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49章 尋蹤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49章尋蹤
[皇蟲兄，我怎麼會太監~只是可能爛尾罷了]
就在迷霧蔓延的同時，故宮深處，一間從未對外開放的閣樓內，無盡明黃氣流瀰漫，來回流動，卻不溢出閣樓外。
溫老等十多位老人，正盤膝閉眼坐在對應黃道十二宮方位的龍形座椅上，忽然一道光幕亮起，同時光幕上出現了詳細的文字資料以及一些——呂詔的簡歷資料。
「嗯？」
「軍用系統直接傳來，什麼重要訊息？」溫老睜開眼疑惑看向光幕，一看便露出驚愕之色，「各地已經相繼出現恃強凜弱的案件，《定境》的副作用竟然這麼巨大，莫非當初那個異人所說的不成功則成仁，是真的？」
「溫敬！」一道聲音憑空在用圍響起。
「你跟我想的一樣？」溫老開口略顯尊敬，整個天朝高層能夠讓他都用上尊敬的語氣，在坐的十多個人中，最多只有五位，而眼前這位是其中之一。
「嗯，現在回想起來，是我糊塗了，被利益沖昏了，之後又默認功法流傳，導致天朝子民無辜枉死，哎……」聲音響徹在周圍，「不僅是我，現在我準備進行一次高層決議，關於這呂詔的處理。你可同意？」
「同意。」溫老點頭。
十多位身負部分龍氣的華夏首腦，齊齊現身，以古時候御坐金鑾的方式出現在一座幽黯的大殿之中，週身縷縷龍氣繚繞，化為一條條小龍在他們的身體周圍穿梭，但卻被一個個無形氣罩束縛在固定範圍內。
雖說被禁錮，但他們顯然領悟了法門，生命層次已經從門的這一面跨進了另一邊，自此，凡人的種種都與他們無關。
而這些，都是在他們跨入門的這一邊之後才領悟到得。
後悔？肯定是有的。
自從跨入這個境界之後，幾位老人沒來由的知道自己大限將至，倒不是說「死之大限」，而是天界盛景的召喚越來越強烈，有時候，恍惚間，他們就感覺自己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穿著異於華夏的裝束，哪裡到處都是琉璃鋪路，寶蓮搖曳，時不時的有一些彩凰、青鸞……從頭頂飛過。
這一切，透過禁錮幾位老人的光罩裂痕顯現出來，意味著他們的本尊身體在現實與天界之間來回穿梭，尋找一個穩定的契合點，一旦找到，他們就會白日飛昇，得享無窮喜樂。
組成空間的元素在劇烈的變化，勾勒出縷縷道則，顯化出。
他們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知道這些，但知道就是知道，不可說，不可說。
溫老他們其實早在最初就明白「得到必須付出代價」，但那個突然出現的異人送出的功法，誘惑實在是太大了，已經親眼見識過香火九道的他們，眼界已經超脫了凡俗，像一些普通的延年益壽法門根本不在乎……可是那個異人送出的法門，各大勢力已經試驗之後，沒有一個不眼饞的。
此時此刻，他們眼見華夏生靈塗炭，才驚覺自己的決策失誤。
「我們是不是做錯了？」
很多人都知道這樣做的代價，但這樣的代價是否值得，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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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詔，與大道同呼吸，恍惚之間生出了種種明悟，對俗世未來的大局有了清晰地判斷，華夏高層的集體退隱，使得政局出現了一個斷層，雖說於國體無礙，但平日裡隱藏在暗處的極端勢力必將浮出水面。
再加上如今眾生覺醒，獲得力量的法門重現人間，一些隱藏的英靈和有心人的加入，使得這潭水更加渾濁。
「但這，跟我又有什麼關係？」一句不負責任的低語，足見呂詔心中的茫然。
