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45章 敗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45章敗
（小弟上個週末過的好黑暗啊，沒有網絡的世界~）
「哼！」呂詔身在九彩光華之中，雖然隔得遠，但是也被這股氣勢壓得微微顫抖了一下。
呂詔週身的虛空，滾滾燃燒起來，甚至火焰滲透了他身軀之內的神元，週身大片大片的香火之氣被一下蒸發，顯現出了裸露的經脈。
乙木青尊一出現，就憑借單單一個眼神，就蒸發了小部分九龍帝氣，法力簡直是匪夷所思。
呂詔的心中沒有一點兒慌亂，也沒有一點兒失敗的頹廢，反而是念頭急劇轉動。
突然之間，他的靈魂之中，靈光一閃。
「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辦了！」
氣派而莊嚴，屬於神人獨有的肅穆瀰漫殿內，氣氛聖潔莊嚴，一派讓人高山仰止的氣息極為壓人。
「殺！」
面對這樣強大存在的刺激，呂詔不但沒有畏懼，心靈之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怖，反而是興奮起來，就好像是無敵的強者突然發現了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
他大吼一聲，地脈之氣，橫貫終古，向著乙木青尊橫掃過去：「你不過是死去的元靈，就算再度復活，被召喚醒來，也只不過是殘魂而已，我就和你一戰，奪取你的道統和氣運。」
地脈之氣在呂詔的手中，被生生催動，化為一道鞭影，橫掃過去，狠狠的抽向乙木青尊，就這一下的威力，足可以把千百個土地或天仙一掃而平，整個虛空都處於了崩潰的邊緣。
「大膽！」乙木青尊尚未出手，玄心道君挺身而上，想擋下呂詔這一記殺招，「卑賤的小子，你是從凡俗修煉上來的吧，脾氣果然臭得很！你爹娘沒教過你要識實務，知進退嗎！」
「手下敗將，你除了叫囂還會什麼？」呂詔爆喝一聲，手中的力道用盡十成，狠狠的抽了上去，只聽「噗」的一聲，一道血痕就從玄心臉上橫過，又在脖子上拉出血口來。
玄心一時間竟然被打懵了，譏諷的笑意凝固在臉上，血痕上滲出了鮮血，呆呆的，也不知道叫疼。
「你不過是借助外力，否則你區區靈官焉能敗我？」玄心身形狼狽，辯解道。
彭！
「你！」
玄心被氣鞭抽中，又是一口逆血吐出，面色越漸蒼白，整個人的氣息都衰弱了下去。
「還不趕緊療傷，你這分身根基淺薄，傷了內腑，不要說話，靜心療傷！」乙木青尊說著，眼中一道寒芒一閃而逝，轉頭看向呂詔，道：「小朋友，本尊這傳人的資質如何，本尊自是清楚，用不著你來提醒，倒是你，比之本尊這傳人，仗著輪迴道的大勢，強壓天下道者，此等行徑，純粹是在為自己招惹因果，我勸你還是將這份因果轉交給本尊，只有證道的巔峰真君才能鎮壓一方世界的因果，而你，遠遠沒有達到這個層次。」
可能連乙木青尊自己都沒有注意，他的這番話，實則已經昭示了自己的修為，還真真君，只不過是巔峰而已。
他沒有帝格鎮壓自己的命，所以他不敢用「本帝」這種字眼，帝為極，與天、地並列，古之大帝不敬天，不敬地，獨信自己，配以諱字、相貌、光氣，還需在皇袍上刻下十二章紋護體，才能鎮壓這份命數。
所以，他只能以尊自稱。
呂詔何等思維，立刻就反應過來，眼前之人不過是偽帝而已，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對方不是帝君，他的帝氣便有用武之地。
