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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卷 小千世界 206 勾搭 文 / 梁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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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然正天地,無極始終來,三千煩擾世,一劍踏紅塵!」羅洪右手橫劍,左手結了一個怪異的印記。他的週身明明沒有任何靈力波動,但是一種無形的無威懾力卻充斥天地之間。「劍勢?」柳玉不可思議的看著此刻的羅洪,心中駭然不已。

    用劍之人有三個階段,第一學劍、第二舞劍、第三懂劍。這三個階段用道家人的話來說,便是劍、有劍、忘我三大境界。能夠達到第二階段的劍客無異不是武林中數一數二的劍客,而第三階段據傳只有當年武當張真人,太清大長老劍罡達到過此等境界。而所謂劍勢便是一種獨特的氣勢,他可能出現在第一階段,也可能永遠不會出現。一切皆取決於用劍之人是否有那等天賦,這等天賦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大受歡迎的存在。

    最為出名的便是當初武當張真人的劍勢,手持一柄凡鐵劍,喝退了魔教三萬大軍!自他之後,江湖中已經很少有能看見擁有劍勢之人,故而羅洪此刻展現出了這種傳說中的氣勢,怎叫人能不吃驚?浩然劍訣!此刻羅洪所使用的便是太清宮的浩然劍訣,乃是太清掌門須清真人所創。此套劍法講究浩然正當,一招一式中大開大合。卻蘊含著理與法。他的劍十分的快,快到讓人不可思議。龍吟之間。烏光閃爍,沒有多餘的劍花,待你終於可以看清那柄劍的時候,卻又只留下一道殘影。正是鬼王的咽喉!若非他避的快,這一劍已經洞穿他的咽喉!

    大刀劈下,只見羅洪手中黑御輕飄飄的應上,在接觸的一瞬間右手翻轉,身形一轉。竟然將這一刀的力度給洩了出去。同時,腳尖順勢一點大刀,劍鋒又直指對方咽喉!吼!鬼王大叫一聲,雙手抬刀,準備倒劈而上。但他的刀如何能快過羅洪的劍?唰!一沾既走,現在,他已經回到了柳玉身前。鬼王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雙手捂著脖子,漆黑的鮮血正從那血窟窿中不斷的流出。它在哀嚎,不斷的哀嚎。

    普通的一劍如何能傷的了鬼王?

    只因,這劍上蘊含著道與法,曾受太清掌門須清真人的加持。即便是一個幼童,用它刺傷妖邪。都可讓其傷筋動骨。更何況,羅洪手中的白珠已然不見。它去哪兒了?鬼王不斷的哀嚎中,一絲絲黑霧蒸騰,嘴中不斷地吐出血紅色的物質。他的身遭空氣中的溫度緩緩的下降。這是什麼?陰氣!沒錯,正是陰氣。為什麼說羅洪的劍法快呢。因為他總能在出劍的一瞬間,留有回防的餘地。只不過今日。他將這個餘地用成了進攻。在劍刺入的一瞬間,拔劍,再將白珠打進去,再抽身而退。一切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這個過程中有一點差池,恐怕他都會被那大刀刀背給砸成肉泥。忽然,在那鬼王的大叫中羅洪感受道一種莫名的危機,連忙抱起柳玉飛身而起。只見自鬼王身邊,地面開始塌陷,露出一個深淵般的巨口。龐大的吸力開始升騰,直接拉扯著兩人。

    恐懼感!羅洪竟然對此生出了恐懼感,就連他也說不上為什麼,那漆黑的洞中似乎有著什麼一般,一旦被吸進去就永世不得超生。電光火石間,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所浸濕,這鬼王的心急太過深沉。想來他一直在自己面前悲嚎,就是為了準備這個大招,然後再給予致命的一擊。

    現在才來後悔實然已經太晚,他騰身空中,已無借力之地,更何況那黑洞的吸力龐大。

    「握住我的劍。」羅洪右手的黑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放到了柳玉身前。這短暫的瞬間,柳玉尚未回過神來,便是下意識的握住劍柄。就在那一瞬間,那劍忽然爆發巨力,拉扯著她飛出黑洞的距離。「羅洪!」柳玉大驚。

