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鉗！雲！炎！ 文 / 影·魔
第二百九十一章鉗！雲！炎！
方言對那些經常潛藏在深水裡的妖獸還是有一點瞭解的，所以，當他看清那衝過來的東西的模樣後，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荒唐。那既不是魚也不是蛇，更不是什麼蛟龍，而是一隻大得過分的螃蟹！
螃蟹的兩隻眼睛是離得很近的，在這一前提下，那只螃蟹兩眼的間距仍然接近十丈，足可推斷那螃蟹的塊頭！
方言甚至都沒來得及去看那螃蟹的全貌，扯開身上的水草，催起明王棍便向上衝去，他絕不願意在水底與這麼個龐然大物打架！
才剛剛開始向上衝，勢頭極猛的水流便從左上方撞了過來，不僅讓方言的速度慢了不少，更把他沖得向右側不停翻滾。與此同時，冥帥也有了同樣的遭遇，在另一股水流的衝擊下再也穩不住身形。
就在方言和冥帥全都無法完全保持平衡時，兩條巨大的黑影忽然從側面衝了過來，速度快如閃電，絕對超過了大多數天仙器！
就算在地面上方言冥帥都未必躲得過，更別提如今是在水下了。
「噹！！」
冥帥當先被一條黑影攻擊到，那赫然是一隻巨大的足以將火麒麟攔腰夾斷的蟹鉗！
然而冥帥暫時卻沒事，因為他在最後時刻倒提巨劍，就將巨劍與他的身體平行著豎在了身前。那蟹鉗只夾住了巨劍，卻沒有夾到冥帥！
緊接著，方言那邊傳來「卡」一聲輕鳴，那是蟹鉗順利合上的聲音！
但是，方言同樣沒事，因為就在蟹鉗夾住他之前，他突然就收了龍象丹的效果，整個人變回了原來大小，剛好躲過了蟹鉗的一擊！
方言這時候根本就不敢放出火麒麟來，因為他覺得，在水裡火麒麟也不會是這只螃蟹的對手。
繼續逃！！
方言再次催起明王棍向上飛遁，而冥帥也藉著巨劍卡住蟹鉗的機會向上逃去，也不管那巨劍了……
方言越跑越快，但是不知為何，冥帥的速度卻是越來越慢。
眨眼之間方言已經向上躥了十餘丈，把冥帥孤零零甩在了後面。
下一瞬，由於沒能夾到方言而得閒的那只蟹鉗再一次朝冥帥夾了過去！
以冥帥的速度，他根本就躲不開！
蟹鉗就像是飛速合攏的兩扇巨門一般，直接在冥帥腰部對撞，將冥帥斬成了兩半！
但是，冥帥的兩截身體卻並未實打實地分開，而是各自變成了一團黑氣，迅速隱進了某個神秘空間中，與此同時，就連另一隻蟹鉗中的巨劍也化為黑氣消失不見。
暗道一聲好險，方言繼續拼了老命往上逃，經冥帥拖延時間，他距湖面已經只有五十丈了！
而幽界中的冥帥根本毫髮無損，只因為，他在被蟹鉗攻擊之前就已經處於將要進入幽界的狀態中，身體完全是能量體，根本就不怕實物攻擊！
四十五丈，四十丈……
巨大的水流忽然左前和右前方同時衝來的，方言的速度一就慢了許多，身體正不由自主地翻滾著，兩隻蟹鉗同時夾了過來！
此時方言並未催發出龍象丹的效果，但是，哪怕他的身體只是正常大小，仍然不可能躲過蟹鉗的攻擊，那蟹鉗實在是太快了！
關鍵時刻方言猛然再次催發出龍象丹的效果，但是這一次那妖蟹顯然學聰明了，它不再去夾方言的上身或是***，而是直接夾向了方言的腰部。哪怕方言再變小，哪裡也依然是方言的腰……
六品的龍象丹威力的確大了很多，但是在縮小、變大之時，卻只能以丹田的位置為中心。這一刻方言簡直有種破口大罵的***，這妖蟹難道知道龍象丹的優缺點？！
此時方言已經別無選擇，猛伸雙手，直接伸向了夾來的蟹鉗！
「噹！！」
方言的手比金鐵還要硬，與蟹鉗相撞後發出的聲音在水中竟甚是悅耳。
但是方言卻是叫苦不迭，因為以六品龍象丹的力量，竟然還及不上那蟹鉗！
蟹鉗直接就壓著方言的雙臂向內合攏，最後將方言的雙掌抵在了方言的腰上。這還虧得方言在最後關頭將雙手反轉，掌心正對著蟹鉗，以整隻手掌來分擔蟹鉗上傳來的力量，不然的話，他就只能用兩個大拇指了……
這其實就發生在一瞬間的功夫，那邊方言才剛被固定住，另一隻蟹鉗又夾了過來……
