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75 當男人自作孽自己受時，請不要同情他 文 / 雷馮斯
075當男人自作孽自己受時，請不要同情他
「卡爾留斯館長，你有什麼發現？」旁邊的告死天使問。
「一種心靈感應正頻繁的傳動，它散發的不潔氣息是如此濃烈，以至於睿智之杖都為之動容。但它又極為狡猾謹慎，總是斷斷續續的傳遞，當我察覺它的活動並展開追索時，它又像沉入水面的鱷魚一般失去蹤跡。當我失去上次線索時，它又再度出現。甚至讓我無法確定它們的方向。」卡爾留斯館長沉聲說：「不論它是何物，不論它來自何方，不論它為何在此，不論它正在進行何事，不論它是否與此處的案件有關，我等都不能坐視它的猖獗。」
「敬候你的命令，卡爾留斯館長。」告死天使說。
「達蒙修士，我們到處走走。」
卡爾留斯館長帶著達蒙修士走下城牆，逕直前往紅堡區第五層的城牆，然後在城頭繞圈行走，注意著睿智之杖的電光。每當感應到邪惡的心靈波動時，睿智之杖都會閃爍幾次電光。距離邪惡源頭越遠，睿智之杖感應到的邪惡波動弱，只能感應到較強烈的邪惡波動，所以閃爍電光的頻率明顯變少，光芒也弱很多。距離邪惡源頭越近，睿智之杖感應到的邪惡波動強，也感應到更多次的邪惡波動，所以閃爍電光的頻率明顯更多，光芒也明亮很多。
卡爾留斯館長舉著睿智之杖在紅堡區第五層的城牆上一圈接一圈的行走，緊跟其後的達蒙修士默默統計電光的頻率。不只是第二十圈還是第三十圈，太陽將近中天時，達蒙修士終於確認在西段城牆的電光最頻繁，東段城牆的電光最稀疏，或許邪惡來自於西方。
兩個告死天使立刻向西方繼續追查。
…………………………………………………………………………………………
在龍湖酒館的大堂內，聲波像雕像一樣矗立在陰暗的一角，用心靈感應與鴉鬼蝠們相互感應，並把有價值的信息傳遞給薩迦——七隻鴉鬼蝠在大帆工會，三十三隻鴉鬼蝠在詹姆森商行，它們的超凡聽覺能捕捉老鼠在閣樓中爬過的聲音，任何一絲低語都不會被它們遺忘。
在大堂中的長桌上，薩迦的聖甲『影月蒼狼』正在被鋼手、火女進行特殊的偽裝加工。新式的影月蒼狼聖甲使用一種異常堅韌，連艾璐娜都咬不壞的絲絨魔獸製作，所以外觀與金屬鎧甲相差很大。它的絕大部分外殼都是細孔網面，看著像薩迦前世滿大街常見的網鞋，如果手指掐著一塊網面使勁摁，甚至能感覺到一點凹陷的彈性。不過它的防護力非常驚人，不論對鈍器的打擊、刀斧的劈砍、弩箭的穿刺、冰火電酸的侵蝕，都有遠勝過任何一種魔力合金的表現。用最簡單易懂的例子來說，艾璐娜能在三十秒內咬壞一塊半寸厚的上等合金，卻要整整十五分鐘才能咬壞一層四分之一寸厚的神奇纖維網面。
不過鋼手和火女正在糟蹋這漂亮的墨%%面。她們把一種濃稠漆黑，散發著刺鼻異味的油漆塗在聖甲上，然後貼上一層水怪皮。甚至猙獰威武的狼頭盔也無法倖免，被油漆和水怪皮改裝一通後，變成一顆患有嚴重疥癬，浮腫發霉的狗頭。薩迦很不樂意，但知道這種改裝是必須的。萬一艾璐娜的夢境成真，那薩迦必然要與大群教會的鷹犬戰鬥。這層水怪皮和粘合的油漆能把影月蒼狼與外面隔離開，讓薩迦在戰鬥時不容易留下痕跡。
在長桌的另一頭，薩迦正在改造從芬裡爾身上拆下的艾露恩金屬零件，用來組裝新的爪套和鏈鋸刀。芬裡爾正懶洋洋的趴在桌旁的地上，任由吉兒拆卸零件，並進行全新的改造——順帶一提，芬裡爾和吉兒都是月狼天使，兩者的關係就像兩台聯網的計算機，一起運行同一個程序，區別在於一個機體是戰鬥用，另一個機體是享受福利用。當然這只是月狼的玩笑，吉兒擁有匪夷所思的極速，在戰鬥中能爆發毀滅性的殺傷力。
