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西遊前傳 第二十八章 大道胚胎，無根即隕 文 / 一劍臨風
第二十八章大道胚胎，無根即隕
那一朵紅雲，是紅雲老祖獨一無二的標誌，無論是心態還是混沌本質，蒼穹絕對不會忍錯。
紅雲那採集自鴻蒙未開的混沌氣，雖然被蒼穹吸收了，但顯然的，狡兔三窟，紅雲老祖森悉此道，投胎轉世之後，一旦回歸金仙境界，便取回了藏在這裡的物資。
煉不成先天聖人大道，就走後天之法，該放棄時就放棄，紅雲老祖，不愧是三界之中，幾個有資格證道成聖的存在中的一員。只是可惜，蒼穹知道以及懂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並且蒼穹證道的野心，更是要求得大圓滿狀態，紅雲老祖梗在他面前，要搶奪他提升文字神通的信仰之力，蒼穹豈會答應。
一出手，便是五色神光，五色光華沖天而起，彷彿展開的蒲扇，重重的刷落下來，彷彿飛瀑天降，拍蒼蠅似的，往紅雲躲藏著的山谷壓落。
紅雲在看到張儀元神恍惚著出現的時候，已經知道不妙，只是五色神光來得飛快，待要逃遁，已經刷到眼前，神光漫溢而出，往紅雲纏繞了過來，周圍的空間，頓時發生著扭曲，那是五色神光禁制之門在打開的跡象。
好紅雲，臨危不亂，此地是他經營多時的地方，周圍萬里的地域靈脈，都被抽取出來，濃縮在山谷裡，煉成了陣法，又下了顛倒天機的禁制，蒼穹只是在半空刷下來的五色神光，可紅雲還沒啟動陣法禁制呢。
大喝一聲，紅雲把手一指，山谷一聲巨響，火山爆發一般，紅霧從地面噴射而出，迅速聚成九朵混沌紅雲，做九宮運轉，瞬間立下了一個九九混沌紅雲大陣，紅光抱聚成一團，彷彿塗抹了油膩似的，五色神光刷落下來，卻滑了過去。
「蒼穹，當初你搶奪我九九散魄葫蘆的混沌氣，我不與你計較，如今我躲在這裡只為證道，我與你又沒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怎地又來追殺我？」紅雲大陣中，紅雲怒吼著說道，看了看手中的張儀元神，神智已經徹底糨糊，恢復不過來，心一狠，運起三昧真火，便把張儀的元神煉化，補充來一點法力功德。
山谷外，半空中，蒼穹一聲不吭，將身一晃，十二尊祖巫跳出虛空，瞬間立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將山谷包圍了起來，都天魔火洶湧澎湃，包圍著天上地下，下了空間禁制，蒼穹這才有心情回話：「雖無不共戴天之仇，卻絕無共存之意，你要證道，我也要證道，你之道與我衝突，沒有道理可講，誰生誰死，手下見真章便是。」
說著，蒼穹頂上衝出五彩玲瓏石化身，與真身一起，進入了都天神煞大陣中，祭起神通，無數紫色雷球浮躍而起，辟啪作響，忽然一齊落下，勢如冰雹，鋪天蓋地，中間夾雜著億萬五彩石，流星雨般轟擊而下，又有都天魔火變化巨龍長蛇，游離而落，全數轟擊在九九混沌紅雲大陣上，頓時間，紅光破碎，九朵混沌紅雲爆散，電光雷火轟發，浩蕩魔火，席捲四面八方，焚燒著漫天的紅雲碎片，辟里啪啦亂響，滿空地水火風激盪不休。
山谷之中，紅雲如受重擊，不由自主的噴吐出一口精血，心中驚駭到了極點，想不到蒼穹進步如此快速，想來是他九九散魄葫蘆中的混沌氣幫了大忙，想到這裡，紅雲心中不忿，怒吼一聲，打出了火來。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紅雲狂嘯一聲，泥丸宮中噴出一束紅光，在頂上如流水般散開，化作一畝紅雲，裹著兩冊竹簡，一冊是《鬼谷子》，一冊是《本經陰符七術》，都放射著真實的混沌紅光，一個個硃砂色符咒，在紅雲遊離穿梭，彷彿蝌蚪游於水中。