此時方言動都動不了，心念一動，明王棍迅速變大，直接迎向了那只蟹鉗！
「噹！！」
就如同當初夾住冥帥的巨劍一樣，那只蟹鉗將明王棍死死夾住，只不過，明王棍卻不可能變成能量體消失……
兩隻蟹鉗上都傳來巨力，不論是方言還是明王棍都有些吃不消！
眼見便要被活生生夾死，似乎明王棍也可能被夾斷，方言的心神再一次到了幽界之中！
冥帥還可以再次召喚出來！
但是，方言的注意力根本就沒能集中，只聽「咚」一聲悶響，他便覺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
眩暈感剛消失，便感覺到了後腦勺上傳來的疼痛，剛才肯定有東西砸到了他的後腦！
兩隻蟹鉗都夾著東西呢，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攻擊到他？
難道是別的妖獸？！
下一瞬，方言簡直要瘋了，因為他終於看到了到底是什麼在攻擊他……
是他自己明王棍……
那只蟹鉗直接夾著明王棍，朝他的腦袋上砸了過來……
方言未及細想，猛一偏腦袋，然後便聽「光」一聲響，明王棍直接砸在了他的左肩上，整個肩膀立刻又疼又酸又麻。
傷不足以致命，但是方言卻差點被氣死了……
這該死的妖蟹也太聰明了吧？竟然能想到用明王棍砸他！
它是不是故意的，想以此來羞辱他這個人類？
如果他真的就這樣被明王棍一下下砸死，絕對是有史以來死的最窩囊的修仙者了。
就這麼一愣神，只聽又是「噹」一聲響，明王棍再次砸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他媽的當老子的頭是木魚嗎？！！
當明王棍第四次砸來時，方言心念一動，明王棍直接變成了原來大小，終於沒再砸到他。但是，變小了的明王棍硬度也小了很多，只聽「嘎吱吱」一陣響，露在蟹鉗之外的明王棍明顯向一個方向彎折過去……
下一刻，夾扁了明王棍的那只蟹鉗猛地張開，扔掉了明王棍，也再一次朝方言夾了過去。
而這時候，方言依然是不能動，便在他全力召喚冥帥之時，那只蟹鉗已經飛了過來，直接夾向了他的脖子。
一瞬間，四周進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再睜眼時，他已經坐在了屋裡的床上。
「又死一次……」方言尷尬地宣佈了這一事實。
看了看天色，方言知道王小彤也快回來了，就沒再進仙魔殿，而是直接飛出了無妄峰。他想去打聽打聽消息，宗門到底會什麼時候讓他和翁雪前去參加西靈會盟，如果時間允許，他想重新煉製一根明王棍。另外，他其實也有煉製金剛伏魔棍的念頭，因為明王棍再厲害畢竟是真仙器，而金剛伏魔棍卻是標準的確天仙器！
到了傍晚的時候，方言已經跑了好幾個地方，雖然並未得到確切消息，但是，大部分人都覺得他最多還可以在宗門裡呆十天。因為那時候西靈會盟已經正式開始，最初的那些走過場的儀式也基本結束了，再遲的話，他就會錯過一些有用的東西。
在回無妄峰之前，方言決定去看看翁雪，順道也讓火麒麟母子見個面。
很快到了離音谷，方言直接敲響了翁雪的院門，喊道：「姐？」
「進來。」院中傳來翁雪平靜的聲音。
進院之後，方言便看到翁雪正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看著他，身前的石桌上蓋著一本書。
「這麼用功？」方言笑問道。
翁雪看了方言一眼，反問道：「你不是也一樣？」
「嗯。天天悶頭修行，雖然充實，卻少了變化。真懷念那時候在月露谷的生活啊，幾乎每天都不一樣。」方言歎道。
翁雪微一皺眉，竟是又轉過了頭去，拿起桌上的書又看了起來，同時漫不經心地道：「西靈會盟開始之後就不會這樣了。你找我有什麼事？」
方言能感覺到，翁雪有點煩。
雖然他並不知道翁雪到底在煩什麼，但是，他不喜歡翁雪和他說話的語氣。
他是專門來看她的，她怎麼能這樣對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財主正在打發來討工錢的下人！
