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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琢玉 第七章周城權貴 文 / 林家成

    第七章周城權貴()

    回到府中,何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練功,再練功!那劍術極其奧妙,卻也極合何盈的體質。沒有多久的功夫,劍法使起來,就像模像樣。

    不過,也沒有人來告訴她,她的進步奇快。

    這兩天,府裡忽然熱鬧了起來。到處歡聲笑語,張燈結綵不說,還不時的可以看到一些人三五成堆的呆在院門外面,用同情的目光對著這裡指指點點。而小環每次出去拿個什麼東西,都要忍受這種折磨。

    「小姐,實在是太難受了!這些人也真是的。不過是將軍娶妾而已,偏要嘲笑我們幹嘛?」小環在旁邊氣慣的嘀咕著,一邊大力的洗著衣服,臉上儘是怒色。

    她說了一陣,見小姐還在慢條斯理的練著她的劍術。不由又大聲說道:「小姐,你聽到了沒有?」

    何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沒有回頭,靜靜的說道:「她們說什麼就隨她們去吧。別管就是。」過了一會,她忽然又說道:「本來,我們無媒無禮進了這個門,而且這麼久來,黎清一直都沒有來看過,這樣的未婚妻,確實是連妾也不如。你生氣也沒有用。」

    小環惱怒的說道:「我聽人說,那個女的是黎清的表妹。哼!明明是妾,黎清這個人,卻以娶正妻的儀式把她娶過了門,也真是欺人太甚。」

    何盈停下手中的動作,怔在那裡想道:還真沒有想到,黎清這麼快就把那月兒娶過來了。她搖了搖頭,想道:關我什麼事?我這樣過日子,也挺好的。

    這天晚上,月明星稀,銀漢當空。何盈抬頭看著天空,慢慢的,心神全部沉入其中。就在她準備打坐試著練一下《臥月功法》的時候,一股異常的氣流,讓她忽然警醒過來。

    何盈猛的一轉頭,只見一個藍衣人站在樹下看著自己,再一看,這人似乎有點像是黎清。

    那人慢慢向她走近,原來真的是黎清。這還是他第一次踏入這裡,何盈看到他向自己走進,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兩步。轉而,她又想道:今天不是他納妾的大喜日子嗎?他過來這裡幹什麼?

    她一退後,黎清便不再前進了。他靜靜的看了一會何盈,忽然說道:「你在這裡,可還習慣?」

    何盈「啊?」的一聲,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問。對上黎清詢問的眼神,何盈說道:「嗯,還習慣。」她這樣說著,眼睛卻警惕的看著他。腳下的步態,也不由自主的慢慢向後虛退。

    她的小動作,當然都落入了黎清的眼中。不知為什麼,他的眼神黯淡了一些。又過了一會,他才輕輕的說道:「有什麼需要,你可以跟黎財提的。」

    何盈「嗯」了一聲,眼睛還是防備的看著他。黎清轉過身去,在院落裡走了幾步,半天沒有說話。又過了一會,何盈聽他似乎歎了一口氣說道:「那我走了。」說罷,轉身向外面走去。何盈看著他翻牆而過,不由有點想笑:自已討厭外人進進出出,所以把門關上,害得他這個主人都要翻牆才能通過。

    到了第二天,這院子裡忽然變得熱鬧了起來。黎財帶著黎清的命令,說是讓何小姐換一個好一點的院子居住。在何盈和小環的驚疑之中,兩人的住處,換成了主院落東邊的一個「雅月閣」

    這地方面積比她原來居住的,大了三倍不止。同時,還多了四五個丫頭和小廝,還指派了兩個專門的護衛守著院子。

    這院落的佈置極盡精緻。清溪潺潺,花園中還有一個小湖。假山處處,到處可以看到蘭花等名貴品種。

    而何盈所住的繡房,也是鋪紅著綠,華貴無比。主僕兩人小心的走在房子裡,看著紗窗外面來去的人群。不由心下更是不安起來。何盈揮退丫鬟們,只留下自己與小環在房間裡。

    一看到她們退下,小環開心的跑到她身邊,說道:「小姐,姑爺看來是真心的關心你呢。」

    何盈笑了笑,沒有說話。這時,小環又說道:「對了,將軍今天還派來送來了好多珠寶哦。」說到這裡,她興奮起來。忙放下手頭的工作,跑到一旁拿起一個盒子,獻寶似的對她說道:「小姐看這些。」

