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成聖篇 第三十七章 造化有真假，聖人分先後 文 / 一劍臨風
第三十七章造化有真假，聖人分先後
進了遊戲，蒼穹便感應到天地中的異狀，忙把天眼打開，掐指一算，便將三界眾生，無窮因果盡皆收在心中。
「真個好計算，不愧是太上老君。」蒼穹讚歎道，他豈能不知老君本意，以玲瓏塔守護天地，這是老君主動出手了，攬過了天地量劫因果，以玲瓏塔立道，如果此量劫能夠安然渡過，天地不滅，那以後就再也無人能夠搶奪他之玲瓏塔了。
關鍵是，玲瓏塔一出，蒼穹剩下的兩次出手機會，便只能消耗在驅趕玲瓏塔，與毀滅極樂世界上，想要以一人之力來毀滅天地，是萬萬不能了，如此，便是天機要毀滅，也要應在諸聖手中，這毀滅功德可就多人得到了。
蒼穹也不得不把出手機會用在毀滅極樂世界上，若果極樂還在，西方二聖便還沒絕望，心有牽掛，怎會拚命來爭奪玲瓏塔？要把老君凝練玲瓏塔的真靈驅除，非諸聖一齊出手不可。
既然兩次出手機會已經被預訂了，如果這中間，有敵人進攻南贍部洲，那將會如何？如今闡、人二教金仙加起來，卻也不比靈、截二教少多少，況且盤古幡與太極圖已經可以壓制了乾坤筆了，結果實在難以預料，只怕雙方都要損失幾個金仙門人了。
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是無所謂，弟子如草芥，蒼穹哪裡學得來？若果精衛、吳纖幾個被殺，哭都來不及了。而且，玲瓏塔鎮壓天地，玫兒縱然煉化了南贍部洲的一切信仰，也無法把南贍部洲學極樂世界，連根拔起，收藏在元神紫府來躲避天地量劫，一旦聖人五年之期過去，而玫兒還沒法收起南贍部洲，反而要被限制在南贍部洲上，那時聖人出手，特別是西方二聖含怒而來，就是蒼穹與通天教主聯手，也救不得玫兒性命啊，就算能救，有了拖贅，蒼穹也無法全力出手，來搶奪玲瓏塔了。
一旦如此，不僅是老君玲瓏塔保住，反而蒼穹的乾坤筆得不到鎖定功德，有失落之險，那時諸聖轉而來對付蒼穹，結果不言而定，蒼穹最多就是只以身免。
老君只輕輕一出手，把玲瓏塔祭出在天地中，就讓蒼穹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可見其陽謀之厲害，雖是敵人，蒼穹也不得不讚歎，有教上級靈寶在身，先就立於事半功倍之地，別人都要勞心勞力，事倍功半，甚至還要一無所獲。
「不過也不是無解之題，無非就是損失大了一點而已，正好逆境之中煉心神。」蒼穹心中暗道，把身一轉，來到了南贍部洲中，召喚了門人。
片刻，玫兒的人皇化身、九鳳、精衛、董永等人都來到了，拜過蒼穹之後，蒼穹說道：「只因太上老君把玲瓏塔懸立空中，使得天地幾乎停止運轉，南贍部洲有些不妥，怕是此間有外道來偷襲，破壞信仰，故而我前來說一聲，免教你等措手不及，壞了大事。」
九鳳上前，說道：「如今南贍部洲受通天神火柱封鎖，又有五方仙旗鎮守，防禦上可說是滴水不進，只要聖人不出，又怎能有人攻打進來！」
蒼穹看著九鳳，說道：「當初太一有混沌鍾在手，照樣要借輪迴轉世，來逃脫因果，可見不為聖，便不可絕對，大道之下，區區幾件先天法器，又怎能抵擋大神通施為？我有一言，爾等需謹記在心：順天者活，逆天者死，萬不可學人無所顧忌，順心行事，需知不為聖，其心受因果纏繞，若為因果困，豈能證道？」
