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卷 小千世界 199 怪罪 文 / 梁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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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吳二哥。」羅洪低語一聲,便開始查看他的腦內,片刻後他竟然發現他的頭骨內側竟然又被掛過的痕跡。再看了看吳三的腦門,那裡也有一個紅點。
「這人的殺人手法極其怪異…」半晌後羅洪站起身子歎了口氣,找了一處空地便將他們三人給焚化了,並差人將他們的骨灰送回江南去。可歎這三人都為當時英豪,卻死的如此不明不白。「這三人之修為,即便是我也不可能如此乾淨利落的殺掉他們。而且為何吳大心臟被掏空,吳二卻被削掉了半邊腦袋,吳三的眼睛被人挖了出來。到底是何人與他們如此深仇大恨,要這樣作賤他們的屍體。」走在回小鎮的路上,羅洪暗自低語。開始細細的理了起來,他本下山後便是準備前去李員外家看看究竟,途中遇見了這三人,後來便跟了上去,到現在他們身首異處不過數個時辰之間,期間他們也並未接觸什麼人。但為何就這樣好端端的被人殺了?這就讓人不得不疑惑了,從他們的話語不難分辨出他們去過李府舊地,但是為何要跑到幾百里的小鎮來?還要去自己所在的山上?那個玉匣子到底是何物?
「看來,那個玉匣子便是關鍵。從我趕到三水關不過一刻時辰。這短短時間就能完成此事之人,起碼也有金丹期的修為。只是如果是金丹期的高手要殺他們。為何要千里迢迢的跑到這裡來殺人?況且他們三人結仇於金丹期高人,怎可能活到現在?即便活到現在,也定是礙於他們師父的緣故,可如果是這樣又為何選擇在這裡殺人?難道在這裡就不怕他們師父報復了?再者,若是忌憚他們的師父他定會毀屍滅跡,但卻又如此作踐他們的屍體,還懸吊而起…」羅洪暗自琢磨,越想越頭疼。此事說不通的地方太多了。
「最讓我擔憂的是他們額頭上的紅點,但願我的擔憂都是多餘的…」羅洪看了看天色,皺眉道。乘著天色尚未暗下來,羅洪又跑到了那個山洞,看能否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但卻一無所獲,那裡只是一個平凡至極的山洞,沒有一絲有用的東西。待他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點點星光灑在山林間。「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去想,時候到了自然便知道了。」羅洪行走在月色下,笑了笑想起往日小花曾說過的話。
「小花…」一想到這個名字,羅洪的笑容不由凝固了一點,看向前路的目光也黯淡了不少。而後他有自嘲的笑了笑道:「沒有我。她應該過的很好吧。時間過的可真快,轉眼就五年過去了。」「誰!」忽然,自那林間閃過一道黑色的暗影,羅洪轉瞬就追了出去。只是那道影子速度極快,即便他盡數施展身形但卻也相距甚遠。不過。那人似乎故意要引他去什麼地方一般,始終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人好深厚的內力。從他的輕功看來,有些似武當絕技縱雲梯,又似我太清宮的御風七彩決。但這兩樣絕學無論是在本門還是武當都是不傳之秘,怎會有人盡得習齊?」羅洪仔細的看著他的步伐,暗自推敲。只是尚未交過手所以無法推斷出他是法家還是元家,但無論如此此人定不簡單,或許便與吳式三兄弟死有關。
「且看看此人到底要引我去何處。」下定決心,羅洪到也不急於追他了,既然他要引自己去,那必然不會讓自己跟丟。果然,見羅洪放慢了速度,那人也放慢了速度,兩人就這樣不急不忙的在樹林間追趕。待行至樹林末處,忽然自前方飛來一道書信,他連忙停住了身子,接了下來。
