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化岳涅磐 第四十九章 一個電話 文 / 回吟
第四十九章一個電話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都回歸了平淡，兩個月的時間就在不經意間過去過去。
感覺著歲月的流失，黃文浩時常會喃喃想，人生，大概也是這樣吧。讓人記憶深刻的時光、事件，本就不多。大多數時候，時間只是用來消耗而已。許多人，偶爾想起自己並不年輕的年齡，摸著眼角邊多出的皺紋，擦過嘴邊硬硬的鬍渣，才會在一種驚恐中突然發覺：怎麼搞的？怎麼一下就過了這麼多年了？
而許多事，許多人，也就在歲月的刀鋒之下，這麼被遺忘。也許，偶爾會有懷念。但僅僅是，不經意的懷念，便是遺忘而已吧。
在這兩個月裡，三中的初三學生們，又進行了兩次月考中，黃文浩沒有絲毫懸念的再次考了兩次年紀第一。事實上，自從第兩次再次考第一之後，全校的老師與學生，對他的變態已經有些麻木。在這麻木中，對他個人抱有的驚訝，自然也就少了一些。雖如此，在學校裡，黃文浩仍然時常被許多女生搭訕。但這些事情，他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只是有禮貌的應對而已。
同樣，在這兩個月裡，家中的飯店生意越來越好。最開始，去除成本消耗，每天只能賺1800塊錢。但是隨著飯店的名聲越來越大，客人也是越來越多。為了應付這種情況，周月欣特意在飯店門口搭了一個棚蓋，讓飯桌增加了十多張。
每日的收入，每日都在增多，最多一次，達到了8000這個恐怖的數字。不僅周月欣，就連知道前世此菜火暴程度的黃文浩，心中也驚訝十分。他怎麼也沒想到，飯店的利潤居然可以這麼高，而且來的這麼快。
很多時候，在店裡看著媽媽忙碌卻充滿歡喜的面孔，黃文浩都會沒有原因的開心。
「喂，黃同學，怎麼又開始發呆了啊？老師發現你最近經常發呆嘛，這可不是什麼好習慣啊。」一個成熟溫柔的女聲喚回了他的思緒。
轉過頭，看著穿了一套秋裝的商洵青，黃文浩心中默默無言。
他本身有著至少25歲的成熟靈魂，對於學校裡還很單純天真的女同學，當然沒有多少興趣。而也不知道是商洵青長的實在太過年輕，還是性格方面的原因，他總會有種錯覺——他和她差不多大，甚至比她更加成熟一些。
對於她的家庭，他並不瞭解，也根本不知道，該是怎樣的環境，才會培育出這樣一個女子。雖然如此，他卻也沒有多問什麼。他不知道，他和她會有怎樣的結果。也不知道，這一切會在什麼時候改變。但是他願意，去享受現在這種兩個人之間淡淡的感覺。
在許多個漆黑的夜晚，站在陽台上抽著煙，定定的看著星空之時，他會想到她的柔軟與溫度。偶爾，也會在心中冒出一些期待。但不知道為何，另外一張臉，有著褐色長髮，碧綠眼鏡的臉,也會出現在他的思緒中。
抽回思緒，英俊的臉上笑了笑，他輕聲開口道：「發呆的時候，時間過的比較快，也可以認真想些事情，應該算是個好習慣吧？」
商洵青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也不深究，而是說起別的：「黃同學，再過一個多月就要放假過年了，你有什麼安排啊？」她自己也知道，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已經完全脫離了學生與老師應該說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這種似乎普通的聊天，卻讓她覺得十分舒服。
「過年啊……」黃文浩對於時間沒有太嚴格的概念，如果不商洵青提起，他幾乎沒有想到，原來這麼快就要過年了。前世的一些記憶——父母的悲歎，親戚的勢力，自己的不爭氣，一同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讓他的心情有些複雜。
沉默片刻，他才開口：「過年的話，應該就在化岳過吧。至於安排，現在還真是沒有，到時候看情況再決定吧，商老師你呢？在哪過年呢？」
商洵青聽到這，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欣喜：「呵呵，老師應該也是一個人在化岳過年吧。」
