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46章 腹黑覺醒 真木佛根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46章腹黑覺醒真木佛根
（這章也是上週末碼的，之所以定時發佈，是因為這段時間，我想修改一下。）
「這位尊者，你是我神道前輩，我本該大禮相迎，奈何你助紂為虐，我呂詔又是這輪迴道一小卒，捍衛故土的責任，自當一力背負，你不是這個世界的生靈，強行降臨，無時無刻不在受這個世界的排斥，現在想必也是強弩之末了吧！既如此，又何必在小子面前耍威風！」儘管呂詔此刻已經是強弩之末，但是為了拖延時間，他還是決定說出自己先前推算出的一個結論，「我也不怕告訴你們，輪迴道內飄浮的聖賢意識不在少數，這些意識虛無不定，其中一部分被輪迴盤借助我朝紀念碑復生，但更多的，都沉睡在後裔的血脈中，原本至少需要數百年的時間才會甦醒，現今托這玄心之福，荒氣沖刷眾生心靈，嘿嘿……
乙木青尊聽到眾生意志時，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熾熱的光芒，隨即似乎想到自己不能久留，這絲熾熱又變為落寞。
倒是一旁的玄心聞言，面色劇變，忽略前半句，將注意力放在後半句上，道：「什麼？！眾聖回歸，怎麼可能，輪迴道不過是轉生之地，怎麼可能？」
百家爭鳴之世，是機遇，也是凶險。
有了對手，以戰養戰，修為自然能更好的為自己所掌控，但若是你的潛力不如別人，那結果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他才會這麼慌張。
玄心不過是一介散修，能夠修至如今的，全憑命格造化，前世積下的慧力、氣運加持，才讓他艱難的跨入道君門檻，接下來如何，乙木青尊已經幫不了他太多，全憑他自己。
也就是說，相對長的一段時間裡，他都會停留在現今這個階段，也許當他完全掌控原始天域殘片的時候，能夠得天地之力加持，有所進步，但其他的時間，他想要提升實力，只能通過苦修來淬煉現有的力量，領悟大道之秘。
玄心心頭一凜，問道：「你所言可否屬實？」
呂詔道：「切，騙你有什麼好處，我也快入瘋劫，到時候雖說身不由己，但卻有強運加身，萬法不害，世間的劫數，與我肉身無害，倒是你，還有你這帝尊，若是執意留在輪迴道，嘿嘿……」
「所謂禍福無門唯人自招，再動聽的良言也難勸該死的人，你好自為之！」說完，他不再看玄心，無視之。
呂詔緊緊閉上眼睛，他現在已是無心他顧，只只覺得五臟之間一陣陣鋒刃翻轉挪移在割劃，眉頭緊鎖，顆顆冷汗從額頭滑落。只按著八步凝神的功夫，吞一口冷冽尊榮香火氣入腹，死死壓住臟腑之間利刃般的青尊花雨氣，頓時間，每一呼吸吞吐都好似將千萬年的古氣吞進吐出，沿途所至，三焦扭轉，五臟挪移，再一口金烏至陽火竄入體內，立刻就彷彿是把一大瓢火油潑進了木炭堆中。
噗嗤一聲爆響，整個身體內都是起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一團團凝結在一起的尊榮香火氣，猛然飛騰起來，高速列車一樣在神脈中快速馳騁。
玄心被呂詔弄的心很慌，心中平白生出想要一走了之的念頭，但方一轉身，就看到乙木青尊那張嚴肅的臉，嚇得倒退一步，週身那虛幻的帝皇之氣都為之一顫，稀釋了不少，心頭頓時一驚，道：「帝尊，此地不宜久留……」
他是真的擔心了，輪迴道的變數太多，一個呂詔就將他的分身殺死一次半，若非他有皇氣護體，天地氣運輔助他重凝肉身，此刻他的核心神念只怕早已無所寄托，直接暴露在空氣中。
若是這輪迴道真的有上古聖賢在沉眠，或者有那麼幾個上古聖賢的後裔覺醒神通，他如何能夠抵擋。
