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五章 柳夫人 文 / 李興禹
「呦，這不是瑩瑩嗎？」
就在鐵山和謝瑩瑩走進謝府時，突然旁邊的長廊處，傳來一個妖媚的聲音。
鐵山尋著聲音看過去，就見一個陌生的妖艷婦人媚笑的超著這邊走了過來。再看身旁的謝瑩瑩，臉色僵了僵，隨即又恢復到往日止水般的平靜。
見到這樣的表情，鐵山心裡清楚，謝瑩瑩對眼前這個妖艷婦人的感覺並不好。
「二娘！」謝瑩瑩輕聲叫道，施了一禮
二娘？鐵山顯得十分詫異，這個妖艷婦人竟是謝瑩瑩的二娘？
只見妖艷婦人緩緩的來到眼前，頓時一股胭脂香氣撲鼻而來。這股香氣，十分的醉人，而且妖艷婦人的一舉一動，也都給鐵山一種撩人的感覺。
「府內來了幾波客人，都沒有見到你，原來你在這裡！」妖艷婦人對謝瑩瑩說道，接著後看向一旁的鐵山，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道，「如果沒有猜錯，這位就是從歐陽府來的鐵山小少爺吧？」
鐵山聽見後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謝長天對他冷言冷語，謝夫人又想把他逼走，眼前這位二房夫人，又豈能是善類？不過鐵山更想知道謝長天到底有幾房婦人，別不是後房三千佳麗，等著排隊來刁難他吧？
「果然是一表人才！」柳胭打量了一番鐵山，笑吟吟的說道，「你們站在一起，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
雖然儘是誇獎，不過聽在鐵山的耳中，配合身旁謝瑩瑩臉上淡淡的笑，總感覺這位二房夫人是話中有話。難道是謝夫人與這位二夫人不和，所以謝瑩瑩和這位二夫人的關係也不好？
「二娘說的是，我也覺得鐵山他很好！」謝瑩瑩淡淡的說道。
「是嗎？」柳胭微微一笑，看著鐵山說道，「我們家瑩瑩可是老爺的掌上明珠，是這晉城出了名的文武雙全的優秀女子，追求她的公子少爺從晉城能夠一直排到長治。以後鐵山小少爺，可要好好的對待我們家瑩瑩喔！」
「我想鐵山他會的！」謝瑩瑩回道。
鐵山表面上沒有什麼反應，但是心裡卻直犯嘀咕，這位二夫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又不是不知道他的事，卻又一口一個小少爺的叫著，又說起公子哥追求謝瑩瑩，很明顯就是話中帶刺。加上她那妖媚的眼神，雖然儘是笑意，但在鐵山看來，卻更像是冷意。在歐陽府察言觀色這麼多年，這點眼色，鐵山還是有的。
如果說謝長天和謝夫人是在針對他，那麼眼前這位妖媚的二夫人，卻更像是在針對謝瑩瑩。鐵山在心中暗暗驚奇，侯門深似海，看來這謝府裡面，也極不平靜。以後在府內遇人遇事，恐怕要更加小心才是！
「能對你好，二娘也就放心了！」柳胭轉而再次看向鐵山，道，「以後就把謝府當成自己家，有什麼事，盡可以來找我，二娘會幫你的。」說完之後，柳胭伸手輕輕的鐵山的肩膀上拍了拍，眼帶深意的看著鐵山，接著又微微瞄向一旁的謝瑩瑩，之後便轉身離開。
看著飄然而去，猶如花中蝴蝶的二夫人，鐵山回想起剛才對方拍他肩膀時投來的深意的眼神，心中不解，這是在向他暗示什麼？
