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西遊前傳 第三十三章 窮途末路，絕望深淵 文 / 一劍臨風
第三十三章窮途末路，絕望深淵
法有元神大圓滿神通既破，雖然還有幾百仙人等級的金甲天神護在韓非子身外，但在蒼穹眼中，已經沒了威脅，十二尊祖巫一擁而上，蒼穹也縱起，無邊黑暗大火海中，無數黑龍翻滾騰越，撕碎著點點金光。
不料此時，地面上城裡傳來一聲驚呼，蒼穹耳朵不由得一動，低頭看時，卻見李斯被申不害追趕著，四處逃竄，慌不擇路，突然往秦國那尊鎮國神器而去，周圍士兵連忙給李斯讓路，申不害緊貼著李斯身後竄出，聚起法力，手中一團懲罰神雷，向著鎮國神器轟擊而下。
這鎮國神器乃是帝江聖像，變化百丈高大，立在軍中，渾身金光漫射，億萬金絲纏繞著城中的敵我士兵，巫軍受得國運支持，實力提升一倍之多，而敵軍受的國運壓制，實力下降一半之大，彼消我漲，巫軍摧枯拉朽，割草切菜似的，殺得敵軍似傷弓之鳥，士氣全無，見曲木而高飛，刀槍亂刺，敵我不分，不知東西南北。
眼看敵軍崩潰，就在眼前，卻被李斯引來申不害，鎮國神器若被打壞，壓制的力量失去，敵軍恢復過來，人數又在巫軍之上，卻又是一番耗時苦戰，關鍵是敵軍不滅，韓非子便有信仰，他已是金仙等級，不趁此時殺他，被逃了一絲元神真靈在別處斬屍，以後因果糾纏，麻煩可不是一般的大。
電光火石之間，蒼穹手指喀嚓一聲響，隨著感應，地面上的鎮國神器，帝江聖像的六爪，微不可察的動彈了一下，便要活動起來，直接撕碎申不害。
「不對，李斯再差，也有天仙修為，與申不害同等級，為何如此失態？」突然，蒼穹意念一動，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急切間，硬生生逆轉法力，氣血反衝，一聲悶哼，嘴角流出血來，好在黑焰魔火之中，下面的人看不到，連忙擦去，再看地面，那尊鎮國神器，已經被轟碎了一隻手臂，金光有些黯淡，不過金絲還存在著絕大部分。
申不害待要再起神雷，李斯卻已經竄了回來，祭起法經，律令化作無數金蛇長龍，纏繞著申不害襲殺，氣勢兇猛，申不害哪裡放得開手來？
「果然如此，李斯，秦始皇，真的不能對你們有任何一絲的忽視呢。」半空中，蒼穹冷笑著自言自語。
原來，這十二尊鎮國神器，受秦始皇精血凝練，按照道理來說，只有秦始皇才能驅動得了，就是蒼穹也不行，不過秦始皇心中質疑，特別是知道蒼穹懂得信仰**之後，更是忌憚萬分，因此與李斯設下此局，以瞬間的條件反射，來刺探蒼穹的反應，看蒼穹是不是也能夠操控鎮國神器，若是行的話，就代表著鎮國神器有鬼，鎮的不是秦始皇的國運，而是蒼穹的信仰。
這事情極為關鍵，秦始皇甚至已經來到了附近，潛伏起來，決定就算付出五千萬巫軍的覆滅的代價，也要查探清楚，靠著國運之氣的掩蓋，竟然瞞過了蒼穹感應，不過，終究在意念聯繫鎮國神器之時，蒼穹感應了一絲波動，發現問題。
一套十二尊鎮國神器，每一尊，其實都有兩個控制核心，一個被秦始皇用精血凝練了，還有一個，被蒼穹隱藏著，只受蒼穹控制，兩者互不相干。秦始皇怕被蒼穹發現，沒有感應鎮國神器，不過他人來到附近，精血還是起了波動，剛好蒼穹要操控鎮國神器，意念探出，捕捉到了這一絲波動，急忙撤出，硬是扭轉了局面。
刺探不出來，李斯自然不敢真的任由申不害把鎮國神器破壞了，十二尊鎮國神器，才能煉成一套，壞了一件，就是一套都失去了功效，其他鎮國神器可還在白起等大將手中使用呢，顧不得蒼穹懷疑，連忙阻止了申不害的動作，各起法家神通，戰得激烈。
