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02 艾璐娜已經睡了，一隻路過的小精靈與爸爸說話 文 / 雷馮斯

    十分鐘後，薩迦最後掬起水抹了抹胸口，才離開溪水走到岸邊的草地上。早已等候的鋼手拿起抹布，從雙腳開始擦拭薩迦的身軀。薩迦默默的享受著鋼手的服侍，心中並沒太多的不適應，彷彿她本該為他這麼做。「艾璐娜怎麼樣了？」他沒精打采的問。

    「還在生氣，正在咬你的襯衣，還讓瑪琳吃掉扣子。」鋼手微笑著說。

    「那件黑絲綢金扣子的？」薩迦問。

    「一件都沒倖存。」鋼手抬頭看薩迦一眼，眸中蘊含著滿滿的笑意。

    「這只麻煩精，那襯衣可是妖狐親手做的。」薩迦長長的歎息，什麼都沒再說。鋼手仔細為薩迦擦乾身體，然後幫薩迦穿回聖甲。薩迦又怔怔發呆一會，才向帳篷走去。鋼手目送薩迦的離去，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去收拾薩迦沒剖洗乾淨的凶暴豬。

    篝火已經燃起，三台恐鳥蹲在薩迦的帳篷旁，香柚正在用四隻機械爪，修理一隻恐鳥的損傷。芬裡爾趴在不遠處，用無聲的魔力波動指揮香柚。火女正蹲在薩迦的帳篷門口，勾著門簾看裡面的動靜，笑得眼睛都瞇成縫。見到薩迦過來，她露出更加鮮明的幸災樂禍，隨後卻豎起眉毛瞪大眼睛，彷彿與薩迦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她隨手撿起一根小樹枝，衝到散架跟前，在他的胸甲上啪啪猛敲，並且咬牙切齒的咒罵。

    「你這個不潔的異端，竟然褻瀆聖潔可愛的寶寶，打死你打死你。」

    薩迦隨手一個腦崩彈開火女，然後掀起門簾走進帳篷中，發現艾璐娜正抱著他的一件白襯衫在睡袋上滾來滾去，正咬著襯衣的袖子不放，整件襯衣已經破得跟用了三年的破抹布一樣。瑪琳和安潔莉婭蹲在睡袋旁，都抱著一件襯衣，似乎給艾璐娜備用。見到薩迦過來，瑪琳立刻放下襯衣，脆生生的喊：「父親。」安潔莉婭呆呆的看著薩迦，小臉倏地紅了，也學著瑪琳一樣放下襯衣，然後交握著雙手不安的絞動手指，明顯不知所措。

    艾璐娜看見薩迦回來，立刻鼓著小臉嬌哼一聲，叼著破襯衣嗖的鑽進睡袋中，薩迦蹲在睡袋旁，摸摸瑪琳和安潔莉婭的小腦袋，然後抓住掛在睡袋外的半截襯衣，輕輕的拉了拉。艾璐娜像上鉤的魚一樣，叼著襯衣像更深處鑽。薩迦更用力的拉，她也更賣力的鑽。父女倆一來一去的較勁一會，破爛的襯衣終於不堪重負，刺啦一聲斷成兩截。薩迦看著手中的半截襯衣，發現它包括一根袖管和一片前襟，拉開還挺長，腦中突然靈光一閃。

    他把這半截襯衣的袖管塞入到睡袋口，然後抓著前襟輕輕的搖晃。艾璐娜大概是撅著小屁股趴在睡袋中，小屁股把睡袋頂得隆起老大一塊。這塊隆起起先靜止著，但沒過多久便像袋口蠕動一小段距離，停頓一會後驟然加快速度，一下撲到袋口的近千。

    薩迦手中的破襯衣驟然繃緊了，還被一股相當野蠻的力量拉近睡袋中。薩迦讓破襯衣進去一節，然後用力拉出一節，再讓它進去一節，再然後拉出一節……。如此進進出出的幾十個回合後，這破爛的襯衣又刺啦一聲斷成兩截，薩迦手中只剩下一塊看不出來歷的破布。

    他想了想，故意大聲歎息：「唉，這塊布不夠長，怎麼辦呢？」

    睡袋上的隆起迅速蠕動到袋口附近，然後一節破布從袋口中飛出。薩迦立刻抓住破布用力一扯，但裡面的力量也隨機發作，把這節破布朝裡面拉。又進進出出幾十個回合後，這破布又刺啦一聲斷了。薩迦聽見睡袋中有呼呼的喘氣聲，裡面的小惡魔女王顯然已經累了，那麼她的氣也應該消得差不多。他扔開手中的破布，輕咳一聲後低聲喊：「艾璐娜，出來跟爸爸說話，好嗎？」一個含糊的細喘聲隨後傳出：「艾璐娜已經睡了，不出來。」