    何盈一看,都是一些珍珠玉器金銀釵子什麼的,做工倒相當的精美,看起來價值不小。她笑了笑,見身邊沒有旁的人,便小聲說道:「好生收好。將來有用的。」

    小環埋怨的看了她一眼,小小聲的說道:「小姐,也許將軍回心轉意了呢?」她一邊說,還一邊偷看何盈的臉色。

    何盈苦笑了一下,說道:「傻丫頭,一路上被人刺殺時,他是如何相待的,你都忘光了?將軍不管他的心是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我們不能相信,也相信不起啊。就算他現在對我不恨了。過兩年呢?有了新的美人入府了呢?我這個與他有仇恨的女人,只怕到時會被他送到妓院裡去。」

    小環聽到她這個話,不由小心的看了一眼門簾外面。見外面的門簾顫抖了一下,她忙低下頭,一臉的不自在。

    何盈沒有察覺到她的不自然,繼續說道:「小環,以色事人者,色衰則愛馳。你家小姐這個道理還是明白的。我與將軍之間,還隔了如海一樣深的仇恨。也許還不止這些。所以,對於他,你不要再抱什麼希望。」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低沉起來,透著點無奈和滄涼:「我們盡量要保護好自己,以後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安身立命。不要看別人的臉色,也不要別人的施捨,也能好好的活下去,我就心滿意足了。」

    小環聽到這裡,不由哽咽起來。她一邊低泣一邊看了門簾一眼,見那裡搖晃了一下,便不再動盪。知道那人應該是離開了。不由心下一鬆,又想起自己對小姐隱瞞了此事,不由一陣愧疚。

    聽到她的哭聲,何盈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日子還長著,有的是希望呢。」

    這時,小環忽然跑到她前面,撲通跪到她面前,把臉埋在她的膝蓋前輕聲泣道:「小姐,我對不起你。剛才將軍在那門簾後面。你說的話,他都聽到了。」

    何盈一驚,半天沒有說話。小環一見她的臉色,不由更加慌了。眼淚大把的流下。她退後兩步,連連磕頭,說道:「將軍命令我問你這些事,他他那麼凶,我也想小姐與將軍和好,就答應了。小姐,將軍不會怪罪你吧?」

    何盈伸手扶起她,拿出手帕擦乾她的眼淚,笑道:「傻丫頭,這有什麼好哭的。」對上小環不安的臉,她看著外面輕輕的說道:「我那話,應該是沒有什麼的,我不說他也心裡知道。」說到這裡,她轉頭沖小環安撫的一笑,說道:「也許,他聽了以後,會對我們心裡有愧也說不定。」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的心思他一清二楚了。以後要逃要走,只怕也不是那麼容易。她又看了一眼小環,心想:這樣的大事,她居然也瞞著我。小環實在是太不知輕重了。

    她一直在小環面前如師如姐,把所有的都擔當起來,不自覺的充當一個保護者的角色。卻沒有想到,有時候,馭下也是有術的,有時候,一個忠貞的手下,比姐妹的情誼更加可靠些。看來,這是一個大大的疏忽。

    在主僕兩人的不安中,黎清始終沒有什麼命令下來。第三天,劉姝來找她玩兒的時候,黎清甚至沒有多言。何盈摸不透他的想法,也就不想了。開心的與小環扮成男裝,大大方方的從正門出去,上了劉姝的馬車。

    想起一事,何盈不由問道:「劉姝,你說黎清,會不會知道我那天唱歌的事?「

    劉姝睜大眼睛,說道:「當然知道了。我父親就跟他提過你的琴彈得好呢」何盈苦笑了一下。劉姝把小臉湊過來問道:」怎麼啦?你們還沒有和好嗎?我看這陣子,他都挺在意你的。「

    見何盈不答,她扁了扁嘴。

    馬車很快就進入了大街。因為馬車上標有三皇子府的標誌,見者紛紛讓路。何盈看劉姝笑得一臉的得意,不由說道:「三皇子對妹子倒是挺好的。」她剛說出來,劉姝的臉就一紅,目光中又是喜悅又是羞澀。何盈大驚:「你談戀愛了?和那三皇子?」