躲在一旁的秦始皇，心中大罵李斯，卻還要想法子消去蒼穹的懷疑，氣得雙眼亂轉，許久才想到了辦法，靜靜的操作起來。
卻說蒼穹，破了一個大危機，卻跟不上祖巫化身，拉開了距離，韓非子看準這點破綻，駕遁光疾飛而出，搶在祖巫結成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之前逃了出來，呼吸間，化作幾百道金光，急墜而下，落在皇城之中，消失了不見。
頓時，金光炸裂，狂飆四起，殘雲流捲，血肉橫飛中，鎮國神器發射出來的，纏繞在敵軍上金絲，紛紛斷裂，再看敵軍，個個泥丸宮中透出法家金光，漫溢全身，凝固成盔甲，化出了一尊尊金甲天兵，咆哮著與巫軍轟殺在一起，喊殺喧嘩連天，激烈非常。
韓非子竟然在走投無路之下，用這極端之法，把自己元神分化萬千，藉著信仰，把每一份元神與士兵合一，通過燃燒士兵的生命力，強行提升士兵兩倍的實力，此時，每一個韓國士兵，都是韓非子的化身。
「這是窮途末路不得已的法子啊，卻給我造成這麼大的麻煩。」蒼穹暗自歎息了一聲，頓時覺得有些頭疼，他本來是不想插手軍隊戰爭，免得秦始皇懷疑他要奪權，但現在若不出手，只要有一個韓國士兵逃走，韓非子就能活著，這可不是蒼穹願意的事情。
十二尊祖巫化身，連忙落在皇城的四周，站立了方位，把戰場都包圍起來，都天魔火湧出，便要立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封鎖空間，煉死韓非子。
「好機會。」秦始皇大喜，顧不得其他的了，連忙顯形出來，縱起到蒼穹身旁，叫道：「國師，寡人來助你一臂之力。」本來是蒼穹助秦，如今，因為蒼穹的需要，卻變成了秦始皇來幫助蒼穹了。
說著，秦始皇不給蒼穹回話的時間，雙手上舉，如在托起重物，泥丸宮中衝出一股天子氣，落在雙手所托的虛空中，瀰散了開，呼吸之間，聚成了一個黑色水球，水聲滔滔，如激流巨浪奔湧，波光晃動，在虛空中一圈圈蕩漾開來。
秦始皇大喝一聲，猛地把水球向著皇城砸落下來，嘩啦啦，頓時如急瀑傾瀉，天河倒懸，水氣瀰漫，籠罩著整個戰場，十二尊祖巫也在水氣籠罩之中，身外水氣如黑龍纏繞，那奔湧的都天魔火，差點都被熄滅了，只剩下火星點點。
「豈敢勞動始皇出手。」蒼穹連忙笑道，心中卻是驚怒交集，秦始皇這分明是藉著幫助蒼穹的理由，用天子氣來刺探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秘密啊，蒼穹除非現在就反目，否則，十二尊祖巫空有金仙法力，卻不敢反擊回來，天子氣破損，傷的可是秦始皇本身，或者，不立都天神煞大陣，放任韓非子逃走，吃虧的都是蒼穹。
這時刻，沒有了選擇，蒼穹也顧不得隱藏實力了，一聲呼喊，人先是變化成一塊五彩玲瓏石，有序的脈動漲縮著，突地化虛，只見一團五彩功德光，瞬間充塞著天地，秦始皇、李斯、申不害、十二祖巫、巫軍、韓軍……，整個戰場，都被籠罩了進去。
秦始皇大驚，以為蒼穹要下毒手，連忙收手，才作出戒備的動作，就被一股大力彈飛了出來，落在皇城之外，急忙看時，李斯、申不害也被扔了出來，一個五彩光罩，籠罩著皇城，從外面看進去，只見光華如流水，不見內中景象。
李斯急忙去殺申不害，秦始皇一臉陰沉，用元神來感應內中的鎮國神器，卻沒有任何反應，這下，秦始皇無法可施了，只能靜靜等待著結果。
五彩光罩之中，是一片無邊無際的虛空，十二尊祖巫，化作了無邊的黑暗大火海，將巫軍與敵軍都包裹著，火海正中，一尊鎮國神器，放射著億萬金仙，纏繞著每一個人，拉扯著，玩摩天輪似的，飛旋起來，頓時，無論敵我，都在暈頭轉向中慘叫起來，哀嚎連天。