    薩迦聽的想笑，忍不住問：「寶寶已經睡了，那誰跟爸爸說話啊？」

    「一隻路過的小精靈與爸爸說話，她不認識壞爸爸。」

    「喲，那這隻小精靈待會告訴艾璐娜，爸爸最最喜歡艾璐娜，艾璐娜是最可愛的女兒。」

    裡面的小傢伙立刻咭的一笑，但隨後壓住笑聲，哼哼的問：「小精靈替艾璐娜問，艾璐娜哪裡最可愛？」薩迦肚子裡面暗笑，但表面上裝作一本正經的語氣：「艾璐娜的小臉蛋最可愛，小臉肉肉的軟軟的，白白嫩嫩的，爸爸想天天摸著揉著捏著。」

    睡袋裡面立刻響起含糊的哼哼聲，那團隆起也動個不停，大概某只樂不可支的小傢伙正把臉埋在下墊上，辛苦的強忍住笑聲，卻按捺不住的搖晃小屁股。這異樣的動靜又持續一會兒，那細細軟軟的聲音又說：「小精靈替艾璐娜問，艾璐娜哪兒第二可愛？」

    薩迦想了想，認真的說：「寶寶的小屁屁第二可愛，肉乎乎的，打起來啪啪的響。」

    睡袋上的隆起立刻塌下去，裡面的小傢伙急匆匆的叫嚷：「小精靈主持公道說，壞孩子才能打屁屁，艾璐娜沒有做壞事，爸爸不能打艾璐娜的小屁屁。」

    「是是是，小精靈說得是，爸爸不打艾璐娜的小屁屁，爸爸只喜歡艾璐娜的小屁屁。」

    「小精靈替艾璐娜問，爸爸為什麼喜歡艾璐娜的小屁屁？」

    「因為艾璐娜的小屁屁肉乎乎的軟綿綿的，打起來啪啪啪啪的。」

    艾璐娜頓時急了，嗖的鑽出睡袋，捂著小屁股瞪著薩迦，小臉紅撲撲的尖叫：「爸爸討厭，不許打艾璐娜的小屁屁。」薩迦忍不住笑了，抱起艾璐娜使勁親吻小鼻子小眼睛和笑臉，笑著說：「呵呵呵，爸爸不打艾璐娜的小屁屁，爸爸只親艾璐娜的小臉蛋。」

    艾璐娜終於明白中計了，豎著小眉毛鼓起小臉蛋要生氣，可小臉蛋被薩迦親親舔舔幾下後，又像漏氣的皮球一樣癟下去。她迷迷糊糊的趴在薩迦的胸甲上，口中不住含糊的嘟囔著，似乎在埋怨薩迦，又似乎在述說對薩迦的喜歡。薩迦親親艾璐娜的頭髮，低聲說：「對不起，爸爸先前欺負了寶寶，爸爸知道錯了，現在想請求寶寶的原諒，寶寶可以接受嗎？」

    「唔，艾璐娜嗖的一個葵花點穴手，爆掉一隻綠皮老大的菊花。」艾璐娜哼哼著說。

    薩迦暗中哭笑不得，表面上虔誠的恭維：「寶寶神勇無敵天下無雙。」

    艾璐娜咭的一笑，脆脆的喊：「爸爸，艾璐娜餓了。」

    「呵呵，餓了就吃奶。」薩迦笑著說。

    薩迦摟著艾璐娜，又抱起瑪琳和安潔莉婭，笑呵呵的走出帳篷。他與艾璐娜在帳篷中拔河的時候，帶著兩頭鋼背豬的科特和帶著兩頭小狼的晚風回來了，正在準備晚餐。薩迦見科特正把豬頭肉放在一個石砧上敲碎，便誇張的喊：「喂，你吃同類啊？」