這幾天，他眼前總是會閃現一個美女的倩影，記憶中，此刻更甚，呂詔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己的心念，他很想跟這個美女交往一下，但卻又怕對方只是迷戀他的神力，他怕有朝一日自己褪去神道外衣，這場愛又會變成一場空。
如果……會怎麼樣；如果……又會怎麼樣。
正是這麼多的如果，使得眼前的幻象總似鏡花水月一般，朦朦朧朧。
「嗯，頂現桃花，卻被精氣避退，損及花瓣，嘿嘿，小子，別說本君沒提醒你，世間情愛雖說是虛幻，但你不去拿起，就永遠放不下。像你這般畏首畏尾，空有脫塵大道，卻不知實踐，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
「彭，彭！」
伴隨著乙木的話語，呂詔的心臟劇烈的跳動了兩下，站起身子，輕盈的直立在一朵蓮花上，這是乙木方纔所言的法語所化的蓮花，有寧神的功效。
呂詔有感，閉目凝神，是該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欠了誰，所以在藉著瘋劫預兆和乙木法體的加持，不斷淬煉自己心靈，也在不斷還原腦海中的幻象。
清晰……再清晰……
直到那個朦朧的幻象清晰地烙印在呂詔腦海的那一刻，他之前豪氣萬丈的凌厲眼神，在看到這似是塵封在心靈深處的身影，瞬間柔軟下來了。
抬頭望向天空，呂詔的視線似乎穿越了空間的阻隔，看到了天界的另一端，有一個貴婦人，她的身邊有一個妙齡少女。
這少女，自然是呂詔的目標。
「這女孩，是蘇琴？咦，我怎麼隨口說出這個名字，難道我認識？不對，應該是熟識，但我為何要將這段記憶藏在心底？」
想不通，索性將神識置身到神印中，與那些大能不同，呂詔沒有能力將自身宿命隱匿在虛空深處，所以只能暫時將自身宿命線鎖在神印之中。
呂詔看到，自己曾在過去的那一天，突然得到了所謂的愛情，這樣的事情就算呂詔說給他的朋友聽，都沒有人會相信，誰會相信一見鍾情？
就連呂詔自己都不相信，但現在他站在宿命的角度重新審視這段感情，客觀的看，他當初確實是真心喜歡上蘇琴了。
強如呂詔，在沒有凝聚宿命神印之前，他那半調子的觀命神通，最多就是看看目標的前世三生。
女人心，海底針，豈是隨隨便便就能看清楚的？
他可以平靜的看一個妖艷的欲界修士施展魅惑神通，卻無法抵擋蘇琴毫無功利心的調戲，他不是喜歡被調戲的感覺，而是喜歡那種純淨的感覺。
因為那種打鬧，契合呂詔心中戀愛的感覺。
此刻，呂詔的神識作為旁觀者，不得不承認。
他，當時，心動過。
也許，蘇琴就是上天賜給他的宿命，只是他沒有好好珍惜。
「我為何這麼慫？」
沒來由的，呂詔心中響起這麼一句問話，振聾發聵，震的呂詔腦海一陣翻騰，原本因為劫數來臨衍生的靈寂心境一下子破碎，兩滴淚水出現在呂詔的臉頰。
「一切的思考和自問，其實就在我和蘇琴那晚第一次見面的那一剎那就有了結果，現在的自己不過是後知後覺而已。」
呂詔側身看向乙木青尊，拱手，算是言謝，沒有多說什麼。
乙木青尊還了一禮，微微一笑，身影消失在原地，只餘一股樹葉幻象組成的旋風在急速旋轉。
轉啊轉，直到完全消失。
輕輕的呼了一口氣，呂詔嘴角含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最後留戀的看了看遙遙的腳下的這片古城，有點頭皮發硬的一搖頭，融進恰巧旋來的落葉裡，於半空中瞬間了無痕跡。
只餘兩滴晶瑩的淚水，證明呂詔的確曾經存在過。
慢慢地，這兩滴淚水飄落在一個世家的紈褲少年身上。
這是緣？
也許是吧，也許這個紈褲少年能夠因這滴淚水而洗澈心靈，而獲得一份超脫的機緣。
下一秒，呂詔出現在北城門的城樓上，遠遠回望。
殘破的英雄紀念碑依舊聳立在天門廣場，內中虛幻的封神碑芒高高沒入雲端頂峰，彷彿貫通整個輪迴道，石碑上空則相連著輪迴盤，其中一段橫樑上懸掛一塊墨黑色玉匾，「封神」二字書寫的磅礡深邃，甚至還帶著一股若隱若現的天道威壓。
「華夏子民心智全開，前世的福報業已加身，我的天命已經完成，該何去何從？」
