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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三卷 :改革開放之第四章 :攤丁入畝(三) 文 / 長風

    著官道北上,經過延川、清澗,到達綏德,然後到吳堡就是山西永寧境內了。

    山西和陝西雖然名字中都有一個「西」字,但對多爾袞來說有著截然不同,陝西人豪爽熱情,凡事也不會太去斤斤計較,到是陝西人雖然也熱情,但是卻是細膩的多了,他們算計的非常精明,這就從他們每次投宿吃飯付賬就可見一斑了。

    山西人精打細算是出了名的,不然又怎麼會有「山西老摳」的名聲在外呢?

    不同的地域文化,不同的地方百姓,還有那迥異的民俗都讓多爾袞這個從白山黑水中走出來的暴發戶打開了眼界,增廣了見識。

    在陝西境內多爾袞三人大多聽到的是關於《新土地法》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納糧」的讚美歡心之詞,而隨著他們步入山西境內,則聽到的是越來越多關於《新土地法》是亂法的亂調,而且越往前走,這樣的聲音越來越多。

    以多爾袞敏銳的政治嗅覺,他已經可以預見到大金國要征服的對象大明國內正要掀起一場極大的內亂,這場內亂的結果他還看不出來,因為他才只是看到內亂的先兆,至於其內在複雜的政治局勢還不是他一個外人能隨意看破的。

    一路走到孝義縣城外,多爾袞駕駛著騾車看到前面有一大圈人堵在官道上,騾車暫時不能通過,於是多爾袞就下車,徐徐將騾車趕到人群邊上了,朝車上的諸葛清夫婦說了幾句,便跳下車來,朝人群靠了過去。

    「鄉親們。朝廷推行《新土地法》和攤丁入畝、士紳一體當差、納糧這是在斷我們的活路呀,三天前,劉家一下子辭退了三十幾戶佃戶,朝廷要征劉老爺的稅,劉老爺是士紳,這片地上的人哪一個沒有受過他老人家的恩惠,現在朝廷要對劉老爺征重稅,還劉老爺沒有辦法,只有辭退佃戶才能應付朝廷催征,這三十戶佃戶現在沒了田可耕。就沒有飯吃,這可不就是朝廷要斷了咱們老百姓地活路嗎?」

    「可是朝廷不是鼓勵開墾荒地嗎,只要開墾三年,那土地就是自己的了嗎?」有人不解的問道?

    「鼓勵開荒,朝廷能有這樣的好心嗎,到時候等你把荒地變成良田了,朝廷要是不給你,沒收你的土地,或者說讓你拿錢買地,只要官家一句話。那田就能變成別人的,你信不信?」站在台上那人冷笑不已,對剛才的問題是嗤之以鼻道。

    「對,當官的從來是官官相護。別說這虛無縹緲的了,就是我們這些人家裡以前不都是有田有地的嗎,可現在呢,還不是給人家種地。現在又被東家辭退了,我們日後可怎麼過?」台下一人大聲響應道,頓時引起所有人地共鳴。

    「聽說皇上身邊有幾個奸佞小人。為首的叫什麼黃尊素。還有周順昌、劉宗周兩個人。就是這三個人鼓動皇上頒布這兩條亂法的,這三人現在是權勢滔天。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都鬥不過的。」

    「***,都活不下去了,大不了老子帶人上山好了!」不知道人群中那個莽漢牢騷了一句。

    「誰說要帶著人上山呀,你們這些刁民想要造反嗎?」只見不遠處塵土飛揚,一對全副武裝的皂衣捕快迅速的將這樣一群人包圍了起來,為首的巡檢隊長衝著人群一陣喝罵道。

    「鄉親們快跑,他們是來抓我們的!」不知道人群中是誰高喊了一聲,頓時被包圍起來的百姓驚慌起來,四散地向四處逃去。

    巡檢局接到密報,這裡有有人煽動百姓造反,於是就派了一位巡檢隊長帶著五十員全副武裝的巡檢趕了過來,哪知道過來就聽到有人要帶著人上山落草,一看到他們就要跑,這還不是煽動造反又是什麼?

    巡檢隊長當即立斷,下達了逮捕這些造反亂民的命令。

    霎時間,衝突爆發了開來,不小片刻就有十數手無寸鐵的百姓傷在手握棍棒地巡檢手下。

    但是很激烈的衝突還只是一個開始,不知道是哪一個百姓身上藏了一把匕首,還是他情緒太激動了,一下子就捅死了一個巡檢,這些衝突升級了。

    本來只是想將這些亂民抓回去,卻不想這些亂民身上既然藏有利器,還殺了一名巡檢,這可不是拒捕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了,這已經是造反了。

    既然是亂民造反,那打紅了眼的巡檢隊長立刻下令武力鎮壓,這一次他們換下了手中地棍棒,而是抽出了腰間鋒利的兵刃。

    若是棍棒,百姓們憑借手中的扁擔、鋤頭尚還可抵擋,但換上了精鋼打造地兵刃,大部分都手無寸鐵地百姓幾乎沒有抵抗之力,不一會兒人數幾倍於巡檢地百姓就都倒了下來。

    到是站在一旁看熱鬧的諸葛清夫婦和多爾袞以及其他百姓都遭受了無妄之災,雖然他們沒有像被圍困地百姓那樣動手抵抗,乖乖的束手就擒,但多爾袞藏在騾車下的戰刀卻被巡檢搜到了,這下便成了頭號反賊給抓了起來,連累諸葛清老夫婦倆也被送進了府城的監獄。

