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五章 會飛的螃蟹會說話的貓 文 / 八千嵐紫
斜跨著書包，張小雨極為不悅地向學校走去。
讓他心情很糟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的幼女，另外一個就是他脖子上掛著的蘿莉筆記，現在它是以掛墜的形式出現的。
周圍的同學都像看到蒼蠅似的遠遠避開張小雨。
張小雨也不在意，反正習慣了。習慣還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為什麼要去學校呢？
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家裡有一枚可惡的幼女，張小雨寧願去他討厭的學校也不願待在家裡。可見主人與僕人的關係不是那麼好。
除了嘴巴露在外面，張小雨的五官都被頭髮遮住了。
雖然他本人每天早上起來都會沖澡的，也會洗頭。但頭髮太長了，就算很柔順，看上去也很詭異。
「為什麼不把頭髮剪短一點呢？」
班主任多次找張小雨談話，但都以張小雨的沉默而告終。久而久之，班主任也懶得去管這個問題學生了。管他什麼事呢，他的工資又不會少拿，何苦去自討沒趣。
安安靜靜地坐在最後一排，張小雨向窗外望去，灰濛濛的天，就像他此刻的心情，糟透了。
「這個世界還是那麼無聊啊……誰來終結這無趣的世界……」
很奇怪吧，張小雨明明很怕死的，卻有著異於常人的瘋狂想法。
精神不正常麼？不會，他的智商雖然不是那麼高，但也不是弱智。
找不到自己在這個世界的定位麼？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麼？
因為不喜歡所以期待毀滅？
喜歡看到他人扭曲的臉？
喜歡看到他人的痛苦？
只是因為自己的內心很扭曲。
只是因為自己很痛苦。
「嗯？那是什麼？」
張小雨忽然天空中有一隻大的誇張的螃蟹在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和……我的腦袋終於壞掉了麼？怎麼可能會看到螃蟹呢？而且還在天上飛。錯覺？」
張小雨揉了揉眼睛，再次向窗外看去，居然又多了一隻貓，純白的貓，貓也會飛嗎？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什麼時候螃蟹從水裡鑽到天上去了？
貓也會滑翔麼？就像貓頭鷹？
嗯？你們都沒看麼？
張小雨發現四周也有很多人向窗外看去，但他們似乎沒有發現天空中正在飛著的螃蟹與貓。
難道、難道只有我看的到麼？
因為我是特別的存在？
還是巧合呢？
啊，不好，那隻小貓遇到危險了！那麼大一隻螃蟹，就算你那只蠢貓再怎麼貪吃也不該找它作為美食啊？不是明擺著的麼，自不量力。
空中，那只青褐色的螃蟹從嘴裡吐出一串串的水泡砸向了那只可憐的白貓。
躲躲閃閃，那只蠢貓只有躲閃的份，分明接近不了螃蟹。
張小雨像是看到了一副極為有趣的場景，就像他在玩成人遊戲打出了h場面的cg時那般興奮。
這就是所謂的刺激麼？
墮落這個詞或許更合適也說不定。
管他呢，都是人類定義的詞語，約束自己的詞語。不是很滑稽麼？
張小雨甚至期待看到那只白貓被螃蟹撕開肚皮的場面，會很血腥麼？
很遺憾，張小雨期待的場景沒有出現，空中的那只螃蟹居然向學校這邊飛來了。準確的來說是向張小雨飛來了。
不是吧？難道它的目標是我？
張小雨突然有了這種恐怖的念頭。
那只螃蟹要吃掉我麼？
真蠢，我明明期待你吃掉那隻貓呢，為什麼要吃我啊，人肉比貓肉很好吃麼？對於那只青灰色的螃蟹來說。「怎麼辦，要逃跑嗎？它分明就是來吃我的啊！」
跑吧，跑吧！
你若再不逃跑的話就會被那只螃蟹撕掉大腿、咬碎腦袋、搗爛內臟……
超噁心的！
抓起書包，張小雨向教室外跑去。
「同學，同學，馬上就上課了，你要去哪？！」
張小雨沒有理睬化學老師，甚至有點粗魯地撞開了他，那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胖乎乎的，看上去很和藹的樣子。
「對、對不起－－」
張小雨有點過意不去，還是道歉了，雖然沒有任何意義。
在走廊上狂奔，張小雨本來打算從三樓直接跳下去的，反正身體受傷的部分會再生的。但他還是放棄了，因為他那樣做會為自己帶來太多麻煩了。
「咚！」、「咚！」、「咚！」……
幾乎是從樓梯上滾下去的，還好速度很快。
雖然臉被擦去了一層皮，鼻子也被撞裂了，手肘也變形了……但這些都不是問題，比起性命來，這些小傷算什麼，什麼都不是。頂多會為張小雨帶來幾十分鐘的痛苦而已。
看吧，傷口不是已經開始癒合了嘛。
真是瘋狂啊，從三樓一直滾到一樓。磕磕碰碰，雖然很痛苦，但張小雨還是感到很幸運的，因為他早上沒吃東西。如果吃了那些碳水化合物，現在肯定會吐的。
柔軟的，優雅的，一雙毛茸茸的手向張小雨伸了過來：
「你可以起來麼？需要艾麗兒幫忙嗎？」
說話了，幾分鐘前還在天空中滑翔的貓居然開口對自己說話了！
這也是真實麼？
「呀，人類，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
害羞了，貓也會害羞麼？
多麼超現實的場景啊。
張小雨抓起書包從那只白貓身上跳了過去，就像是一隻狗跨過了臭水渠般。
呃，怎麼回事？
為什麼左腳感覺有點沉啊？
張小雨向後看了一眼。「媽的！」
那只該死的貓抓著我的褲腳做什麼？我自保都來不及了，哪有多餘的感情與體力浪費在你身上，你只是一隻貓，畜生而已。
甩啊甩，愣是沒甩掉，張小雨當真無語了。我的褲腳又不是香腸也不是魚乾，你抱那麼緊做什麼？
管它的，逃命要緊！
就這樣張小雨左腿上黏著一隻會說話的白貓，一人一貓向學校大門口衝去。
「啪嗒！」、「啪嗒！」、「啪嗒！」……
天空中飄下來粘糊糊的液泡，「嘶嘶嘶嘶嘶嘶……」水泥板都被溶出了一個個缺口。
「我還不想被那只螃蟹的體液給溶成肉醬！」
跑吧，跑吧－－
如果不想死的話只能跑麼？
要和那只螃蟹單挑？
開什麼玩笑啊！
沒可能的，我只是人類啊，怎麼能打得贏那只噁心的螃蟹呢？
我並不是很想活下去，只是不想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