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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五大臣時代 第一百九十章 受委屈的皇后 文 / 石頭比較多

    第一百九十章受委屈的皇后

    在朱由校和徐光啟談話的時候,提督東廠太監魏忠賢和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就先後來到了御書房外。等到徐光啟一告辭離開,兩人就迫不及待的求見。

    「發生了什麼事?讓你二人如此慌張?」處理了半晌公務,又和徐光啟談論了半天,朱由校也覺得有些累了。他用手***著發緊的臉皮,空中含糊不清的問道。

    「萬歲爺,大事不好了。」魏忠賢一臉的驚恐不安,四下打量了一下御書房內,便咬牙跪了下去,「還請萬歲爺屏退左右。」駱養性也是滿臉的沉重,隨著魏忠賢跪了下去。

    「曹化淳留下,其他人退出去。」朱由校一驚,忙沉聲說道。

    片刻之間,御書房內伺候的十幾個小太監退了個一乾二淨。

    「說吧,到底什麼事?」朱由校淡淡的說道。

    「你說。」魏忠賢用胳膊碰了碰駱養性。

    「你是內相,自然是你說。」駱養性耷拉著頭,小聲的反駁道。

    「到底是什麼事?」朱由校有些不滿,「魏忠賢,你來說。」

    「奴才遵旨,」魏忠賢哀怨的看了駱養性一眼,看的駱養性心中直發毛。「啟稟萬歲爺,東廠的番子和錦衣衛的校尉,都在市面上聽到了一個消息,是關於宮中的。」

    「宮中的?」朱由校一愣,「宮中的什麼消息?」

    「是皇后娘娘的。」魏忠賢低頭小聲說道。

    「快點說。」朱由校心中浮起了一個不好的念頭,粗聲粗氣的喝道。

    「今天上午,街面上有個狂徒孫二,是從祥符來的。他在鬧市中信口雌黃,說娘娘不是太康伯所出,是他的骨肉。」魏忠賢吃了一驚,忙將事情的始末全盤講出。

    「原來是個狂徒,」朱由校鬆了口氣,為自己剛才的齷齪想法感到愧疚,「既然是這樣,那就將這個狂徒扭到太康伯府上好了,還用的著你們兩個來報信?」

    朱由校隨手抓起本奏章,笑著向魏忠賢和駱養性兩人砸了過去,「你們若是太閒了,那就每天過來應卯,不要在那裡沒事找事。」

    「萬歲爺,這事兒非同小可,四九城都快要傳遍了。」魏忠賢急的直搖頭,「事關皇后娘娘清譽,萬歲爺萬萬不可大意啊。」

    這個叫孫二的人,不但在鬧市中大喊大叫,說張國紀不會生育,一子一女都是他和太康伯夫人所生。更跑到大理寺衙門口告狀,說皇后不孝,不認親爹。以至於京城中一片嘩然,卻沒人敢出面阻止。

    「你是說,他在大理寺門口公開宣揚,卻沒有人出面阻止?」朱由校有些吃驚。

    「嗯,」魏忠賢一臉的悲憤,「東廠在大理寺門口坐計的番子見了,才將孫二抓住。可又有言官說,太康伯張國紀帷薄不修,要彈劾張國丈。」

    「混賬,」朱由校一抬手,就將御案上的東西扔了個滿天飛,「這些混賬東西,是在看朕的笑話的嗎?」

    「查,徹底的查,」朱由校咬牙切齒的吼道,「看看這後面到底是誰在出ど蛾子,竟敢拿著朕來戲弄。駱養性,你去把大理寺的人都給我抓起來,」朱由校氣的渾身發抖,「去問問他們,到底是何用心,竟然敢坐視狂徒咒罵君父……」

    朱由校徹底出離憤怒了。

    前後兩輩子,也沒有遇見過這樣窩心的事兒。這是在打太康伯的臉嗎?這是在說皇后的不是嗎?這分明是在給自己找茬,在往自己臉上抹黑。朕不是天啟那個只會做木匠活的糊塗蛋,被人欺負到臉上了,也故作不知。

    朱由校忿忿不平的想著,卻突然愣住了。

    好像歷史上,這事兒就出過一回,朱由校的目光看向了魏忠賢。

    好像是魏忠賢為了給自己的侄孫女掃清晉封皇后的障礙,出過一次類似的事情,朱由校依稀想到些什麼。

    難道,孫二說的是真的?還是有人想動搖皇后的地位?朱由校起了疑心。

    目前宮中的嬪妃不少,可有品級的寥寥無幾,能夠給張嫣造成威脅的,更是沒有一個。畢竟,張嫣不但寵幸不斷,更有太子傍身。

    「魏忠賢,這事兒你是怎麼看的?」朱由校突然恢復了平靜,倒讓眾人一陣驚愕。

    「萬歲爺,這事兒是假的,是有人在栽贓陷害皇后娘娘。」魏忠賢斬金截鐵的說道。

    朱由校微微頷首,這世的魏忠賢只是個普通的東廠廠督,雖然權力不小,可和前世卻是天壤之別,根本不可能對朝政產生太多影響。

    「駱養性,你能?」

    「萬歲爺,這事兒絕對是假的。」駱養性也有自己的一番考慮,如今張嫣深受皇帝寵愛,宮中早有傳言,說皇后受寵程度和孝宗皇帝的張皇后有一比。

    駱養性堅信,孫二這事兒動搖不了皇后的地位。

    「為什麼?」

    「萬歲爺你想,要是這事兒是真的,那孫二為什麼不和太康伯私下去談?難道他不知道,在大街上吆喝的話,於事無補嗎?」駱養性分析道。

    「萬歲爺,」一旁侍立的曹化淳卻突然開了腔,「這個孫二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被人利用。但只要是萬歲想查,就能查個水落石出。」

    朱由校不由的白了曹化淳一眼,這不是廢話嗎?

