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西遊前傳 第三十二章 聖劍斬法，天神如海 文 / 一劍臨風
第三十二章聖劍斬法，天神如海
光陰迅速，早過了三日。
那一日，李斯與蒼穹點齊兵馬，浩浩蕩蕩往韓國陽翟城而去，秦始皇旌旗寶蓋，出阿房宮，相送十里方歸。
路上，大軍攻城拔寨，摧枯拉朽，連下九城，滅殺蒼生無數，屍骨累積厚厚一層，沉澱在塵土中，才半個月，便攻到了陽翟城下。
立在城外安營紮寨，蒼穹與李斯出轅門，觀看韓國皇城氣運，蒼穹把手一指，一束紫光射向皇城，憑空一聲響亮，但見城中一斗金光沖宵而出，在半空爆散流捲，化作一片金雲，方圓不知幾萬頃，其光融融，籠罩著整個皇城，此金光不像佛教金光那般光明，卻是帶給人一種冷肅無情的感覺，城中一片靜寂。
李斯擔憂著，說道：「皇城之內，只見法家金光，不見天子之氣，可見韓非子的法有元神大圓滿已經煉成，整座皇城，億萬生靈信仰一體，堅固非常，我軍這點兵力，如何攻打得下？除非盡起秦國兵力，始皇親自前來，以天子之氣硬轟法家信仰，使得信仰反噬，皇城中的億萬生靈神魂俱滅，才能成功。」
蒼穹看了看李斯，笑道：「你不必來試探我，張儀因我而死，他之作用，我來代替便是。韓非子與申不害的法家律令金光，看似大圓滿，其實不然，天子之氣雖然被韓非人他們煉化，只是天子之氣的真正主人，韓國國主卻還存在，這一點破綻，利用起來，便能將韓非子兩人打落塵埃，破法家經典，其實一招就夠了。」
李斯一聽大驚，就因為國主的存在，法家大圓滿神通在蒼穹眼中，竟然一招就可以打破，這是何等的神通？豈不是說，其餘諸子百家，只要蒼穹出手，都是隨時可殺？再推前一步，天子氣還在信仰之下，豈不是秦始皇在蒼穹眼中，也是一招就可以解決的？
此刻，李斯心亂如麻。
卻不知，李斯根本不通信仰之道，其實他的推論，已經是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了。在君權天授的國度裡，所謂的法典，律令，都是國主的意志延伸，因國主而存在，隨國主而變更，臣民即使以意志迫使國主更改法典律令，國主若是不願意，除非臣民能夠推翻國主，否則，法典律令，就是偽法，偽律。
要得到無數人的信仰，就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然而除卻大道真靈，其餘理由都有著片面性與負面性，行之困難，但是在君權天授的國度裡，國主天生就有著能讓國民信仰一統的力量，這就是天子之氣，所以，通過輔助國主而傳播信仰，就能夠大幅度降低難度，取得一個好的基礎，進而反客為主，讓國主也跟著信仰他的道，便能夠參悟大道真理，煉成後天聖道之法。
簡單的講，就是國主本來是信仰唯一的大道真理，因此大道賜予國主一些特權，而諸子百家通過扭轉國主的信仰，而搶奪這份特權，從中提煉出大道真理的烙印，參悟透徹，便成了自己獨有的道理，最後把自己的道理與大道合一，就是後天聖人大道了。
因此上，韓非子與申不害，看似已經搶奪了天子之氣，煉成法有元神大圓滿神通，本質上卻沒有反客為主，只要國主一句話，宣佈如今的法典律令作廢，立刻，韓非子與申不害兩人的大圓滿神通，就要破碎，一跌到底，不復再起，只不過如今韓國國主與法家合作正甜蜜，並且在這種關鍵時刻，絕無可能如此做法，陷韓國於滅絕的。
不過，蒼穹還是有絕對的把握，一招搞定法家神通。