    科特眉頭一皺，疑惑的問：「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一次了吧？」

    「呵呵，與艾璐娜混得太久，不知不覺學壞了。」薩迦笑著說。

    艾璐娜立刻嘟起小嘴，脆脆的喊：「哼，艾璐娜是好孩子，才不會把爸爸帶壞。」

    薩迦笑著搖搖頭，把三隻小傢伙放在地上，讓她們找火女玩，然後走到科特身邊，看科特掄著大小媲美牛頭的風暴錘敲豬肉，好奇的問：「你這麼敲豬肉乾嘛？」

    「凶暴豬的肉跟老木頭一樣硬，不敲爛怎麼吃啊。」科特說。

    薩迦拿起旁邊一根剝了皮的豬腿，用爪子撓了撓，發現肉質相當的堅韌，確實媲美老樹根。「嘖嘖嘖，這肉可真夠硬的，說起來獸人養凶暴豬幹嘛？」薩迦好奇的問。科特頓時露出怪異的表情，乾巴巴的說：「它們騎在凶暴豬上，哇哇嗷嗷的衝過來。」

    「真的？」薩迦驚詫的問。

    「是真的。」晚風一手提著一條去皮的豬腿走來，兩隻小狼在後面抬著一頭光豬跟著。她微笑著說：「它們確實能馴化凶暴豬，不過這種馴化還不穩定。只要強烈的爆炸或者閃光，凶暴豬就會不聽指揮的亂跑，甚至反過來攻擊獸人，所以不難對付。」

    「可我怎麼感覺，遲早有一天，獸人會用它們心想事成的哇力解決各種技術問題。我以為獸人大本營被毀，外面的獸人村莊會消停一些呢。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事情。」薩迦接過晚風手中的豬腿，送到科特旁邊放著，然後又替雙胞胎姐弟搬運光豬。

    經過這些天的恢復，這對雙胞胎姐弟理智更完整一些，但對薩迦依然異常的親近，渾然把薩迦當做父親一般。她們不會說話，雖然聽得見薩迦的心聲，但從不主動用心靈感應與薩迦對話。所以薩迦弄不明白她們的意圖，不過給她們起名字時，她們很樂意的接受了。姐姐叫『水槍』，弟弟叫『火槍』。不過水槍和火槍處於第二性徵發育不完全的階段，胸差不多平的，喉結也差不多沒有，都一樣面無表情。分辨她們很難，薩迦都是水槍火槍亂叫。

    在薩迦的幫助下，整整五頭光豬幫到宿營地中，肉被剝下來敲爛，骨頭餵給科特的兩個孩子亞歷山大和伊麗莎白吃。然後，一圈人圍坐在篝火堆旁，開始烤豬肉。薩迦把三隻小傢伙交給鋼手和火女照顧，自個湊到科特身邊，興致勃勃的盯著他。

    科特納悶的皺緊眉頭，不滿的問：「你這是幹嗎？」

    「期待啊。」薩迦笑瞇瞇的說。

    「期待什麼你？眼神跟基佬似地？」科特沒好氣的說，隨後暗暗的叫糟。他這一聲『基佬』，引得篝火周圍的大小女人們都看過來，眼神都是賊亮賊亮的，明顯都不懷好意。他頓時一頭冷汗，連忙說：「我胡說，別當真，我就一蠢豬，你們別跟我過意不去。」

    火女大腿上的艾璐娜咭的一笑，瞅著薩迦問：「爸爸，你期待什麼啊？」薩迦拍拍科特的終結者聖甲護背，笑著說：「這聖甲不就這麼大嗎？科特吃肉長膘不是很快嗎？我想著讓他盡量多吃，個頭呼呼的變豐滿，是把終結者撐裂，還是把自己壓扁？」

    科特臉頓時綠了，瞪著薩迦大吼：「喂，你也太毒了吧？」

    「好吧好吧，當我沒說。」薩迦笑著聳聳肩，從篝火旁拿起一串烤肉吃起來。

    許多外行人認為烤肉是把肉放在火中烤，燒得油光滋滋的又脆又香。這其實是大錯特錯，野外行走的獵人非常需要肉中的脂肪提供熱量，同時也需要肉中有充沛的水分。因為在野外喝天然水有可能感染寄生蟲、病菌，輕則腹瀉，重則……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但肉中天然蘊含的水分更加的安全。所以通常烤肉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把肉用合適的寬闊樹葉包裹起來，埋在地下在上面燒火，可以完美的保存水分；如果找不到合適的樹葉，那可以用第二種方式，用細樹枝串著肉插在篝火旁，與明火隔一段距離，讓輻射的熱量烤熟肉。

    薩迦喜歡生肉中的天然肉味，所以癖好吃二成熟的烤肉。與月狼天使融合的神聖體質能讓他消化幾乎全生的肉，並抵禦生肉中的一些不健康因子。但普通人沒這個本事，吃生肉可能導致許多種疾病。所以薩迦吃著，其他人看著，看著薩迦吃了一串又一串的肉。

