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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年號天啟 第六十六章 朱由校的組合拳 二 文 / 石頭比較多

    第六十六章朱由校的組合拳二

    節外生枝了一番之後,朱由校又把目光轉移到對遼東將士的封賞上。現在,剩下的都是將領了……

    「召熊廷弼回京述職?!」朱由校只覺得一陣好笑。作為一個皇帝,初嘗大權在握的滋味後,朱由校也想過要掌控一切;但作為一個穿越者,理智卻告訴他,作為一個外來者,還是給那些閣臣們足夠的空間為好。所以,他採取了設立代理人的方法,通過方從哲來影響內閣,想讓朝政的發展方向不會與自己的所想差的太遠。可是,看到這道狗屁票擬後,朱由校對方從哲的掌控能力徹底失望了……

    「……就要換一遍了。」朱由校嘴角噙著絲微笑,一邊在心中惡意的推測著方從哲內閣的存活時間,一邊則提起硃砂筆,在奏章上肆意書寫。

    「加封熊廷弼為太子少保,蔭一子。仍令其駐守遼東,防備建虜……」朱由校想了想,決定先給熊廷弼了一個甜頭,讓他再接再厲,繼續和建虜死磕。

    「……(經略府)參謀署下設參謀、訓練、情報三司。授湖北籍舉人朱向輝為奉議大夫(正五品),出任參謀署參謀司主事,負責制定經略府作戰計劃。」

    「……任命兵部給事中兼遼東新軍編練大使兼任參謀署訓練司主事,負責整頓、訓練駐遼東各部。」

    「……任命錦衣衛遼東千戶官駱養性兼任參謀署情報司主事。」

    「……令吏部、兵部盡快選定赴遼官員,充實遼東經略府。另選拔勳貴子弟,赴遼學習軍務。」

    朱由校將這幾道諭旨用手舉了,又仔細看了一遍,覺得並沒有什麼遺漏,才放在一邊,對著身邊伺候的小黃門吩咐道:「去把駱思恭叫來。」

    駱思恭自從那天在皇宮裡挨了打,便一直閉門不出。這一是養傷,畢竟年紀也大了,挨了這二十棍子可不是鬧著玩的;二是思過,這挨打是小事,挨了打卻不知道醒悟就是大事了。於是,這幾日裡,駱思恭就閉門不出,在家裡仔細回想那日夜裡的每個細節,再對照自己的所作所為,想尋找出一個答案……

    可最終得出結論,卻讓駱思恭嚇了一跳,他發現,自己對年輕的皇帝起了輕慢之心……。想想自己前面的歷任錦衣衛指揮使的下場,駱思恭簡直『自殺』謝罪的心就有了。

    就這樣在不停的懊悔和懼怕中,駱思恭等來了皇帝召見的旨意……。有時候,等待結果比知道結果更可怕,駱思恭在深切的體會了這句話之後,先是坦然的讓家人都聚在家裡等自己回來,又繞到錦衣衛衙門取了這幾日的遼東情報,這才隨著傳旨的小黃門去見皇帝……

    一見駱思恭,朱由校就嚇了一跳,怎麼才幾天不見,這駱思恭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憔悴的面孔,深陷的眼窩……,讓朱由校原本準備的呵斥化成了一聲歎息。

    「駱思恭,你知錯了嗎?」

    「罪臣駱思恭叩見陛下,臣罪該萬死,不該欺君罔上,試圖違背皇上。請皇上責罰。」駱思恭老淚縱橫,跪在那裡顫悠悠地回道。

    見一個老人如此悲慘的跪在那裡,還一把鼻子一把淚的主動地服軟認錯,朱由校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訓斥了兩句,算是把這件事揭了過去。緊接著,又詢問起遼東錦衣衛對叛將李永芳的審訊結果來……

    駱思恭的一顆心剛放到了原來的位置,又聽得皇上問起李永芳來,不由得暗呼僥倖,自己一時起意,繞了錦衣衛衙門一趟,現在總算用上了。

    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駱思恭奏道:「啟奏陛下,李永芳自認罪孽深重,難逃一死。便一直在那裡硬挺著,不肯招供……」

    「招供?」朱由校冷笑了一聲,「朕需要他的供詞嗎?朕需要的是建虜在京師、在遼東的情報網。朕需要知道的是,在遼東,在關內,到底有哪些無恥之徒在支持著他。」

    駱思恭聽了,不敢應聲,心中卻有點興奮,皇上這是想興大獄啊?!想到錦衣衛可以四處出動,抄家滅門,駱思恭的心頓時就火熱起來。抬頭剛想向皇上請命,卻突然和皇上那黑亮的眼睛對了一眼。頓時,好像滾湯澆雪一般,直嚇得駱思恭連忙低頭,只覺得渾身冰涼,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駱思恭,給遼東傳旨,把李永芳主動和國朝聯絡,設下誘敵之計,擒獲努爾哈赤的二個兒子的消息傳出去,務必要讓老奴知曉……」

    聽到皇上以淡淡的口氣,卻說出如此狠辣的計策,駱思恭也不由得覺得脊樑骨一陣發涼,連忙應了,卻又聽見皇上喃喃的說道:「這樣一來,那孫成功也不能殺了,真是掃興……」

    朱由校遲疑了一陣,在除惡務盡、快意恩仇和借刀殺人之間來回搖擺,左右為難。這誅殺李孫二人的好處是能一正國法,能震懾人心,但壞處是讓這兩個狗東西逃過一死;這留著李孫二人的壞處是容易給人以即使投敵賣國,也不是什麼大事的假象。但是,好處可就太多了……

