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笨蛋和小幼女龍騎士 026 有技術才是王道 文 / 雷馮斯
026有技術才是王道
武器和女人的價值其實一樣，不是靠說，而是靠做。
薩迦明白這道理，所以簡單的概述手雷的效果，便讓妖狐去演示。妖狐從空間腰帶中取出一顆手雷，舉在手中晃了晃，然後拔掉安全銷，扔到遠處一處密集的灌木叢中。一聲轟隆爆響過後，這片灌木被徹底夷平，靠近的幾顆小樹被攔腰炸斷。
蠻子們顯然沒見過這種爆炸，所以都嚇得一跳。艾璐娜被爆炸驚醒，迷迷糊糊的鑽出薩迦的領口，長大小嘴打個哈欠，然後怔怔的看看左邊，呆呆的看看右邊。沒有獸人，沒有怪物，只有幾個呆若木雞的野蠻人，她十分不滿，嘟著小嘴發出咿唔啊嗚的叫喚。
薩迦知道艾璐娜為什麼不滿，連忙低頭親親她的小臉，柔聲說：「爸爸沒有打綠皮，爸爸向那幾個隱士叔叔阿姨演示手雷的威力。對不起，吵醒寶寶了。」艾璐娜一聽沒有打仗，困意又湧上來，貼著薩迦的胸口蹭蹭小臉，又哼哼哧哧的縮回胸甲中。
薩迦暗吁口氣，卻發現艾璐娜又鑽出領口，這次還精神十足的瞪大眼睛。他剛剛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連忙低聲問：「寶寶，肚子餓了嗎？」艾璐娜嘟著小嘴搖搖小腦袋，細聲細氣的哼哼幾聲，似乎有些難為情的意思。月狼連忙翻譯：「唔，寶寶要尿尿。」
薩迦明白了，連忙要解開胸甲抱出艾璐娜，卻聽見月狼說：「你的手套被風吹得太久，會冰到寶寶的小屁屁。」薩迦連忙把手貼在臉上試試溫度，確實是太冷太硬，連忙雙手各召出一團聖火相互燒烤，一直烤得雙手微微燙熱，才抱出艾璐娜鑽進旁邊的樹叢中。
蠻子們頓時看傻了，晚風呆呆的問：「這個狼牙再幹什麼？」
「履行父親義務。」火女微笑著說。
「我是為，他為什麼把這麼小的孩子塞胸甲裡？」晚風又問。
「這是因為……」火女大眼睛一轉，笑嘻嘻的說：「他是一個好父親。」
「好父親？」晚風聽得一愣，怔怔的說：「我們之間，果然有很大的代溝啊。」
火女笑而不語，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法說。不只野蠻人無法理解，其實文明人也無法理解，為什麼薩迦會在胸甲中裝著一個小嬰兒，同時還能氣勢昂揚的挺著胸脯到處遊蕩、說話、打架、殺人放火？她總不能到處解釋，艾璐娜是一隻嗜好特殊的小魔女。
艾璐娜尿尿的沙沙聲在旁邊的灌木林中響起。
一直在響……
響了好久……
響了很長時間……
蠻子們眼睛瞪得越來越大，月狼隊這邊不是看天就是看地，或者研究掌紋。
許久後，薩迦撫摸著隆起的胸甲走出來，笑呵呵的說：「久等了。」
晚風強擠出微笑，敬畏的點頭招呼：「不客氣，狼牙閣下。」
「走吧，我們去看看爆炸現場。」
薩迦帶著月狼隊向樹叢走去，野蠻人保持一段距離跟著。他們很快來到爆炸現場，見到一片觸目驚心的景象。中央的地面被炸出一個小坑，地上到處都是殘破的樹枝和木屑。三棵支離破碎的小樹倒在地上，不是被折斷、砍斷，而是被無數高速飛行的彈丸射斷，所以斷口處呈現一種恐怖的參差不齊的碎裂。薩迦什麼話都沒說，默默的引導蠻子們查看地上的彈坑、折斷的小樹，然後引導他們查看周圍的大樹，樹幹上蜂巢狀的彈孔。
直到看過爆炸現場，薩迦才說：「這種武器名叫『手雷』，寓意為『手中擲出的雷霆』。」他取出一顆輕型手雷，微笑著說：「這片地方就是這種型號的手雷炸出的，能夠撕碎十尺內獸人小子，重創二十尺內獸人小子，三十尺內的獸人小子也受傷不輕。它的用法很簡單，只要扯下這個東西。」他指指手雷上端的安全銷，「手雷就會在五秒後爆炸。所以扯下這東西，然後把手雷扔進獸人群中，等上幾秒鐘，就能見到一群好獸人。」
