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化岳涅磐 第十章 笑容 文 / 回吟

    第十章笑容()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麼過去，轉眼到了放學的時候。這一下午，周書與何文進的心情十分之差。兩人都被黃文浩那充滿蔑視的滾字刺激到，一直處於一種又驚又怒的狀態中。雖然如此，兩人卻也暫時不敢找黃文浩的麻煩，只能將仇恨的情緒深深藏在心中。

    對這，黃文浩早有察覺，卻根本沒有在意。這不是自大，而是自信。對這兩人，他早就看的透徹，兩條土狗而已。上一世的自己，還不成熟，沒有壓制住他們。這一次，當然不會這樣了。稍微用點心，就能輕易解決他們兩人。

    和高聰狄樂結伴走在回家的路上，天南地北的聊著，很快的走到了家。打開門，父親好像還沒回來，只聽見母親在廚房裡忙碌的聲音。

    換好鞋子，和媽媽打了個招呼，坐在客廳看起了電視。不過五分鐘，房門又被打開，黃中青回家了。很反常的，僅僅與兒子打了個招呼，黃中青就走到了書房，光上了房門不再出來，連每天教育兒子的訓話都省略了，十分古怪。

    黃文浩見此，想了想，也不知道父親是怎麼了，也就沒有開口多說，繼續看著電視。過了片刻，一家人坐在了飯桌上。很反常的，今天不論是父親還是平常喜歡吃飯時聊天的母親都一言不發，飯桌上的氣氛有些沉重。

    期間，黃文浩努力找了些話題說，想要試探一下父母到底是怎麼了。沒想到開口之後，父母都不接話，讓他更加費解。過後，他還特意說到了以往父母最關係的學習問題。沒想到他們兩人仍然不開口說話，似乎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

    「爸，媽，你們不會是吵架了吧？」黃文浩問出了能夠想到的唯一答案，見父母仍不說話，以為說到了點子上，繼續說道：『怎麼了啊？是不是爸你又惹媽生氣了啊？這次是因為你加班太多還是喝酒喝多了？」

    黃中青是個很正經的人，不抽煙不喝酒，唯一的愛好就是閒暇的時候練練毛筆字，學學英語。在他當學生的年代，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學校不教英語，而是讓學生學俄語。現在英語大熱，黃文浩以前又不用心去學。黃中青才會去主動學，主要是為了學好以後可以輔導兒子的功課。

    周月欣見兒子越猜越沒譜，笑著說道：「兒子啊，你現在喜歡胡思亂想啊。就你爸這臭德行，你媽我忍了這麼多年了都沒和他離婚，現在怎麼會吵架啊？」

    確實，黃中青是個很驕傲的或者說很古板的人。從下鄉務農開始，就一直是這樣。就算到化岳水廠上班以後，也沒有任何改變。他奉信的是，認真工作，不搞任何歪門邪道。如此，自然不會去巴結領導，圓滑的處理好與同事間的關係。這樣直接導致的後果是，直到前一年，三十八歲時，才因為實在太過突出的業務能力，終於當上了廠裡維修部門的副主任。

    這麼多年，漂亮賢惠的周月欣，卻從來沒有因為這個和父親吵過哪怕一次。這一點，黃文浩真的是打心眼裡佩服自己的媽媽。不但沒有埋怨，她甚至一直都很支持理解父親。在黃文浩看來，不論怎樣，都永遠支持著自己的丈夫，這才是最偉大的愛吧。

    黃中青今天顯然有很大的心事，吃飯的時候都是心不在焉的。聽到兒子居然以為他們夫妻吵架了，這才回過神，臉色一板：「小孩子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幹什麼？我和你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不要去想別的東西。知道不知道？到時候考不上高中，我看你怎麼辦。你老子我，可不會幫你去求人的。」

    聽到這話，黃文浩幾乎要哭出來。他想到，在前世時，自己根本不用心去讀書。這樣，自然沒有考上高中。那時候已經生病癱瘓的父親，在那個不堪回首的夏天中，躺在病床上，為了兒子讀書的事情，求了一個又一個面目可憎的所謂朋友。

    勉強收回思緒，黃文浩再一次下定決心，絕對不讓父親再受哪怕一點的委屈。裝做委屈的樣子開口道：「爸，我是關心你們嘛，你怎麼還這麼說我呢？」

    黃中青很久都沒聽過兒子這麼說話，嚴肅成熟的面容柔和起來：「兒子，大人的事你就不要問了，我和你媽好著呢。對了，你手腕還疼不疼？你媽和我說了幾次了，等下吃完飯，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嗯，好，等我寫完作業再去吧。今天第一天開學，作業不多，一下就寫完了。媽今天去不去跳舞？不去的話，和我們一起去吧。」黃文浩早就想把父親扯去醫院，見他自己說起，怎會遲疑，馬上開口道。

