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一四六節 一個人的議政 文 / 孤舟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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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
「士、農、工、商，何為天下之本？幾位閣老，你們來說說，何為天下之本？」
幾位閣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後皆答道：「農為天下之本。」
「沒錯！士農工商，農才是天下之本！！這個沒有人有異議」朱厚照激動的道，「目前為止，大明還是一個農業國家。農民，農業，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們可以沒有商，我們可以沒有工，甚至我們可以沒有士，三教九流我們都可以沒有，但是不能沒有農。沒有糧食我們都會餓死，缺少糧食，天下會亂。」
「說句不好聽的話，現在大明最多的是什麼人？農民！他們佔據了最多的人口，也就是他們目前有著最大的力量。什麼亂，農民都不可以亂，穩定！穩定！！懂麼！朕要的是穩定！！」
不知什麼時候站起來揮手的朱厚照，似乎回過神來。
某人心想自己有些太入戲了。怪不得那些領導都喜歡開會來著……
緩慢的坐在椅子上，平復了一下太入戲而激動起來的心情，朱厚照喝了一口清茶，壓了一下??跳的心臟。
平靜下來之後，朱厚照盡量讓自己的語氣放緩，對著面前雖然有些驚訝但是若有所思的幾位閣老說道：「可笑的是，以前竟然還有人說不要與民爭利，然後阻止徵收商稅。然後，然後竟然最後把需求的目標都放在了農民身上了！！此等動搖國本之事，竟然堂而皇之的在發生，真是可笑啊，荒謬！」
「倒是本朝先祖英明，重農抑商一直是國策，可恨那些小人，竟然將這個國策解釋成了向農民徵收重稅，商人反而逍遙自在，變成了完全相反的東西，可恨！」
「農民負擔重，生活困難，自然難以購買勞作工具，農業不會有大的發展，反而是破產的越來越多，土地兼併也是越來越厲害！無業者和流民也就越來越多，如此必然動搖國本！朕記得諸位師傅曾經教過我，縱觀歷史，歷朝歷代滅亡原因中都有這麼一條，土地兼併！」
「而商人沒有稅的負擔，完全可以把賺到的錢重新投入，用錢生錢，如此只會壯大的越來越快，何來抑制之說？！」
幾位閣老無意識的點頭表示贊同。
「而且，農民別看基數大，但是每個個體能夠貢獻的太少了。這一點上商人有很大優勢，比起農民來，商人雖少，但每人所擁有的財富可遠遠不是農民能比的，即使是大地主也不行。將農民們沉重的負擔轉移一些到商人頭上，完全不會有什麼很大的影響，雖然可以肯定抱怨不會少。」
「而且，稅收是幹什麼用的？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它的作用是對天下財富的再分配，讓財富從多的地方向少的地方流動。不然，財富長時間的單一方向流動，必然會造成貧富的兩極分化，這也是禍亂之源啊。」
「朕還聽說，很多人賺了錢之後，就埋起來，這很不好。必須讓他們手中的錢流動起來。收藏起來的錢財，和收藏起來的鐵塊的作用是一樣的，都沒有什麼用處，財富只有流動起來，才是財富啊。」
這兒就說的有些混亂了，不過邊聽邊思考著的閣老們，仍然下意識的頷首，慣性的點頭贊同。
「國朝初立，國力貧瘠，亂世遺因而已。而到了成祖時，國力便豐厚，別看又是出征又是下西洋又是大興土木，那麼多年卻一直未有疲態，可見國力之強。當時民風純樸，農興而商未興。」
「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看看現在的國力，能幹什麼？現在不超支有結餘，已經是父皇勤政英明了，與當年相比，一天一地，差距何其大哉！！」
「在看看外面，看街上，奢侈無度，當年是什麼模樣？現在又是什麼模樣？！看看外面百姓的衣、食、住、行！風氣早就變了，一個個奢侈無度，辦個事情不被嘲笑的標準是越來越高啊，呵呵呵……」
「先賢早就有言，重商抑農，國貧民侈，現在就是最好的例證！」
朱厚照斬釘截鐵的說完，然後就一動不動的看著前面的幾人。
一頂頂的帽子被朱厚照拋了出來，某人從各個方面闡述這個問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甚至將其上升到了關乎國本的高度，誰敢反對差不多就是欲顛覆社稷。
到底是老狐狸了，養氣功夫不一般，所以當朱厚照說完之後都很快的恢復了鎮定。
而且聽完這一段話之後，幾人都領悟了朱厚照的意思，而且也清晰的看到了其中的套子。
互相看了幾眼，最後還是為首的李東陽說話了：「陛下，我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事關穩定還是沒有下手。」
「哦？」朱厚照道，「原來如此。」
作為一個帝國的高層掌權者，閣老們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是這個牽扯太大了，涉及到的範圍也太廣，因此考慮到穩定等各種各樣的原因，這麼多年沒有人在這上面真正的下手，最多就是試探下。
朱厚照說罷，轉頭對著劉健道：「世人皆雲劉公斷，劉師傅，不如您來說說，這個是否行得通。」
劉閣老低頭尋思了一會兒，抬頭說道：「陛下，今天看來，這事關國朝存亡，必須要實行。」
「好，有諸位的支持，朕就放心了。」朱厚照最後拍板道，「那麼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下次朝會就宣佈這個問題。細節還要在商量商量仔細斟酌，畢竟是關乎國本的大事啊。」
送走幾位閣老之後，朱厚照在後面默默的擦了一把汗：這半天真累人啊。
這次的議論差不多成了朱厚照一個人的講演秀，整個過程中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話。
而幾位閣老心中則在小小的翻騰，今天聽到的這些話，對這幾位很是有點兒震撼，需要回家去消化一下才能完全吸收。
（駕照到手後，回家呆了些天，沒電腦和網絡。現在已經開學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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