鐵山看了看身邊表情複雜的謝瑩瑩，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詢問。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摻和進謝府內的勾心鬥角比較好。
就在鐵山決定把看到的，聽到的，都爛在肚子裡的時候，身旁的謝瑩瑩卻突然開口，道，「是不是有什麼想問的？」
鐵山沉思片刻，這才問道，「你爹到底有幾房夫人？」
「兩房！我娘，也就是這幾天見到的，還有就是剛才的二娘！」謝瑩瑩看著那妖艷婦人離開的方向解釋道，突然又轉頭看向鐵山，問道，「你難道就沒有其他想問的？」
鐵山微微一怔，難道對方已經看出了他的心事？他用餘光瞟了瞟身旁的謝瑩瑩，見到對方正在看著自己，鐵山略一沉吟，這才說道，「我不想摻和進你的家事，我只想安安靜靜鑄造我的兵器！」說完，向西院走去。
「六天後，將是我的成人禮！之後，我爹將分配家產！」
鐵山聽見後停下腳步，成人禮？分配家產？
「二夫人沒有子女？」鐵山裝作隨意的問道。
「沒有！謝家只有我娘育有兩女，我大姐兩年前與他人私奔，至今未回。現在只有我在！」謝瑩瑩說道。
鐵山的心裡猶如暴風雨來襲，不再平靜。他的眼前，彷彿已經看到二夫人與謝夫人、謝瑩瑩爭奪家財時的場面。
鐵山也不禁聯想到自己，在歐陽府，容華夫人身份地位尊貴，而他的母親出身卑微，只有被欺壓的份。而容華夫人把他送往謝家，除是歐陽劍鋒的替身之外，又何嘗不是擔心鐵山長大後懷有野心，與歐陽劍鋒爭奪家產？
而謝府當中，謝長天身邊只有謝瑩瑩一女在，女承父業理所應當。但那位二夫人明顯不甘屈於人下，有無子女，必須為將來準備。如果分不到，或者分的少，恐怕不能滿足她的胃口！但分的太多，謝夫人肯定又不會讓步。
鐵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都快要炸開，沒想到一來謝府，就捲入一場家產爭奪當中，難怪先前二夫人對謝瑩瑩說話時話中帶刺。
「你不需要為難！」就在這時，身後傳來謝瑩瑩的聲音，「其實我對家產多少並沒有多大興趣，只是我娘她時常在我耳邊說起這件事。我在其中，也感覺很為難。」
「我還是那句話，我只想安安靜靜的鑄造我的兵器。其他的事，我不會管，我也沒有能力去管！」鐵山冷漠的說道，硬下心離開了這裡。
謝瑩瑩靜靜的看著鐵山的背影，沒有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到自己的房間，鐵山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他不知道謝瑩瑩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他在謝府只是一個被人討厭而又多餘的人，家產的爭鬥，又關他什麼事？母親的遭遇讓鐵山痛恨侯門內的勾心鬥角，他不想成為犧牲品！
不過仔細想想，謝瑩瑩無意謝家家產，卻夾在母親與二娘之間，還要被二娘嘲諷，說不定還有暗招，確實挺可憐的。
鐵山用力的搖了搖腦袋，希望把煩心事甩掉，他乾脆起身拿刀，站在屋中央，修煉起從汪老哥那裡得到的刀技，以此來修煉自己的意念，使自己的意念能夠增長，早日進階鑄兵師。
…….