這停頓的一瞬間那人已經走遠了,羅洪也只得打開那封書信,只見上面寫了一行蒼勁有力的楷書:「若要活命,速速離開!」「若要活命,速速離開。呵呵,這人倒也好心,我撞見了他的好事,不但不殺我滅口,還好心提醒我。」羅洪笑了笑,而後朗聲道:「雖不知閣下是誰,不過此事既然被我遇見了,那定然不會就此罷手,閣下要如何,儘管來便是。」
密林間,只有他的聲音迴盪,羅洪知道那人恐怕還沒走遠,故而大聲說給他聽。只是此刻那人恐怕已經走遠,方纔他還不確定到底是誰殺了吳式三兄弟,但此刻心裡卻是有些想法。那黑衣人定於此事有關,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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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情豈會老?斜陽殘月空思家。韶華易逝不易追,白了烏首杯中續。只願雲水各一方,從此相遙不相謠…」樹林盡頭竟然已是三泉鎮了,此刻那正中央的湖泊中的畫舫已經開始燈火流溢,遠遠似都可聞那胭脂香,錚錚琴音,伴著妓藝舞女們的歌喉緩緩傳盪開來。也不知誰再唱起了那首雲水謠,使得羅洪也安靜了下來,靜靜的坐在樹林邊緣的崖地上,遙望著下方流溢的燈火。這三泉鎮之所以得名便是下方的那汪湖泊,白日的時候它平凡無奇,一道日出便會散發綠色的光華,一道晚上也便如現在一般被燈火映的猶如醉酒佳人一般。「雲水謠,雲水謠,看不盡山川江湖,忘不川人間流連…」聽著琴聲歌音,羅洪喃喃自語。想起了往日的時光,那些時光或許算不上美好,但卻映像十分深刻。
「這首雲水謠,原本是當初一位女子為了抒發丈夫死去,而得的悲切之作,如今卻成了風花雪月之歌。呵呵,當真不知可笑不可笑。」曲罷,羅洪搖頭笑道。片刻後。他又靜靜的躺了下來,他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或許留在太清山他還能有幾年好活。但是那樣卻是無法體會到如今的歡愉了,從下山以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妖則除妖,有冤則伸冤。當看到那些百姓幸福的笑容,他的心總會愉悅的,即便下一刻死去了,也便沒有遺憾了。「今生如果沒有外公,沒有太師父。我恐怕就陷入了仇恨的深淵之中,那裡能向此刻一般愜意的聆聽著遠處的歌聲,如今看來上天已然待我不薄。」羅洪想起了當日自己殺了那大豐鄉的黑哥,一家人逃往百泉鎮外公家時的光景。那個時候的自己成天都在怨天尤人,更憤恨世間的一切,若非外公的諄諄教導,恐怕早以走入歧途。
「若非太師父帶我四處尋醫。看盡人間百態,江湖之壯闊,山川之宏偉,恐怕我也還活在狹小的世界之中。『若有緣何處無花?心中有,則命中有』,太師父不愧是修道之人。此刻我已明白此話的含義。」羅洪緩緩睜開了,遙望著月光,或許它能轉達給太師父吧。「吳式三兄弟,黑衣人,玉匣子…」羅洪不知如何又想起了今日之事。只是疑點太多,他也無處查起。如今自己所掌握的東西還不足以讓他掃清疑惑。「罷了,此事先放置一邊,待解決了李府舊址之事,再來調查也不遲。況且那三人之死或許於那舊府之事也有所關聯,特別是那三人的死法,很是讓我放心不下。還有那個玉匣子到底是何物,雖然我不能修煉,但直覺可一向準的很。」
