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53 勝利的果實，很濕、很熱、很燙 文 / 雷馮斯
【過渡劇情提要：艾璐娜把薩迦的頭髮啃得東禿一塊西光一片後，小肚子中的滿滿怒火也平息下來，然後哇哇叫著要洗澡。她一身被油煙熏出的烏黑可不是清水能夠擦洗乾淨的，再者薩迦也找不到清水給艾璐娜洗澡，只好召喚塞巴斯蒂安，讓它把同伴們送過來。
殘破的巨石城堡中，一塊薩迦剛剛清理出的空地上，巨大如鐵屋的塞巴斯蒂安在電光閃耀中出現，然後打開傳送光門。火紅秀髮披肩的紅衣少女第一個衝出來，看見薩迦便眼睛一亮，再看見薩迦的頭髮，便捂著小腹笑得前仰後合，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薩迦面無表情的瞪著這毫無同情心的小姨子，冷冷的問：「很好笑啊？」
「哈哈哈哈……，不好笑不好笑。」火女捂著嘴巴強忍住笑意，眨巴著大眼睛瞅瞅薩迦的腦勺，更誇張的哈哈大笑：「啊哈哈哈……，實在是太逗了，隊長小弟，您的髮型為什麼總是這麼有個性。上次是鍋蓋頭，這次是什麼？左禿右光，中間留一簇？」
所謂『左西右東』，東禿一塊西光一片就是左右兩邊都是精光，中間留著一簇類似雞冠的頭髮。薩迦摸摸這一簇頭髮，冷冷的說：「真沒見識，這是傳說中的莫西干頭，讓英俊瀟灑的本大人更顯得剽悍野性，象徵著自由、反叛和不屈不服，明白不明白？」
貝維爾、鋼手、晚風相繼從傳送光門中走出，見到薩迦的怪異髮型，都露出想笑不敢笑的怪異表情。畢竟火女那無法無天的膽子和隨時可以捨棄的節操可不是任何人都有的。薩迦心裡也是很尷尬，但表面上不動聲色，淡淡的問：「就你們幾個來了？」
「我們正在商議治療藥的研究，得到管家的通報，就直接來了。」貝維爾很禮貌的從薩迦的腦勺上移開視線，死死盯著薩迦胸口上的金色眼形圖案，畢恭畢敬的說：「其他人都有些事情要忙，不過也不重要，如果少爺有事，我立刻叫她們過來。」
「不，人多嘴雜不好說話，就這麼著吧。」薩迦向塞巴斯蒂安點點頭，巨大的機械管家收起傳送光門，大步隆隆的走到亂石堆旁，用隱藏在機械身軀內的眼睛查看老大隊長的屍體。貝維爾三個隨後注意到滿地的獸人戰士屍體，強忍的笑意蕩然無存，滿臉都是震驚。
只有火女還哈哈大笑，她明明已經注意到地上的屍體，卻完全不在意，一個勁的瞅著薩迦的頭髮哈哈大笑。薩迦起初被鬱悶，可見到她這麼誇張的嘲笑，也忍不住自嘲的笑了，指指右手邊的一個門洞，淡淡的說：「大小姐、二小姐和你姐在那邊等你，趕緊去吧。」
火女一聽到艾璐娜有事情召喚，頓時把薩迦拋之腦後，腳不沾地的飄走了。
薩迦笑著搖搖頭，看著晚風問：「有沒有覺得這裡眼熟？」
晚風環顧四周，又抬頭看向直通樓頂的破窟窿，表情漸漸的變了。儘管她是第一次來到這裡，但這麼雄偉和龐大的巨石建築，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上次率領德魯伊戰士突襲獸人大本營，她見過那座山嶽般的巨石城堡，那亂世堆砌的建築結構讓她至今也無法遺忘。
她下意識跑到城堡門口，沒有見到遍佈獸人作坊的盆地，只見到一片茫茫的渾濁洪水。但周圍眼熟的山巒，還有水面上一片片飄過的獸人浮屍讓她明白，現在所站著的巨石城堡，就是那座曾遠遠看過的獸人要塞。而容納數十萬獸人的盆地，已經被洪水淹沒。