「好獸人？」晚風疑惑的問。
「好獸人，就是徹底死掉的獸人。晚風，你來試試。」薩迦把手雷交給晚風。晚風拿著手雷掂了掂，綠光熠熠的大眼睛四下掃視一圈，然後飛快的扯掉安全銷，把手雷扔向遠處的一處灌木叢中。手雷落地後滾了滾，轟隆的猛烈爆炸，依然是泥土翻飛草木倒伏。
「手雷，很不錯的武器。」晚風言語中的讚歎明顯按捺不住。
「謝謝晚風的賞識，接下來我們可以進一步談談嗎？」薩迦問。
「你們有多少手雷，我們全要。」晚風說。
「很遺憾，這真是我們為難的地方。」薩迦看著晚風，沉聲說：「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是冒險隊，護送商隊前往一個城市。我們不是出來售賣武器，而是用武器保護我們的僱主。晚風，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們，我們沒有多餘的武器給你們。」
「那你們要談什麼？」晚風微微瞇起眼睛，並不掩飾不悅的情緒。
「我們的商品是技術，我們教你們怎麼製造手雷，你們知道怎麼製造手雷，那麼想造多少，就能造多少。我們賣給你們一百顆手雷，也頂多讓你們幹掉兩千隻獸人。如果你們學會製造手雷的技術，你們可以造一千個一萬個，幹掉二萬或者二十萬的獸人。」
晚風不傻，瞬間明白薩迦的意思，盯著薩迦驚呼：「這主意更好，你真是聰明啊。」
「願意接受交易嗎？」薩迦問。
「開出你們的條件。」晚風說。
薩迦微笑著點點頭，火女取出一個筆記本，清清嗓子開始朗聲誦讀：「熔岩精華石一百塊，必須全比雞蛋大；火鴉羽毛一百磅，必須全是翅膀末梢的正羽；生命樹枝一百根，必須全是手腕粗的；人形果一百顆，必須全是鵝蛋大的。條件就這四項。」
六個男蠻子紛紛驚呼，顯然無法火女所說的昂貴條件，個個都氣勢洶洶的瞪大眼睛。晚風卻向後擺手示意他們安靜，然後痛快的說：「很好，我們接受。但是，既然你們開出這些條件，也是知道這些東西，我們一時半會無法籌集，更不可能現在給你們。」
「明白，我們現在給你們技術，你們將來給我們這些東西。」薩迦說。
「那麼成交。」晚風上前兩步，向著薩迦舉起右手，看樣子要擊掌約定。
薩迦微笑著點點頭，揚起右掌與晚風的手掌輕拍一下。
在雙掌相交的一瞬間，晚風猛的鎖緊瞳孔，但隨後恢復正常，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薩迦轉身對格洛莉亞說：「好了，開始吧。」
格洛莉亞把火把插在地上，然後從空間背包中倒出一大堆的東西，都是書本和組裝手雷的零配件。她在地上攤開皮毯，一邊講解手雷的工藝，一邊在皮毯上組裝。晚風很謙卑的學習，從炸藥的調配到外殼的製造，以及引信的工藝，全都徹底的過問。
格洛莉亞說完正規版的手雷技術後，火女又開始講解野生版的手雷，怎麼用燈芯做延時引信，怎麼用特殊瓜子做彈子，怎麼用堅果殼做外殼。這使得晚風更加的震驚，文明人有先進的技術，因為火女對雷霆山脈的特產真的很瞭解，不亞於遺族的植物德魯伊。
手雷的製造技術說完後，晚風突然問：「你們為這次交易，準備了多久？」
「就在營地約你之後，到來這裡見你之前。」火女笑嘻嘻的說。
「那你們很厲害。」晚風由衷的讚歎：「我所知的城裡人中，你們是最博學的。」
「謝謝，我也覺得自己很博學。嗯，隊長還有話嗎？」火女回頭向薩迦眨眨眼睛。