「韓國最大的悲劇，是鬼谷子造成的，為了他的縱橫家信仰，讓張儀出征來破法，而命蘇秦離開韓國，使得韓國只有法家一道屏障，法家神通一破，韓國國運就不復存在。」
說著，蒼穹駕祥雲，縱起在半空，取出《鬼谷子》與《本經陰符七術》，將其拋起，把手一指，射出兩束鴻蒙紫光，兩冊竹簡化作了信仰光輝，黑白紅三色，融合無間，無窮無盡的信仰光線縱橫交錯，鏈接著地面上的億萬生靈，此時蘇秦未死，孫臏雖然煉成《孫子兵法》，卻有龐涓還無所作為，因此信仰還能存在。
隨即，蒼穹運轉文字神通，精神所聚而成的產物，文字最為純粹，無關善惡，無關因果，以之驅使信仰，最為合適，蒼穹將八萬四千文字打入了信仰光輝之中，頓時，信仰光輝化作了一把萬丈長劍。
此劍，劍身一面刻兵法韜略、陣法兵制，一面刻十八般兵器，軍事地利，劍柄一面書縱橫捭闔之策，一面書言談辯論之技巧，放射無窮金光。
以政治、外交驅使戰爭，一國之主的所有權力，都濃縮在此劍上，仿軒轅聖劍而成，鬼谷子之道，便是要從太上老君手上，把人皇聖道奪為己用，若沒有蒼穹，靠著紅雲與西方二聖的關係，確實有極大的成功率。
然而如今，卻在蒼穹手中施展了出來。此劍在空中，打了個旋，金光罩住了整個皇城，隨後，便以無可抵禦的氣勢，摧枯拉朽，一劍劈下，破開了法家經典凝聚在空中的金雲，震天的霹靂亂響而起，電光漫射虛空中，金光如蒼濤奔流爆碎，碎雲似大地龜裂流捲，化作一團團栲栳大的金色火球，飛傾落下，轟擊在韓國皇城之中。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便是君權天授的至高道理。
頓時，滿城的金色流炎，宮闕萬間都化作了灰燼，黑煙滾滾而上九重天，此火非人間火，非混沌火，非神仙火，乃是信仰之火，與紅蓮業火一陽一陰，一正一邪，威力同般，直焚蒼生靈魂，漫溢在皇城之中，億萬生靈，片刻之間，隨著幾聲短促的慘呼聲斷絕，便都神魂俱滅，只剩下億萬具漸漸僵硬的軀殼，被那傾倒下來的宮殿灰燼，給掩埋在塵土中。
李斯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城人，轉眼之間就都消失乾淨，怎都無法相信，癡呆的看著蒼穹收回文字神通，長劍崩散，重新化作兩冊竹簡，被蒼穹收了起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算秦始皇一統天下了，在蒼穹面前，到底能夠走過多少招？」
「城中還有幾千萬士兵，受韓非子與申不害直接守護，沒有死亡，李丞相，該下令收尾了。」看李斯一副癡呆的樣子，蒼穹好心提醒道。
李斯這才驚醒過來，手忙腳亂的指揮五千萬巫軍進攻殘廢了的韓國皇城，軍隊不在蒼穹指揮中，蒼穹也不去理會，逕自往皇城而來，搜捕韓非子手上的法家經典。
剛來到皇城上空，幾百道遁光閃爍，落在蒼穹面前顯了人形，乃是韓國僅存的仙人，帶頭的兩個，正是申不害與韓非子，信仰之力的反噬，還不能將仙人殺死，不過看這些人嘴角的血跡，也知道受傷不輕。
「妖魔，你是妖魔，億萬生靈，都因你而死，天道在上，該把你神魂俱滅，永不超升。」申不害顫抖著，指著蒼穹破口大罵，他顫抖，非是害怕，而是憤怒蒼穹的無情。
韓非子沉默無語，手中緊緊抓著一冊竹簡，從中透射點點律令金光，其餘仙人，雜亂無章的怒吼著，已經發出法術神雷，祭起性命交修的法寶，幾百道光華縱橫交錯，雷蛇電龍張牙舞爪，漫天火球亂滾，辟里啪啦亂響，冰雹似的，一股腦向著蒼穹轟擊而下。
