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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只有我不知道的世界 第十七章 紅艷 文 / 八千嵐紫

    曾經是人類吧,他們。

    如果非要這麼形容的話。

    藥夜叉很滿意身後那個男人的反應。

    兩個被困在裡面的獵人。密閉的空間,長方體,似有似無的牆壁。從外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的生物。

    藥夜叉讓他們喝下了很多未完成的藥水,很多藥水在歇彌爾身上完全無效,不過在人類的身體上卻發揮了相當出色的功效。

    比如說密閉空間裡的一個男人長出了兩顆腦袋,滿臉都是眼睛。眼睛上長著眼睛,眼睛擠破了眼睛,像成串的葡萄一樣懸掛在他的臉上。

    是不是他的肚子裡也長滿了成串的眼睛,藥夜叉身後的男人這麼想道。覺得很噁心,卻也很同情他。

    以悲觀者的姿態憐憫的打量著他。

    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相比長個兩顆腦袋,臉上堆滿了重重疊疊眼睛的那個生物,另外一個就比較現實點了。他很瘦。身上沒有一片碎步用來遮羞。大概,他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他在吃自己。用牙齒啃著自己的大腿,腦袋幾乎是埋在了雙腿裡。

    讓他懊惱的是不管怎麼吃,不管怎麼吃,還是很餓。而且吃掉的部分很快就會長出來。重複著相同的動作。很餓,餓到讓他神智崩潰。只是在那裡吃啊吃。咬碎自己的骨頭,吞嚥自己的肉。

    藥夜叉瞥了一眼身後的男人,淡淡道:「如果我把你丟到裡面,你認為他們會對你做什麼?」

    男人吐啊吐的,已經吐了好幾分鐘了。現在,他基本上什麼也吐出來。

    「他們應該會吃了我吧。」男人說。

    鸚鵡圍著那兒密閉的空間飛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藥夜叉的肩上。「人類,我討厭你。」

    它只說反話。

    藥夜叉已經收回了刺穿男人腳趾的黑色的光線。晃動了一下,那兩道光線鑽進了她的身體裡。虛妄之力回收。

    你只是一個可以看到我的人類。

    真是幸運的傢伙。

    「你想讓我對你做什麼?」藥夜叉問道。

    男人想了想,說:「上了我。」

    「…………」

    「——!!」

    鸚鵡的表情豐富極了,它的雙翅微微抬起,換成人類的動作,應該就是聳肩吧。不止如此,這隻鳥頭上的鸚鵡毛還擺出了兩個字母:no——

    男人說:「自古都是女人懷胎生孩子,我想知道男人是否也做得來。既然你是怪物,應該有辦法讓我一試。」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應該是這樣的。

    他不是瘋子。

    理論上是這樣的。

    前提是,你必須上我。

    他這般想道。

    「既然我不能在天上飛,我的後代可以彌補我的缺點,這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麼?」

    蹲在地上的他,站了起來。

    藥夜叉有好幾秒鐘都沒反應過來。在說啥?那個人類!

    怪物也有性慾的。

    另外一隻怪物緩緩向前。

    沒有手指甲還有腳趾甲的小男孩。

    他指著男人對藥夜叉說道:「我可以剝下他的指甲嗎?」

    藥夜叉:「可以。你想對他做什麼都可以。不要吃了他。」除此之外,就沒保證了。

    男人俯視著小男孩。

    小男孩臉上什麼表情都沒。兩隻小白鼠圍著男孩。包括那只在他頭上盤旋著的鸚鵡,一共有三隻動物。男人對此都很感興趣。

    不過,男孩對男人的興趣更大就是了。

    想要他的指甲。

    他的小拇指勾了勾。

    男人臉上一陣痙攣,面部扭曲的可怕。不似人的聲音從他嘴裡發出。原因無它,他左手小拇指的指甲沒了。硬生生的被剝去了。

    怪物把男人的指甲放在自己的手指上,試了試,太大了。不合適。厭惡,近乎憎惡,他把指甲吞進了自己的肚子裡。沒有咀嚼,直接吞嚥。

    能消化的了嗎。男人冒出了這個問題。雖然他現在很痛。右手攥著自己左手小拇指。

    失去興趣了,不再搭理男人,怪物退回了牆角。抱膝坐在那裡。

    鸚鵡的兩隻爪子分別抓著一隻小白鼠的腦袋。

    男人說:「抹布,你究竟要不要上我?」

    「我有名字的。」

    「我也有名字的。絕。」

    絕,我的名字。記住吧,這個名字會讓你永遠也忘不掉。男人說:「既然你不願上我,那我只好上你了。」

    藥夜叉:「我沒有生殖能力。」

    絕:「你試過嗎?」

    藥夜叉:「…………」

    鸚鵡像是碰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的那一雙鳥爪搖晃個不停,當然,爪下的小白鼠也隨著它的晃動而左右搖擺。

    鳥曰:「我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偷看的。」

    …………

    這就是裝酷吧。

    人言:裝a後面的那個字母。

    倚在車上,一隻手放在名貴的西裝褲口袋裡,另外一隻把玩著打火機。

    其實,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腳下踩著一顆扁平的腦袋,光禿禿的,那顆腦袋上沒有毛髮。用皮鞋無趣的來回碾著它。

    叩,叩,叩——

    用鞋尖叩打著扁平腦袋的中部地區。

    黑色的短髮,黑色的墨鏡,黑色的項鏈。他很年輕。從外貌上看是這樣的。

    拖著三條鎖鏈的嬌小身影向他走來。

    「卡——」

    年輕人的鞋尖叩碎了下面的那顆腦袋,它是一隻妄的腦袋。戰利品,紀念品。無用又有用的東西,因為那只妄的心臟藏在自己的顱腔裡面。

    腦消妄損。

    他的鞋叩在了公路上。因為那只妄的腦袋消失了。

    「moon姐,我來接你了。」

    「我等得都不耐煩了。說笑的∼∼」

    她這麼說。

    他卻不這麼認為。

    人偶師,他們都這麼稱呼他的,包括moon。

    人偶師拉開車門,擺了一恭敬的請的姿勢。「moon姐,不要生氣。」

    moon說:「沒生氣啦,真的。」

    人偶師:「接下來,我們要去哪裡?」

    moon:「去小唯家。」封唯。

    「很長時間沒見過那孩子。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更可愛了?」

    「見過小唯之後,你自己去判斷唄。」

    我回來了,這座討厭的城市……

    如是說。

    盯著窗外的夜景。

    繁華依舊。

    moon:「窗外是什麼顏色?」

    人偶師:「黑色,紅色,白色……可以是任何顏色。」

    moon說:「我在你眼裡是什麼顏色的?」

    人偶師回答道:「……紅色。」

    一如美人顱骨裡流出的鮮血那般紅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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