    最終,羅洪笑了。他本就是一個將死之人,臨死之前還能救了佳人,挺不錯了。巨大的吸力讓他的腦子都短路,讓他的心臟都停止跳動,全身血液都似凝固。只是見得黑洞越來越小,似乎看見了柳玉在哭,又似乎是錯覺。可以肯定的是,現在已經完全黑了。驀然間,他忽然清醒,就在完全失去視野的一瞬間,一道倩影闖了進來。無聲中,只是兩雙眸子對視。…………無盡的黑暗之中,夾雜的腐朽屍臭的味道,潮濕的空氣中攜帶著致命的病毒。它們一同肆掠在這狹小的空間中,明明只是一個山洞,卻被黑暗染成了連綿不絕的路。滴答,滴答。鐘乳石也滴出了黑色的液體,不斷拍打著地面,讓這裡更加的潮濕。更加快了屍體腐爛的速度。沒有人知道這裡一共有多少具屍體,只因骨骼和腐肉早已融為一體。硬要說這裡是人間煉獄,也根本沒有區別了。

    終於,這裡亮起了一盞燈。不,準確的說,是搖曳起了一縷火光。黑暗中一道倩影藉著火光,緩步的行走在這黑色的洞穴中。身旁煉獄般的場景,對於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仿若那些腐屍不存在一般。她並沒有走到了底,那裡只是一面漆黑的牆而已,看來這裡是一個密封的空間。

    她歎了一口氣,又走了回去。待她再度停下腳步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腐屍,準確的說應是她身旁沒有了腐屍。只是躺著一位男子。

    一位散發這青芒的男子。他的眉心間閃爍著一枚青蓮符文,絲絲青芒循環,將空氣中的毒氣淨化。但凡是沾染上的腐屍也是同時化為一陣青煙,消失不見。他的神情很祥和。嘴角似乎掛著笑意,又似乎是一絲不甘。

    柳玉就這樣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看得有些癡了,她想伸手去撫摸他的臉頰,卻在半路上頓住了。她的眼神十分的複雜,那是愛?不,她也不清楚。

    「不要離開我。」就在她想抽回手的一瞬間,羅洪卻是夢呢一聲,同時抓住了他的手。「跟我走好不好?我知道我沒有多少時日好活了,我只求今生有你相伴。」羅洪不住的呢喃。神情也開始緊張起來,如同一個將要失去糖果的小孩一般。「不,我不能這樣做!我必須離開她…」「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夢中,他又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和那讓人心碎的一幕。青山下,小鄉中。那個採花的姑娘依舊那樣的清純美麗。那個青樓名妓舞姿依舊那樣的艷麗,只是從此她的身邊多了一個男的,那個男的正是羅洪。松樹下,兩人相偎相依,談著未來,講著過去。他們偶爾數星星。偶爾看月亮,時而也打鬧起來。

    這是多麼美好的記憶,誰也記不得這樣過了多久,一輩子?不,或許僅

    僅是一天。是那天的來臨。她的身邊忽然又多了一位男子。那個男的比起羅洪,更高更帥更有錢。當自己問起她的時候。她什麼都沒有,只是看著他,不帶一絲表情的看著他。「你有苦衷的對不對?你答應我會陪我到老的對不對?為什麼…」現在,羅洪的臉龐扭曲了起來,是痛苦的扭曲。而柳玉同樣痛苦,因為她是第一個見到羅洪如此神情的人。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只是聽著他的夢呢,眼角忽然有些發熱。

    大愛者必有大悲,灑脫之人的背後,必然也是經歷了一次刻骨銘心的傷!任何人只有經歷過,才會懂得,才會灑脫。對於羅洪來說,那個傷無論是悲還是心靈的昇華,對於柳玉來說,都是一個抉擇。青蓮符文轉動,柳玉終於抹去了淚水,一隻玉手上緩緩升騰起了光紋。這個光紋,竟然和天欲尊者取盧夫人的光紋如出一轍!她要幹什麼?

