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十一章 不可救藥 文 / 李興禹
「瘋了，瘋了，真是瘋了！」
謝長天氣急敗壞的大聲說道，他現在已是火冒三丈、七竅生煙，瞪著眼睛看著傲然立於眼前的女兒，鬍子都跟著立了起來。
見到女兒仍然一副執迷不悟的模樣，謝長天來來回回的踱著步。
「看看，看看，這都是你養的好女兒！」謝長天拿女兒沒有辦法，只好對一旁的謝夫人撒氣。
「瑩瑩，爹娘也是為你好，你就不能聽爹娘一句勸？」謝夫人上前拉住女兒的胳臂，「算娘求你還不成嗎？」
「娘！」謝瑩瑩聽見後急著說道，「善不可失，惡不可長。爹、娘，你們氣容華夫人這樣羞辱我們謝家，為什麼還要去刁難他人？我們看不慣容華夫人，可是我們這樣做，跟榮華夫人又有什麼區別？師傅說過，勿以身貴而賤人，勿以家富而驕人。難道你們就願意看到一個嫌貧愛富的女兒嗎？」
謝夫人在聽見女兒的話後，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多少有些無奈。話是句句在理，可是哪個做父母的，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外人家小野種？謝夫人再次求助的看向謝長天，希望對方能說點什麼。
謝長天此時雖不像先前那般激動，可是卻陰沉著臉，煞是嚇人！
不過謝瑩瑩卻沒有害怕，依然站在父親面前，神情上依然帶著那份驕傲和無畏！
…….
隨著時間的流逝，鐵山體內的意念之力也消耗的越來越多，熔合也在他的努力下，進入了最後的階段。鐵山現在已是滿頭大汗，渾身就好像剛才水桶裡面撈出來一樣。他的腿腳也開始發顫，但卻仍然在堅持。
越是無力的時候，越是要傾注全力。在一次一次的堅持中，超越自我，達到修煉的效果。
熔爐內只剩下一個球體，無論火焰如何衝擊，都會被球體反射回來。猛烈的火焰不能滲透進去，這說明材料已經徹底熔合，這也是熔合環節完成的信號！
鐵山心中一喜，可就在這時，爐內突然發生變化，火焰不受他的控制，開始變的躁動，熔爐中心的圓球，也跟著劇烈顫動。
「卡~！」
從熔爐內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響，接著就看見熔爐內的球體表面出現一道縫隙。
「卡卡~卡卡~~！」
縫隙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多，由一道變為兩道，猶如大江大河的支流一般開始向周圍擴散，不多時裂痕已經佈滿球體表面。
「不好！」
鐵山剛要閃開，只聽「彭！」的一聲悶響，接著一股黑煙從爐口噴出，嗆的鐵山連連後退，捂著胸口不停的咳嗽。
黑煙佈滿了整個屋子，鐵山不得不逃向外面，透透空氣。
他剛一開門，抬頭就看見謝家人站在外面。謝長天、謝夫人、謝瑩瑩都在，還有劉管家和幾個丫鬟。
見到從屋子裡面冒出的黑煙，眾人紛紛後退，閃躲在一旁。
謝長天看見此景，眉頭緊皺，鐵青的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
「怎麼了？怎麼了？」謝瑩瑩來到鐵山身邊關心的問道，剛才只聽見從裡面傳出一聲炮扎似的聲響，接著就看見一個『小黑人』從裡面跑了出來，伴隨著滾滾濃煙，倒像是黑山老妖。
「炸爐了！」
鐵山歎了一口氣，爐內的火焰失去控制，這跟他鑄兵法決的運用，和意念力不足有關。
可惜，就差一步，熔合部分就能夠完成。如果能夠將熔合這一步完成，那麼成為鑄兵師指日可待。
「看來，自己還尚缺一些火候。不該強行鑄兵！」鐵山心中歎道，否則炸爐冒煙的情形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哼！」
這時，一聲冷哼傳來，鐵山抬起頭，只見謝長天此時正冷冷的看著他，面露嘲笑！
「沒那個命，還妄想成為鑄兵師？」謝長天冷冷的瞥了一眼鐵山，然後看向一旁的女兒，「看見了吧？還不跟我乖乖回去？」
「成敗乃兵家常事！女兒就不信誰一出生就會鑄兵，凡事都要有一個過程！」謝瑩瑩聽見後很自然的說道。
「不可救藥，不可救藥！」謝長天惱羞成怒的大聲說道，「你要是繼續留在這，就別認我這個爹！」說完之後，謝長天袖子一甩，轉身離去。
謝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無奈的歎了口氣，回頭看向已經走遠的謝長天，叫道，「老爺，老爺，不要生孩子的氣，她會想明白的！」邊說邊跟了上去。
原本還圍在屋子外的丫鬟和下人也都相繼散去，只剩下謝瑩瑩，還有不知情況的鐵山。不過謝長天那幾句嘲諷的話卻不停的迴響在鐵山的耳邊。
「沒那個命？哼！我命由我不由天，你說沒有就沒有？早晚有一天，我鐵山會讓你把說出來的話收回去！」