    仔細想了想,朱由校卻還是覺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有人想動搖後位,還是有人想在朝中興風作浪,或者只是想寒磣自己一下,全沒有半天頭緒。

    「這樣吧,此事到此為止,」朱由校決定以靜待變,「東廠和錦衣衛還是要查,但是卻不許在明面上查。讓這件事,慢慢消失吧。」

    「那要是御史彈劾,又該怎麼辦?」魏忠賢有點不解。

    「讓張問達出面安撫,」朱由校皺了皺眉,「朕不希望有人提起此事。」

    「那大理寺的人呢?」駱養性問。

    「讓他們再得意一會兒吧。」

    朱由校又想了想,覺得魏忠賢再管這件事有點不太合適,便道:「魏忠賢,前兩天你不是說要出京置辦些年貨嗎?朕准了,你可以擇日啟程了。」

    辦年貨?駱養性和曹化淳面面相覷,這都十一月中旬了,還出京置辦什麼年貨啊?再說,這思維的跳動幅度也太大了吧。

    卻見魏忠賢先是一愣,隨即便應道:「奴才遵旨。」

    朱由校微微點了點頭,「你出了京,可東廠查辦的案子卻不能丟下。這樣吧,你將東廠印信交出來,」朱由校的目光掃過魏忠賢、曹化淳兩人,魏忠賢臉色如常,曹化淳卻面帶欣喜,不由的心中一歎,「先交給王安吧,讓大伴幫你先管著。」

    「奴才遵旨。」魏忠賢暗暗鬆了口氣,曹化淳卻暗自心傷。

    「皇上想撇開魏忠賢,不讓魏忠賢查案?」駱養性不由的心神大震,還沒有想個明白,便聽到皇上吩咐。

    「你們都下去吧,朕想靜一靜。」

    在詭異的氣氛下,時間終於走到了十一月十七,萬壽節這天。

    天還沒有亮,朱由校就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起來,在宮女的幫助下穿好祭服,冒著嚴寒去奉先殿祭拜祖宗。

    隨後,朱由校還要換上朝服,到乾清宮正殿接受後宮嬪妃的朝拜。

    接下來,才是去皇極殿接受正五品以上的官員朝賀。

    總之,一套禮儀下來,腰酸背痛不說,還要是不是的接受贊禮官員的批評。以至於朱由校對於大型的禮儀活動能躲則躲,實在躲不過去了,才硬著頭皮上。

    不過,今天的朱由校卻對接受百官朝拜有著一點期待。

    乾清宮正殿,朱由校斜坐在寶座上,懷中卻抱著皇后張嫣,驚得眾嬪妃花容失色、眾內侍目瞪口呆。

    張嫣是在帶領嬪妃們朝拜的時候,被皇帝一手抱進懷裡的。

    「萬歲,你這是做什麼?快放臣妾下來。」張嫣臉色羞紅,只覺得眾人異樣的眼光好像針氈一樣,盯得自己的後背好難受。

    「你我夫妻一體,理應共同接受眾人朝拜。」朱由校對視著張嫣的眼睛,鄭重的說道。

    「那也不能這樣失禮。」張嫣低下了頭,避過皇帝深情的目光。

    「待會兒,和朕一起去皇極殿……」

    「什麼?」張嫣大吃了一驚。

    「朕說,你和朕一起去皇極殿。」短短的兩天時間,張嫣就憔悴了許多,這讓朱由校有點心痛。

    這是自己的皇后,這是自己的妻子,這是自己孩子他媽,朱由校在心中念叨著,即便她是個私生女,那又如何?

    朕只是想珍惜眼前人。

    「萬歲,你真的相信臣妾的身世嗎?」張嫣淒涼的一笑,最終還是將疑問問出了口,將自己的傷口赤裸裸的展現在丈夫面前。

    「相信什麼?難道,你不是朕的妻子嗎?」朱由校挑了挑眉毛,「傻瓜,你想得太多了。」頓了頓,朱由校又道:「朕娶的是祥符張家的女兒張嫣,和什麼孫兒、爺兒的沒有關係。再說那個孫二,一看都是假的。朕只是不想讓你傷心,才不讓人告訴你。可沒想到,你卻還是知道了……」

    「陛下,」張嫣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激動,趴在朱由校的肩上便嚶嚶的哭起來,好似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

    朱由校用手輕輕的拍著張嫣的背,目光卻不知道看向了何處,只是眼神卻滲得慌,讓人感到絲絲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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