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封神立碑 第21章 勝而不滅 文 / 天情悟劍聲
第21章勝而不滅
「呂詔，是你，真的是你，告訴我，你是否是從古之四州回歸的？告訴我！！！」
巫姬的聲音有點顫抖，此刻從天而降，出現在她眼前的呂詔，可不是先前阻她前行的分身，而是貨真價實的本尊。
「不錯，我正是從古之四州之一的南瞻部洲回歸地球，但我這次回來，並不打算送你回古之四州。」
「為什麼？只要將我送回，你就可以得到一份驚天的寶藏，道脈，你知道道脈麼，只要你將我送回，我可以給你一條八品道脈……」巫姬沒有再用「本宮」這種霸氣的字眼，而是改用「我」，這說明，她已經將呂詔擺在了同等地位上。
「打住，打住，巫姬，放棄你那個交易請求吧。」呂詔瞇起雙眼，道：「巫姬，你或許在遠古時代曾是一種偉大的神祇，但那個時代已經永遠地失落了。如今這點殘餘就像熄滅的烈火在空中飄散的幾縷煙霧，就連這幾許輕絲也在不斷褪色。再沒你的位置了，冥府和你們所有的歷史都已經被世界所遺忘。」
巫姬以為呂詔是在擔心她不能兌現交易的承諾，聲音徒然放大了一倍，道：「呂詔，我活著本身就代表了希望，我是冥府重新崛起在這寰宇的希望。當然，這前提是你要將我送回古之四洲。」
「巫姬，我在傾聽，你說的這點，我不懷疑。我的確即將從南瞻部洲回歸，但我們之間經歷了這麼多，你認為我還會將你送回古之四州。」呂詔眉頭一挑，果斷的表明自己的態度。
眼見軟的不行，巫姬厲聲道：「這可由不得你，這座碑上方的那團人龍氣脈就是你的死穴，我相信，只要我將這團龍氣控制住，我們還是可以再談談的。」
「很多時候，你看到的並不是真實的，很多時候，你以為自己即將成功了，事實上，你只是在朝著失敗前進。」頓了頓，呂詔再次道：「如果你認為我會與你一筆勾銷，那你就是病得無可救藥了。」
「……」巫姬的臉色變得冷淡，身上自有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不知心中有什麼盤算。
「你殺了他們？」
呂詔見巫姬不說話，當即便掃視四周，看了一眼不遠處呆滯的權貴子弟，臉上露出異色，他隱約猜測到一些東西，但還是確認道。
呂詔的眼中寒光迸射，直接射入了巫姬那冰冷的眼瞳當中，隱隱升騰的靈官之勢全力爆發，一時間，一股連接了虛空的恐怖氣勢，頓時在他的身上升騰而起，彷彿一條蜿蜒盤旋的巨龍，盤臥在整個天門廣場的上空。
整片天空，在這條巨龍之勢的面前，都被牢牢的掌握，徹底的凝固了下來，重重的壓在巫姬的心頭，只需要呂詔心念一動，這片天空就將徹底壓下來，將下方的一切生靈、物質，碾壓成粉碎。
受到壓迫，巫姬從自我思維中跳了出來，深吸一口氣，平靜地看著呂詔，道：「呂詔，你不懂就不要亂講，本宮哪有殺他們？你看看，他們的靈魂還在肉身裡，身體機能也正常，我這咒術，只不過讓他們不要多嘴而已。」
的確，巫姬沒有殺這些紈褲子弟和貴族小姐，她不能，也不敢殺啊，這些人能夠在這一世成為富貴之家的子嗣，這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能夠身為富貴之家的子嗣，就說明這些人上一世積累的福報不小，甚至在他們上一世陽壽耗盡的時候，都沒有消耗完，所以這些福便報在他們這一世的轉世之身上。
隨意斬殺有福之人，可是要遭報應的，巫姬身負冥府傳承，看慣了因果的運行，自是不可能將這些人斬殺。
她只是將這些人的靈魂與肉身之間的聯繫給切斷了，讓他們的意識不能控制肉身，簡單的說，就是這些富家子弟因為一時的好奇，全都變成植物人、木乃伊了。
哦不，這些富家子弟比植物人要可憐一點，人家植物人苦的是**，他們苦的卻是精神。
當他們中的一部分因為男性的生理需要極度想要玩妹子的時候，對不起，他只能獨自一人在精神世界裡yy。
呂詔方才沒有察覺，現在巫姬一提醒，他立刻就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他沒有想過要出手幫助這些人，也許是因為他在大學的時候沒少受這一類人的欺負，也許是因為這些人沒有信仰他，也許只是因為呂詔看他們不順眼。
總之，呂詔沒有出手。
