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22 第一，不要相信敵人；第二，不要相信女人。 文 / 雷馮斯
這是天空巡洋艦的指揮室，但任何第一次來到這裡的人，都不會相信這是指揮室。普通人甚至難以想像它的模樣。被恆溫結界籠罩的艙室如同墓室，兩壁各有整齊的三排墓穴，每排十二個，總共七十二。每個墓穴都有一張可以伸縮的機械床，床上躺著一個身體大量機械化改裝的鋼之煉金師。他們雙臂被拆下前臂，雙腿被拆掉小腿，從床上伸出的四束線纜連接著雙肘和雙膝，還有第五根線纜直接連著他們的後腦。這七十二個鋼之煉金師是天空巡洋艦的『駕駛員』，他們通過富有創意和犧牲精神的改造方式，把大腦聯網成一台『智腦』，管理艦船的航行、探索、防禦、攻擊，讓龐大的艦船如同一個有生命的活物。
這種天空巡洋艦是塔蘭帝國最先進的煉金造物，即使在全世界也只有艾爾達人能相提並論。只有捨棄一切追求奧術和工藝的鋼之煉金師們才能駕馭這樣的艦船。當這樣的全金屬巨艦游曳在高空時，任何帝國之敵都會戰意全消，只有馳騁天空的神魔和巨龍才可能擊落。
如果不是鋼之煉金師們手賤，把不乾淨的東西收進船中，這艘船不可能被擊落。
在指揮室天花板上的通氣道中，一群比硬幣略大的機械蜘蛛正在屁顛屁顛的奔跑，兩條蠍尾充滿自信的高高揚起。它們爬到換氣口的柵欄處向下窺視。見到八個紅袍煉金師和兩台鋼鐵魔機。這兩台魔機底盤是蜘蛛型，不過只有兩對機械足；上半部分是方方正正的炮塔，左側安裝著兩根又長又粗的炮管，右側是一根巨大的機械鉗。八個紅袍煉金師正圍著控制室中央的一張控制台忙活，拉操縱桿、按按鈕、對著喇叭喊話，都在全神貫注的忙碌。兩台魔機站成一排堵著門，儘管厚重的金屬門緊緊閉合著。但它們仍然一絲不苟的盯著門。
小蜘蛛們探頭探腦的觀察一會，然後分成兩隊從換氣口中爬出。像真正的蜘蛛一樣倒貼在天花板上奔跑。它們屁顛屁顛的跑到兩台鋼鐵魔機的正上方，這兩台魔機足有三米高，與天花板只相差半米。兩隊小蜘蛛聚集成兩團，開始貼著天花板疊羅漢，第一層的小蜘蛛抓著天花板垂下尾巴。第二層的小蜘蛛抓著第一層的尾巴，垂下尾巴讓第三層的小蜘蛛抓……。很快，最頂層的小蜘蛛無聲無息的落到魔機上面。緊接著更複雜的特技開始上演，倒金字塔形的小蜘蛛們像沙漏中的沙子一樣留下，變成一座魔機頭上的正金字塔。
落到魔機頭上後，小蜘蛛們探頭探腦的張望一會。然後小心翼翼的避開炮塔正面的幾隻機械眼，在魔機身上拍拍爬去的探索。也不知道它們發現什麼入侵方式，很快從魔機的表面上消失。過了一會，兩台魔機同時渾身電蛇亂竄。彷彿癱瘓了一樣轟隆趴在地上。控制台周圍的煉金師們面面相覷，直到一個機械化最高的煉金師擺擺手，才有兩個鋼之煉金師向兩台魔機走去。這兩個煉金師剛剛走到跟前，兩台魔機又隆隆的站起。
兩台重新站起的魔機隆隆的旋轉上身，同時揚起機械爪各抓住一個煉金師，然後用力一捏，連個煉金師頓時變成一堆金屬和血肉的混合物。兩台魔機又瞄準剩餘的煉金師開炮，閃爍著電光的雙聯裝炮管中射出一根根高速飛行的尖銳銅刺。每根銅刺有一尺長兩指寬，即使鋼之煉金師的機械化身軀也抵擋不住。一個被攔腰射成兩截。一個被射爆頭，一個被穿胸打得四分五裂……。他們還沒從突變的驚愕中清醒來就遭受死亡打擊。
射殺所有的鋼之煉金師後，兩台魔機重新轉身面朝門口，如先前那樣一絲不苟的警戒著。大量的小蜘蛛從它們的裝甲結合處爬出，揚著尾巴屁顛屁顛的跑向兩側牆壁上的墓穴。每一隻小蜘蛛都鑽進一個墓穴，用纖細而強力的爪子撬開『駕駛員』的嘴巴鑽進去。這些駕駛員已經感覺到異常，但無奈四肢和腦袋被連接在機械床上，想動也是動不了………
………………………………………………………………………………………………