方言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臉一板，很平靜地道：「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那我走了。」
說完之後也不待翁雪答應，方言轉身便走了出去。
直到飛出離音谷方言還在生著氣，他覺得翁雪肯定是有火，但是，她的火氣又不是他惹出來的，為什麼要發在他頭上？！這是交友之道嗎？！
尤其是，他還一聲聲如此親切地喊著「姐」！
然後，某一個瞬間方言突然就驚醒過來，自己怎麼在生翁雪的氣？！！
翁雪難道真的很過分嗎？！
以前，哪怕翁雪說出更難聽的，只怕自己也會笑呵呵地接受吧？
假設她很久不理自己，自己也一定會厚著臉皮去哄她開心吧？
不是翁雪變了，變的是他！
當這個念頭浮起來後，方言再也無法平靜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年齡會增長，實力會提升，但是，品行、性格以及對人的態度，這些是一輩子都不會改變的了。
可是，就是這些他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變的，卻已經變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方言更加用心地思考起來，他很快反應過來，其實自己的變化並沒有那麼大。自己變化的，只是對翁雪的態度。
而這改變，其實全都發生在王小彤到來之後！
以前，他在平天宗，王小彤在羽明派，他對王小彤的責任心遠沒有與王小彤朝夕相處時強，而王小彤的魅力也影響不了那麼遠……
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對翁雪動心了。
但是王小彤畢竟依然在他心裡，所以雖然對翁雪動心，他卻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
又但是，翁雪畢竟就在他的身邊！翁雪是一個成熟、美艷，在感情上有著與年齡、閱歷完全不相符的純真的女子！
哪怕就那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她也散發出無窮的吸引力！吸引著她身邊的每一個男人！
越瞭解她，她的吸引力就越大！
無疑，他和屈繼峰是最瞭解翁雪的魅力的人！
那時的他，真是情不自禁地想要與她接近啊……
喜歡她，所以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小性子，永遠不會生她的氣，寵著她，護著她……
這是一種很容易讓人上癮的感覺，如果就這麼一直發展下去，方言真不知道會發展到哪一步。
便在王小彤來到平天宗之後，這種感覺終於飛速消失了。
在他心裡，王小彤是他的未婚妻，早就把身心全都給了他，他應該全心全意對王小彤，而王小彤也確實有那個魅力。
按說，他該自責，他該反省，但是，他直接跳過了這一過程。
他領悟的豁達態度終於不那麼管用了，他暫時還看不開感情的事。
他，畢竟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罷了……
他甚至都沒有去總結對翁雪的感情，直接就跳到了一個新的階段，他想像以前，具體就是指在對翁雪動情之前，想像那時候那樣繼續和翁雪交往。她仍然是他的「好姐姐」，他在平天宗的好朋友。
那時的他，的確很難包容翁雪的一切，受不了翁雪的冷臉……
只是，他一下子就讓自己的態度回到了以前，卻憑什麼也要求別人的態度也回到從前？！！
興許，這次翁雪真的確實是看書看到了緊要關頭呢？
興許，翁雪還以為他是那個不管如何欺負都不會生氣的他呢？