兩個小時後，薩迦的新武器製造完畢。爪套跟原來差不多，依然是藏在盾鞘中的臂爪，手掌依然是勾曲的手爪，但鏈鋸刀變化很大，不是一把，而是三把。一把是刀柄融入刀身的鏈鋸刀，一把是又長又直，一側開封的砍刀，一把是四尺長的大劍。這就是他曾經設計的三合一鏈鋸刀，後來被妖狐嘲笑說是『隨身攜帶著六七樣兵器，像黑市的武器販子』而作罷。薩迦造好兵器後，把三把機械刀組合成一把，笑瞇瞇的說：「不錯，完成。」
「唔，咱也準備好了。」吉兒懶洋洋的說。
薩迦笑瞇瞇的回頭一看，眼睛頓時瞪得跟雞蛋一樣大，讓人擔心眼珠子會不會噴出眼眶。因為吉兒的造型實在太另類，她又在無節操的盜用薩迦腦中的前世記憶。她穿著一套非常精密也非常詭異的黑色機械聖甲，那造型酷似星球大戰中的黑武士達斯-維達。她如果能完美的仿造黑武士達斯-維達也就算了，卻把兩條可愛的尾巴露在黑色護甲包裹的小屁股外，顯得非常不倫不類。她沒有絕地和西斯的光劍，但右手拿著鏈鋸刀，左手握著雷電槍，刀槍的尺寸與她嬌小的體型相比太大，讓她更顯得不倫不類，就像扮可愛的小孩子。
以上描述的吉兒已經很奇怪，但更奇怪是吉兒的坐騎，或者說新的芬裡爾。芬裡爾曾經變成四輪的雪地摩托，這次變化得更加徹底，直接成了一輛很大型的二輪摩托。一個嬌小的少女身著漆黑的全身鎧甲，手持大號的刀槍，騎乘特大號的重型摩托。她真不應該參加戰爭，而是穿越到薩迦前世的那個世界參加動漫展，絕對會被那些死宅男們捧為女神。薩迦驚愕半晌才緩過氣，無奈的歎息：「放潑、賣萌、撒嬌、使壞，你跟艾璐娜實在太像了。」
「唔，不是咱像艾璐娜，是艾璐娜像咱。」吉兒說。
「好吧，這無所謂了。」薩迦無奈的說。
「唔，怎麼樣？」吉兒舉槍瞄準薩迦，同時『啪啪啪』的叫喚。
「你這是模擬打手槍的聲音嗎？」薩迦問。
「唔，咱又不能正射你。」吉兒說。
薩迦又歎了口氣，沒好氣的說：「你真覺得這鏈鋸刀和雷電槍能對付聖騎士？」
「唔，威力確實不夠，但這無所謂。」吉兒揮了揮鏈鋸刀，然後拍拍摩托的把手說：「這小槍和小刀只是迷惑敵人的偽裝，但敵人瞅著咱的武器放鬆戒備時，芬裡爾就嗚嗚的撞上去。她能瞬間加速到七十碼，就算是聖騎士也會被撞飛，然後咱再上去補刀。」
「好吧，我就不說你這身行頭的戰鬥力，你的尾巴是不是該藏起來？」薩迦說。
吉兒四下掃視一圈，視線隨後集中在薩迦身上，然後毫不客氣的扒下薩迦的斗篷，改造成一件小號的披風和戰袍。她穿上戰袍再披上披風，然後騎上芬裡爾摩托舉起鏈鋸刀，挺著小胸脯得意洋洋的說：「唔，請叫咱『黑騎士吉兒-班恩』，no，i-am-your-mother。」
薩迦糾結至極忍不住笑了，吉兒不僅惡搞達斯-維達的造型，還惡搞達斯-維達的經典台詞，達斯-維達可是說『不，我是你老爸』，她很無節操的改成了『不，我是你老媽』。這讓薩迦很好奇她能對誰說這句話。對艾璐娜說嗎？但艾璐娜一直堅持她是薩迦一個人生的。
「哇，吉兒，你現在真是好酷。真……真是太酷了。」
給影月蒼狼完成毀容的火女終於有閒注意到吉兒另類的裝扮，立刻風風火火的衝過來，把吉兒上摸下摸同時嘰嘰喳喳的問個不停。吉兒很是得意，挺著小胸脯炫耀這套聖甲的內涵。薩迦歎了口氣，把新造好的爪套和鏈鋸刀交給鋼手：「把它們也毀容吧。」