輪迴道的特異之處就在於輪迴，生和死是相對的，只是人看待問題的方法不同而已，雖然生生死死，但是所演繹的都是眾生萬象，他們雖然死了，但是靈魂卻是不容易消逝，只是在一次次輪迴，忘記前世，渾渾噩噩罷了，但是千百世之下，總有脫出來的一日。
這種自己掙脫輪迴的人，往往會受天道眷顧者，他們秉承著各種大道的意志崛起，承接天命大勢無可阻擋，可直上修行的至高巔峰。
玄心在諸天道界的層次不高，但這種大眾化的解釋，他還是知道的，所以，他知道呂詔並非是在誆他。
如此想來，最穩妥的方法，還是應該將神念早日回歸本殼，將神識內遺留的前世氣運完全煉化，再出山。
「哈哈哈哈哈，青尊，這就是你選的傳人？面對如此阻礙便想退縮，真是枉為帝皇命格的背負者，單就他方才生出的這貪生的念頭，此人的命格已經被毀去了一角，真龍變螭龍，已經殘了！我勸你還是早日重選繼承人，以免百家爭鳴的時候，受制於人！」呂詔道。
「……」
乙木青尊陷入沉默，雙目緊閉，旁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帝尊……」見到乙木青尊如此，玄心道君的心便慌了起來，需知現在青帝印並未被他掌控，或者說，他以後也不可能掌控，他與這青帝印之間存在的只有利益糾葛，順便在外人面前以傳人自居，配合乙木青尊演戲。
他也知道乙木青尊只是在蠶食他的皇氣，但卻毫無辦法，只能聽之任之，畢竟道君修為在諸天恆河各天各界中，實在是太過普通，不要說是出人頭地，就是想要保住性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別說他這個身懷皇氣的新晉道君，在那些巨頭眼中，只怕就是類似羊羔的存在。
所以他需要乙木青尊在他未成長之前，守護他，做他的靠山，著眼於現在，些許皇者之氣能換一個帝尊無限期的保護自己，這筆買賣在他看來，很划算。
但若是換做通曉命理的修士，肯定不會答應這筆買賣。
命是什麼？那可是上天的造化、恩賜，是可以衍生出氣運的東西，有皇命在身，除非遇到愣頭青和皇命蓋過自己的修者，基本上都不用擔心自己的小命。
這一點，乙木青尊自然知曉，但他卻不會傻乎乎的告訴玄心，無本買賣最好做。
從頭到尾都是玄心自己在胡思亂想，一廂情願，怨不得任何人。
沒有皇者之命鎮壓氣運，導致呂詔能夠憑借一份口頭契約就掠奪了他一成的氣運，這還是呂詔主動放棄掠奪的成果，若是他堅定掠奪的信念，只怕玄心神魂內七成的氣運都會被他在幾個呼吸內奪走。
一成的氣運已經不少了，這麼說吧，一個凡人失去10%的血，會產生什麼反應？
皇者之氣損失的副作用是很明顯的，胸悶、氣短、產生幻覺……
這些現象此刻也在玄心身上發生，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心念不能集中，想問題自然就不夠透徹，容易鑽進死胡同，所以，才有了方才被呂詔唬的想要即刻離開那一幕。
玄心見青尊並不理睬自己，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惡狠狠的盯著呂詔。
「瞪我？沒有你的本殼鎮壓氣運，你的命格幻象已經亂了套，我想毀你根基，不過是彈指一揮間，我勸你還是夾起尾巴的好。」呂詔自然不懼怕，直接示威性的抽吸一股玄心的氣運，緩解身體的傷勢。
整個過程，乙木青尊並未出手阻攔，完全不像是玄心的庇護者。
玄心道君心神狂寒，接連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到地上，臉上有著抑制不住的驚恐，身體開始全面發抖，恐懼在心中猶如潮水般暴漲，心率失速，差點沒昏厥過去。
這就完了，不用呂詔拍死他，以後他會在無窮的深淵中渡過，這種人最可憐，站在無上境界的角度看，這是一種天生適合修魔的人，無奈卻有正道命格加身，正所謂體不稱命，以後他，下場很悲慘的，若無變數，他這輩子就是個[死於非命]的結局。