薩迦微笑著點點頭，在火女身邊蹲下，看看晚風再看看六個男蠻子，沉聲說：「現在，獸人的變化很大，我們這些住在外面的人，都覺得獸人非常兇惡。你們住在山裡面，你們面對著的獸人是什麼樣，我們真是想都沒法想。所以有一些話，我不得不說，雖然你們可能聽得不順耳。現在環境變化了，不論你們還是我們，都要跟著變化，否則會被環境淘汰。如果你們在山裡住不下去，可以到雷霆城找我們談談。」
晚風深深的看薩迦一眼，微笑著說：「謝謝，狼牙，你是好人啊。」
薩迦一愣，笑著說：「不要給我發好人卡，謝謝。」
蠻子與月狼隊的這次交易非常順利，雙方都是皆大歡喜，蠻子得到了製造手雷的技術和幾顆手雷樣品；月狼隊付出一點微不足道的代價，得到蠻子的一批很有價值的魔力原材料。雖然蠻子們只是口頭上的承諾，但薩迦相信，這些蠻子會遵守諾言。
因為單純手雷絕對不夠對付獸人，晚風肯定會再來求助。
旅行的第六天，薩迦醒來後的第二天。今天的天氣不錯，秋高氣爽陽光明媚。這時候的陽光並不燙熱，又晴朗宜人，薩迦扛著芬裡爾走在馬車旁，笑瞇瞇的欣賞美麗的秋景。車隊已經遠離雷霆城，踏上雷鳴城的地域。不過這裡離雷鳴城還有三百里，只是名義上屬於雷鳴城，實際上是一片無主之地。雷鳴城神殿管不到這裡，雷霆城神殿更懶得管這裡，所以這片地區非常亂，獸人常到處遊蕩，還有人類的山賊、邪教徒之類的。
薩迦早上聽泰坦說，只要能穿過這片地區，前面就沒什麼事了。
車隊逐漸駛入一片陰森森的峽谷，車伕們有些緊張，下意識減緩速度，慢吞吞的馬車比人的徒步行走更慢。一隻獵鷹從一位短髮英武的少女獵人肩上飛起，尖銳鳴叫著衝上高空，然後在車隊上一圈圈的盤旋。過了一會，少女發現什麼，跑到隊長身邊報告。
因為昨晚薩迦對野蠻人的幫助，安雅親切很多，笑嘻嘻的喊：「報告，隊長大人。」
「什麼事？」薩迦放下橫扛在肩上的芬裡爾，右手斜提著。
「東邊二里外的森林中有一處宿營地，看著很新鮮，要不要去偵察？」安雅笑著問。
薩迦仔細想了想，才問：「有沒有人類或者獸人？」
「從不知來看，應該是人類的營地，但沒有見到人。」
「明白了，你先在這等著。」
薩迦指指旁邊的第二輛車，然後快步走到前面的第一輛車旁，低聲問妖狐：「安雅剛剛發現一個人類的宿營地，她想去偵察一下，你覺得有沒有必要去？」
「這種事情，你不能獨立判斷嗎？」妖狐戴著面具見不到表情，語氣淡淡的問。
「我從沒對付過人類，沒經驗。」薩迦訕訕的說。
「如果覺得有危險，那就去偵察，確定危險或者排除危險，不論敵人是獸人或者人類。」妖狐頓了頓，深深打量薩迦一眼，然後回頭看看安雅和更後方的格洛莉亞：「這兩天裡，你一直在睡覺，從沒與兩個新人配合過，剛好趁這個一起走走，增加默契。」
薩迦頓時苦著臉，鬱鬱的說：「你一點都不擔心，我會跟她們會擦出火花？」
「那就好好加油，讓她們為你生孩子。」
「喂，你再這麼說，我就生氣了。我絕對會生氣，下次不許這麼說。」
薩迦翻個白眼，轉身向安雅招招手，然後沖格洛莉亞大喊：「奼女，過來。」
奼女是薩迦給格洛莉亞起的綽號，格洛莉亞性子內向，沒事就喜歡躲在車廂裡帳篷裡悶聲搞研究，悶得整個人像一株缺乏日照的豆芽菜。所以薩迦管格洛莉亞叫『奼女』。眾人覺得這個綽號很形象，不一會兒功夫全叫開了，連維埃裡老闆也喊『奼女閣下』。
聽見薩迦的呼喚聲，奼女抱著雷電槍一溜小跑著趕到，低著頭怯怯的站著。
「我們仨一起去偵察，你方便嗎？」薩迦問。
「是是，方便方便。」奼女緊張的說。
「那出發吧，下次答應時，答應一遍就夠了。」
「是是……」奼女緊張的說過頭，隨後意識到自己的失誤，不知所措的捂嘴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