突然，紅雲一個倒翻，整個人落在紅雲裡，左手抓住《鬼谷子》，右手抓住《本經陰符七術》，張口用力一吸，紅雲滾滾落入腹中，整個人便鼓脹了起來。此時，蒼穹破開九九混沌紅雲大陣，趕到紅雲身前，剛祭起五色神光，見得紅雲異象，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化虹後退。
紅雲卻已經在瞬間自爆了身軀，自損精血，把元神與與兩冊竹簡融合，紅光一閃，頓時遍佈虛空，紅色雲氣如蒼茫大海，奔騰咆哮之間，一輪紅日冉冉升起，放射億萬紅光，彼此糾纏聯結成一朵朵紅蓮，花潮流轉，漫空飄舞，每朵紅蓮，都生長出了億萬根須，向著四面八方延伸透射，縱橫交錯，卻似經緯之勢，每根根須都如紅色的玻璃吸管，裡面點點流光飛速傳送著，那是南贍部洲上，信仰縱橫之道與兵家之道的凡人魂魄，不入六道輪迴，卻被紅雲吞噬。
不遠處，蒼穹腳踩十二品血蓮，如一葉扁舟漂浮在紅色雲海上，臉色凝重，這景象，分明就是一個大道胚胎在孕育，每一剎那都在漲大著，當它長大成人之時，這宇宙的絕對真理，鴻鈞大道也不得不接受它，將其融在一起，而讓紅雲證道成聖，這便是後天聖人大道的真理。
那輪信仰紅光聚斂而成的紅日中，有兩條若隱若現的元神，一條渾身內外遍佈經緯線條，彷彿地球儀，乃是《鬼谷子》所化的縱橫家元神，一條身外繚繞無數兵鋒，乃是《本經陰符七術》所化的兵家元神，但蒼穹把鴻蒙紫氣聚在雙眼，卻能夠看出，還有一條元神隱匿在紅日中，那是混沌紅雲運煉而成的本命元神，紅雲老祖，畢竟還是捨不得放棄先天聖人大道。
蒼穹祭起五色神光，往紅日刷來，卻如刷虛空，摸不著坐標，復祭起神魔太極圖，吸來都天魔火，變化都天世界，罩在紅日之外，只是那一朵朵紅蓮，依靠著鏈接在南贍部洲眾生精神中的信仰光線，卻在隨意穿梭著，盪開都天魔火，托著紅日冉冉懸浮在空中。
天道無敵，即是只是一個胚胎。
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限制不住，五彩玲瓏石化身的五彩功德光，也切斷不開信仰光線，一時間，蒼穹無計可施。
紅日之中，紅雲的三條元神都在狂笑著，縱橫家元神把手一指，繚繞虛空盤旋的朵朵紅蓮，花瓣片片脫落，縱橫交錯，高速飛旋，切割著虛空，結成一張花網，向著蒼穹罩來。
那兵家元神，運起兵家神通，從朵朵紅蓮中，幻化出了億萬士兵，結成軍陣，或長蛇陣，或金鎖陣，或九宮陣，踏著紅蓮，高舉兵刃，四面八方，向蒼穹衝殺而來，喊聲沖宵響亮。
還有那隱匿著的本命元神，悄悄的掐了法訣，那破碎的混沌紅雲，流轉變化，凝作億萬紅龍，搖曳飛舞，牙爪齊動，長身昂揚而起，齊聲長吼，噴雷吐電，滿空紅霧電網，從下方滾滾而升，來淹蒼穹。
「蒼穹，你毀我縱橫大道運轉，今日老祖就用信仰**，將你煉化吸收，再塑混沌先天紅雲神通。」紅雲的聲音，狂笑著密佈虛空。
為了保命殺敵，紅雲放棄隱藏，肆無忌憚的將縱橫之術展現出來，三界但有大神通者，特別是諸子百家，都能夠感應到信仰的變化，稍微一推算，就知道紅雲的打算，因此上，紅雲現在是所有諸侯國的過街老鼠了。
雖然匆忙的把縱橫家與兵家之術煉成元神，只是信仰之力不足，此時紅雲卻沒法將其斬屍，反而因為本體爆開，精血全損，那還在源源不斷輸送著的信仰之力，大部分都損耗了，化作紅色雲氣，看起來聲勢壯大，其實沒有後勁，力量已經分散了。