只要拖到巳時一過，他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至於他的目的到底為何，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青尊再次詢問道：「小子，本尊的條件，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呂詔搖頭，但被人如此逼迫，他還是頭一遭。
「我的根基終究還是太淺薄了！」默默的想著，對於呂詔來說，根基實際在太淺了，只有獲得時間才能彌補這點。
勿需千萬年，只須再給他三五百年的時間，積蓄實力，錘煉神性，衍生神則，就可羽翼豐滿，到時候再提統御輪迴道，就穩固多了。
至於神性和宿序命道，雖然他才剛開始起步，但是還是領悟一些其中的玄妙，這些領悟，大可圖謀之。
還是那個詞，時間！
呂詔定了定神，看著那直上青雲的莊嚴法相，指了指一旁如同一盤醃菜的玄心，語意鮮明地笑著說道。
「半炷香之前，你的這個傳人說了一番同樣的話，結果，他的氣運被我奪取，你不過是一個沒有闖過死關的神性生物而已，仗著神祇前身留下的香火根基，妄自尊大，不修心境，輪迴道內，你算老幾？」
「你……」玄心道君渾身發抖，但終究還是忍了下來，腦袋一撇，索性不看呂詔。
隱藏在他頭頂的那條大龍鬚發皆揚，週身緊鎖，遍體青色，中心還瀰漫著一股淡紫煙氣，正是玄心前世祖塋衍生出今生命格：紫薇星宮的青龍七宿法相。
但如今，這條龍形氣運已經可以用可憐來形容，右側的龍角被鋸了一段，整個頭顱看起來很不和諧。身上的鱗片也是東缺一塊，西缺一塊，好不淒慘！
但天機暗合，龍氣的本命元氣總算是保存了下來，盡量內斂，抵禦契約的吸力。
說到契約，玄心若是能夠徹底融合這段氣運，化為氣數，那麼，即便呂詔手持契約，也不能吸取半分氣運。
只是這玄心今世的心性偏暗，明顯配不上這份氣運，所以這青龍氣運才會逸散在外，為呂詔法眼所見，被呂詔謀算。
一旁的乙木青尊，聽完呂詔所言，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反而回頭看向玄心道君，眼中閃爍著精芒，道：「玄心，帝皇之道，不在乎一時的榮辱，能屈能伸方為真龍，你前世可是有大根基的修者，今世，你為本尊傳人，主修先天青木道，演化東方七宿，更應該有這份忍，不莽撞，不抗上，才能定住命中木氣，提升境界。」
「老狐狸，你說的好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赤吾和那個賤人身上動過手腳？定住命中木氣，提升境界，呸，是提升你的境界吧！你們都在貪圖朕的龍氣，你們都是壞人，終有一日……哼哼，你最好能與這呂詔小兒同歸於盡，到時候本道君吸***的本源，一舉衝擊皇之業位。」玄心暗恨道，但表面上沒有露出絲毫，謙遜道：「是的，多謝帝尊開導，晚輩一定牢記在心。」
乙木青尊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喃喃又極低微的說著，隨即就自覺言多必失，閉口不言。
呂詔卻不打算放過玄心道君，嗤笑道：「玄心，你此刻哪裡還有一點帝皇氣度……」
「小子，何必再做拖延。」天空傳來乙木青尊的聲音，他打斷呂詔的譏諷，喝道：「你既不願歸降，那便全力以赴吧，此處為流荒之源頭，壁壘之力得到加持，你大可以肆無忌憚的使用神通，哈哈哈哈……」
隨著他狂傲的笑聲，一朵青蓮輕柔的射了過去，青蓮上面繪滿了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神秘花紋，散出一片片的青色霞光，十分玄奇。
初時青蓮只有手掌大小，只是眨眼間就飛暴漲，很快都漲大到百丈大小。
呂詔冷笑一聲，閃身化做流光身法，繞過青蓮的旋轉角度，前進過千里，右手揚起。九龍之氣蓄滿手掌，凝現出一面章紋，凌空對準乙木青尊擊打出去。