信仰之力，終於在自我反抗中，顯形出來，化作了一個個蠶繭般的罩子，罩著每一個人，巫軍身外的罩子是黑色的，而韓軍的罩子是金色的，隨著旋轉的加速，那迴盪在每隔角落的哀嚎聲，漸漸的微弱著，漸漸的遠去，每一個信仰光罩都在變形，終於，當聲音不再的那時刻，玻璃碎響的聲音接連而起，一個個信仰光罩在扭曲中破碎，所有人都在絕望中，向著虛空深處，那無垠的深淵墜落，只有鎮國神器，依舊停留在火海之中，放射無量金絲。
不同的是，那信仰巫之道的人，在墜落中心靈發出了祈禱，鎮國神器就會放射金絲，來縛住此人，信徒便停留了住，隨著金絲的晃動，而被彈飛出五彩光罩，出現在外面空間。
而信仰法家之人，在祈禱中，韓非子變化億萬的元神，不由自主的被信仰之力彈出信徒的泥丸宮，在信徒頭頂聚成一團團金雲，彷彿那一個個的降落傘，信徒便從疾墜變成了輕飄飄飛落。
卻見從虛無中，湧出了億萬文字，呼吸之間，有的變化成龍蛇，撕碎了金雲，有的變化成座座山峰，壓著金雲疾墜，有的變成了剪刀飛鏢，將金雲切割成殘煙……種種不一一而論，那些信徒，全都向著深淵墜落，在絕望中，魂魄全部被信仰抽取出來，而軀殼，都被彈出了五彩光罩。
光罩外，李斯已經殺死了申不害，正與秦始皇，默默無語的看著一個個了無生命氣息的敵軍，從光罩內飛出來，下雨般堆積著，在地面厚厚的鋪上了一層肉墊。
「嘿，想不到一場功夫，好處都讓國師得到了。」秦始皇勉強壓下心中的殺意，苦澀的乾笑道。
李斯張了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的好，他至少還能煉化申不害的法家元神，而秦始皇，損失了不少巫軍，卻什麼都得不到，韓國滅絕，他連一點天子氣都吸收不到，能夠壓制住殺意到現在，可見秦始皇對蒼穹的忌憚有多深刻。
卻聽一聲長笑，五彩光罩急速收縮，化作一塊五彩玲瓏石，一個變幻，顯出了人形，蒼穹一手抓著法家經典《韓非子》，一手托著一尊鎮國神器，向秦始皇走來。
秦始皇雙手下垂，眼睛微閉，李斯看了看，連忙走前一步，擋在秦始皇面前，乾笑著對蒼穹拱手道：「恭喜國師，得嘗所願。」
蒼穹啞然失笑，收起《韓非子》，道：「以己度人，你又怎知我所求何物？」
李斯一時無語，秦始皇推開李斯，來到蒼穹面前，打量了一番，突地一個長輯，哈哈大笑道：「寡人本來想助國師一臂之力，未想卻差點幫了倒忙，是寡人之罪，國師見諒。」
蒼穹連忙稽首還禮，道：「始皇有心了，貧道還要多謝始皇幫助呢，豈敢有怪罪之言！」說著，雙手捧著鎮國神器，交還給秦始皇。
秦始皇接了過來，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地面上數千萬屍骸，笑道：「國師有如此威力，不若你我就此，以這五千萬巫軍，一路攻打下去，滅了六國如何？」
蒼穹一愣，突地皺眉，神情一變，默默算了算，良久才苦笑道：「始皇，您實在不該出來，如今你我危矣。」
秦始皇大驚，連忙問道：「卻是何故？」
蒼穹靜靜說道：「蘇秦合縱其餘五國，騙過白起等人，起十億大軍，四面八方包抄而來了，就在千里之外，三天之後就會到達此處。」
秦始皇臉色大變，當機立斷：「放棄一切，你我三人離開。」
蒼穹搖頭，說道：「沒用的，那樣一來，這些巫軍的信仰之力反噬，秦國國運從此衰竭，始皇，你承受不起。」
沉默良久，秦始皇緩緩說道：「那麼，決一死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