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七章 希望 文 / 代月嵐
受食物影響所有的飢餓現在都已經化成暴力。
「打，打死這禍害所有人的小土兔崽子。」有人叫了起來。
更多的攻擊打在秋身上，原本就很瘦弱的秋早已經滿臉血污，他極力用雙手護住頭部。忽然一記特別兇猛的攻擊打在秋頭上，他一翻白眼昏死過去。縱使這樣狂暴的人依舊不打算放過他。他們象蹂躪破布娃娃一樣蹂躪他。[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bsp;只不過對於夏和秋，這種暴力再正常不過，因為性格倔強，秋幾乎每隔幾天就會挨上這麼一頓。
「我呢是個好人，因為他年紀小我已經給了他折扣，他只需要往著賤貨嘴裡撒泡尿就好。其他人可是要真刀真槍地幹上一回。還有你，你也撒泡，速度可別耽誤了大伙開餐。」不知道什麼時候糧食主管已經站到夏的身後，他用手中的勺子撩起夏的袍子，直到她光溜溜的下身完全露出來。他把手放在上面盡情撫摩。
夏的表情抖了抖，然後默認了這一事實。她任他摸。只是身體硬得很石頭一樣。「
糧食主管非常不喜歡夏冷冰冰的表情，這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摸一塊石頭。「給老子笑一個。」他將兩個耳光抽了上去。「求我吧，你要是求我，我就放過他。你不挺心疼你弟弟的嗎？」
夏的表情依舊象萬念冰封那麼硬。她的話既是說給別人聽末葉是說給自己。「不管求與不求，事實都不會改變。秋是個大人，他是個男子漢，自己決定的事，自己承擔後果。」
「好個鐵石心腸的姐姐。」糧食主管又給了她兩耳光，夏的鼻血被打了出來，紅色的液體流淌在蒼白的皮膚上，讓糧食主管非常興奮。
將勺子扔開，他用雙手卡住夏的脖子將她往下壓。夏徒勞地抵抗。她的眼神裡閃動著不屈。不過以女人的體力根本不能反抗男人的強壯。
「知道嗎？鐵臂死了，小婊子你的靠山沒了。他的崗位由於太過靠近地面昨天在昨天的毒霧中當場就沒了半條命，不過卻掙扎了好幾個小時才死，你沒看見那場景真是好個刺激。所以呢這世界還是女人最好，舒舒服服地躺在老鼠洞裡就能活下來。今天你無論如何也會給我給干，所以如其擺出臭架子不如舒服享受。」
夏的表情抖了抖，糧食主管抓住夏的腰捅了進去。他終於成功搞到大哥的女人。
下一秒，這片刻溫柔成為他永恆的回憶，怒氣衝天的黑龍直接擰斷了他的脖子。
「喂，夏幫我生個孩子吧，只要孩子健康我什麼都可以給你。」黑龍扔掉手中的屍體。他把他扔進「臘肉」堆裡。
「我這人呢，好過也壞過，背叛過人也被人背叛過。在過去曾將女人捧在手心裡疼，現在則狠狠踐踏她們。回憶整個人生我既不覺得自豪也不覺得羞愧，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輩子都沒有個正常的孩子。就連那幾個曾被我捧到手心裡疼的女人也沒能為我生下個正常的種，那些賤人生的全tmd是妖怪。」他蹲在夏身邊說，後者低下頭刻意避免和他四目交錯。
「聽說對面基地正在謠傳關我們不吉利，生不出健康孩子的謠言，我作為一個老大有阻止謠言的義務，而你有協助我的義務。總不能放任那幾張爛嘴巴胡說，你說對吧。我們可是一個整體，得有集體榮譽感。」