也興許，翁雪甚至會認為他會像以前那樣，直接厚著臉皮坐到她對面的石椅上和她瞎扯呢？
……
但是，他卻冷冰冰的拋下一句「我只是順道過來看看，那我走了」，然後頭也不因地走了出來，瞎子都能看出來他生了氣……
怎麼如此不堪？！！
那一刻，方言簡直慚愧得要死，恨不得往自己臉上狠狠地抽兩下。
而後，他用自己的方式表達了對自己的怒氣，他用雙手捏住了腮幫子，用力拽了起來。
再接著，他的遁速越來越慢，最終完全停在了空中，稍停數息，他猛然轉回身，再次朝離音谷飛去！
他好面子，但是當因為自己的錯而使朋友生氣時，他一定會道歉！
與此同時，翁雪就像是什麼事也沒有，仍然坐在院中的石椅上一頁頁翻著書。
只是，她的目光雖然停在書上，眼睛也真的追著那些文字移動，卻並沒有一個字進入她的腦子裡。
但是她又沒想任何事情，完全處於一種恍惚的狀態中，有點像是醒時的夢遊。
過了好一會，翁雪才終於反應過來，合上書，真正地發了會呆，而不是精神恍惚，這才又站了起來，準備回屋。
不過，站起來後她又駐足望向了天空，良久沒動一動。
這一次既不是發呆也不是精神恍惚，她在看雲。
雖然是大睛天，由於此時已經是傍晚，東邊天空的雲彩遠不如日頭高照時那麼白。那時天空中的雲彩全都潔白無暇、輕柔空靈，隨風緩緩變幻時，給人一種安寧舒心的感覺。而現在，天邊的雲彩全都灰濛濛的，顯得有些陰沉，那不是她喜歡的顏色。
慢慢轉身，讓視線停到西邊的天空，那裡有太陽，還有更多的艷麗的雲彩。
火紅的，金黃的，甚至是彩色的，那些雲彩之瑰麗遠勝平時。
翁雪其實也有過這樣的念頭，如果自己是一片雲，就要盡量去靠近太陽，讓自己純白的一生帶上炫麗的色彩！就算那顏色不是自己的，早晚會失去，至少曾經繽紛奪目過，不枉此生！
而這時候，翁雪卻忍不住想，那些夕陽旁邊的雲彩，它們是絢麗，是奪目，可是，它們到底是在享受還是在疼呢？
夕陽終將落山，當光芒散盡，留給雲的又會是什麼？尤其是那些曾經絢麗過的雲？
失落、回味……
翁雪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然後輕輕搖了搖頭，轉身便回了屋裡。
關上了門，甚至打開了禁制，翁雪在床沿坐了下來。
緩緩呼出一口氣，一道紅黃相間的光芒從她身前衝了出來，最後在她身前凝成了小火麒麟的模樣。
小火麒麟一落地就來到了翁雪身邊，伸長了脖子去拱翁雪。
翁雪臉上終於浮起笑意，伸手擋住小火麒麟的腦袋，並用手輕撫著。
「我給你起個名字吧？」翁雪輕聲道。
小火麒麟立刻點頭，同時興奮地在翁雪身邊拱來拱去。
「就叫炎吧？」
小火麒麟露出疑惑的表情，言？那不是方言的名字嗎？
「不是方言的言，是上邊一個火下面一個火，那個炎。」也不管小火麒麟聽不聽得懂，翁雪認真地解釋道。
小火麒麟果然不懂，依然是一臉的疑惑……
翁雪歎了口氣，只得伸出手來，迅速揮動了幾下，在空中留下了一個很好看的「炎」字來。
她是學陣法的，在空中留下痕跡本就是拿手好戲，那「炎」字上紅光流轉，一下就吸引了小火麒麟的注意力。
「就是這個『炎』了。」翁雪道。
這一次小火麒麟終於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一張嘴便將那個「炎」字給吞了……
翁雪一怔，但是馬上就見小火麒麟露出得意之色，再一張嘴，又把那個「炎」字給吐了出來……
這一刻，翁雪臉上終於浮起真心的笑容，只是，卻覺眼中酸澀，差點要流下淚來。
***：今天開始寫時看到昨天那章最後面說「明天一定早更」，我又升起了以死謝罪之心……好吧，我不說一定了，我說盡量，我明天盡量早更……我絕不是刻意讓大家久等的，請諸位明鑒！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養成規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