她噗通跪在了地上，捂著胸口急促的呼吸，綠瑩瑩的雙眸中已經滿是淚水。薩迦從腰包中取出黑豹皮，托在雙手中走到晚風身邊蹲下，微笑著說：「被獸人弄得髒兮兮的，原本想收拾乾淨了再給你。不過你現在就來了，我也就不賣關子了，畢竟是你最重要的東西。」
這位勇敢堅強的女德魯伊長老怔怔的回過頭，見到薩迦手上的黑豹皮，頓時像小女孩一樣嚎啕大哭。野蠻人坦蕩直率，從不會虛偽的遮掩，傷心就大哭，高興就大笑，喜極而泣就讓眼淚嘩嘩的流。她接過黑豹皮摟在懷裡，眼淚不住的滴在豹皮上。一股淡淡的青色氣霧從豹皮上蒸騰湧出，像有生命的觸手一般纏繞她全身，並滲入到皮膚之下。她近期一直憔悴的面容又煥發神采，雙眸中燃燒起絢爛的綠光，小麥色肌膚像塗抹了香油一般閃亮。
「我該怎麼報答你？」她跪在薩迦面前，含著眼淚哽咽著問。
薩迦聽得一愣，撓著莫西干頭怔怔的發呆一會，才訕訕的問：「你能怎麼報答？」
「我能為你做任何事。」晚風凝視著薩迦，沙啞但堅定有力的述說。
薩迦尷尬的臉紅了，撓著頭皮別開臉。雖然晚風是常年滿山跑的野蠻人，飽受風吹雨淋日照的皮膚是微黑的小麥色，面容也略顯粗狂野性，體格也過於強壯，但在薩迦看來，晚風是非常有魅力的成熟大姐，身段高挑健美，渾身散發著成熟和英武的韻味，像貓一樣綠光閃閃的眼睛和火紅的馬尾辮更讓她充滿野性魅力。薩迦喜歡強壯健美的女人，更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喜歡馬尾辮。現在這樣的女人對他說『我能為您做任何事』，他就很不好意思。
他慌亂了一會，才訕訕的說：「這個問題，我們可以暫時不談嗎？」
「是的，我都聽你的。」晚風摸摸臉上的淚水，長吸口氣後微笑著站起來，衝動的跑向鋼手熱情的抱住，激動的喊：「哈哈哈，鋼手，我終於找回力量了，真的想不到，我竟然還能找回失落的力量。」鋼手也熱情的擁抱著晚風，不斷在她耳邊述說祝福。
薩迦看著抱成一團的兩位大姐，納悶她們的關係怎麼這麼好了。貝維爾走到薩迦身邊，微笑著低聲解釋：「鋼手閣下和晚風閣下的年齡相近，性格差不多，命運也相似，都曾是不讓鬚眉的女強者，又因為災厄失去力量和家庭。所以私交非常的好。」
「呵呵，原來這樣。」薩迦笑著說。
貝維爾猶豫一會，又問：「少爺，你不是說這次行動，只是找到晚風的黑豹皮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薩迦笑著揚揚眉毛：「在偷東西的過程中，我們發現獸人的一個個弱點，這些弱點串起來，就是一個致命的破綻。而且這個致命的破綻並不難把握，所以我們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折騰一大通，最後給這個獸人巢穴致命一擊。」
晚風和鋼手聽到薩迦說起昨晚的傳奇戰報，便走過來聆聽。薩迦打算簡單的陳述一遍經過，但在三位大姐的熱情盤問下，不知不覺越說越詳細，說得眉飛色舞非常帶感，怎麼潛入獸人作坊，怎麼潛入獸人城堡，怎麼連環暗殺獸人，簡直說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鋼手起初只是聽著，可聽著聽著越來越激動，從背包中取出筆記本和鵝毛筆，嘩嘩的一邊寫一邊記。她少女時曾學過詩歌寫作，寫作功底不錯，現在一邊聽一邊寫，湊成了一首長篇詩歌。
芬裡爾帶著重劍悄無聲息的走進巨石城堡中，都是滿身渾濁的泥污，還有一些大型武器重擊後的凹痕。她見薩迦正興高采烈的講述戰績，便蹲在一角滿滿的聽著。當薩迦說到最後，獸人大將軍蒙哥被洪水淹沒時，她終於忍不住插話了：「蒙哥還沒死。」