    若是有身份文碟還好說,偏偏多爾袞沒有,諸葛清夫婦到是有身份文碟,只不過是二十幾年前的

    上查的也不是很嚴格,因此多爾袞算是矇混過去了,了這裡卻出了漏子,這也該多爾袞倒霉,那麼多人聚集在官道上,他們又有一輛騾車,唯一的路讓人給堵上了,只盼著人群散了自己好繼續趕路,卻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深陷牢獄。

    雖然他一再解釋那把刀是防身之用,他們從關外千里迢迢回到中原,路途遙遠,怕不安全,才買了一把刀放在騾車下面,並不是想要造反,但是那審訊的官員抱著寧錯過。不放過的想法,而且多爾袞雖然粗布麻衣,但有一種難掩的貴氣,根本就不像是諸葛清老夫婦倆的侄子,頗有些相人之術的主審官認定多爾袞可能就是隱藏在人群中煽動亂民造反地主要首領,而且多爾袞長期握刀的手也證實了他曾經是個軍人,而且從軍年齡起碼在五年以上,這樣一個身份不明,又可能從軍在五年以上的神秘年輕人,身為主審官。無論如何也不能放掉這樣一個人。

    多爾袞擔心倒不是諸葛清夫婦倆的安全,實在不行他們完全可以將自己招供出去,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因此官府應該不會太刁難他們,而他現在擔心的是他藏在騾車上自己的印鑒,只要找到自己藏在掏空的車轅裡的印鑒,那自己的身份立刻就會暴露,這樣他想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大明回到大金就不可能了。

    雖然主審這一次煽動亂民造反的官員對多爾袞產生了巨大的懷疑,甚至還對多爾袞動用了大刑,但是最後還是沒能撬開多爾袞的嘴。也多虧了多爾袞被抓前心生急智,讓諸葛清夫婦說自己是他們僱傭的馬車伕,這樣一來就跟諸葛清夫婦撇清了關係,諸葛清夫婦頂多被關幾天。就會沒事釋放,逼近他們兩個年紀都怎麼大,又一直待在馬車裡,還有身份文碟在身。雖然舊了些,但起碼證明了身份,因此官府是不會為難他們的。

    諸葛清夫婦按照多爾袞所說的去做了。果然在關了他們幾天。看他們也沒什麼異常的舉動。就將老夫婦二人釋放了,還將那輛騾車放還。好讓老夫婦倆有輛車回家。

    諸葛清夫婦惦記著被抓的多爾袞,可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該如何營救多爾袞,又不敢以大伯地名義前往監獄探望,這樣過了十數日,兩人身上的銀錢差不多花光了。

    老夫妻倆商議了一下,將騾車賣掉,就在孝義縣城外搭了一間茅屋住了下來。

    發生亂民造反的事情後,孝義縣城中本來只駐紮了武團一個連的兵力,一下子從附近府縣調集兵力,現在孝義縣城中足足駐紮了一個營地兵力。

    煽動造反的百姓死的已經死了,傷的呢,都被關進了監獄,聽說這一次造反被抓地亂民通通都要被斬首,孝義縣的縣令大人也被巡撫大人一怒之下革職查辦了,現在孝義縣是原來與縣令大人政見不和的縣丞劉老爺代理縣令之職,巧地是這位縣丞劉老爺正是百姓們口中那位劉老士紳地小兒子。

    山西孝義縣發生亂民造反地事情不是第一起,也不是最後一起,全國各地都不斷的有這樣地事情發生,幾乎每天都有亂民造反的折子呈送到朱影龍的龍案之上,如果不算上下面故意壓下或者隱瞞來的,可能還有更多。

    折子雖然千變萬化,不盡相同,但裡面卻是大有文章。

    這些日子裡,朱影龍這個皇帝當的可謂是快活之極,每日裡是甚少批閱奏章,流連在諸位美麗動人的妃子之間,每日裡是喝酒玩耍,縱情聲色,風流快活。

    大臣都說皇上以前是國事繁重,不得不刻意壓抑自己的需求,如今天下已基本承平,自然就無需刻意的壓制自己的想法,畢竟是當今皇上也是個風流的多情種子嘛!

    就看皇上後宮那十幾位絕色妃子,就知道年輕的皇上都多麼的愛慕美色了!

    但是,事實上是真的嗎?

    朱影龍絕對是一位知道節制的皇帝,它可不想被後世之人將自己說成是一位死在女人肚皮上的帝王,儘管他不在乎,但色是刮骨鋼刀,雖然他修煉宋獻策的那部養生**,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夜夜笙歌,基本上這些天的行為有一半是做給別人看的,他知道朝中許多官員,尤其是地方官員對朝廷的改革和政策多奉行的陽奉陰違的做法,而只有這幾年朱影龍親自授課培養下放的官員才會不折不扣的執行朝廷制定的各項改革政策,這些官員還有少部分成了叛徒,跟地方官僚同流合污,而這些官員多在縣府一級低層,不但被同僚排擠,還被上司穿小鞋,若不是顧忌他們都是皇帝親自下放的,有天子門生這層光環在,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被打壓的難以抬頭,而這些煽動亂民造反的奏折多數是來自這些官員的之地。

    擺明了,這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他們明裡是衝著《新土地法》和「士紳一體當差、納糧」這兩條新法來的,實際上衝著皇帝本人來了。這是一場皇權與地方貴族士紳之權的權力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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