    如果不是遙遠處傳來的異響，他或許會繼續吃下去。

    這異響讓薩迦心生忌憚，這是一種腳步聲，來自雙足直立行走的動物。這動物顯然非常沉重，能踩碎比較粗的樹枝，發出刺耳的雜音。薩迦起初認為這聲音是獸人，但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推翻最初的念想。因為正在走來的動物比獸人重很多。

    薩迦揣測這是一群身高超過四米，體重超過一頓的超大型怪物，比獸人老大更大。他還感覺到這種動物的強烈食慾，因為它們一邊走一邊流口水，吞嚥口水的咕嚕聲夾雜在腳步聲中。它們行走的路線正是科特先前拖運凶暴豬的路線，顯然它們在追蹤凶暴豬的血跡。

    如果薩迦沒猜錯，來者應該是雷霆山脈中臭名昭著的山巨人。一種遠古泰坦巨人的混血後裔，已經失去先祖的強大力量，但依然巨大並且力大無窮，還擁有旺盛的邪惡**，常把落難的獵人抓去關起來養肥了吃。甚至還有山巨人折磨女獵人的傳聞。

    薩迦看一眼旁邊堆積的豬肉，好奇的問：「你們搬運這麼多豬幹嘛？我們又吃不完。」

    晚風看艾璐娜一眼，微笑著說：「是大小姐說，要把所有豬都搬回來的。」

    薩迦十分驚詫，瞅著正在喝奶的艾璐娜問：「寶寶，你帶回這麼多豬幹嘛？」

    「艾璐娜要招待朋友。」艾璐娜笑嘻嘻的喊。

    「咦，寶寶的朋友是不是一群流著口水，看著大石錘的大個子？」薩迦笑著問。

    「才不是，艾璐娜的朋友是老虎先生。」艾璐娜脆脆的說。

    艾璐娜口中的『老虎先生』只有劍齒虎，先前護送商隊時，薩迦可是見過艾璐娜與劍齒虎的鐵桿交情，連虎王都願意做艾璐娜的坐騎。薩迦不明白艾璐娜怎麼練習劍齒虎，不過眼下的情況很明顯，艾璐娜的老虎先生們還沒來，一群傻乎乎的大個子先來了。

    「你們慢慢吃，我出去走走。」薩迦笑著說，隨後摘下掛在腰後的狼頭盔戴上。

    火女心思敏銳，笑著說：「獨自散步可沒去，鋼手姐姐，你跟隊長小弟逛逛吧。」

    鋼手點點頭，也摘下腰後的狼頭盔戴上，跟著薩迦離開這裡。科特、晚風知道有什麼情況，但見到薩迦並沒多說，也就沒多問，繼續享受豐盛的烤豬肉。薩迦和鋼手遠離營地，在一片昏暗的森林中見到芬裡爾，她正瞇著眼睛趴著，塵世巨蟒就鎖在她背側的武器掛鉤上。

    薩迦摘下塵世巨蟒，淡淡的問：「你要去嗎？」

    「唔，如果你有鬥志，咱也能省很多事。」芬裡爾淡淡的說。

    薩迦知道自己的心情沒瞞過芬裡爾，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

    鋼手疑惑的問：「大人，你怎麼了？」

    「沒什麼，待會你與芬裡爾練練配合，我為你們壓陣。」薩迦笑著說。

    鋼手略微想了想，想到薩迦與妖狐的那檔子事，不由恍然大悟。

    薩迦跨上芬裡爾的鞍座，把鋼手拉到身前的鞍座上，讓她橫坐著靠在他懷裡，然後讓芬裡爾趕去堵截。鋼手與薩迦的姿勢頗為親暱，如果換做以前，她會窘迫羞澀得不行。但是現在，她很坦然的接受這種接觸。如同她服侍他，他對她的庇護也是彼此的一種本能。

    黑暗的森林在薩迦、鋼手和芬裡爾眼中，都清晰如同白晝，一棵棵樹木呼嘯的掠向身後，翻山越嶺頃刻間。很快，薩迦見到這群山巨人，它們身高在四米到五米之間，身體近似於人形，但基本在人類審美觀的下限，渾身疙瘩和疤痕遍佈的麻灰色皮膚，碩大的頭顱上是天生的禿頂，腿又粗又短，挺著肥碩的大肚子，兩條胳膊又極其的粗。但它們比獸人文明一些，胯下圍著一叢樹葉，扛著足夠當柱子蓋房子的巨大石槌。

    薩迦摟著鋼手跳到地上，淡淡的說：「看你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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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嗯，兄弟們，基佬們，朋友們，魔法師們，2012快樂，船票買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