譬如湖河決堤，頭一陣，勢不可擋，過了之後，便沒了威力。至於逃跑，信仰之力雖然讓他能夠無視法寶，卻也在同時，變成了一條無法掙脫的尾巴，根本就隱藏不了，如同被線牽住的風箏，因此紅雲必須在短時間內，把蒼穹殺死，才能有生路。
雖然奈何不了紅雲，不過信仰之力變化的攻擊，卻也不能損害到蒼穹，一片玄黃氣滾滾湧出，繚繞在蒼穹身外，任由紅雲如此運轉神通，都轟不散開。
紅雲固然著急，玄黃氣中的蒼穹，卻也一樣愁眉苦臉，這種情況，想要破壞信仰之力，把這大道胚胎毀滅，一個辦法是天地重合，蒼生滅絕，後天信仰之力自然沒法存在，不過這是聖人才有的神通。
還有一個辦法，便是運轉六道輪迴，祭起生死簿，此物蘊含一切眾生之真靈烙印，比起信仰之力，一為先天，一為後天，更勝一籌，自然能夠斷絕信仰之力，不過同樣的，這也是聖人才能運轉的神通。蒼穹雖然暫時霸佔了一條輪迴，不過除非它捨棄十二尊祖巫，激活后土烙印，才能把輪迴運轉，不過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此外，就只有用其他諸子百家的信仰**，來對沖紅雲的兵家與縱橫之術，只是蒼穹並不是諸子百家中的一員，同樣沒有辦法。
這三個方法，紅雲都能猜測出來，每一個都不是蒼穹能夠或者願意使用的，因此肆無忌憚的自爆身軀，之前叫囂著要轟殺蒼穹，只不過想要蒼穹計算得失，知難而退而已。
「混沌出生的存在，沒一個是好惹的，我既然與紅雲結下因果，若不趁著今日，他元神被信仰之力纏繞住的這時刻，將他滅殺了，以後，誰知道他還有什麼後招，若是在西遊量劫的最後一戰出來惹事，我可分心不開，罷了，左右今日之事，那些先天聖人，都在觀看了，隱瞞也沒用。」
蒼穹臉色變幻不停，最終還是下了決心，伸手一指，五彩玲瓏石化身顯了原型，懸浮在蒼穹頂上，化作一塊五彩玲瓏石，綻放著絢麗的五彩功德光，瑞氣千條，照徹虛空。
隨後，祖巫化身運轉都天神煞，都天魔火熊熊，裹著五彩玲瓏石燃燒起來，一連串爆竹聲中，彩光奔流，如幻光影霧，淡薄朦朧，彷彿彩蝶紛飛，隨著蒼穹運轉文字神通，把手一指，億萬彩蝶變化成玉字丹書，龍章鳳篆，字字蒼勁，繚繞在蒼穹頂上，貫衝霄漢。
黃雲之中，鐘聲悠揚響起，響徹虛空，衣袖揮舞之間，蒼穹身體已經化作了一團玄黃氣，滾滾升騰，與文字交融一體，此玄黃氣乃是天地開闢功德所化，那億萬文字，受了天地玄黃氣餵養，一個個提升到了文字神通的極限，會意精神，活了過來，化作三界眾生之祖源，此祖源乃三界眾生一切信仰能夠存在之根本，一個個撲在紅雲的信仰光線上，頓時，信仰中斷，光線斷裂。
那輪紅日，彷彿斷線的風箏，再也無法把自己根植在眾生精神上，祖巫咆哮著，運轉十二都天神煞大陣，都天魔火湧來，瞬時間把紅日撕碎，紅雲的三條元神，待要逃走，蒼穹已經重新顯了人形，五色神光一刷，將其都刷了進去，隨後遁出鴻蒙紫氣元神，撲入五色神光中，祭起元磁靈光，片刻之間，就把紅雲元神煉化了，只剩下兩冊竹簡。
整個過程，不過盞茶功夫，煉化了紅雲元神，蒼穹提升了三百個元會的法力上限，八億信仰功德，而付出的，是五彩玲瓏石元氣大損，以及文字神通的洩露。
諸子百家，洪荒中有大神通者，凡是感應到了的人，都知道，蒼穹原來有著與他們同樣能夠提煉信仰的方法，以後，他們在計算中，都會算上蒼穹這個變數了。
而鬼谷子被殺，間接的受益人，卻是縱橫家蘇秦，以及兵家孫臏與龐涓，他們這才能夠自立一道，自己煉製信仰，運煉成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