要知因果大網籠罩天地，萬物無不在其中，便有種種虛假幻象，或周繞身外，或糾纏其身，或深入心神，如此等類，不可勝數，皆是大火坑中作事業，毒心腸上用功夫，都為假造化，乃是後天陰陽，即使煉至極限，也不過天仙之流。
入得其術，再要前進一步，晉陞金仙境界，便有大天劫降臨，內外心火天魔一時並發，火氣攻心，自不由主，千思萬想，忽上忽下，忽有父母來咒罵不不孝順，忽有妻兒來指責不養家，忽有友人來怒罵不仁義，都發於自心因果，哪裡守得住？
到得此時，由後想前，自悔腳跟不實，不該自稱道即是我，我即是道，視天道為無物，誤用外力，貪用外物，枉費辛苦，本欲證真正果，不期妄作招凶，於是內外並發，須臾化了灰燼，傾了性命，自作自受，於人何尤？
只有參悟內心虛假，供奉大道，順天行事，不求他家，才能使得虛室生白，天道垂象，得了這真知灼見，神明自來，可以得其造化，而出假造化，不為後天陰陽所拘，直達斬三屍境界。
其中道理深奧無比，眼前諸人聽來，只有玫兒、吳纖、精衛三個臉露微笑，九鳳、董永若有所悟的樣子，其他人都是一臉迷糊，蒼穹把眼睛掃過，便知道了諸人的根性深淺，心中有些歡喜，又是有些悲涼。
「凡人不知道，要受輪迴之苦，修者不知道，止步於天仙，仙人不知道，便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了，能力越大，越是需要供奉道之存在啊，可惜大道烙印這東西，無法灌頂傳授。」蒼穹心中歎息道，一時默默不得語。
所謂醍醐灌頂，就是有大神通的存在，把自己的修行感悟，藉著手撫摸過被傳授者的頭頂的那一刻，灌輸給被傳授者，以此來忽略功德的存在，只需法力足夠，便可提升境界，前提是灌頂者必須有金仙以上的修為，並且被傳授者最高只能到斬二屍境界，就算聖人使用了元神符印，也無法將其提升為斬三屍金仙。
如果能那樣斬三屍，卻是不需要如此辛苦運行無量量劫了，這顯然是與道不符合的。
一旦完成了灌頂過程，兩人就會產生無法解脫的因果，可謂是一榮俱榮，一枯俱枯，因此等閒關係的存在都不會使用，對聖人來說自然無所謂，苦的是弟子，以後最多只能證道從聖果位了。
這醍醐灌頂，通常用於聖人手中，譬如封神量劫裡，元始天尊與西方二聖等來為普賢幾個修復頂上三花，就是這種神通。
這無益於精衛等人證道成聖，故而蒼穹不為。
玫兒身份大是不同，見連蒼穹都情緒突然低迷，便笑道：「立人之道，曰仁與義；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無非如此而已，知道了好，不知道了，也未必就一個死字，現在你等老師已經斬三屍，只需謹記聽從你等老師吩咐，便可護得你們性命，於多次劫難之中，參悟苦經，有朝一日頓悟了，便可瞬間得解脫，不為先天，後天也有聖道。」
蒼穹就哈哈大笑，道：「卻是我對你等要求太高了，其實先天後天，都有聖道，就看你等如何選擇了，只要不起異心，我都必定為你等護法。」
眾人忙都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豈敢有二心。」
蒼穹面露微笑，點點頭，往虛空一隱，便從南贍部洲消失，轉瞬上了三十三天外，來到金鰲島碧游宮中，見過了通天教主。
蒼穹說道：「今日來，是有些疑惑，要來請教教主。」
通天教主笑道：「道兄斬三屍，混元在望，兼之以混沌鍾為身，乾坤筆在手，天地運轉無不在你心中反映，大道就在你眼前懸空，如此都還有疑惑，貧道著實好奇，但說無妨。」
蒼穹說道：「特來請教聖人類別，先天、後天以及從聖之間，有什麼不同？」