「道衝突，勢不兩立，沒有慈悲可言，這一國之人，雖然因我而死，卻有何嘗不是為你們而死的？若論罪，你們把法家信仰傳遍整個韓國，致使億萬生靈不能苟活，你們才是真正的兇手，卻來責我，可笑，可笑。」
蒼穹大笑著，將身一晃，嗤嗤聲響起，十二條黑虹貫穿虛空，每條又分化十二，復再分化一次，漫空縱橫交錯成網，捕魚般向著幾百仙人撒罩而下，雷蛇電龍、火球法寶卻都穿過網格，繼續向著蒼穹轟擊而來，蒼穹一聲叱喝，把身化作了一塊五彩玲瓏石，施展了鎮字訣，玄黃氣滾滾，符菉流轉，五彩功德光照徹虛空。
幾百仙人，本來受凡人香火供奉，卻救不了滿城之人，怨氣鬱聚，業力化生，受了五彩功德光照射，頓時實力暴跌不止一半，依附在法寶上的元神頓時消散，法寶紛紛掉落，那已經轟擊出來的法術，卻破不開五彩玲瓏石的護身功德光。
此時蒼穹已經再度化作人形，把五色神光一刷，掉落下來的法寶都被刷了走，那幾百仙人已經顧不得法寶，十二尊祖巫糾纏成網罩落了他們身體，收縮之間一勒，頓時起了無數聲慘叫聲、爆炸聲，血肉橫飛，屍骸截截，一條條裹著濃濃業力黑煙的元神魂魄，尖叫著遁出軀殼，四外衝突而逃。
整個過程，不過瞬間事情，申不害與韓非子，受信仰反噬，實力大將，又暴怒狀態中，反應不過來，幾百仙人就都被殺成了這樣，勃然大怒，申不害縱前，屈指如爪，來摳蒼穹雙眼，此時法家信仰斷絕，空有法力修為，卻施展不出來法家神通，蒼穹懶得理會，屈指一彈，一道紫宵神雷將其炸落下地面，李斯連忙追趕，去抓取申不害的元神。
蒼穹只道法家神通不能使用了，不料韓非子本來就有國主血脈，如今一國之人近乎滅絕，國主也隕落，他是僅存的國主後裔，按照君權天授，血脈繼承的道理，在那幾千萬韓國士兵沒有死乾淨之前，他就是國主，信仰匯聚，天子之氣此時已經誕生，他的法家神通還能使用，只聽韓非子大喝一聲，把手一揮，一片金雲覆蓋在祖巫魔網上，祖巫本來無法無天，受的法家神通一衝，魔網斷裂，不由自主的聚成了十二尊祖巫化身。
那幾百仙人，忙不適的的鑽入金雲之中，聚來雲氣罩身，旋轉變幻之間，化作了幾百法家丈六金甲天神，眼射金光，遍照虛空，遵循著韓非子律令，金甲天神繞著韓非子身外繚繞，金光如蠶絲結繭，守護得嚴嚴密密，十二尊祖巫圍著轟擊，魔火熊熊，打得金罩如水波搖動，億萬金星爆射，攻擊力卻被幾百金甲天神分攤了去，急切間攻打不下。
金光之中，韓非子把元神遁出，一團朦朧的人形金光，向著蒼穹急撲而來，蒼穹把手一指，紫宵神雷從天而降，一擊之下，紫電爆散，金光破碎如布條殘雲，裊裊片片，瀰散了開。
分開殘雲，蒼穹往韓非子追殺過去，韓非子凜然不懼，金光之中喃喃念誦真言，把手一指，那數不盡的金光殘雲，突地變幻成一朵朵金色火蓮，一一蓮花皆有千葉，怒放虛空，匯聚無限金焰大海，包裹著蒼穹。
焰光之中，有點點金星，億萬萬之數，螢火蟲般飄飛其上，旋舞之間，化作了一隻隻金甲天神，執金戟金槍、持金刀金棒、拿金牌金索，口中呼喝『威武』，一擁而上，密密麻麻，揮舞兵器，來套殺蒼穹。
「法有元神大圓滿神通，一點元神萬千法，果然名不虛傳，貧道見識了。」蒼穹哈哈一笑，把手一拍泥丸宮，身外的五彩功德光匯聚頂上，化作一畝五彩功德雲，雲光流轉之間，億萬五彩石暴雨般轟擊而出，向著四面八方飛射，頓時爆響聲連綿不絕，彩煙滾滾，金星濺射之中，億萬金甲天神隨著破碎。
功德與信仰之爭，終究是法家信仰夕陽日下，抵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