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章 隔閡 文 / 八千嵐紫
我們是長角的怪物
我們是內臟腐爛的屍骸
我們是笑到嘴裂的畫皮
我們是箕踞在黑暗中的毒蛇
我們是妖艷骷髏下爬動的蠕蟲
是誰
是誰用指甲剜出我的眼球
是誰用冰冷的罪孽刺穿我的心臟
繽紛饗宴
彷徨的羔羊
血色禁忌
鮮紅的罪惡
救贖、救贖
罪沒有消除
奔跑、奔跑
我已經找不到來時的路……
……
張小雨確信自己逃跑的速度足以打破學校的百米、四千米、馬拉松記錄了。
極限,人類的極限是多少?
誰知道呢。
張小雨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過的吉尼斯紀錄節目,「mother的,全是一群瘋子,我也是!」
如果自己逃生的記錄被吉尼斯官方鑒證了,或許他們也會給我發認證書呢。真蠢!張小雨不由地這麼想道。
「哈,那只該死的貓跑到哪裡去了?」
張小雨發現自己左腿褲腳會說話的白貓不見了。
這些都不是問題。
最大的問題是--
十幾公尺外,一隻碩大的青灰色螃蟹橫著向張小雨衝了過來。
螃蟹:動物界,節肢動物門,甲殼綱、十足目、爬行亞目、甲殼類動物(crustacean)。
絕大多數種類的螃蟹生活在海裡或靠近海洋,也有一些的螃蟹棲於淡水或住在陸地。
可現在算什麼啊,首先說說它的個頭吧,離地兩公尺高,長約三公尺,寬約兩公尺。藍星上根本沒那麼大的螃蟹啊。還有,螃蟹會飛麼?
張小雨目送那只危險的甲殼動物快速地縮短與自己之間的距離。
要和它談判麼?請求它不要吃掉自己?
它聽得懂人類的語言麼?
種族隔閡這個時候還真是討厭啊!張小雨懊惱無限。
「骨碌碌--」
那只螃蟹好奇地打量著瘦弱不堪的張小雨。
「喀--喀--」
那對強壯有力的螯動了!
張小雨吞嚥了緊張的口水,「大概我的腦袋很容易就會被那對螯給夾碎吧!」
奇妙的對視。
一隻螃蟹,一個不是人類的人。
「人類,把你脖子上的東西交出來吧!」
說話了,繼白貓之後,螃蟹也說話了。
「哈哈哈--這個世界真的好奇妙啊!」
張小雨在笑。
為什麼要笑呢?
要哭麼?一臉哀傷地跪在地上請求那只螃蟹饒了我的小命麼?
有用嗎?螃蟹會放過我嗎?
家裡的幼女不是說了嗎,蘿莉筆記只有我才能使用,這只螃蟹要它做什麼?難道它想變成蘿莉螃蟹?
「沒可能的啊,你長的這麼高大威武,為什麼憧憬著巴掌大小的身體呢?」張小雨不由地向那只體型碩大的螃蟹徵求它的意見。
沒有回答,螃蟹用它左邊的大螯砸向了張小雨。
腥風啊,腥臭的風!
還有血雨沒?張小雨本來是打算這麼問的,但他沒來的及問就被那隻大螯給轟飛了。
校服染紅了,是胸腔還是腹腔出血了?
張小雨在空中向後飛了六公尺,「蓬!」墜地了。
墜地不是必然的結局麼,因為他沒有翅膀。
真是噁心啊,無論是嘴裡還是鼻孔裡、眼裡、耳朵裡……都是血,黏糊糊的血,紅色的。血,英文名稱:blood。
張小雨勉強用小拇指向外摳了摳耳朵裡的blood,超噁心的,手指上黏黏的。
「噗--」
喉嚨實在是太癢了,張小雨只得吐出湧上來的血水。
血眼模糊啊,多麼奇妙的體驗。有幾人體驗過?張小雨現在就體驗到了,滋味,糟透了!
「轟隆隆」
青灰色的螃蟹再次橫行著向張小雨爬來了。
黑壓壓的,那只螃蟹跳了起來。
「唔,準備用體重壓死我嗎?」
張小雨努力攤開手臂與雙腿,這樣做的話受力面積會大點,自己變成肉餅的形狀會好看點。
mother的,我在想什麼啊,想像著自己被螃蟹壓成肉餅?
「刷!」
白色的光芒驟然亮起,冷颼颼的,大概是刀劍之類的冷兵器吧。
冷兵器?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居然還會有人用冷兵器,用高科技的產物重型機槍之類的玩意不是更有殺傷力麼?
「嚇?!」
張小雨嚇了一跳,冷兵器居然起效了,螃蟹被掀飛了。
一個頭上長著貓耳的女孩站在張小雨的旁邊,白色的頭髮,金色的眼瞳。她是人類麼?
這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救了張小雨,而且從張小雨的角度可以瀏覽到貓女超短裙裙下的無限春光。特殊服務?
「還記得我嗎?艾麗兒--」
貓女自報姓名。
「哈,原來是剛才的那只白貓啊!」
張小雨再次吐了幾百毫升的新鮮血液。
鼻中也噴血了,因為某種緣故,萌必殺之類的原因。
「咕嚕嚕--」
「咕嚕嚕--」
青灰色的大螃蟹嘴裡不斷噴出黃白色的泡沫。
憤怒了,螃蟹憤怒了?
因為被一隻貓給打飛了。
果然,貓不怕螃蟹。因為那種甲殼累水產品可是貓的美食啊。
躺在地下的張小雨身上的傷口正在以不可思議的再生速度恢復著,腹部的傷口消失了,裡面被砸爛的內臟大概也完好如初。
雖然疼痛感並未完全消去,張小雨還是掙扎著站了起來--
逃跑唄,反正我什麼也做不到。
這兒不是有一隻很強悍的貓女麼?
她會很輕鬆地把那只螃蟹給解決掉的。
「噗!」
一截刀尖從張小雨的肋下穿了出來,穿出體外長度大約有十五公分,還在滴血呢,張小雨的血。
喂,喂,貓女你在搞什麼啊,刺錯對象了吧,去刺那只螃蟹啊。你刺我有什麼用?因為我要逃跑?背叛你了?
我們不是剛認識麼?沒有多深的感情,還談不上背叛吧?
艾麗兒用甜膩的目光注視著張小雨的背後:
「這是你的戰場,你,想去哪裡?」
「開、開什麼玩笑?!」
張小雨生氣了。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什麼是我的戰場,才不要呢,傻瓜才會去跟那隻大螃蟹拚命。
攪動,攪動,那柄插在張小雨身體裡的刀開始攪動。
痛,痛,痛!
你當我是死人麼?真的很痛啊!
惡劣的貓女!
不,是惡劣的貓,她的本質是貓科動物!
繼蒂亞?赫麗貝爾那枚幼女後,另外一個討厭的生物出現了,名為「艾麗兒」的白貓。
「轟隆隆」
「轟隆隆」
地皮在抖動,那只纏人的大螃蟹又衝上來了。
「呃,刀沒了?」
張小雨發現刺穿自己身體的刀突然消失了,即是說--
刀的主人,那隻貓女也消失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
一隻螃蟹,一個不是人類的人。
「我可以哭麼?」
張小雨問自己。
沒人回答他。
那只螃蟹大概會無視他的多愁善感吧。
因為種族不同嘛。
有理解上的差異--
名為「隔閡」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