鋼手微笑著點點頭，把爪套和鏈鋸刀也帶去加工。油漆和蒙皮會堵塞爪套和鏈鋸刀，所以鋼手只是給它們塗上偽裝的油漆。偽裝完成後，鋼手開始給薩迦穿著變成『黑色癩皮狗』的影月蒼狼。外部的偽裝對內部的使用並沒影響，薩迦依然能感覺到聖甲的安全感，只是有一段時間沒有穿，略微覺得有些緊。不過這聖甲是活的，能夠自動適應薩迦的體型。薩迦穿著聖甲在大堂裡活動一會，便感覺聖甲漸漸變得寬鬆，非常的貼身舒適。
薩迦又活動一會，在大堂中試用新造的爪套和組合刀，終於等到正事的來臨。妖狐和冰鳥抬著一個蓋著銀罩的大銀盤，水槍和火槍也抬著一個蓋著銀罩的大銀盤，俏臉僵硬的相繼走進大堂，後面跟著三隻屁顛屁顛一路小跑的小傢伙。薩迦一看就傻眼了，心想這不是紅茶和點心，而是滿漢全席吧，怎麼這樣大盤大盤的抬上來？！他強忍住心中的彷徨、恐懼，脫下頭盔強擠出燦爛的微笑，小跑著抱起艾璐娜親了又親，笑著大聲表揚。
「寶寶真是太體貼爸爸了，爸爸好感動，寶寶在很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
艾璐娜小臉紅撲撲的，小眼睛興奮得藍汪汪的，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抱著薩迦的臉亂舔亂啃亂咬。她輕輕的親親薩迦的唇角，甜甜的說：「爸爸，瑪琳幫艾璐娜燒火，安潔莉婭幫艾璐娜配藥，妖狐姨姨、冰鳥姨姨幫艾璐娜準備餐具和杯具，水槍姐姐和火槍姐姐幫艾璐娜遞東西。如果沒有姨姨、姐姐和妹妹們，艾璐娜是做不成能量紅茶和能量點心的。」
薩迦點點頭，親親艾璐娜的小臉把她放在旁邊桌上，然後抱起瑪琳和安潔莉婭親親摸摸揉揉捏捏，趁機在她們耳邊說：「糟糕，點一下頭；很糟糕，點兩下頭；非常糟糕，點三下頭；如果我可能死掉，點四下頭。」他話音剛落，兩隻小傢伙就一連點四下頭。
薩迦心頓時冰冷冰冷的，突然覺得直接衝到大帆工會殺掉黑鬼是最佳選擇。妖狐、冰鳥、水槍和火槍懷著默哀死者的沉重表情，把兩尺寬四尺長的銀盤放在桌上，然後不約而同的看薩迦一眼，才一起揭開兩個銀罩。一個銀罩下是八個整齊排列的水晶茶壺，每個壺中都裝著晶瑩剔透的紅茶，不過顏色各有不同，淺紅、深紅、酒紅、琥珀紅都有；另一個銀罩下是十六盤點心，餅乾、蛋糕、鹹肉、乾果、餡餅應有盡有，不僅香氣濃郁，顏色都十分美麗。
艾璐娜借助虛空裂縫穿越到桌上，站在兩個大銀盤中甜甜的說：「爸爸讓艾璐娜做紅茶和點心，但艾璐娜不知道爸爸喜歡那樣的紅茶和點心。艾璐娜問姨姨們，姨姨們又說爸爸是沒講究的，什麼紅茶和點心都行。但艾璐娜覺得爸爸肯定有喜歡吃的和不喜歡吃的，為了讓爸爸滿意，艾璐娜做了最著名的八種紅茶和最最著名的十六種點心，爸爸一定都要吃喲。」
薩迦頓時心生一點希望，連忙說：「那爸爸可以只吃自己喜歡的？」
「嘛嘛，爸爸撿喜歡的吃，其他給姨姨、姐姐和妹妹們吃……唔，爸爸，你為什麼哭啊」艾璐娜歪著小腦袋看著薩迦眼中不住滾出的大顆大顆淚水。薩迦抱起艾璐娜摟在懷裡，哽咽的說：「爸爸太感動了，爸爸肯定吃完艾璐娜的愛心茶點，爸爸一定會吃完。」
正在桌子另一邊集體張牙舞爪的大小妹子們頓時平靜了，然後集體轉身背對薩迦，不忍目睹薩迦的悲慘命運。薩迦在艾璐娜的身上蹭臉擦掉淚水，然後把小傢伙放在桌上，用手爪抓起一塊餅乾。艾璐娜奪走這塊餅乾，甜甜的說：「這是不對的，武器不是餐具。」
「是是是，爸爸立刻脫掉爪套。」薩迦說。
「爪套脫下再穿上很麻煩，艾璐娜喂爸爸吃，啊……」艾璐娜舉起餅乾遞到薩迦嘴邊。
