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三百五十章 文 / 頓墨
「你使用亡靈魔法的時候會疼嗎？」
如此的問題徹底讓奧維娜可呆滯了，她當然知道這是出自關心，她也知道對伊蓮娜這種女人來說，亡靈魔法是永遠不能理解的東西。
「當然不會疼，那是我的力量姐姐，很強大也很迷人。」
「可那是死人的魔法，你會變成骷髏嗎？親愛的，告訴我你肯定不會合，如果會……那你就騙我。」話雖然幼稚，但卻真實的表達了伊蓮娜的心情。
「我不會變成骷髏，其實只有低級亡靈才會以骷髏的形態存在，我還沒有完成轉化儀式，所以我和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即便是完成了轉化，也不需要以骷髏的形態出現，正常的身軀很容易獲得，而轉移身體並不是什麼複雜的事情。」
「別，別說了，別讓什麼轉移身體這種話出現，我會瘋掉的，我的娜可，我沒有那麼強的接受能力……不過，你哥哥說的非常對，只要你能真正的幸福快樂，這比一切都重要。」
娜可覺得自己很幸福，也很幸運，幸福是因為自己的哥哥對自己如此寬容，而幸運則是因為自己身份在哥哥完全掌權時暴露，如果是父王還在的時候自己亡靈巫師的身份被發現，那事情可就未必能像現在這樣了。
「我也沒想到哥哥會這麼寬容。」
「這是很艱難的決定，而且真的未必是正確的決定，儘管你們這次幫助了王國，可這並不意味著，把你交給一個……亡靈魔法實在是太難令人接受了，只是現在也只能這樣，其實你哥哥也很痛苦。」
「姐姐。你的意思我完全能理解，可亡靈魔法並沒有那麼恐怖，其實就是一種魔法，和元素法術一樣都是對一種能量的運用方法，只不過由於能量的不同。所以展現的形式有所不同而已，而明克斯他們也完全不是傳言中的那種活死人。他的生命確實是另一種形態。可他們從本質上來說都是正常人，有的睿智，有的冷漠，甚至有些還很幽默。不死之環其實就是個魔法塔，亡靈魔法在不死之環是以學術形式展現的。
其實，你完全可以這樣理解，我並不是跟什麼活死人在一起，我只是跟一群研究某種特殊學科的學者在一起，並且深深愛上了他們的領袖。
我和明克斯之間是真摯的。我愛他就像哥哥愛你。」
「你哥哥和我之間也經歷了很多，我們本來也未必能在一起，愛情是種奢侈的享受，我們……該怎麼說呢，我只是覺得。你的決定不成熟，親愛的，你想過母后嗎？她如果知道了該有多傷心。她養育了我們啊。」
一直對答流暢陣陣有詞的奧維娜可沉默了。在愛情和親情間，人總是毫不遲疑的選擇偏重前者，但這絕不是因為親情並不寶貴，而是因為親情不會離你而去。
過了好半天，奧維娜可的聲音才又響起：「我知道母親會傷心，可我實在離不開他。我只是追逐自己幸福，這難道是錯嗎？」
其實伊蓮娜很想接口說：自己的幸福不該以傷害親人為代價，可最終她這句話卻是沒有說出口，當初他因為父王的壓力，明明愛著伊修也知道伊修愛著自己卻是絲毫不敢表白，甚至不敢愛，那種痛苦她實在是太瞭解了。
伊蓮娜突然覺得話題實在太深沉了，她難得見到娜可，不該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上：「我和你哥哥的大婚，你會來吧？」
「當然，無論如何我都會到場的，你們是最應該得到幸福的人。而且那也將是北境的盛事，哥哥肯定會給你一場絢爛的婚禮。」
「婚禮其實並不重要，只要至親至愛的人能在場，我們就是簡單的對著山峰起誓彼此相守，那也是完美的婚禮。」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將是北境王后，哥哥會用花瓣鋪滿你走過的每一條街道，用黃金和白銀裝飾你的臥房，所有的北境子民都會對你下跪，你是他們新的王后，你的婚禮還會在戰神大殿上接受所有神官的祝福，上神會親眼看著你成為他家族的成員，那注定是你人生中最輝煌和幸福的時刻，哥哥會付出一切為你辦到這些。」
「我的幸福就是和你的哥哥相守。
我還是孩子的時候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婚禮，當時因為父王，我一直認為我的丈夫會是雷恩，我發現如果我的丈夫是雷恩，即便是再輝煌盛大的婚禮都無法讓我快樂，所以我明白了婚禮的規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婚禮上親吻你的那個人。再說，你哥哥一直認為王國財力不足，沒必要為了婚禮浪費金幣，雖然我很嚮往擁有一間黃金和白銀裝飾的房子。」