    她的手不斷的顫抖,那只被羅洪抓著的手,也同時顫抖了起來。她偏過頭不去看他,只想快速的下手。終於,她動了,一隻手掌已經按在了羅洪的眉心間,一絲絲的青色紋絡開始漸漸的被抽離起來。忽然,一切的動作都停止了。

    為什麼?只因,那瞬間的痛苦,讓羅洪的意識再度麻木,那抓著柳玉的手,也滑落了下來。她的心忽然空落落的,再也忍不住去看著他,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一切的光華都消逝了,只有她的淚和哭聲。

    她的眼神十分奇怪,有恨意,有夾帶著追憶。那隻手順勢的從他眉心間滑落,撫摸起來了他的臉頰。「當初你為何那麼倔強?為何你不記得我?」柳玉的身子柔了起來,抱著他的頭,癡癡的看著他,一滴晶瑩的淚,滴落在他臉頰。淚是溫熱的?還是鹹的?或者說,這滴淚,已經冷卻。

    黑暗中,是沒有時間的概念的,此刻的柳玉已經躺在他身邊熟睡了起來,那淚痕也已經淡不可聞。只有一縷笑意,她似乎做夢了,做了一個美夢。所以待羅洪清醒過來時,只得看見她的睡態。

    探了探她的鼻息,羅洪鬆了一口氣,她還活著。只要確定了這個消息,其他的都好說。

    他輕輕的將放在自己胸膛上的玉手挪開,又輕柔的將枕著自己臂的頭給輕輕的移開。她似乎沒有發現自己醒了過來,只是瞧著她的睡態,就讓心裡一陣悸動。

    她的確很美,無論在什麼時候,她都美得讓人不敢相信。

    最終他深吸一口氣,握起了黑御劍,不由苦澀了起來。他如果丹田未碎,現在只怕已金丹之境,擁有法力施展浩然劍訣,對付起那鬼王定是容易的多。那裡回向此刻一般,著了他的道。現在的他,並不是一個怨天尤人之人,所以他笑了,握著黑御向前方走去.

    沉默。尷尬的沉默。

    羅洪現在就坐在柳玉身旁,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裡。誰也不知道對方的心思,但總是有人瞧出異狀的。那人自然是羅洪。

    從柳玉醒來到現在,沒有主動的和他說過一句話。即便是笑也笑的很勉強。他並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從她眸子中看到了初時見面的冷漠。那種漠視世間一切的冷漠。他沒有問。也不敢問。因為他知道自己無論是愛上誰,最終的結果都不會圓滿,也許現在對於他倆來說是最好的結果。兩人就這樣坐著,誰也沒有說話。

    那些瘴氣似乎也十分給面子,始終沒有近他們的身,反而遠遠的躲開。羅洪將目光看向那一地的腐屍,暗自開始思索起來。從這些人的服飾看來,應該不是因為李府舊址之事而來之人。因為他們的服飾比起奴隸來尚要差不少。而且從服飾腐爛的程度看來,也有不少的時日。

    那麼他們是誰?李府舊址下為何會有這樣一個洞穴?這裡面為何有如此多的腐屍?為何這些屍體腐而不爛?始終不化成白骨?那閣樓中的女人是誰?這閣樓與李國正的精舍有何聯繫?「南竹大師當初為何會不遠千里去找李將軍?舊府之中為何沒有看見李老府主所謂的借屍還魂?」羅洪暗道。

    這些事玄而又奇,就以現在的線索推斷是如何也想不出結果的。不過凡事有利便有弊,雖然目前有些迷茫,但至少弄清楚了兩件事。

    第一,李府舊址中必然有妖,那鬼王便是其中之一。第二。閣樓,舊址中的閣樓必然與李國正的閣樓有所牽連。想要弄清楚這些事,恐怕還是只有回到那間精舍興許能有突破。另外木氏姐妹也必然是此事的關鍵之一,再來便是那四象盒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離開。羅洪歎了一口氣,這裡就如一個密封的空間一般,沒有進口。也沒有出口。剩下的,只有綿綿無盡的黑暗。「方纔對陣鬼王的時候,你為何不動用法力呢?」柳玉終於開口了,也笑了。她的笑容還是那樣的甜美,即便是再黑的夜。也擋不住她那明亮的眸子,那雙會說話的眸子。

    羅洪陷入了沉默。他不想說,但卻還是開了口,道:「我沒有丹田。」

    「你沒有丹田?」柳玉有些驚訝的看著他。羅洪笑了笑,道:「很吃驚吧,一個人沒有丹田竟然也能習武。這全然歸功於太師父,若非他時常幫我打通經脈,恐怕如今已是廢人。」這下輪到柳玉沉默了,她輕輕的捋起髮辮,認真的看著他,道:「從你的話語中,總是離不開兩個人,一個是你太師父,一個是她。他們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那我呢,今後你會不會時常想起我。」