玄心當即無語，凝神定氣運，不敢再得瑟。
即將步入瘋關的呂詔的恐怖的，這個階段的他，所作所為，全憑一時的想法，完全不計後果，感性要遠遠大於理性。
呂詔起身間，身上竟是燃起了一層金紅色的神焰，這神焰為虛，尚未凝實，儘管如此，也有一股驚人的熱氣升騰而起。
驟然，呂詔週身的穴竅中衝出一粒粒黃豆大小的青色光點，停在身前，慢悠悠的上下懸浮。
這些青色光點中內蘊神紋，正是乙木青尊的神力，呂詔的修為不到，煉化不了這些光點，若是遺留在體內，又是個隱患，於是，他便將這些神力通通排出體外。
但即便如此，他得到的好處也不小。
旁人旁神得到這些神力光點，除了能奪取其中的香火，一點好處都得不到，但呂詔主修的宿序命道，卻讓他能觀旁人所不能觀。
一沙一世界，一花一如來。
這些青色光點中蘊含了乙木青尊所傳承的青祖神統信息，雖然都是一些散碎的信息，諸如神祇遍地的三皇紀，神職的作用、注意事項……
但對呂詔的作用卻是不可估量。
所謂神職，其實便是一條搭建在神祇、香客以及法則這三者之間的橋樑，可以說，神職的產生，最根本的基石便在於願力。
不是每個神祇都像呂詔這麼幸運，呂詔生存的世界是一個充滿信仰的世界，先不論這些信仰是否誠心，但不可否認，當這個世間的凡人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時，最先想到的便是求神拜佛，尋神問卜。
正因為如此，呂詔的道統才能這麼快的建立起來。
乙木青尊立道的世界就是一個人人如龍的世界，這樣的世界，你想要眾生信仰你，簡直就比登天還難。
在這樣環境中，他靠的不是香火的數量，而是質量，以及對法則的領悟。
他懂得借勢，借先天木行大道的道祖——青祖的名號行事，秉承這一脈的神統，奴役相當一部分心竅被迷的道者，一舉踏入還真真君的巔峰之境。（汗，寫到這裡，我想到了傳銷，所以要聲明一下，傳銷是不對的，是會害死人的，是要予以抵制的。）
與乙木青尊的花雨神則想比，呂詔神魂中的對神則的理解，很多都是來自外物，根本就不是自己領悟。
他的九龍帝氣、地脈力限、東皇異象……都是這裡領悟一點，那裡領悟一點，相互之間沒有任何的關聯，聯繫。雖然同屬香火九道，甚至同屬其中的一道，但是每種神職都猶如浩瀚的大海，就算窮盡個幾十萬年，幾百萬年也不能把他們全部的領悟。
這就導致他神性裡面的法則沒有完整的體系。
接觸的東西什麼層面的都有，非常龐雜，一一縷出頭緒並不容易，好在他這個人的思想和狀態非一般人可比，他總能想出些怪異的思路。
只不過，他需要足夠時間消化吸收，也需要不斷總結出自己的東西。學習外人的東西一直都不是呂詔追求的，他更願意追求一種理解，一種對事物本源的把握，而不是照貓畫虎的學學，他更願意把一切都置於完全瞭解的狀態。
若有所悟的睜開眼睛，眼神裡地光芒越發深邃悠遠。良久，他歎息一聲，太虛傳承缺少根基那一部分，對理論瞭解不夠，除非能彌補那一部分，不然是修煉不穩的。
理清了神統、知了道始，明瞭神道根源和起始，以往許多迷惑不明處大都豁然開朗，「原來，探知道紀，感悟樞機，也是神道修行的一環，也是悟道的過程……」一時間心念通達透徹，頓時感覺道行又有精進。
這一發現，讓呂詔心中驚訝莫名，沉默片刻，暗道：「可惜那些青色光點中蘊含的信息不多，我即便全力運使宿序命道第一重，也只能悟出其中一部分的道理。」
「哎！想不到本尊的青尊花雨都沒能將你置之死地，反而讓你借由木氣淬煉出命火神脈，天意，天意啊！」這時，乙木青尊緩緩地睜開眼睛，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竅，言語間，也緩和下來。
一炷香的時間將至，他已經沒有能力搶奪帝格，這與實力無關，純屬天意使然，若非玄心道君傳承自上一世的氣運被呂詔所奪，有天命加持，他還可能在這個世界多存在一段時間。