教主略一沉吟，說道：「聖人之道，為眾生之先，觀陰陽之開闔，以命名萬物之屬性，知存亡之門戶，以籌策萬類之終始，達人心之道理，以變化因果之天數，其理唯一，都為道也。若說三者有什麼區別，對我等來說，先天聖人決定天數，後天聖人運行天數，從聖輔助天數，如此而已。」
天數永恆，其道唯一，所謂的先天聖人決定天數，不過是無量量劫中的某個量劫天數而已，以力勝之，就如這量劫一般。
但天地間，能有如此地位的，卻只有先天聖人了，其他的存在，就連後天聖人，都無法參與這核心決策，就算幾百幾千個量劫之後，有了上千個後天聖人，聯手統治了天地萬物，一旦這些先天聖人不樂意了，統一了共識，便可把天地覆滅，使得後天聖人的努力都成了一場空。
這不僅僅是後天聖人少了個毀天滅地的神通，更是由於教上級靈寶的存在，有著決定性的作用。
至於從聖，不過是一個永恆的奴隸罷了，當然，這是對元始天尊等npc來說的，對於玩家，從聖照樣能夠有異能獲得，只是或許有些稍微不太好的收穫而已。
蒼穹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無非是地位高低而已。」
通天教主說道：「於我等而言，確實如此。」
只有得到了永恆的人，像蒼穹這等存在的，才會計較聖人的等階，正是心中有底不驚惶，對於那些未證道的，能夠斬三屍就慶幸了，哪裡管得是什麼形式呢，又不是人人都能有蒼穹或者太一這等把握，故而通天教主要強調對象。
蒼穹說道：「道兄，我從人間而來，一心向道，從三千道門中，選得盤古正宗，調和元神，求得先天大道，直至今日斬三屍，何其辛苦勞碌也，本道從此可以得大逍遙，為何如今卻更加的煩惱，不得解脫？」
教主說道：「道兄之苦，吾經歷過封神量劫，亦有感受，並有所思，得一結論，實在是三界神仙，門派林立，各求其道，卻都不能兼收並蓄，又有高低見識，大違天道本意，因此有種種因果，如雪球滾滾壯大，終致量劫誕生，不可收拾，使得殺運逢起，天地不安，大道顫抖，我等守護大道，故而也要被捲入其中。」
蒼穹便問道：「道兄，難道這沒有個規矩來順理因果天數麼？」
教主說道：「若要立規矩，便要有懲罰之人，諸聖降臨天地，自然而然便是執掌懲罰的人，但你想人教犯錯，老君護之；闡教犯錯，元始護之；佛教犯錯，西方二聖護之；便是我截教之人犯錯，我難道就不管？我等都可決定天數，門下又哪有真正的錯誤呢？便是錯了，我等扭轉天數，使其應錯而行，過了這量劫，錯也是正了，這規矩怎麼執行？因果如亂麻，豈能解脫？不可理順，便只能快刀斬亂麻，以殺劫完之。」
蒼穹歎息道：「因果乃人心感應，大道化生，我等掌中賜予，各教聖人都明此理，卻怎地就不放手，而是任由因果糾纏到底，使得道窮生變，運轉量劫快刀來解決呢？」
教主笑道：「都為萬劫不磨，一樣神通，先天聖人便只有我等幾個，其餘碌碌凡子，不提也罷，所爭奪的無非是排名尊位而已，除非有人自願退出，否則誰甘心認敗？」
蒼穹說道：「道兄，如此下去卻不是個辦法。」
教主問道：「自天地開闢以來，都是如此，道兄有何見教？」
蒼穹說道：「我自人間而來，嘗盡人間苦樂，心中實在牽掛太多，學不得道兄等這般視萬物為草芥，若果不作改變，終有一日，吾與道兄必定會有分歧，屆時分道揚鑣，反目成仇，著實難看，我等都為盤古真人，如今四清分了兩派，莫非還要分成三種不成？」
教主沉默良久，道：「若依道兄，該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