    這個問題,一般是女子撒嬌時問的,但是她沒有笑,反而十分的嚴肅。那雙眸子,就這樣瞧著他,是那樣真誠。

    羅洪沒有說話,只是瞧著她,她的唇,她的眼,她無暇的容顏。此刻他只想把她擁入懷間,一親芳澤。永遠不去思考她的問題,因為他不想再擁有可以讓他提及的往事,不想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平添一份無奈,一份情傷。

    所以他轉過了頭去,握住黑御,起身道:「走吧,我們去尋尋是否有其它出路。」柳玉望著他的背影,她明白,羅洪這是故意在逃避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又何嘗不是呢。感情便是如此奇妙,你不想它來的時候偏偏卻如期而至。她也曾答應自己,一定不能在和他做過多的糾纏,可剛才的沉默不正說明了一切嗎?不過是自己騙自己而已。

    正如此刻的羅洪,明明已經找了無數次,這裡並無其他出口,但卻仍然還要去尋找。忽然,羅洪的腳步頓住了,就這般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一股十分陰寒的氣息,自他體內瀰漫而開,柳玉一驚下,連忙跑了過去。只見他此刻摀住胸口,面龐一片烏紫,看上去甚是恐怖。最讓人害怕的乃是他的體溫,竟然如同玄冰一樣的寒冷!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壞了柳玉,驚道:「你怎麼了?!」「嚇!」回答她的只是一雙猙獰的瞳孔!羅洪努力的想要爬起來,但是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又如何能爬起來!

    今日竟然是朔月!按照他的推斷,朔月尚有三四天才對,可現在無疑是病發了!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他不想讓人看見他的那副面前。所以他用盡了全身力氣,道:「走!你走!」

    「你別嚇我好不好!到底怎麼了?」柳玉道。朔月。對於羅洪來說催命的夜晚。每每這個時刻,便是他最為痛苦的時刻,這些年,他都獨自一人熬了過來。但是今日,八卦印記已經被染上烏風毒素,全身的經脈早已變成黑色。特別是他那原本應該是丹田的部位,如今也變成了一團黑色的氣體,這股氣體無時不刻的在摧殘著他。讓他的心脈變的脆弱。寒冷,無邊的寒冷籠罩著他,牙關都被凍的瑟瑟發抖。他的病,已不如當初小時候那般了,而是變化無常,有的時候冷如九幽,有的時候熱如岩漿。那所謂的萬毒噬心之痛。也早已變成了索命的鐮刀!

    「冷冷」羅洪的意識開始模糊,但卻費力的將柳玉推開,捲縮成一團。

    「你到底怎麼了,別嚇我。」柳玉徹底慌了神:「他的身子怎麼這樣冷。」

    她將手搭在羅洪的額頭上,卻是趕忙縮回了手,那哪裡是人類的額頭。哪裡充滿了黑色的寒氣。冰冷至極!「羅」「你滾,你滾!」忽然,羅洪的身子散發出陣陣青芒,額頭上的青蓮紋路浮現。他的意識瞬間又清醒了過來,但他卻是明白接下來自己將會更加的恐怖!所以。他要趕走柳玉,不希望她看見自己那個樣子。但所謂事與願違。清醒的意識並未給他帶來想要的結果,只見他全身青筋凸起。肌肉竟然開始瘋狂的生長起來,特別是額頭之上,一縷黑色的物質凸起,散發出十分邪惡的味道。但似被那青蓮紋路所阻止,始終沒有長出來。此刻的柳玉,心中的震撼已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震驚的瞧著他。

    羅洪的變化還在繼續,他雙手抱住頭,哪裡就猶如將要炸開一般。他的眸子已漸漸開始泛出紅光,不斷的撞擊著一旁的石壁,似乎這樣痛苦能減弱一點。

    「羅洪!」柳玉在此,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傷害自己的身體。上前想要抱住他的身子,但卻發現,他全身猶如岩漿一般的炎熱!回過頭來,那是一雙野獸般的瞳孔!「吼!」那竟然是野獸一般的吼聲!羅洪的眼中沒有了一絲屬於人的感情,有的僅僅是嗜血的殺戮!他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這個問題不但柳玉回答不上,就連羅洪自己也不明白。因為,他的識海中乃是另外一個畫面。這裡是冰與火的世界,無窮的鎖鏈捆綁著他,他不能說話,也睜不開眼。只能感受著無盡的痛苦,清晰的看著那些毒素侵蝕著他的心脈。一道道的劍影在空中飛舞,那古怪老頭所教的劍訣一字字串聯在一起,連同著陣陣青芒,死死的鎖住羅洪眉心前方的一團黑色物質。而它,似乎擁有生命一般,竟然是在掙扎,不斷的掙扎!當然,羅洪是看不見這些的,但他卻能感受到那股讓人絕望的疼痛。似乎一切的根源都是那黑色物質,只要放出它,一切都會好。自己也不會那樣的疼,這樣的想法一直盤繞在他腦海中。