半晌羅洪站起身子,低語道。「呵呵,不過這麼好的風景,不去喝兩口簡直有些可惜了。」羅洪又看了看天邊的那一輪明月,以及下方湖泊上熱鬧的場景,便忍不住想下去喝幾杯酒聽聽小曲,看看舞女們動人的身姿。有人的地方夜總是熱鬧的,特別是對於這樣一個美麗的地方。走在湖泊小築間的木板上,看著來往的人群羅洪總是覺得很愉悅。嚴格的說起來他並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但卻又喜歡看見這些人兒。因為他覺得久了不見人他會受不了,但卻又不喜歡和人時刻再一起。行入一間畫舫,羅洪隨意找了個位置叫上兩壺好酒,一疊小菜,便就著風景佳人喝了起來。一邊也打量著四周的做客,其實他並不喜歡時刻打量他人,只是習慣罷了。畫舫上的客人無非是兩種人,第一種便是那種文人墨客,他們自然是喜歡這些氛圍的,還有什麼比美酒佳人更讓人泛文酸呢?第二種人,便是那些達官貴人,一般的青樓他們自然不去會去,那等地方只會玷污了他們的身份。而畫舫卻是再適合不過,有美女有佳人,同時也有雅致。
而像羅洪這種江湖客便是比較少了,只因這些刀尖舔血之人可沒有多少雅興來欣賞女子的曼妙,他們在乎的僅僅是讓自己滿足罷了。即便有一天想要安定下來,也斷斷不會來找這些畫舫女子。因為在他們眼中畫舫女子與青樓女子無異都是一樣下賤的。
只是今日比較奇怪,首先是羅洪左手前方的那個青袍男子,他器宇軒昂,眉如劍宇,目光如炬隱隱散發著凌厲的氣勢。羅洪知道只有用劍之人才會有這種獨特的氣質,而且此人用的劍路必然以快狠辣為主。不然是不可能擁有那等凌厲的眼神。
而後便是左側那靠窗的男子,他戴著黑色的斗笠,垂落下黑色的輕紗,看不清他的相貌,此刻獨自喝著酒給人一副生人勿進的感覺。而若是細心的人就可以發現,他喝酒喝得十分急切、不耐,似乎在等誰一樣。最後一個讓羅洪注意的便是中央那個大座子上的大胖子,他腰掛金玉腰帶,身穿金絲貴袍,十根手指上都帶著珍貴的瑪瑙戒指。眼睛瞇成了一個縫,厚實的大手不斷在身旁幾個妙齡女子身上徘徊。這樣一個典型的貴人的模樣,卻讓他深深的注意上了,只因他的腳十分奇特。按理來說這樣的人一般不常走路,而且從他穿戴來看也用不著有什麼走路的地方。機會都可以馬車代步。但是他的腳卻是穿著一雙厚底的極行靴,而且雙腿又細又長,當然這只是根據他比例來說罷了。「有趣有趣,小小畫舫。竟然集結這如此多的江湖客。」羅洪緩緩掛起一抹笑意,因為他是在覺得有趣。除了那三人外,這裡滿堂客人身上都帶有或多或少的煞氣,這是江湖人特有的氣質。
羅洪並不著急弄明白這些人為何集結在這裡,慢悠悠的喝著自己的酒。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如同他一般有耐性的,終於靠後方的一座客人,大約有三四人的樣子,一把就掀翻了座子。只聽其中一人道:「麻姑到底來不來!?召集我等來這裡,自己卻不現身。這是何意?耍我們不成!」那青袍男子沒有理會這些同那黑衣人一樣自顧自的喝著酒,只是那胖貴人眉頭微微皺了皺,因為他的手剛剛伸入旁邊女子的胸間。恐怕換做任何一個男子在此刻被人打擾都是不悅的。「就是啊!麻姑到底來不來!?我們都等好幾個時辰了!」有人帶頭自然也有人附和,一時間原本只有歌舞大廳頓時吵鬧了起來。
羅洪留意的倒不是那些吵鬧的人,而是這些舞女丫鬟,各各處變不驚,這讓有些驚疑了。尋常女子看見這些兇惡男人早便心中已懼了三分。哪能如這般鎮定依舊跳著自己的舞,就連琴音都沒有一點波動。錚!忽然一道琴音自那薄紗屏風後飄然而出,看似軟綿綿的,但到了那最先起哄的一撥人身邊,卻是徒然爆發出一股勁力,直接將那三四人鎮的咳血。尚還還不急震怒。胸口又傳來一股連綿不絕的打擊,那三四人竟然連同著噴射出的血跡,一同震飛到了湖泊中。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縱使在坐都是不凡的江湖客也忍不住一陣詫異,這一手只有內功修煉到了一定火候才可能用的出的。不由都回頭向那屏風後面看去。只見那裡已經盤膝坐著一位女子,身形曼妙。但卻被頭紗遮掩看不清模樣。她緩緩的扶著琴,正是一首雲水謠,但是此刻卻沒有任何一人再敢造次。
