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十三章 夜色妖嬈 文 / 八千嵐紫
某人曰：我很傷心。
於是ta盡可能地讓周圍所有的人都瞭解這個訊息。
大批的關懷蜂擁而來，大堆的安慰撲天而來。
某人感動無限：謝謝你們，雖然我現在還是很傷心。
「你知道我很傷心麼？」
答曰：「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個人若心痛到不能再痛，ta不會有多餘的心去博取他人的同情。」
所謂的虛偽。
僅此而已。
你拿什麼來換取我的憐憫。
你拿什麼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
「你又在向我要求什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因為你長了一張漂亮的臉蛋麼？」
騎在一女孩身上的女孩，低頭俯視著女孩的女孩。
「就算你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會哭啊。」
我們是一種奇怪的生物。
開心的時候有人會哭。
難過的時候也有人會哭。
「你的眼淚就那麼廉價麼，還是說你在為自己的無能而哭泣？」
算了，反正你已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聽聽你用顫抖的聲音向我哀求，這樣會讓我獲得一點點的滿足。我很奇怪麼，這樣的我還算是人類麼，口口聲聲說它們是怪物，也許我早就變成了它們當中的一員，只是自己還不知道。
「怪物－－怪物－－－－」
我是怪物啊，噁心的怪物，會吃人的怪物。
來吧，來吧，讓我們來跳舞吧，死亡之舞。
女孩不知從哪來的那麼大的力氣，她把躺在地上的另一個女孩拉了起來，很容易的就把她拉起來了，「從童話故事裡走出來的公主，讓我們來跳舞吧－－」
腳尖踮起。
向左移，向右移。
沒有音樂，哀絕的旋律在心裡迴盪。
沒有觀眾，舞者的瘋狂在水裡顛簸。
被紅色高跟鞋踩起的水花，映倒在雨水裡的鬼魅身影。
跳舞，跳舞，跳舞，屬於我的舞蹈，屬於我的，屬於我的…………
魚頭人生的怪物在雨水裡游動，穿著妖艷紅色晚禮服的女孩在跳舞，怪物的夜晚，漆暗的燭光，痕跡斑駁的胡同，穿梭在真實與虛無中的狂躁。「不能停下來，停不下來，為什麼要停下來，跳吧，跳吧，這是屬於我的夜晚！」
因為剛下過雨水，因為這裡不會有人來打擾，因為這裡不需要理智，因為這裡只有我，因為這裡只有怪物。
墮落，墮落，黑暗，黑暗。
光明什麼的，那是什麼。
救贖什麼的，我需要麼。
死了，死了，理智死了，身體死了，心死了，一切都死了。
瘋了，瘋了，眼睛瘋了，腳步瘋了，我瘋了，全部都瘋了。
右手向有抬起，左手拉著舞伴的冰涼的右手。脖子向上扭動，扭動到最大的幅度，眼睛向上飄移，飄移、飄移，可以的話希望眼球能夠飄過睫毛、衝向天空。天空，天空啊，那裡究竟有什麼，有誰在呼喚我啊，壞到不能再壞的我的惡魔王子麼？
放開手，女孩拉著的另外一個女孩栽倒在了水窪裡，泥水弄髒了她蒼白而又漂亮的側臉。
世界恢復安靜了。
「呀，我在做什麼，這是我做的事情嗎？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蹲下身來，抱起那個被她丟到水窪裡的女孩。
「……看吧，我就知道你會原諒我，點頭，快點頭啦，我不是向你道歉了麼。請你一定要原諒我，額，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真是沒禮貌的孩子，我明明都已經低聲下氣地向你道歉了啊，你，還想我怎麼做呢？不要太貪心哦，人類都是不知道滿足的生物，我明白的，所以我原諒你。」
用力一推，女孩再次把另外一個女孩推到了水窪裡。
用手拂去裙子上的泥水，女孩站起身來，「紅豆芽，我可愛的孩子，今晚你滿足麼？」
魚頭人身的「虛」，扭動脖子，脖子旋轉了360°，嘴巴張開、張開，露出兩排尖細的牙齒，三角形狀的，很有立體感，就像是鋸齒。「我好開心，母親！」
「你喜歡就好，我們回家吧，好孩子可不能在晚上隨便遊蕩哦。」
「噠－－」
「噠－－」
「噠－－」
一個女孩牽著一個怪物的手向前走去。
不過啊，你看得到它麼。
…………
睡不著，不想睡。
這就是失眠。
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天花板，看自己舉起的手臂，看窗外搖動的風。數星星，數小綿羊。「……還是睡不著啊！」
張小雨翻身坐起，不爽地用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為什麼就睡不著了！」
原因無它，張小雨失眠的原因就在那裡，床上躺著的女孩，不是一個。
「一，二，三，四－－－－」
四個女孩。
張小雨家的房客們全都擠在了他的床上。
一個兩個都睡得那麼沒防備，你們讓純情的少爺我該怎麼做啊！張小雨坐在旋轉椅上轉來轉去。
「轉啊轉，轉啊轉…………」
哇唔，我看都好多亮閃閃的小星星在我眼前旋轉。張小雨終於停下來了。
想吐。
因為昨晚喝了飲料，據說含有微量的酒精。
推開窗戶，涼絲絲的夜風吹著好舒服啊。張小雨懶懶地伸了伸手臂，放鬆身體。
「刷！」
一團黑影幾乎是貼著張小雨的臉蛋向上爬了過去。
「發棵！」