    怪事就在此時發生,每當他有這樣的想法,那劍訣便會更加緊束那團黑色物質。青蓮銘文也會大方光芒,他們似乎都在鎮壓著他。那到底是什麼?

    他不知道,只是那黑色物質似乎在呼喚他,一直都在呼喚他,特別是現在。它就如同是羅洪的孩子一般,在他腦海中哭泣!

    狂暴。無盡的黑暗中,羅洪猶如野獸一般,無論是地面的屍體,還是那厚厚的巖壁,都成了他的發洩物。一拳揮下,地動山搖,無數的屍體化為飛灰!他時而狂吼,時而蜷縮一團。血紅的瞳孔,開始泛白,烏黑身軀青筋暴起,看上去尤為恐怖!

    柳玉銀牙一咬,想要制止他,但換來的卻是無情的一拳。這一拳的威力,簡直匪夷所思,即便金丹期的強者正面承受這一擊都會吃不消。

    「羅洪!你清醒點。」柳玉直接被打飛了出去,生生的嚥下喉管中的一抹腥甜,道。可是,現在處於暴走狀態的羅洪如何能聽得進她的話,瘋狂的奔了過來。碩大的拳頭,帶著呼嘯的狂風,揮舞而下。

    柳玉眼角微微跳動。最終緊緊的咬著下唇,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只見。她玉手清揚,一縷縷粉紅的光華流轉,她竟然變成了光影!這黑暗中出現了極為神秘的一幕,柳玉整個身子都籠罩在一片粉紅氤氳之中,宛若謫仙!她的神情不帶一絲的人間煙火,但那眸子卻是如同勾人的妖精。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她體內盤旋,顯得是那樣的和諧,似乎妖艷與清純本來就應並存一般。

    那是什麼?

    羅洪忽然安靜了下來。目光癡癡的看著她,那一朵粉紅的花苞,在她絕美的容顏上,綻放開來。

    她玉手捧著粉紅的花朵,就如同一個仙子,是那樣的美麗。即便是聖人看見這一幕,也忍不住動心。忍不住癡迷!它就似乎擁有一種魔力,讓你無法去抗拒她,更無法在她面前保持一點清醒,哪怕她現在叫你去死,你也不會猶豫一絲一毫!

    「你困了,睡吧。」輕柔的聲音迴響起來。猶如天外玄音。在這樣的聲音下,無論你是誰,都不會對它提出質疑和反抗。

    羅洪的身軀,開始顫抖,瞳孔中的神色越來越迷茫。不過。血紅的眸子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青芒。識海中。那道黑色的物質開始尖叫,越發的興奮起來!柳玉的身子越來越虛無,最後竟然化成一朵粉紅的鮮花,飛入了羅洪的腦海中。她一眼便是看見那詭異的一幕,羅洪竟然被無數的鎖鏈所束縛,那一道道劍影道紋,驀然間向她襲來。

    當她的目光移到那黑色物質上時,竟然發自靈魂的顫抖了起來!

    那是一雙眼!

    一雙極其邪惡的眼睛!她根本無法想像,羅洪體內盡然有這樣的一種東西,那黑色物質在她進來的一瞬間便是注意到了她,而現在,竟然不管那劍訣的束縛,散發出無盡的黑紅鏈條,想要將她吞噬!

    轟!一切的一切都恢復平靜,柳玉坐在羅洪的身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絕美的容顏變得蒼白無力,冷汗已經打濕了全身。她能確定,剛才若是走晚一步,恐怕自己將會被那團黑色的物質所吞噬!

    當她再度看向羅洪的臉頰時,眸子中已經多了一份畏懼,一份發自內心的畏懼!同時,心中也多了一份吸引力,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和興奮。

    柳玉緩緩的平復了心情,看著現在熟睡中的羅洪眼神中多了莫名的意味。現在她可以理解羅洪的痛苦,他的**被毒素所侵蝕著,他的精神被那黑色的物質所折磨著。

    想到這裡,她的心也不免跟著顫抖了起來,誰能知道他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的苦?那強健的身上為何會有如此多的傷疤?