薩迦沒辦法，張嘴吃下餅乾。餅乾很好吃，如同它的香氣和顏色一樣美麗，但薩迦吃下之後才感覺它蘊含的能量是多麼豐富，一片不到半兩的餅乾蘊含的能量幾乎媲美一百斤高蛋白高熱量的精牛肉。薩迦吃下餅乾後，便感覺腹中的熱量滾滾擴散，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艾璐娜見薩迦狼吞虎嚥的吃下餅乾，頓時樂得笑瞇著兩隻小眼睛，拿起一隻茶杯捧在手裡。一個微小型虛空裂縫從杯子上出現，淅淅瀝瀝的注入滿杯的香濃紅茶。她舉著杯子送到薩迦的嘴邊，甜甜的說：「爸爸，這是很有名的英迪亞紅碎茶，很好喝的。」
薩迦乾笑著點點頭，咕嚕咕嚕的一口悶掉這杯茶，隨後感覺暖洋洋的腹中騰起一股清涼，非常激爽，簡直像大熱天喝下透心涼的雪碧。這清涼氣流向上直衝到頭頂，讓他頭腦無比的清醒，雙眼看什麼東西都特清晰，彷彿視野的分辨率一下加大了三倍。清心明目，這是精神補充藥的效果。薩迦不知道艾璐娜這藥有沒有後遺症，只知道它絕對很強力。神聖原體百毒不侵，同時也讓普通的補充藥和治療藥無法生效，能讓他立刻感覺到效果的藥物絕對不凡。
當艾璐娜一塊點心一杯紅茶的喂薩迦吃的時候，素有『四個胃囊的吃貨』之稱的火女看得眼饞，捏一塊餅乾渣放到嘴裡嘗了嘗。美妙的滋味席捲她的口腔，一波接一波的衝擊她的神經，讓她激爽得飄飄欲仙，整個身子熱得幾乎要熔化。可幾秒鐘後，這美妙的快感過去，她便感覺到過度濃烈的能量流灼燒口腔粘膜的劇痛，痛得滿頭大汗俏臉扭曲，雙手死死掐住脖子，企圖阻止岩漿般的熱流湧入食道。但這種愚蠢的做法無法阻礙致命的熱流，只會導致自身的窒息。鋼手連忙抱住火女，把她拖到其他的房間急救。
薩迦眼中含淚的看著火女的離去，自暴自棄的繼續猛吃猛喝艾璐娜的愛心茶點，樂得艾璐娜小眼睛紅撲撲的，藍汪汪的小眼睛朦朧著濕潤的霧氣。妖狐憂心忡忡的瞅著薩迦發呆一會，突然掏出一張紙嘩嘩的書寫，然後在艾璐娜背後對著薩迦打開。薩迦一看又哭了，原來這是艾璐娜今天製造愛心茶點的原材料，除去傳統煮茶和烹飪材料，她還加入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有火女和鋼手隨身攜帶的火藥、醫藥、補藥、毒藥，還有從水妖鄉採集的藥物，什麼水妖女的膽汁、什麼劇毒水蛇的唾液、什麼水怪的心臟……
妖狐一手拿著紙條，另一手比劃說：「你死了我肯定陪你死，所以請堅持住。」
薩迦眼淚流得更凶了，艾璐娜甜甜的說：「爸爸，你又哭了？」
「寶寶的東西太好吃了，爸爸實在太感動了。」薩迦哽咽的說。
不知過了多久，薩迦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吃完滿桌的大補藥物，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能活著。如太陽一般輝煌炙熱，比風暴更加狂暴猛烈的偉力容納在身體裡，被脆弱的皮囊強行約束鎮壓，但隨時可能撕開皮囊釋放到現實中——這就是他唯一的感覺。
過度磅礡的力量阻遏心靈感應，聲波只好走到薩迦身後，低聲說：「主人，時機到。」
「你和達斯-維達-吉兒-班恩閣下一起去吧。」薩迦咬著牙說。
——————————————————
ps：最近麻煩事多，明天恢復正常更新，並且把今天和昨天的份量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