薩迦回頭看向十分狼狽的芬裡爾，見到她身上的打擊痕跡後，瞳孔便猛地一縮。芬裡爾身上有許多傷痕，一些是超大尺寸銳器砍出來的，與老大衛隊的巨斧相吻合，一些是更大尺寸鈍器打出來的。據薩迦所知，只有蒙哥的鐵十字柱能夠打出。
「你怎麼見到蒙哥的？」薩迦沉聲問。
「咱與重劍挖鬆水壩的地基，讓水壩崩潰洩水，然後與崩潰的石頭一起被洪水沖走。」芬裡爾淡淡的說；「咱們被直接衝到獸人盆地，意外見到蒙哥和老大衛隊。它們的體重和力量超乎尋常，沒有被大水沖走，還能站在水底屏息行走。咱和重劍立刻試圖攻擊它們，畢竟咱們不需要呼吸，它們就算忍耐力跟烏龜一樣，也是不能長久的憋下去。但蒙哥大將軍正在氣頭上，脾氣暴躁得驚人，咱和重劍討了個沒趣，就灰溜溜的跑了。」
薩迦眉頭擰成一個疙瘩，沉聲問：「你與蒙哥怎麼戰鬥的？」
「還能怎麼戰鬥。獸人的哇力源自戰意，蒙哥的全部子孫被咱們一泡大水沖得乾乾淨淨，再加上你先前的挑逗和撩撥，它憋屈得都快吐血了，戰意哇哇的暴走。咱和重劍剛剛路面，它帶著老大衛隊直衝過來，哇啊啊啊大叫著一通亂砸亂砍，凶得不行。」
薩迦明白芬裡爾的意思，又問：「它現在在哪？」
「朝西邊去了，你要追它可以，不過得游過外面的大水。」芬裡爾說。
薩迦沉默許久，才苦笑著搖頭歎息：「唉，本想擺慶功宴的，現在沒有心情了。」
「可就算沒能殺死蒙哥，也是足以留給後人傳送的大勝利啊。」晚風說。
「是啊，如果能殺掉蒙哥，就是完勝。」薩迦耿耿於懷的歎息，拍拍芬裡爾的鼻子查看她的傷情。但芬裡爾懶洋洋的用鼻子拱開薩迦，搖著尾巴去找艾璐娜尋求萌力的治療。重劍壓低腦袋看薩迦一眼，搖搖尾巴示好，然後也小跑著去找女主人尋求愛撫。
薩迦討了個沒趣，走到城堡中的廢墟堆前，心不在焉的打量屍體。屍體很多很多，部分屍體露在外面，能看見殘破的內臟和被泥灰和鮮血污染成黑色的綠色皮膚，大部分屍體壓在亂石下，看不大清楚。但薩迦和妖狐最後殺死的十多隻老大隊長，可是赤裸裸的橫躺在地上，鮮血流得到處都是。世上有多少人，能見到十多隻精壯又精壯的獸人老大屍體？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殺死十多隻這樣的老大？這可是觸目驚心的光榮戰績。
薩迦沉默一會，對貝維爾說：「你與白雪發展得怎麼樣？」
貝維爾俊臉一紅，訕訕的說：「她有很多刁蠻性子，但本性還好，很體貼人。」
「喲，都發展到體貼的份上了，不錯不錯。」薩迦促狹的拍拍手，又笑著說：「我們曾對她說過，抵抗獸人是我們的宏偉大業，但她來到風語部落之後，一次戰鬥都沒見過。這樣吧，你待會把她帶到這裡來，當她看著這些屍體時告訴她，這是我們的大業。」
「是的，少爺。」貝維爾畢恭畢敬的說。
鋼手連忙說：「隊長，蝴蝶對我們挺支持的，我們也該讓她看看這些，和外面的浮屍。」
「奧蕾莉姑姑？」薩迦拍拍額頭，笑著說：「對對對，一定要向她炫耀。」
「閣下，我想帶部落的長老和年輕人過來看看，可以嗎？」晚風問。
「當然可以。」薩迦看向沉默的塞巴斯蒂安，微笑著問：「管家，要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榮幸。」塞巴斯蒂安沉聲說。
…………………………………………………………………………………………
一個小時後，洪水依然兇猛，湖面上已經看不到獸人的浮屍，不過東邊下游的一大片湖面上綠油油的，在渾濁的黃色洪水中顯得特別刺眼，這些都是層層疊疊的屍體。太多的屍體被衝到湖邊，不斷的重疊堆積，越來越多，整出一片『接天蓮葉無窮碧』的壯觀景象。
