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只有我不知道的世界 第十章 附議 文 / 八千嵐紫
狹路相逢。
她是這麼定義的。冰墨，邪氣妹。她先瞟了一眼張小雨，然後瞅了瞅他旁邊的張小雨。他還有那個女人出現在一起。
走在一起啊，她還有他。
感情真好。願你們好聚好散。可以的話，現在就散伙唄~~~
會長這麼想道。
「喲，學妹，你好。」
張小雨首先向冰墨招了招他的爪子。在會長看來，那就是狼爪！欲剪之，用老虎鉗！
「你們好。」
她回答道。用的是「你們」而非「你」。多了一個字。
「小冰墨，嗨∼∼」
霜如玉也向冰墨打招呼。
哦，這個女人還是用「小冰墨」稱呼我，會長冷冰冰的盯著霜如玉。真是讓我傷心的女人啊，總是做這種事情，真的很難過。
冰墨頭上的那對兔耳朵向張小雨晃了晃，在霜如玉看不到的角度。染血的銀兔，它和張小雨的關係還算一般，並不討厭他，也說不上喜歡。見面了還會彼此大聲招呼。
冰藍之心，張小雨右手小拇指上的尾戒，有所感應，藍光瑩動，一瞬間的事情。
「冰墨學妹，你為什麼盯著我看？」
「是啊，我為什麼盯著前輩看？」她反問道。
「……小冰墨，你對小雨有什麼新的看法？」
有點在意，霜如玉盯著會長。
女人啊，你什麼時候會察覺到我的心意，冰墨在心裡歎了口氣。表面上，她還是很平靜的，一如平常。
冰墨：「你們那麼悠閒沒問題嗎？作為高三的學長還有學姐。」
不要說出來啊！張小雨輕聲道。霜老師，應該沒問題的。少爺我就不同了，有語言上面的問題，少爺我為毛要學習其它國家的語言，你讓我的愛國之心情何以堪。再說，以後真的用的到嗎？教育啊，如今的教育。某雨一陣唏噓。不止如此，還有物理、化學方面的問題……太多了，問題。
「學妹，你總是讓我覺得自己很渺小。」
「因為前輩你真的很渺小。」
毫不客氣的，直言說道。
「……不要說的那麼直接嘛。」霜如玉如是說。
張小雨受到的打擊更大了。雙重打擊。
在乎否？
染血的銀兔在哪裡以奇怪的姿勢搖晃著，似乎在嘲弄某雨。
「……被一隻兔子輕視了呢。」張小雨自言自語道。
無妨。
兔子而已，不可與之較真。道不同不相為謀，物種不同，大可不必認真。
「你說的真是很正確呢，學妹，我馬上就去教室裡認真學習。」好好向上……？
自我諷刺。
冰墨只是希望多餘的雄性生物離開，她的霜姐姐留下來。
走吧，走吧，不要再在這裡了。念波不斷，真的很熱烈的期盼某雨的猝然離開。
會長現在也是高中生了。
雖然她沒有穿制服，因為不喜歡。
因為是會長，前面再加上「邪氣」二字，所以她不穿碧皇學院的制服。
「小冰墨，還喜歡高中的生活嗎？」
「還好。」
女人，你的問題還真是愚蠢，隨即想道。冰墨覺得她的霜姐姐的水準降低了，僅僅是因為她在自己身邊的時間少了。
一定是因為受到了不好的影響，比如說某只前輩，雄性生物。
「一直以來，少爺我都深信冰墨學妹是很聰明很水靈的女孩，高中生算啥，對於學妹來說，不值一提。」
抬頭，冰墨瞥了一眼張小雨。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不會感激他的。認為他不過是在陳述一件很正確的真理而已。
「前輩，你知道什麼是優等生嗎？」
「知道知道，我知道的。看到你還有霜老師，我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散發著和你們一樣璀璨的光芒，雖然我的光芒不是那麼明顯。」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就怕被唾沫星子給澆滅了。
大片灰燼，星火無存。
「霜學姐，你要發揮自己作為學姐的模範作用。」
因為她已經不是副會長了，所以冰墨以學姐稱呼她。還是有點不習慣。
「小冰墨，不要板著臉對我說教啦。你不也說了嗎，我是你的學姐，哪有學妹一本正經的教育學姐的？」
「因為我從你身上看不到學姐應該具有的素質。」
「……是、是這樣嗎？！」
難以置信。
不可相信。
絕不相信。
否定，推倒它。「學妹，學姐讓你失望了呢。真是抱歉，沒有達到你的要求。」
絕對沒有道歉的意思。這麼說說而已。
很平常的，很普通的。
「看來你對我意見。」會長想道。
邊走邊聊。
張小雨走在中間，冰墨在左，霜如玉在右。
「前輩，你似乎長高了那麼一點點呢。」
「是嗎。」
張小雨本人沒有發現，長高了多少呢？十幾公分……？
那種事情，很不現實。就像那些鋪天蓋地的廣告一樣，服用藥品就可以增高。
「小冰墨，你為什麼老是盯著小雨？」
「霜學姐，你為什麼老是盯著我看呢？」反問道。
果然，你在觀察我啊，女人。我之所以觀察小雨前輩那只生物，就是為了引起你的注意啊。目的，已經達成。冰墨暗自欣喜。
小小的開心了一下。