曲聲美妙,但卻沒有人敢真正的去傾聽,都怕那三人的下場是他們的前車之鑒,紛紛不動聲色的做出了防禦姿態。曲罷,這才有一位男子,站起身子道:「麻姑著急我們來就是為了給我們看這下馬威?剛才那三位兄台有何過錯,如此二話不說便殺人,是耶霸道不是?」「呵呵,這位兄弟此言差矣,世人皆知麻姑性格古怪,生平最討厭他人對其不敬。熟話說龍有逆鱗觸之則怒,那三人在主人家的船上造次,莫非不得懲罰一下?」忽然自那船外緩緩飄出一絲俊朗的聲音,眾人看去,只見燈火中搖曳著一隻小舟,上面站立著一位錦衣青年,模樣很是俊朗,手拿一把折扇,風度翩翩。明明距離這裡還有好幾米,但聲音卻讓每一個人都聽見了。
「我當是誰,原來錦風公子,白玉澤。」那胖貴人眼角瞇得簡直看不見眼睛了,不過他說話確是中氣十足,若光聽聲音誰也無法和他的體型聯繫起來。此言一出,那說話的男子頓時啞然了一言不發便坐下了。錦風公子的名號在江南可謂無人不知。此人年僅二十,但是一身玄功通天,沒有人知道他的功夫來路。只是這個表面看起來和善的人,卻是一個心狠手辣之人。死在他手上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故而再借那男子幾個膽子也斷然不敢再把話說下去。錚!眾人只覺眼睛一花,一道刀影已經閃虐而出,出手之人正是那黑衣人。他的刀法凌厲,一刀劈下已讓白玉澤無處可避。轟的一聲,就連江面都被激起了浪花,但是他依舊風度翩翩,絲毫沒有慌亂,那小舟在波浪中竟沒有一絲波動。
「嘖,你這臭脾氣還是改不了,明明知道殺不了我,卻還要動手。莫非當真以為我奈何不了你罷?」白玉澤輕而易舉的避開了那一刀,立在小舟上道。
「不殺你誓不為人!」那人話語倒也簡潔,一刀不中,第二刀還是同樣的招式,只是只有武學行家才能看出,這一刀又憑白多了二十七種變化。看似一刀,卻蘊含二十七種內勁。眾人倒也沒有出手阻止,更多的是為那黑衣人默哀,因為錦衣公子仇家不少,但是生憑未嘗一敗。果然,只見他右手起處,暗影閃過,那扇子的架骨。竟然套在了他的刀上。隨後身子一轉,腳尖輕點舟邊。那扇子就跟有靈性一般,將刀勁死死纏住,而後隨著他身子一轉,那刀勁盡數震如江中。「不好。」羅洪暗叫一聲,那白玉澤的手段實在太歹毒了,若非他常年習劍,尚還看不出其中門道。那右手折扇套住刀尖,為的便是制住那黑衣的人的身形。因為他在半空中決然做不到再換姿勢的,因為根本沒有立足點。而他便是很好的把握住了這一點,左手之上已經呈現爪形,只要那個黑衣刀客抽刀的一瞬間,憑借慣性,他就可以一爪抓住他的鎖骨。以他的修為抓斷那人鎖骨恐怕不是什麼難事,只是這種做法太過歹毒罷了。「咳咳、」忽然自那屏風後傳來重重的咳嗽聲。隨之而後的便是重木枴杖落地的聲音,一道佝僂杵著枴杖的老嫗似乎就自後面緩緩的走了出來。她那枴杖落地聲十分駭人,一圈音波擴散竟然直接震開了激鬥中的兩人。
「我叫你們來可不是解決私人恩怨的,不管你們有何深仇大恨,都不在我的地盤撒野。」那人說話十分蒼白無力,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質疑她的話。
「呵呵。是在下唐突了,望麻姑前輩千萬不要見怪。」那白玉澤暗自調理內息,壓住剛才那音波的餘威,笑道。而後又轉頭看向船頂上的黑衣刀客,道:「你既然想取我性命。此間事了,與你一戰便是。但此處乃是江湖老前輩清靜之地。在此動武,難免有所不敬,你意如何。」
「可。」那黑衣刀客也沒有過多的做作,那剛才哪一手的確也讓他受傷了,他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是絕對不可能殺了他的。旋即倒也乾脆,幾個閃身便直接消失在了江面上。
「這白玉澤果然不簡單,一番馬屁倒是拍的滴水不漏。」羅洪暗自讚歎一聲,這樣的敵人總是可怕的,同時也對那黑衣刀客伸出了一絲憐憫。且不說他功夫不如他,就是這份心計也足以殺他千百次了。畢竟又什麼人在被對方打了,還一臉笑意的拍馬屁?而且這個馬屁還拍的滴水不漏?