洪水依然剛剛淹沒石山的頂部，但石堡的地基比較高，沒有被水淹沒。所以很多很多的人正在舉行一場歡快的派對，薩迦那位風流美艷如鳳蝶的姑姑奧蕾莉-巴特雷蒙大人，正站在一塊巨石上，眉飛色舞的高聲詠唱《黎明之湖戰記》。
這個什麼戰記就是鋼手為薩迦寫的詩歌，因為外面的湖泊是在一場血戰的黎明中成形，所以被命名為『黎明之湖』，剛剛結束的戰鬥也被稱作『黎明之湖戰記』。聽奧蕾莉的詩朗誦的觀眾有白雪，有風語部落的長老，還有一對面無表情的孿生姐弟。
從外表來看，姐弟只有十二三歲，比薩迦最初從傀儡中挖出來時更顯得幼稚，不過相貌非常好看，柔順整齊的棕色長髮垂到膝彎，水靈靈的綠色大眼睛十分清澈，再加上雪白的肌膚，尖尖的下巴，白裡透紅的臉蛋，看著水靈靈的十分誘人。她們穿著剛毛外翻的棕狼皮衣，下身都只穿著及膝短皮裙，露出一段纖細標緻的小腿。從氣色來看，她們的身體應該是康復了，但精神明顯不正常，否則也不會一直盯著薩迦不放，而且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
她們的眼神直勾勾綠汪汪跟飢餓的狼一樣，看得薩迦毛骨悚然。
好在她們沒有走得太近，而且一直有晚風守著，所以薩迦勉強能按捺住好奇心。
薩迦一邊聽奧蕾莉姑姑激情昂揚的朗誦詩歌，一邊看風語部落的獵人們和塞巴斯蒂安清理廢墟。獸人屍體被一具具的挖出，身體拋入城堡外的洪水中，頭顱割下擺在一處牆角。在塞巴斯蒂安的磅礡巨力相助下，屍體挖掘的很快，頭顱一顆接一顆的出土。
當奧蕾莉結束朗誦時，已經有四十多顆老大隊長的頭顱和五百多顆的小子頭顱。這只是全部數目的一半，但看著相當壯觀，誰見過五六百顆猙獰的獸人腦袋一起鋪在地上？反正雷鳴城的白雪沒見過，所以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小嘴巴長得老大老大。
貝維爾握著白雪冰涼的小手，低聲說：「這些獸人折算成人類的軍力是多少，知道嗎？」
白雪搖搖頭，沙啞的說：「不知道，肯定不止三千重步兵吧？」
「步兵？」貝維爾搖搖頭，低聲說：「獸人的奔跑速度比得上軍馬，揮舞沉重鐵斧的猛力一擊，也與騎兵衝鋒差不多，它們的鐵甲非常厚，也比得上重騎兵的板甲。而且獸人有天生的哇力護盾，防禦力比重騎兵更高一層，連續攻擊的速度也更快。」
「一隻這樣的獸人小子，就比重騎兵更強？」白雪驚詫的問。
「是的，論單兵的戰鬥力，它們確實比得上重騎兵，而且更強一些。當然，團隊的戰術是另外一回事。……如果一隻獸人小子是一匹重騎兵，那麼這裡就是五百重騎兵。這些老大隊長，就是全身附魔裝備的精英重騎兵。你應該在郡裡見到過吧？」
「是的，郡裡也就一百騎。」白雪怔怔的說。
貝維爾回頭看一眼正在與雙胞胎眉來眼去的薩迦，使眼色讓這位懶散的少爺肅穆，然後對白雪說：「這就是我家少爺的理想，也是我們的理想。如果放任這些獸人無節制的繁衍，那麼緊挨著雷霆山脈的雷鳴城、雷霆城，甚至整個巴特郡，很快會滅亡。」
——————————————————————————
ps：嗯，有讀者抱怨一日兩更沒有了。好吧，我準備今晚八千字一章節的長更，那就分開來更新吧，一更五千字，第二更稍微續寫一些劇情，從三千字變成四千字或者更多，大概凌晨一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