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居然有緣(下) 文 / 風簷
陶勳正色向悟塵子道:「學生見識過一次道友出手,發現道友的仙**力之中殺戮之氣不輕,或許是散修之儕修煉之途異常艱難、危險重重,不得不養成凶狠果絕的習慣,但修仙若想臻大道則此習性應糾正為上。,,易戴之山有上古金仙所設的禁制,禁絕殺戮,對於磨練道友的心性大有裨益,學生在此預先祝賀了。」
悟塵子忙道:「真人金玉良言,貧道受教了。」
陶勳接著道:「我也曾去過易戴之山,與仙獸雚疏打過幾次交道,深知似易戴之山和所有的大荒仙山的命運與凡界息息相關,它們的劇烈變化將會牽引凡界術數的變化。」
「陶兄弟這話什麼意思?」闞智釗有點摸不著頭腦。
「大荒仙山越是與世隔絕,凡界越安定,如果大荒仙山被凡界的修仙者大量侵入、佔據,則凡界的另一場浩劫也就為期不遠了。」
「我知道你愛惜易戴之山的純淨,怕我走之後悟塵子洩露仙山所在,導致它被大批修仙者佔據濫用,可也用不著此番危言聳聽吧。旁的不說,通天教總部所在地狐岐之山不也是大荒仙山之一麼,怎麼他們就能佔據?」
「闞兄有沒有想到過,修仙界今天之浩劫與一萬多年前通天教佔據狐岐之山沒有關係呢?」
「你…你不是說真的吧?你唬我的?」
「我沒有嚇你們,信不信在你們。通天教的創教始祖也是當年下凡的天仙,他懂得平衡之術,通天教對狐岐之山的保密措施使得它對凡界法則之力的破壞是極其緩慢的。唉,這些也是我最近才想明白的,我現在就很後悔前兩年不該將狐岐之山位置的秘密散佈出去。」
悟塵子道:「真人所說的太玄妙,貧道似懂非懂,但有一樣是懂的,貧道可以立誓,終此一生絕不將易戴之山位置的秘密洩漏給第三人。」
丁柔道:「好啦,好啦,怎麼說得這麼沉重。闞先生到潛浪坊市是想購買海上島嶼的信息麼?」
「正是。」闞智釗反問:「你們不也是嗎?」
「呵呵,我們同你們略有不同,亭淵要找的不是普通的海上島嶼。」
「難道陶真人是想找到海外仙島?」
「悟塵子道長所言正是。」
「你們想跑到海外仙島上作甚?」闞智釗眼睛發亮:「是不是打聽到那裡有什麼好東西所以急著趕去?」
陶勳啞然失笑:「闞兄還是這個脾性呀。」
「嘿嘿,你是讀書人,應該聽說過『江山易改,稟性難移』這句話吧。」
「我們師徒出海尋找海外仙島一是為避開中土的浩劫,二是為護送一位海外修仙者回島。」陶勳將自己的出行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講給兩人聽。
闞智釗聽完後沉思了一會兒,又拉上悟塵子竊竊私語一番,爾後向陶勳夫婦道:「如果你們願意說服那個墨明同意帶我們到海外仙島遊歷一番,我可以告訴你們關於仙島的線索。」
「真的?」陶勳和丁柔大喜:「你知道海外仙島的位置?」
「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哪裡最有可能打聽到。」
陶勳追問道:「你有幾成把握?」
「八、九成吧。」
「好吧。」陶勳起身道:「我去找墨明商量商量。」
四人結帳出來一起返回潛浪坊市,進去找到墨明後將情況一說,他倒也沒有反對,反正他也巴不得多幾個人同行替自己壯一壯聲威。
孫思正和董思焉被陶勳召集在一塊兒。
董思焉是晚輩,頭一次見面長輩自然應該賜予禮物,闞智釗乖乖的拿出兩樣東西,悟塵子那份由他墊上,送與她,表情上卻一副心痛肉痛的模樣。
眾人問起闞智釗哪裡可以找到線索。
闞智釗道:「其實線索就在這座坊市裡。許多年前這裡就傳出過有人拿海外仙島海圖來這兒交換的傳聞,當年曾引起過轟動,可是人們乘興而來全部敗興而歸,因為根本找不到那個換海圖的人,故而此事被當作假消息。」
「難道不是假的?」
「嘿嘿,我湊巧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闞智釗極為得意地道:「當年我曾聞訊後來過這兒,易戴之山的地圖和詳細的說明玉簡就是我用一件東西從這裡的一位高人那兒換得的,他在易戴之山修成大道,在飛昇之前跑到這兒來將圖冊轉與下一位有緣人,而我恰巧就是。」
「竟然有這樣的事?」陶勳震驚了。
雚疏曾說過關於大荒仙山、海外仙島的圖冊玉簡保存於第一層天界,難道它們真的從天界流散到凡界來了?