「不過那個黑衣刀客倒也不簡單,至少他不是傻子。」羅洪又轉念一想,那人十分幹練果斷,等了仇人那麼久一般人可不會一擊即退。換句話說,有的人報不了仇都要拚死一戰。而有的人卻是無論如何都要殺了仇人,但是卻不會去故意挑時間。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但是卻很少人明白。當真有一個你恨之入骨的人,和他拚命不是最明智的做法,而是殺了他。今天殺不了明天再來,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各位,我老婆子也不多廢話了。
想必李府舊址有妖之事,大江南北都知曉了,過不了幾天天下豪傑將會集聚於此。再坐也不是笨人,李員外身前所修玄功,恐怕就在那舊府之中。若是那些人來了你們還有一杯羹分嗎?不過,不借助那些人的力量,你們進去也是找死。」待那白玉澤進了畫舫,那麻姑老嫗咳嗽了一聲,道。
羅洪仔細的打量著此人,他原以為那屏風後撫琴的人便是麻姑,此刻雖然猜錯了倒也沒有太多的遺憾。她於一般的老嫗沒有多大的區別,但是見過她的人只一眼便是再也忘不了。因為她眼神很可怕,始終板著一副臉,似乎所有人都欠她錢一般。
「麻姑此話何意?難道小覷我們江南豪傑?」頓時有人不滿道。
「是不是小覷,你們自己明白。話不多說,我有辦法能讓你們平安進去,平安出來。我可以幫助你們,要知道這些時日進去的人,可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麻姑眼角一瞇道。
「沒有人活著出來過?那吳三是怎麼回事?難道唯一活著出來的人,價值不夠大?導致竟然會遺忘他?還是說根本沒人知道吳三活著出來了?」羅洪心中暗想道。「呵,麻姑前輩的功夫修為恐怕不弱於李員外,說你會對其玄功動心,晚輩是如何也不信的。再說你會平白無故的幫我們,我更不信,有什麼算盤說出來吧。」那一直沒有說話的青衣男子,端著酒杯淡淡道,話語之中沒有絲毫客氣。
麻姑皺了皺眉,竟然沒有發怒於他。而是看向眾人道:「不錯,我對那玄功的確沒有興趣。我敢興趣的是那李府舊址中的一樣物品。只要你們誰能幫我取出來,我就把女兒嫁於他。」
「嘩.」頓時四下嘩然,麻姑有女兒?眾人的目光紛紛向那屏風後的女子打量去,那個曼妙的女子便是她的女兒?
「有意思,有意思,我不管你要取什麼東西,只要你女兒漂亮,我就幫你去出來。」那一隻在猥褻身邊女子的胖貴人。忽然收起了手,道。
「沒想到金胖子你也來了。」麻姑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客氣客氣,你不把你女兒帶出來看看,怎麼服眾啊?」那金胖子笑道。
「呵。」麻姑冷笑一聲,環視了四週一眼,見那大家都是一副有興致的樣子。便出聲道:「玉兒出來吧。」此言一出,只見那屏風後的妙曼女子緩緩停下了琴音,抱著琴站了起來,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卻讓許多人心神陶醉。從來不知道女人的簡單的姿態也是如此誘人。正所謂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用來形容這個玉兒姑娘再合適不過了。一身潔白的紗裙,上面繡著一朵偌大的青蓮,細腰之上繫著一根淡藍色的腰帶,更顯得她的胸脯尤為豐滿。一截玉足踩著小巧的繡花鞋,那半點露出的潔白腳踝足以讓任何男人為之瘋狂。至於她的面貌卻是籠罩在一層薄紗之中。但是無論她的面目如何,單是這份氣質身形就足以讓天下男人為之拜倒。
「花花?!」羅洪徒然站起身子。失神道。這道讓他魂牽夢縈的身影,即便再多幾層薄紗,也不足以讓他忘懷的。
「公子認識我?」那玉兒的聲音十分好聽,就如同清晨那清新的空氣一般動人,但是她的目光卻是十分的淡漠,不帶一絲人間煙火。