「巫姬，不管他們是否被你殺了，我只是要一個幹掉你的理由而已，就算現在沒有理由，我也要創造理由幹掉你。」過了半天，方才說道。
書上總說一個凡人變成神仙之後，會變得特清高、特理智、特不像凡人，但呂詔自從踏上神位，以前的人性不僅沒有扔掉，反而越漸根深蒂固。
凡人的個性中有個詞叫什麼來著，對，叫裝逼。
沒錯，呂詔現在就在裝逼。
所謂裝逼，就是假裝你本身沒有的氣勢壓倒敵人，在敵人心慌的一瞬間，出奇制勝。
這一次，呂詔裝逼了，於是……
於是巫姬在暗叫不好的一瞬間，就感到一股無形神力撞擊她身體。
巫姬一驚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了，眼見著這一團團的細小無色符文湧進她的身體裡，她的護體神元竟然被這股力量抽絲剝繭，緩慢化解。
潤物細無聲，一如宿命流淌在眾生的生命裡，呂詔的這門觀命神通，經過神印凝聚的淬煉，使用起來，讓敵人防不勝防，頃刻間，就讓巫姬著了他的道。
「怎麼可能?!」巫姬那滿是皺紋的臉蛋，寫滿了驚容，高傲的氣質蕩然無存，不再那麼自信，道：「昔日我一根手指頭就能壓死的地祗，竟能夠威脅到成就了神印的我……」
這股力量讓巫姬感受到了極大的危險，好似自己被眼前這個小子看透了一般，這種神通很驚人，該不會是命運系的神則吧？
「嗯，想不到這觀命神通使用起來，竟然這般順手，不對，就算再順手，也不應該這般輕易的突破一個神祇的神性***，莫非這巫姬的神性有缺憾？」呂詔自語道。
還真讓呂詔蒙對了！
嚴格來說，巫姬所獲神性並不純粹，呂詔從她的靈魂發現一絲傳承特性，說明其神印中蘊含的神性，並非她自己的「道」，而是傳承自其他的神祇，原本正常發展下去，她最大的可能就是成為舊神復興的溫床。
但世事無常，昔日神道劫難將舊神的靈識磨滅，反而成就了巫姬。
「嗯，那是……」在巫姬的意識海中，呂詔發現了一點微弱的光芒，竟是塵封的信息。
呂詔頓時以命術，將這道微弱的光芒抽出，一個虛弱到極點，隨時可能會灰飛煙滅的靈光，已經近乎徹底的磨滅了，僅僅有點滴光暈流轉。
這是一門可怕的大術，呂詔不過從觀命神通裡參悟到部分奧義，此刻用出，窺人記憶，詭異非常。
「不要翻看，不要翻看，這是我的秘密啊，你這無恥的小鬼，滾出我的記憶，滾出去啊……」
「不要看啊……你怎麼還看，啊啊啊啊……」
見到巫姬狼狽地阻截自己的神則入侵，呂詔的好奇心倒被激起來了，巫姬越是這樣，他越想看看這塵封記憶中藏著什麼。
距離京城一千米外的一處高峰之上，有人在注視著呂詔和巫姬的對立。
「陸判，你推薦的這個老女人成不了氣候，如此輕易就情緒失控。當初，你怎麼想到找她去」
「因為她是最合適的人選，她與呂詔有過幾次交集，甚至曾經交過手。只有她去，呂詔才會放鬆警惕。還有，你以為奪取人龍氣脈真的那麼容易？」
「真是什麼都被你考慮到了，不愧是當初冥府十王之一閻羅的首席幕僚，論心思，我敲爻子不如你。如此，我就期待道友的殺局能將呂詔這小子一舉殲滅。」
「道友過譽了，你敲爻子天機神算之名也非虛傳，我們之間何必來這些虛的？」陸判道：「哎，誰讓這呂詔斷我們的活路，天地合龍，集天地氣運於一朝，集天地靈氣於一朝，欲行那天庭役神之事，真虧他想的出。說實話，但凡有一絲緩和的餘地，我都不願與這呂詔為敵。」
敲爻子道：「陸判，我們真的不出手幫巫姬？這呂詔修成你們神道的靈官之位，觀其品相，只怕不低於從七品，面對這樣的人物，我們更應該團結起來，不要白白損失一份戰力。」
陸判冷聲道：「無妨，最好等他們鬥個兩敗俱傷，放心，我對巫姬這女人的根底知之甚祥，呂詔此招無異在激怒巫姬。」
「好，夠狠，正所謂無毒不丈夫，陸判你真乃大丈夫也！」敲爻子讚歎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心中暗想：「這陸判不愧是冥府出身，什麼鬥個兩敗俱傷，明明就是要將這巫姬往死路裡逼，聽他方纔所言，似乎奪得人龍氣脈有莫大的危險。是了，這人龍氣脈乃凡間一國氣運所在，內蘊無邊**，對我們這些求超脫之人來說，是穿腸毒藥。竟然連同府之人都狠得下此毒手，此人心腸之毒，前所未聞。我需留點神，免得被這小人賣了，還在幫他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