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種下了毒 文 / 小白
第一百零五章種下了毒
薛碩拿著手機,聽著姚西在那頭的聲音淡淡地出聲:「等著,我一會兒就到。」說完,他掛了手機。
車子轉了個彎。
在一個酒店前停下。
他把面具扔在了車上,拿藥水在眼睛裡滴了幾滴,又拿著一包特製的煙向著裡面走去,門外的侍者恭敬地對著他行禮。
直走到了三樓。
薛碩拿鑰匙打開了房門,看到裡面的姚西正在拚命地咬著下唇,眼淚一串串地往下流,她蜷縮著身子,那情形很像下一刻忍不住就會起來砸東西一樣。
姚西看到走進來的薛碩,眼睛頓時放出光芒,她一下子便躥到了近前,伸手抓住薛碩的衣袖:「快給我!快給我!!」
薛碩看著姚西蒼白得像鬼一樣的臉,和臉上似帶了油的汗,皺了一下眉,把自己的手從她手中抽出。
他隨手把煙扔了過去:「離我遠點。」
姚西看著被薛碩扔在地上的東西,立馬連滾帶爬地撲了過去,抓起地上的煙,顫抖地拿起打火機點燃,隨後,便是一陣吞雲吐霧,臉上的表情無比的陶醉。
薛碩遠遠地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坐在了一個離姚西比較遠的地方。
姚西一根接著一根的抽。
近一個小時過去後。
她體內的躁動渴望不復存在,掐滅了煙頭,她看向坐在那裡的薛碩。
忽然之間,她忍不住哭起來。
一個殺手,最初被訓練的便是不畏死的精神,可以到了現在,她覺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的殘敗,堅強不復,留下的只有悲哀。
薛碩沒有動,依舊坐在那裡。
姚西哭了很久,等到她哭夠了,再抬起頭的時候,慢慢走到薛碩面前:「下一步讓我怎麼做?」
薛碩轉頭看向姚西:「我會讓你復仇的,但是現在你沒有能力跟傅楠思斗不是嗎?」
姚西站在那裡不說話。
「回到千王身邊吧,那可是你乾爹,他把你從傅少手中帶出來,給了你生存的機會,你不是應該感謝他嗎?」薛碩說話的聲音冷酷而無情,隨手把機票扔到了姚西面前,「這是機票。」
姚西點頭:「是。」她彎下身來把機票撿起,轉身,向著外面走去。
飛機帶著她降落。
她走進了千王所在的院子。
千王很是開心地看著姚西:「孩子,你辦事很不錯。」他本來是想讓楚音音死的,只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他的翰翰也終於是棄那個女孩而去,那樣的新婚之夜看到的混亂,那樣的女孩終於被別的男人抱走,還有那樣的回到翰翰手中的視頻,都讓千王心情很好,他的翰翰該會認真地打拼這一片天下了吧,帶著仇恨的力量,他不認為查克多·蒙那克爾是翰翰的對手。
姚西很恭敬地站在千王面前:「乾爹想要的事情,姚西自當會盡心盡力,不敢只為一己之私而壞了乾爹的大事。」
千王看著姚西點點頭:「離我遠一點,被翰翰看到你這張臉出現在這裡就不好了。」
姚西點點頭:「乾爹說的是,我馬上就去,有什麼事幹爹儘管吩咐,我一定會盡心盡力。」說完,她恭敬地退了下去。
楚哲翰站在別墅的陽台上,拿著剪刀修剪著盆栽,神情祥和,絕美的容顏在晨起的陽光中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背景。
屋子裡。
丁雅迪在摔著東西,而後訓斥著下面的人:「你們到底是怎麼搞的?!啊!你們說話!我說過二樓的那個房間裡的東西全部都給我毀掉,你們當我話是耳旁風嗎?」
一群女傭嚇得站在那裡一聲不敢吭。
皎月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丁雅迪,這個本來是他們仇人的女人竟是在這裡頤指氣使,而她們的少主竟是這麼的容忍,還對她這般好,她轉過身便向著外面走去,看到站在外面依然在修剪花枝的楚哲翰,心裡頓時空落落的,沒有了支撐點,她什麼也沒有多說,轉身離開。
楚哲翰修剪好之後,轉身向著屋子裡走去,看到的是受罰的女傭,挨個地在那裡站貼牆根,他像是沒看到一般,逕直走到了丁雅迪身邊,伸手撫了一下她的髮絲:「還在生氣嗎?」
丁雅迪伸手攀住楚哲翰的脖子,嘴扁起來,顯得十二萬分的委屈:「你跟我交往著,卻還讓人把楚音音住過的房間保存那麼好做什麼?」