「我認錯人了。」羅洪看了他一眼,而後有些失落的坐了下來。若非那玉兒冷漠至極的眼神,他定是以為眼前之人就是他魂牽夢縈之人。他知道無論如何花花也不會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他的,再說這裡距離川蜀萬里之遙。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到這裡來?旋即仰頭就飲下一杯酒。眾人詫異的看了看他,隨後又都收回了目光,倒是那金胖子倒是從始到終都為看過羅洪,細小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遊走,似乎在他目光中眼前的佳人早已一絲不掛任君采額了。「好好好!麻婆子,想不到你還有這樣漂亮的女兒,不管是什麼東西,我金胖子都給你取來!」金胖子道。
「呵,話別說的太滿,你我修為相仿,你覺得你進得去我還不能進去嗎?」麻姑道。「什麼意思?莫非那李府舊址有何禁制?」金胖子可不願意放棄眼前這個佳人,皺眉道。「想死你就去吧。明白的告訴你們,超過先天修為之人進去便是找死!」麻姑道。「這有何難,我手下弟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找出幾十個先天的倒也沒有什麼難處。」金胖子道。
「總之,我老婆子話就放在這裡,要是有人能取出此物,我就將此女嫁給他。」言罷,麻婆道。「都知道麻姑一身無夫,如今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兒?」那青衣男子道。麻姑皺眉看著她,怒火中燒,這是她一生的短處,若是他人提及她早便動手了,但是眼前之人她卻是萬萬傷不得,旋即道:「此女乃是我的義女,柳玉,年方二十。我想她的來歷沒有必要再跟你解釋了吧。」聞言,那青衣男子默默的看了她一眼,並未發話,轉頭看向那站在她身旁十分寧靜的柳玉。她雖然不怎麼說話,但是眾人的目光卻是很少從她身上離開過。「呵呵,既然大家都有興趣,麻姑前輩您也別賣關子了,到底是何物如此重要?竟不惜嫁女相尋。」白玉澤道。
「此物名叫黑石玉,長三寸,厚三寸,狀若石,黑霧繚繞。」旋即,麻姑右手一轉,自袖袍間飛出一個玉簡,頓時那個黑石玉的模樣便印了出來,倒於她描述相差無幾。
而後眾人便開始討論了起來,只是此時的羅洪原本覺得有趣的事情也索然無味,李府舊址是定要去的,但是卻無心在參合此間事情。今日不過碰巧撞上而已,與他並無多大干係。旋即狠飲一口酒。便起身欲要離去。「站住!」麻姑喝道。
「有事嗎?」羅洪回頭看向她道。「呵,少俠聽了那麼多事。難道就沒有一點話想說?」麻姑問道,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在關注他,不為別的,就是為他那股氣質。他體內明明沒有一絲靈力,更提不上法力元力,但是卻鎮定自若,就連自己的音波都打在他身上都沒有激起一點波瀾。自然對他充滿了好奇。
此刻眾人也都看向他,顯然是不知道他到底是誰。此刻麻姑提及他,這才好好審視了起來,竟然發現在座的沒有一人認識他。
「我本只是想要找口酒喝,這畫舫本就是喝酒的地方,怎麼,喝完酒還不讓人走?」看了看眾人,羅洪笑道。「找酒喝?」麻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而後道:「這麼說少俠不是為了李府舊址一事而來?」「算是吧,我的確要去李府除妖,不過對你們說的並不感興趣。」羅洪道。「除妖?」頓時有人疑惑一聲,而後便是哄堂大笑,似乎聽見了什麼可笑之極的事。現在竟然還有人不圖好處,跑出除妖的?在坐的人其實對妖不妖並無興趣。只是想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至於妖孽,若是阻攔他們他們自然會動手「除妖」。
羅洪看著他們攤了攤手並不在意,轉身就要走,笑道:「滿堂江湖客。俠氣震紅坊,哈哈…」「噗嗤。」也不知哪個女子先笑了出來。頓時有的舞女就笑得花枝招顫,就連那柳玉都似乎掛起了一抹笑意。
「你這小子說什麼呢!」那人聽見這些女子的笑聲,特別是看見柳玉的變化,頓時覺得無地自容,抽刀就像羅洪砍去。但是在他靠近他半丈的時候,忽然寒毛倒立,舉起刀就這樣傻傻的定在頭頂,冷汗浸濕了後背。