「呵呵呵，姐姐，還沒成為王后就開始為國庫節省了，你放心，我親愛的姐姐，北境財力不強盛並不要緊，南境有的是黃金，明克斯在局勢穩定後，會讓低級亡靈承擔所有的基礎勞務，這樣開銷會大量削減，別說是一個黃金白銀裝飾的房子，就是一間純金打造的房子也沒什麼問題，我哥哥不捨得給你，我送給你。」
「南境這麼富足？！！你能做得主嗎？傑哈德未必這麼大方」
「傑哈德並不重要，在平叛結束之後明克斯不會歸還他軍權，他只能是名義上的國王，所有的權利都會在明克斯的手上。明克斯在我的建議下會學習北境建立中央集權的制度，然後在逐步完成自己的夢想，金幣這些東西對他沒有任何意義，我就是要下幾座金礦來送給哥哥，估計也不會有問題。」
「真的嗎？！！這可是會解決王國的大問題。」
「哥哥是我至親，王國是我的家園，和他們相比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我不是沒有想過姐姐，不是沒有想過為了母后，為了父王放棄明克斯，可那真的很痛苦。我真的不願承受那種痛苦。」
伊蓮娜眼神頓時變得哀傷，她拉起了娜可的手：「跟你哥哥真是一樣，所有的苦難在這情字之上。」
指揮大帳中。
所有不必要的人都被清退了，帳篷除了伊修和明克斯，就只有疤女和幾個以前輝煌大廳的流氓。現在北境王子的親衛。
坐在桌邊的疤女為伊修和明克斯的杯中加酒。
「你能，不。會。不……你喜歡喝酒嗎？」
「當然，王上，不過北境的酒實在是太烈，我更喜歡南境的果酒，娜可也喜歡，南境的王宮中窖藏著幾桶果酒都是十年以上的陳釀，改日我讓人送到隆冬城，王上肯定是不會喜歡，但可以給未來的王后品嚐。是解渴的佳釀。」
「其實我喜歡果酒，我喜歡那種香醇，北境的酒太烈，宴會上喝自然可以，但平時飲用就太醉人。不過，你們，你們也飲酒嗎？不是不需要……」
「是不需要。完成轉換儀式之後，就不需要再進食飲水了，但那只是身體不需要了，可我們的靈魂依舊是正常人的靈魂，所以很多修煉到一定程度的不死法師，都會修改靈魂讓自己重新擁有味覺，好品嚐美味。
不死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尊敬的王上。」
「說得好，不死只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可如果沒有死亡，又談何生命呢？沒有終結並不是好事。」
「王上說的很對，我很久沒聽到這麼深刻的問題了，沒想到王上對哲理也有研究。沒有死亡確實就沒有生命，任何的事情有應該有始有終才算完整。
可以不死的種族，除了我們之外就只有精靈，王上是知道的，精靈中活到一定年齡的個體，會選擇沉睡，其實就是死亡，所不同的就是沉睡可以被喚醒，而死亡不行，但精靈對喚醒沉睡者是非常非常謹慎的，除非沉睡者之前有過交待，不然任何情況都是不得喚醒沉睡者的，也無法喚醒。
沉睡就是精靈選擇的結束，漫長的生命讓他們知道如何才能讓讓自己完整。
而我們則和精靈的方式不盡相同，但凡是成為高級亡靈的人，都是執著的追求著亡靈魔力的力量，學術上也可以稱其為靈魂粒子或者是靈魂元素。
亡靈魔力本身就是一種終末的力量，如果你不停的增強自己對亡靈魔力的使用手段，也就是增強自己的亡靈魔法，那注定有一天，其實也就是你突破黃金域的那天就一定會死亡，為什麼會這樣沒人知道，很多人認為如果突破了黃金域就會就是領悟了真理，所以自己會選擇結束，讓自己完整，也有人說是因為亡靈魔力的特性，在突破黃金域後過於強烈亡靈魔力會讓靈魂潰散，總之沒有人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麼，因為突破黃金域的不死族都死了。
這就是亡靈的結束，王上。」
伊修聽得直發愣，這些秘聞是他從來都沒聽說過的，而且他也覺得有點脫離自己的理解範圍：「也就說只要不突破黃金域就永遠不會死？」
「是的，王上，但從沒有過任何一個不死族會停止追逐力量的腳步。」
「為什麼？黃金域已經非常強大。明知突破就是毀滅，又何必繼續追逐。」
「因為信仰，王上，亡靈對亡靈魔力的學習和修煉並不僅僅是為了強大，更重要的是我們相信通過對它不斷的瞭解可以讓我們領悟生與死的真諦，這種追究是大多數不死族的信仰，這也導致了我們注定會不停的努力，終有一天走向終末，也許終末就是我們追尋的真理，只是如果不去親自體會誰也無法知道。」
明克斯的話給伊修的震撼是強烈的，依照明克斯所說，亡靈絕不僅僅只是一群活死人那麼簡單，也許他們真的褻瀆了生命，可他們卻有著自己執著的追求。
而既有追求又談何褻瀆呢。
不能堅定的追逐自己想要追逐的東西，庸庸碌碌不知所謂的活著，在死的那一天找不到絲毫值得銘記的事情去回憶，這難道就不是對生命的褻瀆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