一直到父母的身影消失，謝瑩瑩這才回過頭，當看到站在原地的鐵山時，不由『撲哧』的笑了出來。
鐵山收回看向謝長天的眼神，轉而投向身邊的謝瑩瑩，皺著眉頭問道，「你笑什麼？」
謝瑩瑩忍著笑搖了搖頭，拿出一條白色的絲巾去擦鐵山的臉。沒幾下，原本白色的絲巾變成黑色。鐵山看見後一愣，立即跑進了屋子洗把臉，一盆清澈的水，一會工夫就變成黑漆漆的，如果墨汁。
鐵山知道，這是先前被熔爐內冒出的那股煙熏的。
當他洗完臉，來到熔爐前時，黑煙已經散去，火焰也早已熄滅。
熔爐底部，儘是鐵渣。
在失去意志之力的控制後，破裂的鐵球全面崩毀，潰散成渣！
鑄兵講究一氣呵成，不像鐵匠打鐵，今天打不完，留著明天繼續打。任意的停下都會導致鑄兵前功盡棄，而熔爐內的材料也將全部報廢，不能再用！
「沒事吧？」謝瑩瑩從外面走了進來，看著屋子裡面的情形問道。
「沒事，這是修煉鑄兵之術常有的！」鐵山心不在焉的隨口說道，他正在想著剛才鑄兵的整個過程，思考著每一個環節，從中總結經驗和教訓，確保下一次能夠更進一步。
「沒事就好！」謝瑩瑩雖然不懂鑄兵，但看到鐵山沒有受傷，熔爐也完好無損，心中也就放心。見到鐵山表情嚴肅的看著熔爐發呆，謝瑩瑩以為鐵山因先前的失敗受到刺激，因而走到鐵山身邊，道，「不要這麼在意，我相信你一定會成為鑄兵師！」
鐵山聽見後緩緩的轉過頭，緊鎖著眉頭看著對方，過了半晌，這才問道，「我們才認識一天，你為什麼會這樣說？又憑什麼相信我能成為鑄兵師？」
「是你的眼睛告訴我的！」謝瑩瑩笑著說道，「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到了堅強和不屈的意志！」
「是嗎？我還不知道，我的眼睛有這麼厲害！」鐵山微微一怔，道，「我勸你還是快回去，不要跟我走的太近，那只會被人當成笑柄！」
謝瑩瑩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鐵山。當她在府內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對方眼神中的不屈所震撼。
那，是一個孩子的眼神嗎？
…….
「彭~！」
謝長天的手掌憤怒的拍在桌面上，桌子承受不住這一掌的力道，應聲散架！
「不像話，太不像話！」
謝夫人這時跟了進來，看見地上倒塌的桌子，連忙上前，剛要開口勸解，突然從外面傳來一個妖裡妖氣的聲音。
「呦，這是誰惹咱們家老爺生這麼大的氣？」話音一落，只見一個打扮妖艷的婦人從外面走了進來，帶著一股子濃厚的香氣。隨著她的走動，胸前的豐滿處一顫一顫，媚氣十足。
謝夫人見到來人之後眉頭微蹙，又瞥了瞥一旁正在生氣的謝長天，這次才舒展開眉頭，衝著來人說道，「妹妹，你回來的正好，快幫我勸勸老爺，不要生氣！」
「姐姐說笑了，妹妹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妖艷婦人笑著說道。嘴上雖然這樣說，她還是來到謝長天身旁，用手輕輕的撫摸著謝長天的胸口，「老爺息怒，別氣壞了身子！說說看，到底是什麼事？興許我能幫老爺想個法子？」
「哼！」
謝長天聽見後沒有說話，冷哼了一聲，坐了下來。
「姐姐，老爺不說，那你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妖艷的婦人看著謝夫人問道，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妖媚的笑容，看起來卻又有幾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謝夫人嘴角抽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謝長天已經很生氣，再說一遍，豈不是火上澆油嗎？
「二娘！」就在這時，謝瑩瑩從外面走了進來，面帶微笑的對妖艷婦人說道，「二娘，爹他沒事，歇歇就好！」
這個妖艷婦人，就是謝長天的二房。
謝長天有兩房婦人，大夫人謝丹雲是謝長天的師妹，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二夫人柳胭，曾是西南一帶有名的花中之魁，後被謝長天收為二房。
謝長天膝下還有兩女，都是大夫人謝丹雲所生。大女謝菲菲，兩年前跟一風流浪子鬼混私奔。二女謝瑩瑩，知書達理，一直在謝長天身邊，幫忙照看生意，深得謝長天喜歡。本想為小女兒找個好人家，厚著臉去歐陽府結親，可是誰想到會是現在這個結果。而謝瑩瑩又如此固執，謝長天能不生氣？
「是嗎？看來我的關心是多餘了！」柳夫人淡淡的說道，眼中閃過一絲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