    到底是什麼樣的思想,讓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還能將世事看得那麼淡然?

    柳玉的眸子漸漸開始柔和了起來,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頰,雖然他現在的樣子十分的恐怖。但在她的眸子中,似乎又回到了南風亭,回到了那個自信淡然的笑容中。

    又似乎看到了,當初那個青澀倔強的少年。「你是誰?你為何殺了我的小白。」青山腳,一位少年手持一柄黑色的怪劍,靠在樹下。絲毫不理會身旁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而她自然是生氣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狠狠的瞪著他。「我餓了。」少年平淡道。

    「餓了?餓了你就能吃了我的小白?」少女對他的這個回答,顯得十分氣惱,指著他的鼻子道。少年沒有理會她,自顧自的眺望著遠方。「你!我再跟你說話!你賠我小白!」少年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少女,使得她氣的跺腳,指著他鼻子道。少年還是沒有理會她,躍身跳上了樹,繼續的眺望著遠方。但是,他卻沒有注意到,自他腰間滑落出的一塊玉珮,那是一塊白玉美人。少女心喜的將它撿了起來,卻見少年瞬間就跳了下來,想要搶過去。他的速度雖然快,但那少女卻是更勝一籌,反身一躍就躲了過去。笑意盈盈道:「男孩子還帶女子家的東西,羞不羞人!」

    「還給我!」少年的眸子開始漸漸冷了下來,用劍指著他。少女絲毫不怕,做了一個臉。道:「才不換給你呢!誰叫你吃了我的小白,這個就算賠我了。」說完。她便直接笑盈盈的跑開了去。玉碎了,少年的心似乎也跟著碎了。那日之後,他就呆呆的坐在那棵樹下,少女每日都會來,求他原諒。但是他卻十分的倔強,至始至終都沒有再理過她。

    只到有一天,少女告訴他,自己要走了。少年才是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

    時至今日,少女已經長大成人,但卻始終忘不了那個眼神,那個倔強冷漠的眼神。時間彷彿又回到了從前,柳玉還是那樣的看著他,他依舊沒有說話。「當初,你為何那麼倔強。為何不跟我走。」柳玉只道這些傷是這些年累積上的。那時若是他願意跟自己離開,或許他便不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她的眼眶有些濕潤了起來,又撫摸上了那塊白玉美人,這塊極盡妍態的美玉,已經殘缺了一塊,不復往日的美麗。

    時間一直在流逝。羅洪的身軀也逐漸開始變得正常了起來,臉上的猙獰也開始消散,青蓮紋絡壓著黑色的犄角緩緩的回到了初始狀態。

    現在,終於是可以看見他的表情了,笑意。儘管五官痛苦的扭曲著。他的嘴角還是拉扯出了一絲的笑意。柳玉也跟著笑了,任由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不厭其煩的幫他理著頭髮。一點一點,一絲一絲,動作十分的輕柔。他們倆誰也沒有發現,漆黑的山洞中,竟然有著一雙眼眸在注視著他們。鮮艷的紅唇,掛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意。次日,當羅洪醒過來的時候,只是看見了柳玉溫柔的笑意。對於昨日之事,她絲毫沒有提及,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這是讓他最為感激之事,同時對於她,心中也再度生起一絲情愫。為了不讓這份情愫昇華,羅洪尷尬的站起而來身子,打量四周才是發現,這個山洞竟然已被他破壞的不成樣子。

    正所謂福禍相依,這件事情過後,兩人也在周圍的石壁上看見了一幅字,蒼勁有力的文字,竟然銘刻在石壁的夾縫中。若非他昨日亂打一通,這字恐怕還不會顯露出來。「始無元終,氣千三冥,動經氣…」短短八十幾個字,就這般刻在牆壁之上,柳玉皺起了眉頭道:「這是什麼意思?讀來讀去都讀不通順。」羅洪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自喻也是熟讀史書經典之人,但是這牆壁上的文字,他卻是從未見過。而且無論怎麼去讀它,這些文字似乎都讀不通順。如果說他是內功心法,那:「咎起元而引,裂起經而虛。」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引用元力來衝擊心脈,使它斷裂而修其元。那豈非是找死的修煉方法?誰都明白經脈破碎之後,丹田之中的元氣無法運轉,必會裂體而亡。而這句話的意思翩翩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將經脈衝破再來修煉丹田之氣,這樣做不是找死嗎?