青尊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的流光身法如此神妙，袍袖狂擺，海潮般的力量連綿起伏，遙遙反擊出去。
砰地一聲巨響，龐大的衝擊波將蘊含荒氣的雲海揚起五百丈高。光波閃出迷人的光輝，兩人正面硬撞了一擊，青尊的被震退一百里勉強穩住身形。
就慘了點，他被對方的海潮般柔和的力量震出兩百多里才勉強站穩。心中不免駭然，這個名喚乙木青尊的強者在境界上至少比他高出一個，就是說兩人在道行上不是一個檔次的，對方至少比他高出一個境界。
乙木青尊哈哈長笑道：「不錯！真不錯！哈哈，看來還小瞧了你這個小小的靈官，你也接我一擊。」說完，乙木青尊動念之間化做一道流光高速射了過去，去勢如電，兇猛異常，一如絕無低頭的銳劍，肅殺之氣凌空騰起，右手也凌空按了下去。
呂詔一剎那就感覺到了，這劍氣浩蕩無比，震動虛空，彷彿先天之音，十分玄妙。整個層層疊疊的空間都共鳴震動起來，這震動越大起來。
嗤嗤嗤……層層空間被聲音震盪、崩潰，餘下的三成九龍氣也彷彿遇上了無可匹敵的力量，紛紛瓦解成本源，就像是冰雪遇上了烈陽，冰消融解，回歸呂詔胸膛懸掛的琉璃玉牌！！
「不好，這是什麼神通？」呂詔駭然，這才明白，在這位乙木青尊的面前，自己根本難以抵擋，當即將琉璃狀的九龍章紋搖一搖，將收入其中。只是一剎那，九龍章紋就元氣大傷，鑒面隱隱可見裂紋。
九龍章紋告破，呂詔就暴露出來了，青尊看到呂詔，輕蔑大笑，揚手五指射出五道青木之氣，連成一片，結成畝大的一個巴掌，當頭就朝呂詔拍下來。
「不好！」呂詔大驚，知道自己萬萬難以抵擋。
如雷霆萬鈞的手掌打壓下來，無數空間破碎，擦出道痕無數。呂詔初時大驚，但是在生死的瞬間，他反而冷靜下來，心變得沉寂、冷酷，彷彿將生死榮辱都置之度外，除了眼前，別無他想。
呂詔神力瘋狂運轉，再運東皇異象鐘的起手式，一口嬰兒拳頭大小的古鐘憑空出現，古鐘晶瑩剔透，散溢出赤金二色神光，有一股玄奇的氣息在其中醞釀。
「呂詔，你這印決殘缺，連朕都可以輕易破掉，你又何必在帝尊面前故技重施，速速認輸，將朕的氣運歸還，朕可以為你向帝尊求情，饒你一條賤命。喂，朕問你話，居然如此不給面子，還不過來磕頭認罪……」玄心譏笑道，對他來說，落進下石能讓他的心氣舒坦一點，對氣運的掌控也就精進一分。
但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的想法，此刻，乙木青尊皺眉，沉喝一聲：「多嘴！」
「噗！」
玄心道君胸口如遭錘擊，身體向後倒飛之際，順帶劃出一條血帶，精血一口一口、不要錢似的狂噴而出。
「活該！」呂詔聲音冷淡，道：「你說我的招式相同，但你可注意到此招的意蘊已經大不相同了，呃，我忘了，你的根基已經開始鬆動，這麼深奧的問題，你不一定能發現的了，不好意思，戳到你的痛處了。」
「咳……」
玄心道君劇烈的咳嗽，顯然是被呂詔氣的不輕。
「玄心，張看你的眼睛，看仔細了！」呂詔屈指一彈瞬間漲大為丈高，玄青色的大鐘流轉著道道極陽道力，這是呂詔的第二面章紋——金烏帝紋。
「嗯？你竟然還有第二枚章紋，沒道理啊，你不過是區區靈官，而金烏一脈的幼體都有靈官修為，再加上金烏一脈的先天命格，你根本殺不死，說，你如何奪取金烏神性的？」乙木青尊激動道。
「你猜！」
呂詔爆喝一聲，道力如火，在鍾身流轉，一股散發著大日氣息的道韻潰壓下來，鍾口朝下，一下子將乙木青尊收入其中。
鎮壓了？
開什麼玩笑？
不等諸人生出更多的想法，在那東皇異象中，一股磅礡的輕嘯聲響起。
卡嚓……
一道道裂痕在鍾上顯化，即刻，在諸人震驚的目光中，一道青色的花瓣飛旋衝出，那鍾壁頓時破碎開來，乙木青尊自其中生生打出。
「璫……」