「當年那位高人告訴我,在這坊市內新來了一位高人正在出售海外仙島圖冊,並且指點我去見他。」
「你見過那人了?結果怎樣?」
「呵呵,瞧墨兄急的。」闞智釗笑呵呵地道:「可惜那位前輩一看見我就說我不是有緣人將我趕開了。我這趟來再次看到那位前輩高人了,看來他的東西還沒有交換出去呀。」
「快帶我去。」墨明扯著闞智釗帶路。
「墨兄真是個急性子呀!」闞智釗一邊笑著,一邊將眾人帶到坊市靠裡面的一間小店舖,指著坐在櫃檯前打瞌睡的乾瘦老頭道:「就是他,你們去吧,看是不是有緣。」
「我先來!」墨明搶先一步跑過去。
其他人沒有緊跟上去,隔著一條街看墨明同那老頭打交道。只見初時墨明有些頤指氣使的,而老頭仍舊似沒睡醒一般,有一搭沒的搭地同他講話,兩人講過三五句話後,不知老頭說了什麼,墨明十分贊同的點頭,然後老老實實地返身走回來。
丁柔關切地問:「墨兄,怎麼樣?」
「哦,沒怎麼樣,這老頭說得有理,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事我不能告訴你們。」墨明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
陶勳輕輕地向眾人道:「墨兄著道了。」
「啊!」五個人一齊驚歎,以墨明的道行居然幾句話就被對方暗算蠱惑,那個老頭真不簡單吶。
「還是我去吧。」陶勳邁步走去。
「我也去。」丁柔跟上來,噘著嘴道:「你怎麼又想撇下我?」
「呵呵,夫人恕罪則個!」陶勳一邊賠著小心,一邊同她一起跨進小小店舖的門檻。
「歡迎光臨,客官請儘管看。」老頭睜開一隻眼很隨意地應付了一句。
「飛昇期的道行,渡劫末期頂峰的道基,這是怎麼回事?」陶勳儘管已經有準備,卻仍然吃驚不小,對方停留在這個階段起碼一百多年了。
陶勳和丁柔一塊徑直走到櫃檯前,施禮道:「晚輩夫婦得人指點前來,想問老前輩換一樣東西。」
老頭抬起腦袋,瞇起雙眼:「得人指點?指點你的人腦子肯定有毛病,你怎麼會相信腦子有毛病的人說的瘋話呢?你說對不對。」他說話的時候目中、身體的每個一極微小的動作似乎都有種特殊的力量使人不由自主地認同他的觀點。
普通修仙者多半就著道了,可陶勳不是,他絲毫不受影響,丁柔在他的護持之下也沒有受影響。
陶勳淡淡一笑:「一百多年前老前輩和另一位老前輩在此出售大荒仙山和海外仙島的圖冊,那位老前輩得償所願離去,而您卻在此地淹留到現在,難道您不想飛昇嗎?」
老者見他倆絲毫不受影響,忙直起身睜開雙眼仔細地打量陶勳,過了半天方始搖頭歎道:「唉,我老了,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老夫竟然看不透小友的道行。」
陶勳欠身道:「您過獎,晚輩愧不敢當。」
老者繼續搖頭道:「可惜你們仍不是有緣人。」
丁柔問道:「未知老前輩可否賜告如何才是有緣人?」
「尊夫的修為就不說了,你的修為也不俗,自然不會有我需要的東西。」
「前輩何妨說出來,就算我們沒有,也可以去尋找呀。前輩在此守株待兔一百多年不仍是沒有達到目的麼。」
「嗯,說得也是。」老者點著頭,拿出一枚玉簡:「我要換的東西在裡面,你們看一看。」
陶勳和丁柔接過將神識浸進去,裡面畫著一枚笛子的圖影,十分普通,甚至連最次品的仙器都算不上,唯一吸引人的是笛身的花紋有些獨特。
丁柔好奇地道:「敢問前輩,此物只是件極普通的靈器呀。」
「呵呵,這是我早年剛入道時親手煉製成功的第一件靈器,後來贈與我的一位師弟,並且允諾他以後憑此物可以要求我幫他辦一件事。可惜不久之後師門一場變故使我與師弟失散,從此之後再無他們的消息,我當年許下的這個誓願自然無法實現。因這個緣故使得我伏念未了、塵緣未結以至無法渡劫飛昇。」
丁柔連連歎惜:「原來是這樣,實在太可惜了。」
陶勳卻道:「怪了,好像在哪兒見過此物。」
老者驚喜地問:「你真見過這枝趕海笛?」
聽到「趕海笛」三個字,陶勳腦中豁然開朗,喜道:「我真的見過,它現在就在我身上。」他手一抬,一隻趕海笛便出現在手心。
老者一見,立即搶到手裡,仔細檢查過一遍後開始渾身顫抖起來,眼中淚光閃動,連聲道:「是它,正是它。」
丁柔小聲地問:「我們怎麼會有它的?」
「你不記得當年岳麓山之會時福橑坊市麼?」
丁柔恍然大悟道:「記得,記得,是我們用用幾枚丹藥和獸皮符從一對年輕情侶那兒換到來的,沒想到當年之因竟然無心結今日之果。」
很快,老者從感懷中緩過神來,他小心地收好趕海笛,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道:「四海仙島圖冊盡在其中,希望你們能慎用之,善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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