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五章 賭王的首肯 文 / 衣冠似雪
第一百八十五章賭王的首肯
「cut！」
當王晶這利落的聲音一響起，頓時就有幾個工作人員將呂言扶了下來。最近因為臨近《賭神》的尾聲，到時候前往澳門拍攝後便可正式殺青。所以他這兩天都是暫停了《胭脂扣》的拍攝，順道也讓張國榮他們再度潛心修煉起來。
而他自己，則是在清水灣的邵氏片場玩命的拍攝。一場場的打鬥戲，拍的他可真是七葷六素。
看著呂言有些發青的臉色，王晶也是無奈的苦笑道：「言仔，扛不扛的住了？」
「沒問題。」呂言擺擺手，只不過氣色可不是那麼好。如果堅持一天、兩天倒是沒什麼，但這麼急的連續拍攝下來他還真有些受不了。
「那好，你先休息下。我先把發哥他們餘下的幾個鏡頭一拍……」
王晶之所以這麼急，除了為了趕在暑期檔進行上映之外的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清水灣的拍攝租期要到時間了。自從邵氏電影公司逐漸停產之後，這裡就成了tvb很多電視劇前來拍攝的地方。
呂言自然也清楚這方面的原因，他甚至暗暗想著是不是快速的發展一下東城映像的硬件設施問題。而且逐步進行各部門的完善，將其徹底推到檯面來。
這個時期的香港影界在呂言眼中就有如武林江湖，電影公司亦似不同幫派。一樣少不了龍爭虎鬥、恩怨情仇。——當年「邵氏」與「嘉禾」銀海爭霸，兩大掌門人邵逸夫和鄒文懷淵源極深，卻又勢同水火，呂言看他們這麼多年機關算盡下來，輸贏成敗只是一時氣數。
如若讓呂言來細究邵六叔之所以頻頻失策的原由，其實與邵氏歷來奉行的大片場制度大有關聯。原來該公司不僅要求演員及導演簽一年至數年的「包身約」，期間不能到外面接戲。而且對員工的工資水平有所限制，創作及拍攝權亦主要集中在邵逸夫等少數高層手中。——如此種種，的確很難網羅或留住李小龍、許冠文這些需要平等獨立的天王巨星。相比之下，鄒文懷則施行獨立製片制度，他將與演員的僱傭關係改成合作關係，電影利潤亦與演員分帳。更有甚者，嘉禾還建立了衛星公司承包制，資助有票房保證的電影人公司拍片，李小龍的「協和」、許冠文的「許氏」，日後洪金寶的「寶禾」、成龍的「威禾」，皆是嘉禾的衛星公司。他們在擁有決策權的同時，並享有很大程度的創作自由，但劇本、財政預算及拍攝進度仍受母公司的監督。這樣一來，自然網羅了大批票房紅星及優秀電影創作人，至80年代初期，嘉禾影業發展迅速，公司實力儼然已可與邵氏並肩。
自70年代後期始，香港影壇即形成邵氏與嘉禾雙雄對峙的局面。兩大電影公司分別擁有大型片場和發行院線，邵氏的清水灣影城、嘉禾的斧山道片場，每日都在拍片趕工。每到黃金檔期，兩大院線便會盡出猛片對撼，反觀其他獨立小製片公司則只能在夾縫中生存。這種局面持續到1981年被麥嘉、石天、黃百鳴合組的「新藝城」影業公司打破，他們在之前一年取得財雄勢大的「金公主」集團支持！
在新藝城和嘉禾的前攻後擊之下，邵氏已經是撐不住了。但這個時期的香港影壇三足鼎立的格局卻未被打破，因為潘迪華收購德寶公司以及邵氏旗下院線繼續跟新藝城和嘉禾打起了擂台。
而就在三家大公司依舊三足鼎立之時，有呂言率領的獨立製片公司竟然憑借一人之力開始異軍突起。若不是因為東城映像實在規模太小，香港的娛樂媒體估計早就將它歸入到了大戰中去。
那麼，呂言自己是否希望打破三足鼎立的僵局呢？
這個問題的回答是很顯然的，呂言的東城映像其實是在飛速發展。不管從資金的回收上，還是在人員的配備上。呂言的每一步棋，都是朝著合理化、流水線化的電影公司模式進行衍生！只不過越是發展起來，就會越讓呂言覺得腳步需要迫切起來。
就像現在！
邵氏有著清水灣片場，而嘉禾有著斧山道片場……但凡大公司，都有著自己的攝影廠。而作為獨立製片的東城映像，顯然現在並不預備。
當然，以現在東城映像的才力想弄個攝影廠雖然困難但也並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這裡面有著划算不划算的問題！你如果一年就產這麼2、3部片子，那搞什麼攝影廠？真開了，絕對全部說你腦子有病！
所以，電影公司的發展是需要逐步完善進爾配套起來。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不會又是《胭脂扣》吧……」
程小東過來拍拍呂言的肩膀，頓時讓呂言驚了下反應道：「小東哥，你能不能出點聲再拍我！嚇一跳……」
「是你自己想東西太入迷了，有什麼問題嗎？」
作為搭檔之一的程小東，呂言頓時將想法傾吐出來道：「我想著是不是弄個攝影廠！」
「你瘋了？」程小東『嘶！』的吸了口冷氣，苦笑著擺擺手道：「這次可不能由著性子亂來，去年我們就拍了兩部電影！今年撐死也就四部？就這個數量，要是養個攝影廠來不虧死我們啊！公司要發展是不錯，但得一步步的來！」
「你才瘋了，我這不就跟你說說麼。」呂言撇撇嘴，頓時一副苦像道：「有了自己的攝影廠，以後想怎麼拍就怎麼拍。只不過，得想辦法再培養些人才出來！」