「所以只要你能給我生個健康的孩子，我就原諒你的背叛，不，我什麼都給你。我的一切都是那孩子的。至於為什麼選你，那是因為你背叛我的次數和我幹你的次數差不多，咱們指不定誰欠誰。所以這樣很好，我們能製造出強大的孩子。」
也許是受蘇敏影響，現在黑龍真心想要孩子，這一刻他對後代的渴求超越了一切**。要知道追求後代也是雄性的生物本能之一。就算黑龍也無法違背生物本能。
回憶整個人生黑龍覺得自己一直在與人掙搶，不過要是連孩子都沒有，那誰來證明他曾經擁有過呢。他花費一切爭來搶來的東西，到了後面不都為他們做了嫁衣嗎？
夏對黑龍的慷慨感到驚訝，她打量著他。許久，她終於確定對方是認真的。只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感動，大約兩三秒時間。很快，夏清醒了過來。
「我拒絕。」夏說，只可惜有些事女性的拒絕完全不起作用。黑龍直接當她同意了，他直接忽略了夏本人的意願。
黑龍提起夏的袍子，將她下身露出，然後將手放到夏小腹上用力擠壓。雖然並不算疼，但夏依舊打了個寒戰，她知道對方這是在檢查她的生育能力。她將視線移到秋身上，秋已經昏了過去，這很好，至少能減去不少麻煩。
有些事還是不讓秋知道來得好，雖然有些愚蠢但夏依舊希望能夠最大限度保持秋的純潔。
三分鐘內，黑龍至少用了十種方法檢查夏。他像檢查食物一樣將夏從上到下，從內到外看了個徹底，摸了個徹底。就連肚子裡的那些器官也沒放過。
夏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肉，但她明顯能感到一大股不善的目光從一旁的女人堆裡射出。這些眼神像刀子一樣插在夏身上，有敵視、妒忌、憎惡和羨慕。能被大哥當眾求婚，這是多光榮多麼有面子的事啊。她們完全不相信夏居然膽敢拒絕。
「你能為我生孩子，你一定會為我生孩子。」黑龍宣佈。不知為什麼，黑龍總覺得他似乎親眼看見過夏身體裡有膿液流出，那記憶深刻得彷彿就在昨天親眼所見。看到但事實上是夏的那裡柔軟而且富有彈性，非常健康，非常適合孕育生命。
「我記得你好像有病。」黑龍問道。他覺得腦子裡一片糊塗。
「是肺病。」夏很驚訝。黑龍居然記得自己有病。
「那不影響生育，得注意取暖。」黑龍把自己的外套給了夏。「生孩子這事我就不勉強你了，現在我要去找別的女人，如果你想通了就來找我。不過我不會等你。」他狡猾地笑笑。
「她這種女人不配生存！」女人堆裡爆發不滿的驚叫，所有的女人都在尖叫，她們為黑龍的紳士風度喝彩，為夏的不識好歹詛咒。所有的女人們都認為夏之所以拒絕，只不過是在玩弄手段，她在欲迎還拒以便更長久地霸佔黑龍的心。
若不是礙於黑龍在場，她們早就上前收拾夏了。
黑龍笑笑揮揮手離去，他的笑容一如既往地邪惡。「這麼多人不喜歡，這才我的女人中還是第一次。夏，你應當好好反省自己的過失。」
黑龍著一邊的女人堆勾了勾手指，百分之九十能動的女人都爬了過去。能伺候黑龍這樣的大英雄，這好是何等的尊貴和榮耀。經過又一翻檢查，最後黑龍抱著四個經過精心挑選的女人離去。所有落選女人都心懷不軌地將夏包圍，就連傻子也知道她們想要幹什麼。
夏笑了，去他的紳士風度，黑龍一跺腳她就知道這男人心懷不軌，他這是想玩借刀殺人。