但現在，一切都變得不可能。
與其再為心中的貪念困擾，倒不如坐下來，好好談談，聽聽這個近古神祇對道的理解，雙方互相交流一下心得，得到互惠，何樂不為？
「小朋友，你怎麼稱呼？」乙木青尊語氣自然，不似先前的輕狂，態度放緩，顯然是主動示好。
「呂詔！」他雖然詫異乙木青尊態度的變化，但他知曉對方乃是精修神則的神祇，香火只是輔助，想必他在這個世界存在時間所剩不多，想與自己一笑泯恩仇，念一及此，呂詔也不是扭捏之人，對方既然放手，他也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
呂詔的本心便是想要成為一個精修道行的大神，而非成為一個只知道吃香火俸祿的廢神，注重神則領悟的神明固然強大，但是並不是那麼容易可以成就的，想要成為這種神明難度無疑是很高的。
如果想要成為普通的神明，憑藉著龐大的信仰之力，和信仰之中龐大的關於天、地、人性的點點的感悟，呂詔可能早就已經成為一個猶如乙木青尊這樣的神明了。
這並不是虛妄，畢竟十幾億的人口基數所產生的信仰之力，足以維持一位所需要的神力要求，但是這種神明，並不是呂詔想要的，他可不想成神後，被信徒所束縛。畢竟信徒是脆弱的，一個不好如果毀滅了的話，他的神路就會崩潰。
畢竟這世界還是很危險的，他已經發現了冥鴉那樣的存在。而且既然發現了一個，那麼肯定還會有其他拖命至今的大能，正在輪迴道的某個角落沉睡。可能總有一天，上古的春秋大世、諸子百聖又將回歸這個世界。
通過和乙木青尊鬥法，呂詔也知道自己遠不如人家，可他已經知道差距在哪，這麼一來他就有足夠理論來構建自我的世界，心中的激動可想而知。
連呂詔自己都不得不讚歎，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某種程度上來說，乙木青尊攻擊他的花雨之氣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呂詔於雲層中，深吸口氣，仰天遠眺，漫天壯麗的星空他已經不陌生了，如果從此可以遨遊星海縱橫寰宇，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啊。
「呂詔小友，若本尊沒看錯，你應該是同修了多種神職，對此，我要提醒你，無數個紀元之前，有人這麼幹過，不過崩潰的概率太高了，因為沒有一種核心的理念做支撐，這座高樓不可能蓋起來。」乙木青尊主動示好，希望打開一個契機。
神職沒有強弱之分，任何一種神職，到了極致，都能契合大道。毀天滅地，山河崩碎。
「此事，我自然知道，你也用不著拐彎抹角的打聽、套近乎，我呂詔還沒有大度到對一個一分鐘前還對喊打喊殺的敵人傾訴一切。說吧，有什麼事，看在你是我神道前輩的份上，能幫的，我不推辭，只盼你恢復修為之後，趕緊離開這個玄心。」
「這個……這個……」乙木青尊有些不好意思，心中卻出奇的沒有憤怒，反而有些欣賞呂詔這種直爽的個性。
「別這啊那啊的，有話請講！」
乙木青尊長吸了一口氣，道：「不知你可否將帝之……」
「不行！」呂詔不等青尊說完，直接回絕道，開什麼玩笑，這份命格是他幫九龍保管，靜待來日歸還，若是此時將這份命格送給青尊，這份因果誰來背？
所以
「哎！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乙木青尊沮喪道，沉默了半響，道：「不說這些掃興的了，能夠看到神道有你這種靈秀之才，我心甚慰。」
「呸，老***，裝的還真像，若非我精修宿序命道，還真被你騙過去了。」呂詔暗道。
他雖然看不透乙木青尊的宿命，但卻可以看透玄心道君的過往，當中參雜著一些關於乙木青尊的信息，他只需瀏覽一遍，就知道乙木是個什麼樣的人。
於是，一條絕戶的計策浮上心頭。