不知不覺之中，呂詔走進了紫禁外城，心態也漸漸平緩下來，感受著空間之中瀰漫的香火氣息，呂詔深吸了口氣，抬起頭目視浩瀚的虛空。
虛空開始變的異常透徹，這一瞬間，方圓百米內所有人的一舉一動，彷彿都在呂詔的大腦中形成了一個輪廓，即便不需要回頭，呂詔也知道身後那個大叔十秒後將會做什麼動作。
即便不需要向前走到轉彎處，呂詔也知道，那轉彎處即將有一場車禍，但他沒打算阻止，因為這其中有因果，那個出車禍的人也許會因此出現傷痛，但卻撿回一條命，從此飛黃騰達也不一定。
呂詔根本忘記了自己身處在大庭廣眾之下……
良久之後，他歎了口氣祭出了陰陽燈籠，提在手中，一步一步的前行，如果說，自己的修煉之路是感悟宿命，那麼終有一天，他想掌控自己的人生！！
呂詔的前十八年，幾乎是生活在一個架空的世界裡，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他想像的，他沒有談過一場真正的戀愛，所在當他面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生時，才會手足無措。
呂詔原本以為「一個美女倒貼，他欣然接受」只是為了讓自己有面子，並不含男女情愛在裡面。能有一個漂亮妞跟在自己的身邊，也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呂詔也是男人，對臉面這種事，也是很看重的。
但現在仔細回想起點點滴滴，他似乎……似乎已經愛上蘇琴了。
念一及此，呂詔有種後悔的感覺，如果他真的害怕蘇琴是因為自己的神道身份而喜歡上自己的話，何不用神力蒙蔽蘇琴的雙眼，讓一切回到最初。
而這，他能夠做到，卻沒有做。
如今想做，卻又太晚。
回想跟蘇琴在一起的短暫時光，他從來都沒有負擔。
也許他很木訥，但卻不無情，那兩年，蘇琴的默默付出，他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甚至於，蘇琴主動跟他表白之後，他就已經將蘇琴當成是自己唯一的妻子人選。
原本這些情感因為上次妹妹清雪的胡鬧，而被呂詔意外割裂成碎片，塵封在心裡，但是這一刻湧現出來，還順帶讓呂詔重溫了那一段心路。
大概是心中有陰影，那個時候的呂詔很自卑，門神神位的確能給他無敵於天下的力量，卻不是能讓他面對感情的力量。
就像他大學時代找到了那一個喜歡的女孩一樣，有了勇氣做某一個決定，但是結果卻很慘痛。
他害怕蘇琴會給他同樣的答案；他害怕蘇琴是在用他跟人打賭；他害怕蘇琴不是真的喜歡他，只是在戲弄他；他害怕……
很多很多的情況，正是因為太在乎，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顧慮。
的確，這種情緒很可怕，也曾經一度讓呂詔的心神不穩，讓呂詔的赤子之心差點黑暗化。
但蘇琴的表白，卻將呂詔從即將墜落的懸崖邊拉了回來。
千年修得共枕眠，是宿命，是緣。
記憶的回歸，讓呂詔不禁暗歎造化弄人。
以他現在的實力，早在他成就四值法曹之時，就有了去上界的資本，但當初碰巧遇到妹妹被擒，而後解決隱魔窟之後，又被妹妹清雪刺激的癲狂，記憶塵封。
「哎！~」
問：如果有一天蘇琴不見了，你會怎麼樣？
他：我會去找你。
問：如果找不到呢？
他：那就再繼續找，我會一直找，一直一直一直……找花一輩子的時間去找。
看著這些解封的畫面，呂詔鬆了一口氣，至少他沒有愛上一個錯誤的人，至少他還有彌補的可能。
帶著無比坎坷的心情回憶著那些溫暖的、讓心情充溢的畫面，不管是他癡也好是迷也罷，他只知道，與一個喜歡的女孩在一起，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會變的更加美麗。
這與「淫慾」無關，完完全全是正面的感情。
既然沒有忘記，索行將自己內定的老婆找到！
「可是怎麼找呢……」呂詔頗為失落，那個擄走蘇琴的仙君元靈，他一無所知，再加上他對諸天萬界的分佈也是一頭霧水，他更是沒地方找去。