張小雨大驚！這是怎麼一回事，腦袋一下子變得很清醒，「喂，喂，這裡可是二樓啊，為什麼有一團黑影貼著我伸向窗外的腦袋向上飛了過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張小雨很快就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了，那團黑影肯定是錯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小雨在晚風中開心地笑了起來。
「幼女吶，你老是說少爺我的腦漿很少，這是多麼愚蠢的事情，你看，我現在不是很聰明麼！」
就在張小雨把腦袋轉向屋內的一剎那，一雙冷冰冰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張小雨的心臟差點蹦了出來。
雖然如此，張小雨還是緩緩地把頭轉了過去，他看到了一顆挺漂亮的腦袋，女性的腦袋。
「喲，喲！」
張小雨伸出左手向那人打招呼。
「美女，晚上好。請問你找小生有何事？」
那顆女性的腦袋歪著頭，死死地盯著張小雨的眼睛。張小雨被盯得心裡都發毛了，「為、為啥瞪著我？！」
那顆腦袋終於說話了，啊，是電子音，變聲裝置。「少年，趕快向我道歉，你剛才說我是一團黑影，真是
失禮！」
張小雨溫柔地伸出右手，然後開始摩挲窗外女孩掐在他脖子上的那雙手，「唔，好漂亮的手，這種觸感，真是讓我欲罷不能啊！」
「咯咯咯咯…………」
窗外的腦袋笑得很妖艷。
張小雨準備繼續毛手毛腳下去，但是那雙手突然抽走了。「啊？！」小雨少年一聲呻吟，太可惜了。
腦袋問道：「少年，你的道歉呢？」
張小雨趴在窗台上，脖子向上抬，從下向上打量著來人。因為重力的緣故，女孩黑色的長裙向下耷了下來，露出一雙極為誘人的美腿，雖然是晚上，但張小雨還是看到了。
目不轉睛，死死地盯著那雙腿。
女孩終於注意到了張小雨異樣的目光，「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ia－－pia－－pia－－－－－－」
女孩來來回回地拍打著張小雨少年的臉蛋。
有人曾經這麼命名這種情形，扇耳光。
「別……別再打了…………請你冷靜一下！！」
某少年水嫩嫩的臉蛋早已經被摧殘地不像樣了。
終於，女孩的手停下來了。
女孩很帥氣地轉了轉身體，然後雙手抓住了張小雨的窗台，現在她是頭朝上，腳向下。
終於換成了一正常的姿勢了。
喂，這樣做很正常麼，有人會趴在別人家二樓的窗台上和主人聊天嗎？
女孩問道：「你看到了多少？」
張小雨答曰：「能看到的基本上都看到了！」
女孩：「我要繼續用巴掌扇你，直到把你抽到忘掉剛才的那段記憶為止！」
張小雨當即抱住了女孩的頭，哭兮兮道：「不要啊，陌生的女孩喲，我們才剛剛見面，我好不容易才對你產生了極為深刻的印象，你就這麼忍心把這段珍貴的記憶從我腦袋裡抽走嗎？」
「放手、快放手啦！」
女孩用單手扒著窗台，挪出另外一隻手拚命地想要推開張小雨。
張小雨很識趣地放開女孩的頭，重新趴在窗台上，「……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
「問吧，趁現在你的嘴巴還能說話的時候。」
女孩的瞳孔是紅色的，很漂亮的那種紅色。看著它們，張小雨想到了雪露。「你，你是吸血鬼麼？！」
張小雨發現那雙漂亮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冰，驟然收縮的紅色瞳孔，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殺意，「你是怎麼知道的？」
啊？還真是吸血鬼！
張小雨急忙向後閃。因為根據雪露的說法，吸血鬼只能吸食異性的血液，即是說他眼前的吸血鬼很有可能會吸自己的血，張小雨和窗外的那顆腦袋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離。
其實仔細看看的話，張小雨發現她長得和雪露挺像的。
難不成、難不成她是雪露的…………
就在這時，雪露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張小雨的背後，冷冰冰地向窗外瞟了瞟，然後關窗。
張小雨：「…………」
窗外，那人拚命地敲打著玻璃，「開門，開門啊！啊，不對，是開窗啊－－－－」
張小雨：「那個，雪露你沒看到她的眼神怪可憐的麼？」
窗外的那顆腦袋幾乎要哭了。
張小雨隨手把窗戶打開了。
女孩「噌」地竄進來了。
抱住了雪露。
「母親，我好想你哦！」
女孩嬌滴滴地說道。
張小雨：「－－！！」
「咚－－」
雪露重重地敲了一下那個黏在她身上的女孩，「小雨，她是我的孿生妹妹，雪依。」
「姐！好痛！」
雪依眼眶裡滿是淚水。
她們真的是雙胞胎麼？張小雨發現雪依明顯要比雪露矮多了，雖然她們長得確實挺像的。
雪依瞅了瞅張小雨，「你為什麼還站在這裡啊，去去去，一邊去，沒看到我和姐姐正在熱淚擁抱嗎？」
張小雨：「……你這是什麼態度，明明是我放你進來的好不好，真是沒禮貌的傢伙！」
話說，雪露可是一點也沒露出很高興的臉色啊，雪依，只是你單方面的熱淚滿眶吧。
張小雨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題，問：「那個，雪露的妹妹，你也見到自己的姐姐了，準備什麼時候離開？」
雪依瞥了一眼張小雨，「哈啊？你是笨蛋麼，既然姐姐在這裡，我當然也要住在這裡啊！」
某少年想哭了！
他極為有眼力地預測到了他的明天，他的血會被兩個吸血鬼吸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