    劉姝玩著手指,小聲說道:「沒,沒。」聲音無力,分明就是有了。何盈吃驚的看著她,劉姝羞了好一會,抬起頭來看向何盈,見她皺起眉頭,不由問道:「你怎麼啦?」

    何盈笑笑:「沒事。」她本來想說,與一個皇子相愛也好,還是暗戀也好,在她的身份來說,是沒有前程的。因為她的父親再怎麼說,也只是三皇子府的一個客卿。

    可是,她轉眼一想,生在這個世道,說什麼也沒有用。這裡的男人都是這個樣,至少跟了三皇子可以錦衣玉食。說什麼唯一,說什麼正妻,這種思想在很多時候,是一種無奈的遙遠的夢。

    一踏入酒樓,三女就一陣興奮。她們興奮的原因不光是可以吃東西,還因為這裡有各種各樣的人出入,可以聽到許多有意思的故事,看到各種不同的人。

    幾人照樣的二樓的廂房坐下。才點了菜,就聽到下面傳來一陣噪動。幾女伸出頭去,只見酒樓的大門口,停著幾輛極為華麗的馬車。那馬車旁邊還有二三十位體形健壯,氣勢驚人,全福武裝的騎士。

    見那些人也在這家酒樓旁停了下來。劉姝不由輕哼了一聲,語氣中隱含怒火。何盈輕聲問道:「這是誰啊?」

    劉姝嘴一扁,極為輕蔑的說道:「是陳國的小公主,靖公子的夫人。這個女人生性放蕩風騷,偏又自命不凡,最是令人厭惡了。」何盈好奇的看向下面,想道:對了,這個陳國的小公主,可不就是經過北門城時,遇上的那個出嫁的女子?她是和自己同時到京城的,沒有想到,今天會在這裡遇上。

    下面的馬車車簾打開,伸出一隻嫩白的玉手。圍觀的早在全神貫注的看著,見到這隻手,眾人都歡呼起來。然後,一個宮裝麗人從馬車中現出身來。

    只見她皮膚白嫩豐潤,面若桃花。一雙水靈靈的眼睛配上一張偏厚的嘴唇,卻別有一股從骨子裡透出來的風流韻味。她一走出來,眼睛就盈盈的向眾人掃了一眼。這一眼,當時就令不少男子連骨頭都酥了。

    這時,劉姝低聲罵道:「這個不要臉的騷貨!」聽到她的罵聲,何盈大奇,輕聲問道:「你怎麼認識到她的?」

    劉姝忽然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誰叫她總是招惹三皇子的。」何盈一聽,恍然大悟,原來還是情敵來著,怪不得劉姝這個表情了。

    何盈對著劉姝正色說道:「這個女子可不是一般人,你以後不要這個樣子。見到她最好避遠一點。」見劉姝不信。她低聲把在北城門時,遇到這個女子的情況說了一下。然後說道:「那人只是要揭開她的面紗看一下,她的手下二話沒說就把人家傷成這個樣子,也不知是死是活。而且你看,她身邊的那三十多個手下,個個都是使劍的高手,有的可能還是死士呢。這樣的人,可不是你惹得起的。」

    正說到這裡,那個陳國小公主,已經帶著眾人盈盈的向樓上走來。

    她一上來,便停在樓梯口,美目滴溜溜的打量了樓上的眾人一眼。她看到何盈和劉姝時,表情明顯的一愣,嘴角露出一個譏嘲的笑容來。

    劉姝聽了何盈的警告,並沒有看她,自顧自的低頭用著餐。

    陳公主坐下之後,樓下又傳來一陣騷動,何盈大奇:難道又來了什麼人不成?和劉姝小環湊過頭一些看。只見又是二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酒樓前。從馬車上,跳下了三個俊偉的青年。

    這三個青年,都是身材高大。走在最前面的那個,長方臉型,皮膚略黑,鼻樑高挺,目光如電。而走在稍後的那個,年紀稍小,是個十**歲的少年,一張白晰的娃娃臉,最後的那個青年,長相與第一個有點相似,不過臉色有點慘白,看起來似乎是養尊處優慣了。

    劉姝看到是他們,不由低低的說了一聲:「他們怎麼也來到了這裡?今天可真是運氣。」

    何盈見她臉色明暗不定,顯然心事起伏。不由問道:「這三人是什麼人?」

    劉姝指著走在最前面的那個俊偉的青年說道:「他就是江都公子,是當朝最為著名的四大公子之一周遠。走在最後的是他的大哥,叫周其。而走在第二個的那個少年,可不要小看他了。他可是當今國君的四皇子。」