    周月欣見兒子想要她一起去，馬上點頭答應下來。

    飯桌上的氣氛經過這一下，終於熱鬧起來。父母似乎也覺得太嚴肅了一點，將他們心中的事情暫時放下，聊起天來。

    一頓飯很快吃完，周月欣去洗碗，黃中青去練一練毛筆字，黃文浩呢，當然是去寫作業了。

    一個小時後，七點半時，一家人換好衣服出了們。走在街上，看著身邊的父母，黃文浩心中全是幸福。在他的記憶裡，一家人這麼快快樂樂的出門，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化岳很小，醫院自然很進。走了不過二十分鐘，就來到了醫院。一路上，黃文浩意有所指的對父親說了很多關於身體的東西。特別是關於高血壓，簡直是念了一路。就這樣，他還覺得不夠，要不是怕家人懷疑什麼，他可能會說的更多。

    掛了號看醫生時，那四十多歲的中年女醫生十分憤怒，指著手中的x光片說：「孩子，你是不是沒事來找樂子啊？你左手手腕正常的很，怎麼可能會疼？現在大晚上的，正是急症忙的時候，你還來浪費我的時候。」

    「阿姨，我怎麼可能故意來找樂子啊，我手腕真的很疼啊，那種刺刺的疼，一陣一陣的，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黃文浩很無辜很純良的說道，一對直眉都皺在了一起，顯得很有些可憐。

    那女醫生見黃文浩說的真切，也就不再懷疑，想了想道：「嗯，這樣子啊。那你大概是青春期發育產生了一些問題。骨頭長的太快了營養又沒跟上，所以關節附近才會刺痛吧。」

    就這樣，將這件事應付出去。走在樓道上，黃中青對著周月欣說：「月欣，這段時間多做點骨頭湯之類的菜吧。兒子長大了，營養也要跟上。」

    「哼！那還用你說？什麼都等你來說，我們家文浩早就餓死拉！」周月欣對其他人都很溫柔，唯獨對黃中青比較凶。但還別說，爸爸還真就吃媽媽那一套。用流行的話說，就是他比較服媽媽那碗菜——要知道，他老爹在廠裡上班，都從來不巴結領導的，牛脾氣大大的有。

    心中偷笑，黃文浩馬上說出了來醫院唯一的目的：「爸，我最近看了蠻多書，上面寫了高血壓的一些症狀。我對了一下，您最近老是有些頭暈，很有可能是血壓太高了。我們現在去檢查一下好不好？這個病，一發作起來，很恐怖的。」

    「臭小子，又胡說什麼呢？你老爸我身體好的很，沒事瞎檢查什麼？」男人，特別是中年男人，對身體不好這東西一般都挺忌諱，自然不會承認。這還不算，他還抬起大手，狠狠的敲了一下兒子的頭。

    「媽，爸又打我。我關心他，他還這麼對我！！」黃文浩相當委屈的對媽媽說道。

    作為一個優秀的妻子，周月欣對自己丈夫的身體當然很瞭解。兒子不說還好，一說，她也覺得，最近丈夫的精神好像是有些差，而且很容易頭暈。晚上睡覺的時候，身體也很經常冰涼。

    這麼想著，本著沒有最好有就要盡早治的心態，她沒有爭取黃中青一句話的意見，再次走向了掛號窗口。

    黃中青知道老婆的性子，對他，那是相當的說一不二，也就沒有再開口反對。用一雙「憤怒」的眼睛，看著身邊一臉無辜的兒子。

    恩，還是媽媽厲害。要是沒把她喊來，想要讓爸爸去檢查，那可多費不少功夫。哪像現在，一句話就解決了問題。黃文浩心裡，十分得意的想道。

    半個多小時後，一家三口走在路上。只聽周月欣很氣憤的說：「黃中青我告訴你，以後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再不和我說，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講，要是你再這個樣子，有什麼不舒服都不和我說，萬一你真病了，我可理都不理你了！」對於黃中青，她永遠都很凶。但不論是老公還是兒子，都清楚的知道，這些話根本就是她故意這麼說的。

    說到這，她可能還覺得不夠，喘了口氣繼續道：「你以後，不准給我去加班。你大小也是個副主任，算是個領導吧？哪有領導天天加班的？我看你啊，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以後給我天天準時回家吃飯，按時睡覺，不然我們就離婚！！」

    黃中青現在十分鬱悶，但剛才才聽那醫生講了自己十分嚴重的高血壓，完全不敢開口反駁什麼。不檢查還好，這一檢查以後他才知道，原來自己高血壓的毛病居然這麼嚴重了。他自己倒沒怎麼覺得，只覺得最近精神有點不好而已。但是用剛才醫生的話說，他以後，如果不注意生活習慣，再配合開的藥好好調養，那可真不是小事。

    而黃文浩這時，並不開口多說什麼，雙手提著醫生開的一大包藥，走在父母中間。乾淨英俊的臉上，全是開心的笑容。

    溫柔的月色下，一家三口，向著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