女人中有人開始動手，但夏也不是省油燈，面對男人她的確脆弱得毫無反抗能力，但在同是女人的情況下，她絕不會手軟。夏瞄準一個最容易得手的對手，她猛地爆發一記前邊腿直掃對方膝蓋。受傷的女人倒向地面，夏象只小貓似的躍起，她踩著著女人的背部並以她為支點衝破人群。
所有企圖攔下她的人都被無情攻擊，很快夏的身方沒有一個女人膽敢阻攔。
「瞧瞧，瞧瞧！這種瘋子哪像個女人，姐妹們好心教育她，她卻這樣。真是不識好人心，不識好歹。」不甘失敗的女人們跺著腳叫罵。但誰都不把她們的叫嚷當會事，甚至有幾個男人當場就抽了身邊女人的臉。被抽女人訕笑著向抽她們的男人道歉。
的確是因為她們太吵擾了別人清淨。
很快喧鬧的地下世界恢復平靜，人們繼續按之前的節奏生活，誰也不記得自己身邊到底少了哪些人，他們只知道自己在危急時刻又多了些食物。只是在路過那個曾經處死和堆放屍體的場地時，人們會刻意繞開。就像是在否定這個區域的存在。否定那些死者曾經生存過。
只有遺忘過去才能擁有希望。
……
地底三層蘇晴的生產已經到達尾聲。這是一次季風暴雨式的生產，儘管孩子的體型有些小小的不正常，他在她肚子裡卡上了那麼一兩個小時。但她強有力的宮縮依舊很快將孩子很快推了出來。由此產生的痛苦也不言而喻。
只是擁有第五次生產經驗的蘇晴知道如何將痛苦轉化為力量。因此在整整五小時的生產過程中，她並沒有浪費一絲力氣在叫喊上。蘇晴緊緊咬住牙齒將這奔流的痛苦轉化為協助孩子衝擊的力量。
所謂生產就是孩子與母親在人生中的第一次較量。
蘇晴大汗淋漓地躺在地上，孩子就在她腳邊，她能感覺到他的柔軟，但她已經沒有力氣去看那個孩子了。甚至沒有力氣去處理臍帶。
這個孩子居然沒有哭聲。蘇晴只覺得心臟彭彭跳動，她禮貌地將守侯在門外的女人請了過來。她會幫她處理一切。
接生婦抹乾淨孩子臉上的血污，是個男孩。「真是個漂亮的小東西。」她讚歎道，然後抓起孩子雙腿將他倒掉著提了起來，用力拍打他的『臀』部。哭是孩子的呼吸，一個不會哭的孩子無法活下去。她必須把他打哭。
蘇晴注意到這孩子並不是多了一隻腳，只有他的右腳有那麼一點點不正常，這個不正常並不會影響孩子日後生活。在這個妖怪遍地的年代，這樣一個小小的不正常完全可以當作正常。只要他能活下去，他就是她蘇晴值得驕傲的孩子。
五分鐘後，接生婦放棄了孩子。「這孩子連氣都沒有，他活不了了。」
她把孩子扔到地上，和冬的屍體放在一塊。接著接生婦利索地幫蘇晴清理個人衛生，順便幫她排出胎盤。
「哎喲，我的大姑奶奶，你怎麼還有心思做這個。」女人看見蘇晴梢做休息就開始縫那條褲子，立刻嚷嚷開了。
「這年頭想要個正常的孩子可真難。」蘇晴沒有理她，她只是一直縫夏的褲子。要有條像樣的褲子，才能算是個人。
「沒關係，你還年輕孩子總會有的。」女人趴在地上擺弄著，她的臉色非常難看，蘇晴的胎盤一直無法完全剝落，大出血的症狀已經發生，蘇晴隨時會死。所以接生婦用飄渺的希望鼓勵著蘇晴，只不過是希望她能繼續活下去。
要是蘇晴死了，她找誰要報酬去？
為了止血女人手上的力道也越來越大，疼得蘇晴又開始冒汗。不過即便這樣也無法阻止她縫的決心。夏的褲子還有一點點就能改好，穿上它她的夏一定會活得比她更好。而她將對人生的希望和對夏的祝福縫進褲子裡。
「我說你吧，明明很喜歡那孩子，卻為什麼老凶人家呢。那孩子並不是你親生的，你這麼凶他他會恨你的。」接生婦嚷嚷道。
「她現在恨我是因為她不懂事，等她大了，懂事了自然就會感謝我。」蘇晴固執地說。
見蘇晴如此固執，接生婦也不好多說什麼。