「尊者，請問你要九龍帝氣作甚？」
乙木青尊本以為此事沒得商量，卻不想呂詔主動相商，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道：「你也知道神道有斬念之術，我便是本尊斬下的善念，因為沒有帝格鎮壓大道，所以本尊隕落之後，我便一直困在這方小印之中。」
呂詔問道：「這麼說，前輩需要九龍帝氣，是想借章紋之力鎮壓自身大道、念頭，是這樣嗎？」
玄心臉色陰沉，湊上前來，眸子甚至滲出一絲殺意，說著：「帝尊需要帝氣，你乖乖獻出即可，那這麼多廢話！」
眼見乙木青尊和呂詔有和好的態勢，玄心道君哪裡還坐得住，立刻衝出來，想要挑撥一下。
「退下，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連自身的命都鎮不住，靠你的話，本尊想要重臨人間，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枉費本尊在你身上花費那麼多的心思，趕緊退下！」
就在不久前，乙木青尊已經藉著玄心被呂詔抽取氣運之際，將自己與玄心的關係徹底割裂，所以，他現在得以延長少許存世的時間。
而玄心道君，已經沒有任何掣肘乙木青尊的手段。
「是！」玄心道君臉上寫滿了鬱悶，乖乖的退下，平穩的退了幾步後，一個側衝，直接進入空間通道，他自知再留下，也不可能得到什麼便宜，索性直接離開。
「不，主上，你不能拋下我們啊！」一群火蝶來到空間門消失的位置，大吼道。
「主人，媚姬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只求你帶我們回歸。」體態婀娜的妖女，微微發出***聲，臉頰潮紅不知是否因為飛行的太快導致的，還是因為被玄心關閉空間通道氣的，呂詔沒辦法判斷她到底還有沒有意識，她微微張開的眼睛也顯得有點無神。
但她的曼妙身材卻是一覽無餘，呂詔饒有興趣的看著。
可憐的娃！
「呲……辟啪！」
空間通道徹底關閉，赤吾和媚姬見狀，急忙衝過來，但終究沒能回歸，臉色巨變，他們可以想像玄心會怎麼處理他們的肉身，煉製成傀儡？法寶？……
呂詔見狀，轉過頭，不由冷笑了一聲，乙木青尊和玄心兩人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好一出雙簧。
裝作毫不知情，呂詔繼續說道：「尊者，但凡衍生出獨立思想的生靈，心中所想大多是斬斷前塵，你自稱乙木青尊，那我倒要問問你，你真的是乙木青尊？」
這句話問的好。
修行之人，特別是已經確立自己終其一生要追求的道的修行者，如果背離了自己的道，背離了自己的信念，不死何為？不崩潰何為？即便是老天，背離了自己的天道，那麼也必定墜落，天不再是天。
修道修真，不僅言行，而且是心也必行必貫徹。不貫徹，則道不成。道不成，一切如過眼雲煙，皆是虛妄。
但如果，此人一開始定立的道便是外人強加給自己的呢？
「尊者，這麼說吧，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是殘念衍生出完整的意志，那麼，這殘魂的道是否還是前世的道？是否還是乙木青尊的道？」
轟隆！
誇張一點說，乙木青尊的腦袋裡就像是炸開了一顆原子彈，呂詔的這個假設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他從覺醒之日起，所修的就是前世的大道，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
現在，呂詔這麼一問，他猛然發覺，自己的道竟然是一場空，這種巨大的落差，不是誰都能接受的，他不停地反問自己，「我是乙木青尊？我是嗎？……」
無限死循環，最後近似得出一個結論：「不，我是我自己。」