迂迴戰略方針。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唔，把前輩的山頭削平好了，如果我這麼做的話，似乎可以攻略下來霜姐姐呢，霜如玉。
「要分手了呢。」張小雨說道。
此分手非彼分手。
霜如玉沒有絲毫不捨，她和張小雨一起離開了。留下傻傻的站在那裡的會長。
女人，你還真是瀟灑。冰墨冷冷說道。
哼，居然讓我看你們的背影，記下來了，在心裡。冰墨向自己的教室走去。現在的時間還早，其實，沒必要待在教室裡的。只是因為想要和她的霜姐姐說說話，所以才一起來到了這裡。
兼任班長，冰墨很忙呢。
霜如玉還是從學生會隱退了，碧皇學院的傳統。
看到冰墨走進來，很多同學向她打招呼，微笑之類的。
冰墨面無表情的點了一下頭，在最前排坐了下來，她的座位。
先睡一覺好了，好睏。會長趴在自己的桌子上。
另外一個教室。
張小雨把試卷攤開，死死的盯著它看啊看的。沒有動筆。人言：胸有成竹。不過，張小雨的胸中的竹子尚未冒頭。不知在他有生之年是否有幸看到。
幻想著世界上所有聰明人的思維、想法都匯聚在了自己的腦子裡，自己變得無限聰明，沒什麼做不到的。因為擁有了這種想法，在錯覺的遮掩下，張小雨認為對他來說一切皆有可能。少爺我是最聰明的美少男，有什麼做不到的嗎？
試卷除了印刷在其上的黑色字符，沒有其它變化。
腦袋向下一沉，張小雨從幻覺中醒來。又回到了本來的樣子，智商跳動的幅度之大讓他難以接受。怎麼會這樣，明明數秒前還是傳說中的智者。
無從下筆，對著試卷發呆。如果把試卷捲一捲吃掉，或者煎著吃，泡了吃，吃掉之後就會變得很聰明，那該多好啊。
曾經，張小雨把字母餅乾泡在牛奶裡吃，似乎還是沒記住多少單詞的樣子。
傳聞有誤。再者，那時候很傻很天真，沒有現在那麼聰明。不堪回首的歷史啊。
霜如玉偷偷的在那觀察張小雨，發現其表情變化很豐富。先是很憂鬱，然後變得很欣喜，接著又很迷茫。
小雨在想啥……？
應該是在想我吧。自言自語說道。雖然知道那種事情沒可能的。
「小雨同學，沒有f選項。」
a,b，c，d。四個選項，張小雨卻在括號裡用水筆勾出一個字母「f」。
fly－with－me——
什麼都可以想，就是不願趴在桌子上對著一張又一張的試卷。試卷，試卷，每天都是試卷。
張小雨丟下水筆，把攤在桌子上的試卷對折了一下，然後開始折紙飛機。
嫻熟的折出一架白紙黑字的飛機，向窗外放飛，光線沿著紙飛機的機翼流向張小雨的眼睛，明晃晃的。
最終，它還是開始下墜。
天空的高度，承擔不了。無力承擔。
張小雨雙手按在窗沿上，目送紙飛機落在地面上，從這裡跳下去，突然有了這種想法。莫名其妙的想法。
有雲飄過，遮住了陽光，縮小的瞳孔開始放大。懶散的盯著下面，有螞蟻在那裡爬動嗎。看不到，視力還沒好到那種變態的程度。
數秒鐘後，雲過，光線出。
張小雨坐回自己的位置，還是沒有選擇跳下去。
現在自己做的事情有意義嗎。我在做什麼……坐在這裡的那個我是哪一個我呢。
霜如玉把兩張試卷放在那裡，她喜歡一起解決它們。如果在一張試卷上碰到瓶頸了，先放一下，然後去做另外一張試卷，不同科目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喜歡的方式。
達成目的，有很多種方法，路徑不同，目標一致。兩點之間，支線無數，直線最短。真的是這樣嗎？
她和他如果是兩點的話，最短的距離是直線嗎？
張小雨無意中瞟道了霜如玉的試卷，她的鋼筆字很漂亮。讚歎道。
「小雨，你在看什麼？」
「看你寫字，給我簽一個名吧。」
他把自己的左手遞了過去。很認真的表情。
她想了想，隨後在他的手背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霜如玉。
洗手的話，不是會被水沖掉麼。這麼想道，她。
張小雨拿起水筆在手背旁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很認真的去寫。一筆一劃都很認真。完工，收筆。感覺一般般。
字跡而已，為什麼視覺上的效果差那麼多。
她的字很大氣，很秀氣。
「……好醜啊，我的水筆字。」
換成鋼筆，會不會寫的更漂亮些。無趣的想道。
因為教室裡很安靜。張小雨也不想因為自己突然開口說話而打破了這麼美好的氣氛，所以他和她是用筆還有紙交流的。
不用刻意壓低聲音。
可以光明正大。
在陽光下。
她寫下了一行字：小雨，你的心裡，有光線照不到的地方。
張小雨笑了笑，寫道：附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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