    柳玉有些氣餒的拍了拍牆壁,原以為是找到了什麼突破口,結果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由從後面抱住了羅洪,笑道:「呵呵,雖然這個地方是差了點,不過能一直和你在一起,還是很開心的。」羅洪無奈的笑笑,這一次他竟然沒有用手去推開她,反而十分享受後背傳來的柔軟觸感。就連他也說不上為什麼,或許,是不想看見柳玉冷漠的模樣吧。

    「唉,你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為何會有這麼多的屍體?」柳玉忽然道。聞言,羅洪的目光也從那石壁文字上收回,打量著四方屍體,道:「的確,李府雖然不是名門正派,但一向以正道自居。江湖上口碑極佳,擁有這麼一個地方卻是讓人匪夷所思。」柳玉皺著眉頭看向他道:「沒想到你也是個迂腐的人,正道又如何,正道莫非就做不出壞事?依我看,有些人就是偽君子,表面上仁義道德,私底下還不知道做些什麼勾當呢。」

    羅洪笑了笑並未反駁,的確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從眼下的狀況看來,這裡的詭異的確不像是什麼『正道』中人幹出來的:「李府之中處處透著詭異,這舊址中也是妖邪作祟,我想霸刀李賀的死,或許不是偶然。」

    「什麼意思?」柳玉道。「江湖之人一向最注重信義,所謂金盆洗手,便是徹底退出江湖。同樣,那個時刻也是仇家找上門的時日。而偏偏這個霸刀李賀在退出江湖之際,卻無人上門尋釁。」羅洪道。

    「這件事,與李賀之死有何關係?與眼下的這些屍體又有何關係?」柳玉皺眉道。

    羅洪繼續解釋道:「李賀之死再到舊府之事,冥冥之中都似有天意。」

    柳玉長大了小嘴,吃驚道:「你莫非是想說,這一切都是有人再背後安排?」柳玉不愧是聰明人,這麼快就想到了這裡,羅洪笑了笑道:「當初你我猜測舊府之事乃是有人策劃,甚至不惜放出西域屍傀這等東西。可現在看來,此事遠遠沒有那般簡單。」

    柳玉沉默了片刻,道:「你是懷疑這些事情是他當初的仇人所為?」羅洪默默的點了點頭,柳玉跟著疑惑道:「那他殺了李賀為何又要弄出這麼多的事?況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李賀的功夫恐怕已深不可測,誰能無聲無息的殺掉他?」

    羅洪沒有說話,誰也不知他再想什麼,只聽他突然話鋒一轉道:「麻姑所言的黑石玉在什麼地方?」柳玉自然知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抿嘴一笑,用手挽住他的脖子道:「怎麼?我現在都已經是你的人,你直接帶我私奔罷。」羅洪笑笑,對於這個琢磨不定的女人,他也只能道:「有你這麼漂亮個女兒,我若帶你私奔,怕是沒有好日子過了。」柳玉噗嗤笑了出來,道:「怎麼你還怕我義母追殺你不成?」旋即,她又撅了撅鼻子接著道:「我這樣一個大美女,若不讓你付出點代價,那我不是太不值錢了。」

    羅洪瞧著她,他很想說「對我來說,你已不是黃金可以換來的。」但他最終還是忍住了這個衝動,將喉中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

    柳玉見他不說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後伏到他耳邊,柔聲道:「如果有一天,我要你帶我走,你會帶我走嗎?」羅洪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那一天,自己永遠也看不見。他自己的身體,他很明白,下一次的朔月,恐怕就是他歸西之時!「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會完成答應你的三件事。」羅洪輕聲道。

    柳玉的嬌軀顫了顫,笑顏如花的瞧著他,道:「看來你還是挺解風情的嘛,你這張嘴不知道騙了多少女孩子。」言罷,她便又輕輕的咬了咬他的肩膀,並惡狠狠道:「叫你日後還敢勾搭其他的女孩子。」

    羅洪苦笑道:「我」不過他話音未半,忽然轉頭看向那石板上的文字,右手緩緩撫摸了上去。奇怪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那些文字竟然泛起了光亮,緩緩的飛了出來,就這般懸浮在半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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