這個結論的得出，就代表呂詔的計策成功了一半。
這一刻，呂詔都覺得自己以前還是凡人的時候窩在那個死氣沉沉的命館，簡直就是屈才，三言兩語就把一個帝尊忽悠住，這是什麼樣的口才？
春秋縱橫家級別的高人，比如：用合縱忽悠的六國團團轉的蘇秦，用連橫搞定秦國的張儀，亦或是舌戰群雄的諸葛亮……這些人，都比……都比他強。
但不可否認，這一刻，呂詔的思路有如「神」助，他渾身都在顫抖，低著頭，全身緊繃，發出閃閃發亮的眼神，右側嘴角微微上翹，這傢伙現在應該是露出很邪惡的笑容吧？
「我要做回我自己！」乙木青尊突然冷漠地說出這句話，身體還忍不住散發出強烈的殺氣。
呂詔清楚地感覺到在天門城樓上一隻的棲息白鴿瞬間顫抖了一下。
「上鉤了！上鉤了！」呂詔緊繃的肌膚，猛地出現有如觸電的刺激感。
「不錯，你要做回你自己！小神期待尊者有朝一日，能夠重立我神道威嚴！」呂詔一邊對乙木青尊的話點點頭，一邊沿著蟲洞結界的外圍邁步前進，在這種緊迫刺骨的緊張感裡每走一步，他都深刻地感覺到自己是多麼地緊張。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緊張中夾帶著一點刺激，恐懼中夾帶著一點激情。
「好，說的好，待本尊成就帝之業位後，少不了你的好處！」乙木青尊策前幾步，直接到了呂詔近前。
這時，呂詔心中的刺激已經到了頂點，雖然他迫不急待地希望可以早點將計策落到實處，不過在這段恐怖的時間裡，即使他已經激動得頻頻發抖……他還是忍了下來，不能在關鍵時刻打草驚蛇，一定要對方主動詢問。
果然，乙木青尊笑道：「小友，你既然能說出這麼一番道理，想必也有解決的辦法吧？」
呂詔緊緊地握起拳頭，一抹微笑在嘴角浮現，帶著霸氣的緊張感讓身體蠢蠢欲動，「尊者，辦法自然有，但我有一些話憋在心裡，不吐不快。我神道現在就缺一個像你這種修為的強者，你可能還不知道，近古諸天曾對我神道進行了一次清洗，天地人神鬼五脈皆遭圍攻，小神實力本該去諸天闖蕩，但因為擔心諸天的圍剿，才一直滯留在輪迴道，等待機會，現在終於讓我遇到帝尊，這是天意！」
見呂詔還想繼續說下去，乙木青尊連忙打斷，道：「好了，好了，小友別激動，先說辦法，我的時間不多了！」
「啊？！對，對，先說辦法。」呂詔一拍腦袋，恍然清醒，道：「尊者，在輪迴道上，有佛門經文流傳，小神曾讀過一篇，其中就有關於木行大道的論證，真木佛根，木性仁慈，養之，心神會無比契合大道，我想，尊者既然說自己的本命屬木，若是能以慈悲養心，是否能讓心花盛開，結出道果？當然，這只是小神的淺見，具體如何，還需尊者自己考量。」
「木性仁慈？佛根？佛……修真先修性，神性，嗯？凝練木性為神性，契合大道，坐鎮先天大道，妙哉，這個佛門經典倒是頗有意思。」乙木青尊一邊踱步，一邊在腦中喃喃說著。
「我覺得應該是這個樣子……不、不過也有可能是我猜錯，尊者，你千萬要仔細自考，別太相信我說的話……」呂詔唯唯諾諾道。
乙木青尊的腦海中已經被慈悲二字充滿，呂詔的這句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這便是呂詔此計的可怕之處，他的話表面上看沒什麼毛病，沒有半句謊言，但細細一品，就能發現其中蘊含了很多的暗示：
其一，佛門在天皇紀元就有了，坐鎮一方，弘揚大教，何等的大氣，此暗示便是為了安乙木青尊之心；
其二，呂詔所言的木性慈悲，這話詮釋的是大自然最根本的道理，樹木為人類固定沙土，形成山嶽，大陸供人居住；樹葉為人類淨化環境；結出果實給人食用；身體還會被人類砍伐……
如此種種，樹木從來沒有怨言，所以說，木性慈悲。
當然，他們沒有嘴，說不出，但也沒見到過樹木突然栽倒砸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