楚哲翰輕輕笑了一下:「看你這醋吃的,不喜歡就讓人全扦了就是。走,我帶你一起出去散散心。」溫和的聲音,帶著淡淡的香甜,似是寵極了眼前的人。
丁雅迪笑著點頭:「嗯,好,聽你的。」
兩個人轉身向著外面走了出去,傾城絕世,一雙璧人,任誰看到都會驚艷。
打高爾夫,去滑冰場,吃飯,射擊。
他會溫和地給她講要領,給她講這裡面最關鍵的地方,聲音平淡,卻可以讓聽的人感受到隱隱的關心,不顯山露水,卻更加讓人感動,從始至終的溫和,似是女人無法抵擋的毒藥。
丁雅迪跟楚哲翰一起再回到別墅的時候,楚音音住過的房間已完全變了個樣子,那裡面有丁雅迪喜歡的格調,有她喜歡的各種飾物,把曾經的影子抹去得一點不剩。
連著幾天。
薛碩都會回到小院裡,吃楚音音做出來的飯,三個人一起吃。
沒有人說話。
平靜。
卻舒心。
吃完飯後,楚音音便會收拾碗盤,像一個家庭主婦為一家人做事情一樣,溫和而絕美得令人心顫,這些天,她很自覺地做著一切事情,而他,亦沒有找過她麻煩。
楚音音做完事情後,從來不跟他們坐在一起說話,有時候他想和這個女人說幾句話,她都會答得那樣僵硬沒有感情,她喜歡一個人找個安靜的地方發呆,像是在想念誰。
薛碩忽然覺出一種平和的溫馨,在陰暗的世界裡呆得太久,從小的野種生活,一步一步走向黑道的頂層,冷硬強勢嗜血殘忍,可是誰也沒有他清楚,在心底深處,他有多渴望一份溫暖,所以當丁雅迪出現的時候,他才會那樣不顧一切的想要留住,什麼都給她什麼都依她,如果她需要他為她把世界裡的人都踩在腳,他一定會去做,可是她終究還是離他而去,無論他怎麼努力,他都得不到。
看到楚哲翰時,他的內心是無比的悲哀的,那樣一個男人,擁著讓別人羨慕的所有東西,金錢,美貌,氣魄,武功,智慧,手段。
其實這些都沒有什麼,薛碩從來都不覺著自己比任何人差,別人擁有的這些東西,他一樣可以,走上巔峰的路上,他可以在鋪撒著白骨的詭異路上無情地走過。
只有一樣,楚哲翰把他打擊到了,就是溫情,他並沒有看到楚哲翰多麼好,可是那個魔鬼就是有那種氣息吸引著人為之負出真心。
看到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身邊有那麼多真心相待的人,薛碩覺著無比痛恨,源自心底那種發了狂的妒忌讓他覺著他會和楚哲翰終身為敵,他看不得這種人的存在。
只是這幾天的情景。
雖然沒有交談。
薛碩卻忽然感受到了一種近似溫情的存在,與他心中渴望已久的感覺極其的相似,他甚至可以聽到內心裡那種冰封慢慢碎裂的響聲,冰塊掉落,溶化,一顆期待的心又鮮活起來。
這些生活中最繁碎的事情,讓他覺著喜歡。
喜歡楚音音下廚做飯,她做好的東西全部端到他面前,像是一個愛極了自己丈夫的妻子,心甘情願地把愛心融進生活最平常的一面。
這最平常的一面,卻讓薛碩莫名地生出感動,以致於眼中有淚光浮動,這一刻,他無比地渴望,楚音音是他的妻子,一生一世地就這樣生活在他給她的空間裡。
說他霸道也好,說他殘酷也好,說他卑劣也好。
他決定把眼前這個女人終身囚禁,他決定把楚哲翰殺死,這樣,他擁著她便再不會感到威脅存在,她的心在哪裡都無所謂,只要她不掙扎,他會有一種幸福的錯覺。
薛碩轉身向著外面而去,步子很快,心有些狼狽,他知道自己的毛病有犯了,三年前,他為了一個女人大開殺界,卻被那個女人狠狠地踩在腳下,三年後,他又為一個女人動了心,一種毒剛解,另一種毒便又種了下來,讓他無比的無奈。
以為可撐控一切,卻還是無法避免淪陷。
如果命運之神非要他如此,他不會再束手待斃,如果一個女人就這樣讓他止不住地下陷,那她就別想再離開他!
築一個鋼金鐵泥的牢籠,囚到裡面,直到她老死。
他不會再被誰踩在腳下,他不會再牽就偷走他心的女人,如果她對不起他,她就要為之付出足夠的代價,如果她一直藏著他的心,那她就永遠地呆在他築起的牢籠裡,陪著他。
楚音音轉過頭的時候,正好看到薛碩大步地離開,走得很急,像是有什麼急事一樣,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幾天,面具男人沒有莫名地發飆,讓她心很是不安。
額,楚音音,你真是有被虐症,別人好一點還覺著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