……
蘇晴的生命在等待中終於走到了盡頭，夏的褲子已經改好，她把它折得整整齊齊地放在一邊。
「真不用把孩子們叫回來？」接生婦問，也許是因為同是女人的慈悲，她多嘴問上了這麼一句。
「不，不用了，這種小事不需要打擾他們。夏和黑龍在一起，這事比什麼都更重要。只要你記得把我的東西交給他們就好，我會在天上看著你。」蘇晴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等待最後一刻來臨。
「別這樣，太嚇人了。」接生婦被嚇得跳了起來，看著蘇晴的血從洞內流到洞外，將她視線所能及的一切全數染紅，她覺得心裡酸到可怕。
「生老病死，天天發生，時時發生，到處都在發生。的確是再小不過的小事。」她對蘇晴的話表示贊同。
「要不，我把這小東西煮了，給你補充點營養。興許這樣你能活下去。」接生婦問。「從你肚子裡出來的東西，又重新回到你肚子裡，這叫營養回收，你可千萬不要想歪了。」
「不，不行。他是夏的，夏把他吃了就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年輕人是希望，我們老一輩早晚要死，還是把希望給年輕人吧。」此後無論接生婦如此說，她都不為所動。
接生婦歎了口氣，她緊緊握住蘇晴一直到她嚥氣為止。
「謝謝，因為一直被你握著，讓我感覺就算最深的黑暗也無法將我吞沒。在此之前我一直握著那孩子的手，從今以後你能替我守著她，你能替我保護那隊姐弟嗎？他們都太倔強，我擔心我走了以後他們會做出大逆不道的事，葬送自己性命，你能替我們守著他們嗎。」蘇晴死死抓住對方的手，再得到應許之前她不會輕易斷氣。
「我會的，願當我走以後，他們能像繼續守護我的孩子。」接生婦將蘇晴的雙手握入手中。
「他們會的，大家都是這麼活下來的。」蘇晴掙扎地抬起頭環視了一眼這個曾經居住了一生的洞穴，然後匆匆閉氣，現在洞穴的主人是夏了。
接生婦收拾好一切，取了的胎盤離去。她在洞穴門口掛上代表死亡的符號，這樣在夏回家以前就不會有人誤闖入內驚擾死者。最後打量現場一眼，她強迫自己離去，她的孩子還在家裡等她。根據基地風俗，產婦胎盤能治療孩子從娘胎裡帶下來的病，而那些剛一出生就夭折的孩子，能促進女性生育。
這雖然只是迷信，但大家都很信它。所以也就這麼一代代地傳了下去。
就在這時接生婦發現洞裡有什麼東西在動，是她裹在一旁的孩子。
那孩子活過來了？
彷彿為了證明自己的存在，那孩子響亮地哭了起來，這聲音洪亮有力。他用手掌搖晃著包裹自己的雜物。
多健康的孩子呀！接生婦心中一驚抱在手中的東西掉到了地上，她顫抖著上前打開包袱。這是一個漂亮到讓人驚訝的孩子，他的全身上下完美到叫人挑不出一絲毛病，就連他那只略有些畸形的腳也完全恢復了正常。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接生婦揉揉眼睛，下一秒她將孩子緊緊抱在懷裡「你是我的。」
這一刻她不想把孩子交給任何人了。包括黑龍，包括夏。
「你生了個完美的孩子，向你致敬。蘇晴。」
接生婦對著蘇晴磕了一記響頭，然後抱著孩子忡忡離去。她忘了地上的胎盤也忘了那個還在等她的孩子。
從今以後，這孩子就是她生活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