呂詔心想：「對了，我與蘇琴之間有因果，也許命網可以幫我找到她。」
沉思了一下，呂詔便運起神道法門，憑借這段因果，他有信心用命理來推算蘇琴的一些種種消息。然後和觀命神通相互結合，從中推算出種種的蛛絲馬跡。
呂詔雙眼微微一動，卻是緩緩睜開。
只見雙眸之中，赫然就是那副藏青色的無量網脈，雙眼也隨之微微一闔，再睜開時，也恢復了往昔黑眸。
站立之後，調息好身體之中的元氣，就把蘇琴的那縷因果掐在手中，頓時就被一個羅盤形狀的法器包裹起來，絲絲推算，分析其中的氣息。
這羅盤是虛幻而出，緩慢的旋轉，散發出陣陣宿命之力。
現在呂詔的推演能力強大了許多，因為神性整體上的凝聚，導致這門神通提升到達了一種精妙的境界，真正有了一絲演算周天的氣息。
呂詔頓時全身都散發出來了一種詭秘的氣息，根根細線飄揚，根根如靈蛇一般，深入虛空。
嗡！
呂詔立刻催動手中的羅盤，查看命運的軌跡，觀命神通也開始催動了。
一張命運大網鋪開，出現在了呂詔的頭頂上，靜靜的窺視著。
這是一種蓋世神通，在呼吸吐納之間，那命運大網的脈絡就隨著他的呼吸節奏，也開始緩慢的呼吸。
無數地眾生願力，如同一個個璀璨地光點，陡然出現在呂詔週身三尺之內。頃刻之間，呂詔整個人就被密密麻麻地光點所組成地光團所包圍著。
這些光團最終形成九尊鼎紋，一枚枚烙印在呂詔的神識之上，使得神識能夠承受命網的壓力。
命網，就是神性所呈現出來的一種擬物的特殊存在，說白了，就是神祇異象。
既然是由神性所化，那麼以這種由神性所凝結出來的異象，來變化各種神術手段，當然也就非常輕而易舉了。
這也就是為什麼，神道的入門築基都是從本心著手，有了純粹的本心，凝聚出的神祇異象也就越牢固。
神識置身在命網之中，推衍，但卻只能推算出一個大致的方位，不能精確到一個點。
寰宇何其大？呂詔像只無頭蒼蠅在這麼大的天地中亂撞，根本就連一丁點的收穫都沒有。
呂詔不禁有些失望，歎了口氣，一點一點地點出手指，在羅盤上不停勾動。
就在呂詔即將放棄，打算尋找其他方法的時候，腦海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鳴，一股冥冥中傳來的力量吸來，強行吸撤呂詔的推衍。
「嗯？這是……扣心鎖！」
扣心鎖就彷彿是黑暗中的燈塔，呂詔喜不自勝，連忙將神魂變化成流線行，兩隻腿一彎一伸，推動著身子向上衝去，手指不斷扒開前方的迷霧。
既然有了定位，呂詔就不必再浪費自身念力和香火願力摧動命網分叉，而是只延伸出一條細線。
原本那絲偶爾才能感應得到的血脈氣息，已經強烈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若隱若現，但是這種程度的氣息就已經足夠讓呂詔能夠感應得到它的大體方向了，而且隨著距離的推進，相信氣息會愈發的明顯的。
當然，推進的越遠，呂詔心神承受的壓力就越大。
人們常說：心有多遠，我們就能滾……啊呸……是走多遠。
但境界不到，前路一片混沌，走到最後，只怕連自己都不相信前面有路，心神直接崩潰。
命網就是如此，無窮的分支，無窮的通道，沒有時間和空間的概念，只有無盡的冷寂。
呂詔之所以能堅持，一是因為有扣心鎖的牽引；而是因為呂詔明悟自身天命之時領悟的無心之境。
要知道，一般的神祇，由於自身神位品階，境界高低的緣故，所能夠吸納的眾生願力是有限的。一旦超過了界限，神祇受限於境界高低，便不能吸納，也不敢吸納，因為超出了自身境界所能承受的界限，便有被眾生願力污染，隕落的危險。
舉個例子？[還是不要了吧。免得湊字數！]
正是有了無心之境和海量願力的加持，呂詔才能單方向的延伸一根命脈。
辨別了一下方向。
無盡寰宇之名，不僅僅是對凡人而已，對於神祇同樣適用。絕對沒有哪位神祇能夠真正觸摸到諸天寰宇的邊際。無邊無際，故而才有諸天萬界之名。
「萬」，無窮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