「記住,女人不是貨物,永遠不是交換的籌碼!」原來,羅洪背後的劍竟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他的手上,此刻劍尖更是抵住那漢子的喉嚨。他傻傻的愣在原地,他根本連對方如何出劍的都未看清,但是他卻明白,若是對方有心要殺他,現在他的喉嚨已經多了一口血窟窿了!這點他絲毫不懷疑,因為他從羅洪眼睛裡看見了真正的殺意!而他的話語雖然不大,但是在座的都聽見了,至於說給誰聽的,大家自然都知道。不過只覺得不以為然,女人算什麼?官場上為了博得上層歡喜,讓自己妻子侍寢的事情都不是什麼罕見稀奇之事。如今麻姑嫁女,要黑石玉為聘禮這再正常不過了。羅洪收回了劍,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麻姑,而後便是轉頭就走。只是一天之中連續被兩個小輩諷刺,麻姑豈能輕易饒了他?那青衣男子她動不得,莫非這個小子也動不得。「哼,在我麻姑的地盤撒野,你不怕你的命不夠硬嗎?」麻姑冷聲道。
「我若要走,你留不住我。」羅洪並未回頭,淡淡道。「狂妄!」那白玉澤顯然是鐵了心要巴結麻姑,此刻指著羅洪一聲大喝,便直接透體而出一股靈氣,雄厚的靈氣之中夾雜著些許元力,讓這裡空氣都變得粘稠了起來。
「這白玉澤年紀輕輕就已是先天圓滿,估計距離生陽之境也不過一步之遙。」麻姑以及眾人都暗自思索起來。羅洪目光一凝,拔劍反震一手,竟然震開了那股鎖定他的靈氣。反正他也看不慣這個白玉澤,索性就會他一會,身子前傾,腳下頓時輕盈了起來,劍芒四射間,竟讓人覺得他的身影模糊。「好厲害的身法。」那青衣男子饒有興趣的看著他。
「彫蟲小技。」白玉澤打開折扇與他對招,只是若論招式他哪裡能比的上羅洪,他的劍技招招古怪刁鑽,一招之中似蘊含千般變化,打對方十分狼狽。白玉澤輕哼一聲,不再與他對招,施展起武學來,只見那折扇猶如落葉一般,密密麻麻飄然無定,與羅洪竟然有異曲同工之妙。靈力與靈力牽連,這一招百花落葉,簡直讓人置身與落葉下無處可避。
不過他還是小覷了羅洪,他只是右腳向前一步,換成左手出劍,以一種極為刁鑽的角度此向他的一死角頓時就化解了這個避無可避的一招。「你到底是何人?為何會知道百花落葉的破綻?」白玉澤後退幾步,臉色鐵青,對方沒有用一絲靈力就破解了他十分自傲的一招。本來他還想用這招快速制服他,從而為自己提高名氣,更能在麻姑面前得到青睞。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你的百花落葉還不到家,比起你師父來,還差得遠。」羅洪道。出言一出,那白玉澤更加陰晴不定起來,江湖之人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的師承才對,為何此人能不但能一招道破,而且還說出自己師承,雖然他沒有道破,但是他敢這樣說,莫非他真認識自己的師父不成?那不可能啊,自己的師父少說也有一百多歲了,以羅洪的年紀斷然不能認識。不過他卻是小覷了羅洪,當年太師父帶他尋醫的時候,拜訪過江南的許多世外高人,那白玉澤的師尊也是其中之一,不過開始他還不太確定,但是見得那百花落葉卻是頓時知曉了。他的師尊應該就是一百年前人稱江南才子的有無為,一手折扇神功天下無雙,即便是太師父也對其讚揚有加。只是那人在他看來是真正的正人君子,為何會收了白玉澤這樣的弟子。
「哼!」麻姑一跺重木杖,飛身向前,來的又急又快,羅洪根本來不及躲避。只得回身一劍與那重木杖對在了一起,不過他畢竟沒有內功修為,自然是比不得,被她一仗震飛。不過她卻是得理不饒人的主,右手曲掌,一股元力迸發而出!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生陽境強者,羅洪自然不敢托大,右手御劍,反手提劍,一個怪異的兩儀劍法便是施展出來。麻姑心下一驚,暗道:「反兩儀劍法?」旋即力道趕忙就收了不少,這一幕雖然常人發現不了,但是卻瞞不過金胖子,旋即對羅洪又高看了兩分。
羅洪一劍刺出便破解了她的掌法,旋即也不過逗留,道:「我說過你留不住我。」
見得羅洪施展輕功逃開,那麻姑倒也沒有追,冷笑道:「哼,反兩儀劍法專破掌法,乃道家中人的武學。我猜的果然沒錯這人定是道門眾人,雖然不知他師承何處,不過我既然沒有打死你,那你日後死了,要怪也怪不到我頭上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