家和艾麗絲集團鬧心的事情，他就感到高興。
有朋友勸他：你就是再看他們不順眼又能怎麼樣？張家和艾麗絲集團又不是什麼可以任人欺負的小嘍囉，就算是咱們大傢伙兒聯合起來，也沒有辦法動人家一根毫毛啊。
這話說的在理，不要說以現在的老王家，就算是以胡哥而言，也不能將張家和艾麗絲怎麼樣，但王正就是看他們不順眼，沒有任何理由，哪怕他不能給張家和艾麗絲集團下屬的所有產業增添哪怕一絲的麻煩，但套用一句很經典的話：「討厭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或許王正這小子其實有一種超出本能的直覺，潛意識裡已經感覺到了其實自己倒霉是張家和艾麗絲集團在背後作祟，只是一直以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有可能，但這種事情誰能夠說得清楚呢？
「是，肯定是鬧翻了的，」這個和王正玩的很好的發小肯定的點點頭，「聽說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談的還是挺好的，當時曾夫人甚至還決定親自去下廚做飯，留張嵐和張晨曦一起吃飯，後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沒等曾夫人將飯做好，張嵐和曾書記兩人就吵起來了，到後來張嵐和張晨曦連飯都沒吃，就從曾家跑了回來。」
「啊？真的是這樣？」聽聞竟然還有這樣一層關係，王正一下子瞪大了眼睛，興奮混合著不敢置信的問到，「這是真的？那個混賬小子真的敢和曾書記吵架？這個消息是怎麼流傳出來的？」
哪怕王正再不喜歡張家的人，可……和曾書記吵架？對於這種事情，王正哪怕連想一下的念頭都不敢有畢竟曾慶正頭頂上的光環實在是太耀眼了，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央黨校校長、國家副主席……這四個名號，隨便將哪一個拿出來，都是可以嚇死人的，同樣也是讓王正不敢直視的。
雖然大家都再說可能曾書記明年後者下一屆大選的時候不大可能登頂了，年齡畢竟是67了，而且胡哥似乎也看他不怎麼順眼，可這種事情，在沒有最終分曉之前，誰又能夠說得準呢，在沒有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閃爍著金光的名頭，讓這些紅三代們不敢對曾慶正有絲毫的不敬
恐怕就算是最終曾慶成真的沒有成功登頂，而是黯然下台，也不是他們這些毛頭小子可以怎麼樣的，所以王正對張嵐竟然敢和曾慶正大吵一架感到無比驚訝和恐懼、以及興奮和期待也就不難理解了：沒錯，我確實是不能將你怎麼樣，不能看著你倒霉，但想來你得罪了這樣的大佬，哪怕是為了面子，曾書記也不能讓你好過了吧？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王正不敢確定這個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
「絕對千真萬確，這個消息是曾書記的那個二桿子小孫子傳出來的……你要知道，張嵐和張晨曦剛到曾家的時候，張晨曦還狠狠的將曾濤收拾了一頓，以曾濤的那個二桿子脾氣，你覺得他可能會說假話嗎？」發小肯定的回答。
王正頓時放心了，確實，曾家所有人的都可能會說謊，但惟獨曾濤這個二桿子不可能說謊……哪怕一開始的時候他有可能會說謊話呢，可是只要別人一激，這個受不得別人激的二桿子立刻就能竹筒倒豆子一般的將事情的原委說出來，這種事情，大家已經不知道幹過多少次了，完全不用懷疑曾濤「二桿子」的水平。這個消息是從曾濤那裡得來的，王正頓時對這個消息的來源一百個放心。
「不過王少啊，」發小看了王正一眼，王正超乎尋常的好奇心讓他本能的覺得不放心，忍不住勸道，「我說兄弟，你不會打算折騰點什麼吧？聽兄弟一句話，這種神仙打架的事情，咱們靠的哪怕近一點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這種事情根本不是我們能夠摻合的起的，為了咱們自己的小命著想，離遠點吧，大把的漂亮妞還在等著咱們兄弟去寵幸呢。」
「知道，知道，」王正有些不耐煩，「我又不是傻子，什麼事情能朝上湊，什麼事情要躲得遠遠地還不知道麼，放心，我就蹲一邊瞅著，看看張家那小子怎麼倒霉……曾書記可一貫都是以強硬著稱的，我就不相信受了這麼大的氣之後，曾書記會不做點什麼把這個仇給抱回來？」
這哥們，看來真是不知道被誰下了**藥了。發小無奈的搖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王正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麻痺，這種事情是咱們這些傢伙能夠摻乎的起的麼？真是
老實說，這會兒發小有些後悔將這個消息告訴王正了，不給他說的話，說不定這小子還不會那麼興奮，可現在……歎了口氣：算了，個人有個人的造化，他王正要是非要往那條路上走，又能怪得了誰？你說你看誰不順眼不好，非得看他們不順眼？給自己找不自在也沒有這個法子的不是？
心裡打定了主意，以後還是離這小子遠點吧，免得給自己惹來麻煩，要是被這小子弄得自己一身騷，那才真的是划不來。
這會兒，在王正的這位發小眼裡，王正的智商水平也快要下降到曾家曾濤的水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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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嵐可不知道這會兒竟然有人瞧自己不順眼，等著自己倒霉。不過就算是知道了，張嵐也不會在意，套用一句經典的話說，多大點事啊，我還以為搶雞蛋呢。
李玉梅早已經等的心焦不已，看到張嵐回來，按捺不住的急忙迎上去，「怎麼樣？」
在這個關係到自己未來的大事面前，李玉梅也失去了往日的鎮靜，變得有些手足無措進退失據起來。
「還好，」張嵐很能理解此刻李玉梅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所以沒有在這件事上繞關子，而是給了李玉梅一個肯定的笑容，點頭道，「咱們提出的合作方式他基本上答應了，也收下了咱們的禮物，而且他覺得這麼做儘管難度非常非常大，但他本人是傾向於和我們合作的，但是現在他需要和他的盟友和智囊們做一下溝通，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問題應該不大。」
聽到張嵐這話，李玉梅臉上頓時一臉的笑容：既然張嵐說問題不大，那就是問題不大了，而對於張嵐說的，曾慶正那邊還需要溝通和協商，李玉梅也完全能夠理解，以共和國的國情而言，即便是支持一個男性走到那個位子上，需要權衡的東西也很多，更不要說是一個女性走到那個位子上了。
不客氣的說，只要他們願意答應就這件事進行溝通和協商，就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明白張嵐和小晨曦背後的張家集團、艾麗絲集團做出了多少的李玉梅，忽然間就有些熱淚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