    遲疑之餘,朱由校就問駱思恭,「你前些日子曾說,駱養性曾在李永芳身邊安插細作,可有此事?」

    「確有此事。」駱思恭不解皇上之意,還以為是皇上在質疑自己呢。連忙回道:「是李永芳的一個親信家人……」

    「親信家人?」朱由校有些不解,想李永芳這樣的軍將世家,能稱得上是親信家人的,都是跟了幾代的家生子。怎麼還有親信家人會主動反水呢?「難道還是個忠義之人不成?」朱由校好奇的問道。

    「這還要從李永芳的夫人說起,」見皇上好奇心起,駱思恭不得不化身為說書先生,拉開架勢,給皇上講古。「李永芳原本就有妻妾子女,可投敵之後,為了在建虜那裡站穩腳跟,李永芳就休了原配,另娶了老奴的孫女為妻。不料,他那原配倒是個烈性女子,見丈夫投敵賣國不說,還認賊作父,休掉自己。惱羞之下,便尋了個機會,『自殺』了事。」

    「是嗎?」朱由校卻對駱思恭口中所說的這個烈性女子毫無同情之心,淡淡了笑了笑,又讓駱思恭繼續說下去。

    「至於這個家人,他雖是李永芳的家生子,但深受李永芳原配之恩。見女主人落得如此下場,便起了復仇之心。」駱思恭見皇上對李永芳的原配並不感興趣,便把說書的重點放在那家人身上,詳細講解起來,「錦衣衛派人刺殺李永芳失敗,被這家人救起,從此就加入錦衣衛,在李永芳那裡潛伏下來……」

    好不容易聽得駱思恭講完,朱由校才問道:「這個家人叫什麼名字?是否還有家人?現在何處?」

    「此人原本隨李永芳姓李,名福。後因懷念女主人之恩,便自己改了姓,隨女主人姓馬,稱馬福。」駱思恭見皇上發問,連忙回道:「他的家人原在撫順,卻在三年前撫順城破之時,被建虜盡數殺害,只留下了一個幼子與其失散。馬福參加錦衣衛後,曾委託臣子養性代為尋找,並養在遼陽。」說到這裡,駱思恭稍微沉吟了一下,又道:「馬福一直貼身跟隨李永芳,撫順一戰後,便隨小兒返回瀋陽。」

    「這個馬福,對李永芳的事情知道多少?」朱由校聽的馬福現在瀋陽,心中一喜,連忙問道。

    「十之**,」駱思恭遲疑了一下,給出了一個保守些的答案,回道:「馬福擅長文字,又一直是李永芳的親信之人,便常年代李永芳處置文案……」

    「好,」朱由校擊掌叫好,「即然如此,李永芳和孫成功兩人就不必再留了,著令凌遲處死,以儆傚尤。」

    「遵旨。」

    「至於他們的家人,」朱由校遲疑了一下,卻又硬下心腸,「將其本家男女盡數斬首示眾。如有逃脫者,著令錦衣衛派人追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臣遵旨。」

    「授馬福錦衣衛百戶,暫時在遼東效力。蔭其子為國子監監生,暫時養在愛卿府上。」

    「臣代馬福謝主隆恩。」駱思恭連忙跪倒行禮。

    「著令駱養性,小心護的馬福安全,不許有何閃失。」朱由校怕駱思恭並不把馬福放在心上,便又加了句,「這馬福,朕還有大用。」

    「臣遵旨。」駱思恭心中一凜,忙小心應了。

    見駱思恭一一應了,朱由校卻話頭一轉,問起選派憲兵的事來……

    「……臣在錦衣衛丁余中仔細挑選,僅僅選出兩千三百多人,尚不足三千之數。」駱思恭聽得皇上問起憲兵的挑選事宜,便為難的回道。

    「這是為何?」朱由校一愣,這選個人,就這樣難嗎?

    「陛下有所不知,這錦衣衛上下,雖有數萬丁余,可這讀書識字的畢竟是少數……」駱思恭連忙解釋道。

    朱由校頓時便明白過來,看來,這能認識上幾個字的,還是高端人才啊。可想想所處的環境,朱由校反倒釋然了,便笑道:「駱愛卿,這樣可不行啊。錦衣衛辦的都是黃差,這不識字可是要出紕漏的啊。」

    「是,是。」駱思恭連忙應道:「臣回去後,就發下佈告,督促本衛兵丁,讀書識字……」

    朱由校一愣,剛要說這樣做不行,可話到嘴邊卻又嚥了回去,只是淡淡的吩咐道:「既然有兩千多人了,就集合起來,找個地方操練著。也讓他們先學習下軍中紀律,不要到時給朕捅簍子。」

    「臣遵旨。」

    朱由校想了想,又提筆寫到,「著令,免去兵科給事中楊漣本兼各職。改任都察院左僉都御史兼提憲兵事,率兩千憲兵,赴遼東監軍記功……」

    擬完旨意後,朱由校又想了想,確定沒有紕漏,才命小黃門捧了,送往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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