就在鍾壁被擊碎的瞬間，異象鍾區間內的氣場驀得異變，極陽竟然衍生出了一點極陰，四散的極陽之氣如倦鳥歸巢一般形成浩蕩的重聚之勢，一股磅礡的道韻升騰，空氣盪開了水樣的漣漪，祭台皆碎，朝著乙木青尊碾壓而下。
「嗯？」乙木青尊一時不察，只感覺全身似有巨力鎮壓，火克木，他的一身神力竟是被瞬息震散。
「不差！」
乙木青尊沉喝一聲，雙掌連連揮動，乙木神力似乎一口口重錘，震得那青蓮花雨翻騰，那磅礡的道韻如碧海驚濤，幾乎凝出形體，鐘音氣浪頓時被盪開，呂詔悶哼一聲，整個人如遭雷殛，暴退出十丈之外。
「痛快！痛快啊！咳咳……」呂詔雖說身受重傷，但他卻不沮喪，反而在咀嚼著其中的味道，心思恍惚。男兒再世，灑脫身影，又是怎樣的有血有肉，又是怎樣的熱血，也許，自己從來就沒正確過，凡事不面對，一味躲避從來都是錯的……
「好強的神通！」
「的確有狂妄的資本，不過要匹敵巔峰道君，還差得遠！」
「不是對手，根本無法相比，那呂詔雖然凝練了輪迴道的大勢，但是這青袍強者已是巔峰道君，有偽帝神通，道韻幾乎凝成形體，要是生死相搏，絕對可以一擊殺死呂詔。」
「你們說，這呂詔是不是瘋了，以一己之力抗衡道君就算了，現在面對帝君殘念，他都沒有露出絲毫畏懼。」
「我猜，這與他的神道劫數有關。」
外界的人都在猜測呂詔的底蘊到底在哪，畢竟關於呂詔的傳言大多來自最早現世的那幾個仙門宗派，而能夠從天下大亂的世道脫身而出，於這末世尋求機緣的道者，有幾個會輕易相信流言？
他們更多的時候，只會相信自己所見所聞。
「神道靈官的劫數，我也有所耳聞，據說這一階段，劫數與機遇同在，步入劫數的神祇雖說神智不清，但實力卻會成倍疊加。」
「再怎麼疊加，也沒道理能夠抗衡道君，呃，現在已經升級到帝尊了。就算這個帝尊的虛影只是上古大神的殘念，呂詔區區一個靈官，也沒道理能夠抗衡啊？！」
「單靠他自己的力量，自然沒可能抗衡，甚至在他面對那方青色道器的時候，可能就會隕落。他之所以能夠越戰越勇，跟他身上時刻凝聚的那股輪迴道大勢脫不開關係。」
「若是本君能夠早幾年甦醒，這份氣運絕對不會落在這個黃毛小兒的手上，可惡啊！」
即便再嫉妒，他們也只敢嘴上說說，至於主動出擊幹掉呂詔，這種事情還是留給那些真正心急的人為好。
一旁的青尊擊傷呂詔後，並未乘勝追擊，而是立在原地，臉上露出不勝唏噓的表情，似是感慨如今高手難求，又貌似遺憾沒復生在戰亂頻發的古老年代，他估摸著，當今的世道既然連靈官都能執掌天地，高手肯定很罕見，想找個適當的對手鬥法的都難。
玄心道君步至青尊的身邊，眉宇間也配合的佈滿落寞神色，慨然歎息：「是啊，帝尊說的是，晚輩也有同感，諸天恆河界內相對平靜，諸多大能依約蟄伏，輪迴道之內又高手寥寥，我輩寂寞，恨不能生在那個讓人神往的古老年代，一道功成萬古枯，踏著血路一證大道。」
玄心所言不虛，在一個相對平靜的年代想提升自身修為是很艱難的，畢竟沒有對手的日子，想提升修為並不容易。
呂詔踉蹌的站起身子，反駁道：「呸！就你還證道？你能證什麼道？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你這座空間門戶又勾連了諸天恆河界中接近輪迴道的幾方世界，到時候，億萬個法門風雲際會，百家爭鳴，你擋得住？還有，你口口聲聲所言的帝尊，也不過是一個被困在香火法器中的神靈殘軀，此刻能傷我一時，卻終究要受法則所困，何德何能賜我長生！」
「哼！」
乙木青尊含怒悶哼，逼使呂詔又咳出兩口鮮血，染紅了前襟，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面對偽帝，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超常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