「四號，這裡是一個鋼鐵兵團的軍力，五千鋼鐵戰士封鎖各個路口，五百飛翔煉金師封鎖天空，五十艘武裝運兵船調度軍力，還有兩艘護衛艦和一艘天空巡洋艦。你要怎麼打敗這樣的敵人，驕傲的四號？」鋼鐵煉金師工會元老貝多芬-凡尼森揚手指著天上飛過的烏賊型巨艦，得意洋洋的看著妖狐和姐妹們。在他看來，天空巡洋艦是不可能擊沉的，以六姐妹和兩個黑甲人表現的實力來看，擊落天空巡洋艦的概率是百分之零零零零零……，無限多個零。
然而貝多芬的得意勁還沒過去，天空巡洋艦左右舷的艦炮突然同時開火，一團團凝聚著高密度火元素的大火球隆隆的擊中兩艘護衛艦，直接把兩艘護衛艦打得凌空爆炸。巨響和衝擊波橫掃天空和大地，環繞小屋的飛行滑板紛紛被掀翻，煉金師們就像下鍋的餃子一樣稀里嘩啦的往下掉。貝多芬和他的護衛也不例外，飛行滑板被震得翻滾著摔出，人噗通噗通的砸在小屋前的地上，機械化改造的身軀非常硬，在地上砸出一個個的人形凹陷。
妖狐提著刀走向貝多芬，冷冷的問：「你覺得我是怎麼打敗這艘船的，睿智的導師？」
貝多芬狼狽不堪的拄著黃金寶杖站起，抬頭看一眼在在天上胡亂翻滾開炮的失控飛船，隨即想起某一種可能，然後死死的盯著薩迦和吉兒。飛船沒有受到任何的外來攻擊，那異變只可能發生在內部。就在不久前，飛船回收了一個外觀、材質、工藝都讓人驚歎的機械。
「唔，知道在不朽者幾乎毀滅世界的那個時代，企圖挽救世界的戰士們流傳著怎樣一句諫言嗎？」吉兒輕輕搖晃著雙尾，淡淡的說：「『不要收集不朽者的殘骸，哪怕一隻手，一根指節都不行，每人能斷定不朽者是不是死了，任何一小塊不朽者的殘骸都可能活過來。』鋼鐵之都下封印著不朽者的偉大創造者虛空龍，你們卻不知道不朽者的最基本特性，真是可悲。看看你們的身體，是在模仿不朽者吧？模仿得這麼拙劣不得不說是一種天賦，見過蠢豬沒見過你們這麼蠢的豬，連軟紅那笨蛋的鐵骷髏都比你們更像不朽者。」
「軟紅不是笨蛋好吧？」薩迦提出意見說。
貝多芬聽得很是震驚：「你……你們是不朽者？」
「唔，咱不是不朽者，他是虛空龍的基友。」吉兒豎起一根小中指戳戳薩迦的腰。
「你這死腐女，你才是虛空龍的基友。」薩迦勃然大怒，一巴掌抽在吉兒的後腦勺上，拍得頭盔砰然巨響火花飛濺。吉兒捂著頭盔搖晃一下小腦袋，滿不在意的接著說：「唔，如果虛空龍化身成妹子，咱會考慮考慮做她的姬友，唔，骨感的機械妹子挺可愛的。」
薩迦頓時愕然，不知該怎麼沉痛的喝斥這只無節操的小母狼，但貝多芬滿讚賞的說：「不僅可愛，還美麗非凡，那精工打磨後的光滑線條……」但他還沒說完，就被妖狐猛力踹在胯下。一層無形的能量盾為他抵擋傷害，卻無法讓他在爆炸性的踢擊下屹立不動。只見他像稻草人一樣翻滾著飛起十多米高，接著被一團金紅色火球凌空擊中。爆炸的衝擊波把他推得更高，接著又有一支內含烈性炸藥的箭矢射中他，把他直接推上三十米的高度。
然後六姐妹一起退開，一起注視貝多芬呼嘯落在地上，地動山搖間砸出一個大坑。保護全身的護盾閃爍幾下後消散，貝多芬渾身電火花啪啪直冒的癱在坑底，吃力的抬起機械手指著妖狐，手指不住的顫抖：「四號，你……你明明說要……堂堂正正的戰鬥……」
「如果你有來世，一定要記住兩點，第一，不要相信敵人；第二，不要相信女人。」
妖狐揚起死星對準貝多芬的臉，準備一刀扎破他的金屬臉皮，從他僅存不多的血肉中抽出靈魂。薩迦握住妖狐的手，向貝多芬冷冷的問：「鋼鐵煉金師工會喜好研究金屬機械，為什麼你們會參加研究夏娃，為什麼六個夏娃逃脫後，你們苦心設局等待這麼多年？」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貫精明的六姐妹一直沒注意到這個敏感問題，直到薩迦詢問才醒悟過來。貝多芬看一眼懸在臉上的符文劍後平靜下來，不緊不慢的說：「鋼鐵煉金師工會並不只研究金屬機械，神學、博物學、奧術都有涉及，我們有足夠的人力、物力參加夏娃工程。不過真正讓我們參加夏娃工程的原因，不是這些，而是一系列的秘密。」
「什麼秘密？」薩迦冷冷的問。
「秘密交換秘密，你告訴我秘密，我告訴你秘密。」貝多芬很淡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