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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二十卷 :變法自強之第二章 :撐死膽大的(三) 文 / 長風

    ,若不是這秦氏背叛投敵,朝廷水師又怎麼會那麼巧住了二爺的艦隊,若不是二爺指揮若定,恐怕早已葬身大海了,而且射傷二爺的人就是這人!」侯二突然站出來厲聲指證伏屍大哭的秦重,義憤填膺道。

    「你,你血口噴人,你,你們是北朝的奸細……」秦重聞言,臉色煞白,站起來沖侯二咆哮道。

    「什麼,你說二爺他受傷了?」鄭芝龍一時間也亂了方寸,也不知道那個說的是事實,他現在只關心自家兄弟的性命安全,當即上前急跨一步,追問道。

    侯二臉上不無悲憤道:「二爺在錢塘上岸之時,雖有所懷疑秦氏父子是奸細,當初故意示好投靠,因此不免有了三分戒心,哪知道這秦如海狡猾如狐,這個秦重更是心機叵測,在碼頭迎接之時,突然施放冷箭,幸虧二爺機警,利箭穿腿而過,至今還不能下床,一應事務都是何斌軍師代為處理,我等恨不得殺了這狗娘養的父子為二爺報仇,請大爺成全!」話應剛落,侯二單膝跪下。

    「請大爺成全,讓我等手刃這對父子為二爺報仇!」餘下七人也紛紛跪下,異口同聲道。

    秦重聽了之後肝膽俱裂,再蠢的人現在也明白了,回憶起一路狼奔鼠突,追緝之人緊緊尾隨,但似乎有意無意的給他們父子製造機會逃到鄭芝龍的軍中,原來是人家故意安排的,借刀殺人的,好精妙的毒計呀!秦重憤恨不已,為何當初被豬油悶了心,為了一點榮華富貴,葬送了整個秦家。何其冤哉!

    「你們這是?」鄭芝龍腦子已經跟不上思考了,誰對誰錯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判斷,就連鄭鼎也漸漸在心中朝侯二這邊偏斜,畢竟鄭芝虎哪可是八十多艘武裝商船,朝廷還沒有一股水上力量與之抗衡,而且所率之兵將都是常年海上征伐的精英之士,雖然先前不少謠言傳來,福建那邊也沒有收到什麼具體消息,但他還是堅信就算朝廷有跟鄭芝虎一戰的力量,但也很難殺地鄭芝虎全軍覆沒。所以他在內心也開始往侯二所說靠攏。

    「侯二,若你所說事實,那二爺為何十數日沒有消息報來,軍國大事,豈同兒戲!」鄭鼎喝問道。

    「回稟鼎將軍,二爺並非不想給大爺報信,只是北朝水師一發炮彈擊中了旗艦上的信鴿飼養間,二爺旗艦上的信鴿不是死就是重傷,沒有一隻是完好的,所以……」侯二低頭道。

    「那遭遇北朝水師之時。為何不立刻飛鴿傳書呢?」鄭鼎厲聲喝問道。

    「鼎將軍,您是知道二爺脾氣的,我們這些手下人有些話不好說,也不能說。」侯二裝出一副百般為難的樣子道。

    「有什麼不好說的。說!」鄭芝龍似乎平息了心中煩躁的心緒,直接打斷道。

    「大爺吩咐,小人不敢不從,只是小人說了。還請大爺不要過分責罰二爺!」侯二道。

    「你倒是快說!」鄭鼎臉陰沉的道,他有預感,侯二所說定是那鄭芝虎魯莽之事。

    果不其然。侯二將宋獻策猜測鄭芝虎爭功貪婪。把何斌一番苦勸扔到耳邊。並且將其關押艙底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在細節上宋獻策猜測地有些偏差。但大抵上沒錯,況每個人解說又有不同,鄭芝龍和鄭鼎豈能不瞭解鄭芝虎的秉性,聽侯二這麼一說,本來心中對兩方所說還是五五之數的,現在已經對侯二所言信了六分了。

    「事情已經過去數日,二爺上岸後,大可派快馬飛報,為何主公大軍已經進入浙江,二爺還音訊全無呢?」鄭鼎疑惑道,既然登岸,就應該立刻回報,信鴿沒了,快馬總有吧,大軍都進入浙江數日了,都未見消息,這就奇怪了,鄭芝虎雖然魯莽,就算為了逃避責罰,也不能什麼信都不傳過來吧!

    「這個,這個小人不知。」侯二誠惶誠恐道,他知道自己扮演的不過是一個小人物,知道的太多,說的太多必然會令人起疑心,所以乾脆立刻收口了。

    鄭芝龍聞言,待要衝侯二斥罵,餘光所到,看到鄭鼎悄悄的朝他搖了搖頭,頓時有所思,到嘴的喝罵立刻收了回來。

    「侯二,你等先行下去休息,秦家父子是不是奸細我自有處置。」鄭芝龍沉聲吩咐道。

    「是,大爺。」侯二略有遲疑道,「不過二爺臨行前囑咐,若是小人等在追緝秦氏父子途中遇上了大爺的大軍,需立刻回返稟告,因此……」

    「不必了,主公不日就和二爺會和,你等就先安心在隨軍啟行吧!」鄭鼎的心思,這秦氏父子和這侯二所領共八個人,其中必有一方說地是假話,也就是有一組是奸細,雖然侯二的話句句在理,前後也說的沒有絲毫破綻,但這恰恰就是破綻,反倒那秦如海當場被氣的氣絕身亡,若是奸細,被揭穿之後必然是百般狡辯,反倒那秦重幾乎沒有任何申辯,隱約中,鄭鼎又轉變過來,對秦氏父子倒是相信多一些。

    誰也沒有想到秦如海一句申辯都沒有就暴斃當場,就是宋獻策神算也算不到會有此變故,因此這個大膽地「請君入甕」計劃便多了幾分變數,結局也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侯二進了鄭芝龍的大營就知道自己失去了自由,可能在一段時間內如同坐牢軟禁,因此秦如海暴斃的消息他也無法及時送出去,因此他們這八個人的生死就只能看天意了。

    另外一邊,父親身死後地秦重也在思慮自己的出路,這個時候痛失至親,冷靜下來的秦重反而頭腦特別地清晰起來,北朝有意迫使父子逃入鄭芝龍大軍中,而且還使出了借刀殺人之計,若是僅僅這樣一個目地未免太小題大做了,秦家幾十口人就只有父子倆逃出升天,其他人分明都已經落在北朝官軍手中,雖然沒有以此為要挾讓他做什麼,但實際上已經是一種威脅,那侯二明明是北朝官軍假扮,但苦無對證,難以取信於鄭芝龍,就算鄭芝龍信了他,也不可能全信,而現在爹死了,如果為了自己一命,而連累一家幾十口人地話,自己又有何面目去見秦家的列祖列宗,思來想去,只有自己一死,不但可以保住一家人性命,以父子倆奸細地惡名換的一家人平安也值了,至此他已不看好鄭芝龍這個海寇出身的一方諸侯了。

    當夜,秦重自刎身亡,死態安詳,與父親秦如海並列躺在一起,帳外衛兵換班的時候才得以發現。

    鄭芝龍聞訊,驚的他心驚肉跳,鄭鼎也有一種江郎才盡的感覺,好不容易說服鄭芝龍相信了自己的判斷,秦重一死,所有的努力全部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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