謝府這潭水，比鐵山想像的還要深，他不想摻這塘渾水，所以清晨一早便離開謝家。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來到汪老哥這裡，兵器鋪也只是剛剛開門。
見到鐵山之後，汪道明帶鐵山來到內堂，剛一關門，汪道明就苦笑的看著鐵山，說道，「老弟，你瞞的老哥好苦啊！」
鐵山聽到後微微一怔，急忙問道，「老哥，這話從何說起？鐵山哪裡瞞了老哥？」
「五天後將是謝家丫頭的成人禮，昨晚老弟走之後，老哥我去拜訪謝家老爺，才知道謝家丫頭的夫婿，原來就是老弟你啊。」
原來是這件事。鐵山心道，然後看向汪道明，說道，「老哥，其實我和謝家小姐只是訂了親而已，其實將來會怎樣，小弟也不知道！」
這回輪到汪道明愣了一下，隨即追問道，「老弟，這是什麼意思？謝家丫頭可是一個好姑娘啊！」
鐵山聽見後，臉上不由露出一絲苦澀，一種又苦又酸的感覺在心裡蔓延。看了看身前疑惑著的汪道明，雖然接觸日子很短，但對他來說，汪道明絕對是一個值得交心的老哥。鐵山想了半晌，這才開口說道，「老哥，實不相瞞，我是歐陽世家出來的人！」
「歐陽世家？」汪道明微微皺起眉頭，盯著鐵山問道，「前些日子謝長天離開晉城，聽說是去歐陽世家求親，難道是真的？你難道是歐陽世家的少爺歐陽劍鋒？不對，歐陽劍鋒應該已經成年才對！你是歐陽世家的弟子？」
鐵山搖了搖頭，「都不是！」
「都不是？」
鐵山點了點頭，接著把自己在歐陽府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卻隱瞞了自己是歐陽冶之子的事，只說自己是歐陽府內一個下人的兒子，被容華夫人用來做頂替歐陽劍鋒，與謝家小姐定親。
「原來如此！」聽完鐵山所說的話，汪道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那容華夫人果然惡毒，不僅拆散你們母子，還把你送到謝家。難怪昨晚提起這件事，謝長天臉色鐵青！」
「老哥，不不，汪師傅！汪師傅對我有恩，鐵山實在不想瞞汪師傅。鐵山也知道上官與歐陽之間的爭鬥，如若汪師傅後悔教鐵山刀技，鐵山隨汪師傅處置，絕無怨言！」鐵山看著汪道明說道，神情誠懇，無怨無悔！
上官和歐陽是鑄兵兩大世家，家主同為中品地師。兩世家表面上相安無事，但府內弟子誰都不服對方，加上兩大世家所開兵器鋪時常同在一城，因此私下裡，時有衝突。
見到鐵山認真的模樣，汪道明突然伸手緊緊的握住鐵山的肩膀。
「老弟！今天你能把這話跟老哥說，那就是對老哥的信任。你這個小老弟，我汪道明交定了！」汪道明豪氣沖天的大聲的說道，「跟你說，老哥以前是給人府上放羊的，後來經人指點，修習武技，去上官府拜師學藝！咱們倆，也算是同命相連！」
鐵山紅著眼睛，鞠躬向汪道明一拜，「謝謝老哥！」
經過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兩人的關係立即再近一步。
「老弟，說實話，謝家丫頭這人確實不錯。不僅人長的俊俏，做買賣也有一套。現在謝家的藥材生意，大部分都是由謝丫頭掌管。」
鐵山點了點頭，但在謝家當中，謝瑩瑩是唯一正眼看他的人。並且在知道他的身世下，接受他，幫助他，這些鐵山心裡跟明鏡一樣。
「至於謝長天，不管是武技還是做買賣，也都是一般，頂多就是個初級武師。而謝家的家產，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當年大興國有個神醫謝七，那就是謝長天的太祖爺！大房謝夫人更不用提，一個富家小姐，武技修為勉強算是高級武士。」汪道明為鐵山講著謝府一家人的情況，說到這裡，汪道明突然話鋒一轉，慎重的對鐵山說道，「倒是二房夫人柳胭，你要小心提防！」
「柳胭？謝瑩瑩的二娘？」鐵山問道。
「對，就是她！」汪道明聽見後說道，「這個柳夫人，曾是西南一帶有名的花魁，追求她的人不計其數。後來不知為何，嫁給並不出眾的謝長天。要說惦記謝家的家產，這個理由有些勉強。當年她還是花魁時，與不少富貴老爺公子交好，聽說來謝府時，光是金銀珠寶就帶來四大馬車。可要是不為謝家家財，還真說不出她嫁給謝長天的理由，也許真應了那句話：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又或者，她到謝家是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鐵山不解的看向汪道明。
而這時汪道明，卻突然謹慎的向外面，然後附身靠近鐵山，神秘的說道，「你知道嗎？這個柳夫人，可是武師境界的高手。而且，武技不再老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