一個人嗎？難道，都沒有親戚可以去的嗎？還是因為有別的什麼事情？心中想著，黃文浩知道這些商洵青並不想說，也就沒有去問，而是點點頭道：「呵呵，既然是這樣，那到時候放假了，我也可以抽時間出來和老師聊天什麼的啊。」
聽到這話，商洵青的心中，不知道為什麼，冒出了「約會「兩個字。這兩個字一出現，便立刻讓她心跳有些加快。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小一倍的男生嗎？不，不能說是男生。這三個多月時間的接觸，讓她清楚的感覺到，少年到底擁有一個多麼成熟的靈魂。許多時候，她甚至不經意的覺得，少年的年紀，一定不是真的。
見商洵青半天沒有說話，黃文浩還以為是臉嫩的老師心中害羞，也就不再說這個，走回教師提起書包，走到門口：「商老師，放學了，我先回去了。老師你也早點吧，現在冬天了，天黑的早，可不要耽誤哦。」
說完，也不等商洵青再說什麼，轉過身，擺擺手，就這麼走下了樓。
站在原地的商洵青，無一直的摸著衣服袖子上的扣子，半天才反應過來。有些幽怨的歎了口氣，向著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發出一陣高跟鞋撞擊地面的清脆聲音。
或許離開，就再也不可能回來；或許回來你已不再讓我依賴；或許依賴，是對我自己最大的傷害；或許傷害，會終於讓我釋懷；或許釋懷，就注定了我的離開……
一段年少時看過的書中話語，沒有原因的出現在了她的心中，帶起一聲輕輕的歎息。
回到家，只有父親在家——最近周月欣的飯店相當忙碌，經常要到10點左右才能回家。對此，父子二人已經習慣。而父親，也在自己的作息生活規律中，加上了一條：每天十點去接老婆回家。
有些時候，看著父親，黃文浩心中也會想——也許，上一代人們的愛情，雖然旁觀的話，會覺得有些乏味沒有意思。但是，在他們兩人的心中，才會真正知道，自己對對方，是多麼的愛戀吧。這種愛戀，不是一封情書，不是一把玫瑰，更不是一次五星賓館的大床房。兩人會各自關心各自的身體，會為對方尋找頭上的白髮，會做這一切，卻從不說出口。這樣的愛情，是溫潤的細雨，很難察覺，卻滲入心扉。
和父親打了個招呼，父親去廚房做飯，而他回到自己的房間中。坐在堅硬的木扳床上，黃文浩剛想換套居家衣服，便聽見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因為父親在廚房忙碌的緣故，他也就不再躺著，站起身走到了客廳，接起了電話。
接起電話，他並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將聽筒放在了自己的耳邊。這是他上一世便養成的習慣，直到現在，也沒有改變。
聽筒對面，除了一絲淡淡的呼吸聲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打電話來的人，似乎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而是在做一種沒有原因的等待。
一分鐘就這樣過去，黃文浩鬼使神差的想到了一個人，沉聲問：「申津薇？」
聽筒對面的呼吸聲，在聽到這個名字後，亂了，失去了悠然的節奏。許久，一個淡淡的「恩」字，才傳了過來。聲音仍是那麼好聽，卻不自覺的帶上了一些低落。
「你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嗎？」黃文浩聽到恩字，沒有猶豫，問了出來。
「嗯。」女孩今天似乎不想多說話，再次說了一個恩字。
「好的，既然你已經有了決定，那我們今天晚上就出來見個面吧？」黃文浩大概知道她的決定，沒有多說什麼，發出了自己的邀請。
「嗯。」又是一樣的字，要不是話中有一絲贊同之意，幾乎讓人分不清她是不是答應了見面。
黃文浩卻不介意她的話，輕輕笑了笑，下意識的摸著自己的直眉道：「晚上8點，西街電視塔上見，不見不散，好不好？」
「好，晚上8點……」終於不再說恩字，申津薇說出了同意的話。
「嗯，那就先這樣，晚上見，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