聽著呂言唸唸叨叨，程小東頗為無奈道：「先別想那些了，還是先把《賭神》搞定吧！你好端端的，怎麼著又要去澳門拍攝？還要進葡京賭場拍？」
「我們拍的就是賭片，不去澳門怎麼行！特別是葡京賭場這麼豪華的地方，取景絕對真實。到時候，再去賭船上租個包間……」在呂言看來，既然是要拍《賭神》了，那麼當然就要盡量拍到最完美。在原來的劇本上，他已經又反覆的修改了好幾次。
「葡京不允許拍照、攝影的……」程小東無奈的聳聳肩膀，在他看來進葡京賭場取景那絕對是屬於天方夜譚。
卻不料呂言早就考慮過這個層面，擺擺手道：「我已經叫爺爺聯繫何宏燊先生！」
「唔！」程小東不再多說什麼了，而是對著呂言豎豎大拇指道：「這就是人脈通達的好處。」
「都是長輩看護而已。」呂言顯然並不希望如此，但奈何想要進入葡京拍攝必須得通過拿位澳門『賭王』的點頭認可。事實上，所謂葡京賭場不允許拍照、攝影的規矩是有被打破過的。當然，那是在後面的一部電影上！
那部電影就是由劉德華、萬梓良他們主演的《賭城大亨》！
向化強兄弟和何宏燊有一定的交情，當初購得那首讓何宏燊焦頭爛額的著名賭船「東方公主號」後。就曾秘密協商讓此船退出公海賭博，從而在澳門承包了何宏燊的一個「金城賭廳」。
向家兄弟開拍的《賭城大亨》其中何鴻燊不但沒反對，還相當程度的有幫忙，證據就是「信德集團」贊助和動用了「葡京」。而王晶導的這兩部戲更高度讚揚了這位賭王，為此還不惜「詆毀」何宏燊的對手「葉漢」……
所以說，這位賭王其實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加之當初這位賭王在香港依靠新興的房地產事業成為千萬富翁，身後就有自家那位老爺子的一些身影。若論交情，那也確實不淺了！對於老朋友的孫子要拍個電影，到葡京賭場取個景。賭王他老人家，當然也就歡迎之至了。假如要是換了其他人，那壓根連談的機會都沒有！
「我聽說澳門那邊的黑幫也挺猖獗的，我們過去是不是該包些紅包啊？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剛好拍完了個鏡頭的王晶，也頓時加入到了話局。在他看來，大家都是求財。主要，還是以穩為主。
「包什麼紅包，葡京賭場裡還怕出什麼亂子麼。言仔去澳門算不算強龍，我不清楚。不過賭王肯定算是澳門最大的地頭蛇了吧？」
很顯然，他只聽到說去澳門拍攝，卻沒聽到呂言說已經讓自家老爺子聯繫了賭王他老人家。這會一聽程小東的話，王晶頓時恍然大悟過來笑笑道：「言仔，還是你手眼通天！以前有去葡京小玩過，但進去拍電影……我們算是獨一份了！」
「獨一份麼！」呂言摸摸下巴，頓時眼前一亮道：「那到時候就多拍點葡京的鏡頭，然後公映前先剪個片花出來。就算是感謝何老爺子給面子讓我們拍攝，我們順便也給他宣傳一下葡京好了！」
「噗……他還需要你宣傳！葡京，怕是大部分人都曉得。我看啊！是你借葡京做噱頭，炒《賭神》才是！」程小東頓時哈哈大笑的看著呂言，這位小老闆的招數他可是領教過不少了。
「理是這個理，但話不能這麼說啊！」呂言也是跟著笑笑，不過他卻知道《賭神》能夠帶來的是什麼。雖然說《賭神》在揭露各種各樣的千數上並沒有下什麼大工夫，但卻闡述著：十賭九騙，十賭九輸的道理！
只不過呂言也知道，這樣的道理其實很少能夠給人震懾。因為總有那麼一些人，是熬不住賭博的誘惑！
王晶也頓時明白過來，恍然大悟道：「言仔玩公映之前的宣傳手法，一直都很有一套。讓我記憶猶新的，就是《英雄本色》那一會。連我爸爸後來都問我，說那部電影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後，我帶上家裡人都去看了一遍《英雄本色》……」
「別弄的一副上當受騙的樣子好不好，《英雄本色》本來就很好看。你又不吃虧……」
聽到這話的程小東，也力挺呂言道：「就是！就是！」
怎麼能不是呢！《英雄本色》，可是也攙雜著程小東不少的心血呢！
看看時間，聊天聊的差不多了後王晶再度讓休息的演員和工作人員們開始埋位。
「發哥，我們把握一條過！」
周潤發歪了下腦袋，故意裝道：「我是沒問題，就看你行不行嘍！」
「我拷！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不謙遜啊！」呂言感受到周潤發的前後差異，忍不住暴了句粗口玩笑道：「這樣，等會要是『ng』了。我們問王導演，問題在誰身上。出問題那個，到了澳門後請全劇組吃一頓飯！」
周潤發也不做多想，當即點點頭道：「好！沒問題。」
能夠前往澳門拍攝的也就那麼幾個人，一頓飯還是請得起的。
「言仔，發哥……你們嘀咕什麼呢！埋位，準備了……」王晶叮嚀一聲，隨即提高聲音道：「各部門注意……action！」
「五哥……」
不料周潤發才剛剛開口，王晶頓時意外道：「cut！」
聞言反應過來的周潤發頓時朝呂言看去，卻發現呂言也是滿臉詫異的目瞪口呆道：「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