    劉姝又說道:「這幾位公子在這個都城裡面,都是可以呼風喚雨之人。以後看到他們,最好小心一點。」說到這裡,她忽然一笑,說道:「我們女子,倒是與他們的交際少,無須擔心這個。」她看了何盈一眼,忽然抿嘴一笑,輕聲湊到她耳邊說道:「你家將軍,可也是四公子之一哦。他一個武人,能夠佔上四大公子之位,那可是大家對他外表的極大讚許哦。「

    她笑意盈盈,眼睛都瞇成了一線。何盈不由伸手在她手上重重一掐。劉姝吃疼,低叫一聲。這時,那三人已入了酒樓,也向二樓走來。

    這個時代以武為美,何盈認識的黎清和這個江都公子,都是現代的酷男形像。

    三位公子一上樓,就看到了陳國小公主。四皇子咧嘴一笑,說道:「傾國夫人在此,真是萬萬想不到啊。」他一喊出這個名號,陳國小公主的手下同時面色大變。

    那個陳國小公主才嫁到周國幾個月,卻以放蕩出名。這個傾國夫人的名號,卻是太子說出來的。他曾經酒後笑著對陳國小公主的丈夫靖公子說道:「貴夫人樣樣皆好,特別是那身皮膚,當成是傾國傾城啊。」這話一出,便四處流傳,在上流社會為人津津樂道。

    現在四皇子是在明諷她放蕩了。陳公主卻是一笑,盈盈的站了起來,端著酒杯走向四皇子這一杯。她的步態曼妙,隨著走動之際,裙帶飛揚。何盈見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騷的入骨。

    她走到四皇子幾人的面前,嬌美的一笑,說道:「四皇子,賤妾敬你一杯。今日好不容易在酒樓遇到,公子可要賞臉才是。」她一邊說,一邊緊緊的貼著四皇子。

    四皇子被她這樣當眾一蹭一壓,不由臉上一紅。

    陳公主一雙眼睛都要滴出水來。她紅唇靠近四皇子的耳朵,吐氣如蘭的說道:「四皇子對於賤妾還有何看法?」聲音呢喃,像絲一樣鑽到了四皇子的耳朵中。

    四皇子此時已經很不自在了,當下連連說道:「沒,沒有。」陳公主又問道:「那,賤妾美嗎?」四皇子又連連點頭:「美,美得緊。」陳公主一陣嬌笑,端著酒杯轉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劉姝低聲恨恨的罵道:「真不要臉!」倒是何盈,直看得目瞪口呆。看向陳公主的目光中,也增添了幾分敬畏:這個女人真是不一般。敢在這麼公眾的場合,公然挑逗一個剛辱罵過自己的皇子。這行事這風範,都不是泛泛之輩。

    她看得入神,陳公主雙眼滴溜溜的一轉,四目相對!陳公主衝她一笑,目光如水波蕩漾。何盈臉一別,忙躲了開來。這一躲,又對上那江都公子的雙眼。

    何盈這時與劉姝一樣,都是男子打扮。她一身男子打扮,是十足一個美少年。而小環和劉姝,卻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少女。不過,何盈的年紀小,扮起男子也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看起來倒不是兩女的護花使者,而是小弟弟。

    江都公子幾人,一眼就認出了劉姝。他們衝她點了點頭,轉向何盈的目光中,則充滿了探詢。

    這時,陳公主玉手一揮,站在她身後的一個劍士忽然喊道:「店家—」聲音震震!不一會,一個滿頭大汗的胖子爬上二樓,點頭哈腰的陪著笑道:「請問夫人要什麼?」

    陳公主淡淡的說道:「這樣喝酒,甚是無趣,叫個歌伎來唱一個曲子吧。」那店家連連應是,慌張的退了下去。

    這時,陳公主目光忽然轉到了劉姝身上,她忽然一笑,掩著嘴嬌聲說道:「這位小公子好生面善哦。可與劉先生有幾分相似。不知可會唱曲否?」

    這分明就是挑釁了。劉姝氣得臉通紅,重重的在桌子上一拍,怒道:「要唱你自己唱去!我看你這人,與歌女也沒有什麼區別,一樣是喜歡迎來送往。那方面既然一樣,說不定這唱曲也是一樣!」

    這話一出,陳公主身後,三個站著的劍士,猛的把劍一拔,隨著這整齊的拔劍聲,樓上忽然之間,沒有了一點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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