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八十九 重返地面 文 / 獠仔

    太平大陸西北部，有一個太平大陸最大草原——安哥拉大草原。

    在一望無際的安哥拉大草原上，棲息著無數的走獸。其中數量最多的，該屬140級，習慣成群出沒的安哥拉野狼。

    同時此處也以盛產各類好馬而聞名。只不過，這裡最低級的駿馬都有180級，單是這一點就足以上目前『回歸』中的玩家卻步，更別說穿越過140級的野狼群去訓駿馬為坐騎。

    雖然現在能騎上180級的駿馬的騎士，絕對可以成為『回歸』的玩家有數的pk王，但目前有哪個騎士會有這本事？此想法無疑等於要一轉魔法師一出手便是個四轉以上的禁咒，不切實際。

    所以，目前若有戰士已經三轉成為騎士的話，最划算的方法是在城裡購買70級的家馬為坐騎。配有70級家馬的敏捷，足以讓現在的騎士們在玩家面前橫著走路。

    目前為止，『回歸』中僅有兩名戰士三轉為騎士——不會飛的龍和傷痛的心。其餘的高等級戰士還在70級—80級間打轉。

    雖然自天下會開始退守北方且低調後，眾多小幫派如雨後春筍般在各城中冒出。有組織的打怪練級行動，自然使得這些在組織裡的玩家升級較為迅速，但『回歸』中魔物等級的跨越度比較奇怪，70級過後便是100級的魔物，而100級的魔物又是習慣成群出現，導致沒有多少玩家敢組隊去對抗。不過凡是總有例外，曾經有些勇猛無比的玩家，組隊前去100級的魔物區（例如達布奇火山山腰的火狐），不過自瞬間化為白光和掉落心愛的裝備後，他們便搖身一變，成為100級魔物的代言人。到處宣揚100級魔物有多可怕，多恐怖，絕對是二轉玩家的夢魘。彷彿唯有這樣誇大100級魔物的厲害，才能不會讓人認為自己的失敗是丟臉的事情。（只怪對手太強，不是我太弱）

    經「勇士」們的宣傳和加工後，導致絕大部分玩家更不敢越雷池一步，即便過了70級，也還是老老實實的砍著等級和自己差不多魔物。這樣一來，升級變成為了一件比較困難和痛苦的事情。大家都在想，只要熬過面前這個「艱苦歲月」，待等級到滿一百，便能馬上轉職，然後痛宰100級魔物用以雪恨。但三轉之後所得的經驗值會減半這個事實，似乎很多人都不願去想，只想著到時候怎麼一洗頹氣。

    （甚少人會去想，為何『回歸』要如此設定，設定的目的為何。）

    於是安塔平原（65級雷狼）、達布奇火山山腳（60級火羊）等，便成為目前玩家的主要修練點。本來幽靈古堡一層有無數的70級骸骨戰士和巨獒，也是一處頗為適合的練級點。不過對於玩家來說，即便忍受得了門口那幾堆腐屍的噁心，進到裡面也無法在迷失傭兵團授課練習的時候打怪。

    迷失傭兵團在授課時用了隔音牆，以避免傭兵團成員在學習時被玩家打怪的聲音所影響。

    只要不干擾傭兵團，其餘玩家可以隨意在莊園內殺怪，但即便應付得了鋪天蓋地的骸骨戰士，也難以防備偶爾從傭兵團中衝出落荒而逃得的數頭綠巨人或者無頭武士，只因它們的一個不小心便足以撞殺在旁專心練級的玩家。

    所以眾玩家們，包括一些現時比較有名的幫派，一為安全起見，二也不欲與有「大陸最強」稱號的迷失傭兵團起衝突，都勒令幫眾不得在幽靈古堡內練級。（反正60—70級的魔物在太平大陸多得是，犯得了為了這些小事和打敗天下會的英雄鬧矛盾麼？）；即便偶爾來些孤膽遊俠，也會因為裡頭眾多的骸骨戰士關係，無法正常練級而離開此地。久而久之，雖然幽靈古堡是個開放性的練級點，但裡頭除了傭兵團成員外，並沒有其他玩家前來打攪。

    安哥拉大草原上，由於見不到人類的身影，此間的魔物還能靜靜的安享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

    無垠的草原上，一絲輕風撫過油嫩的綠草，在空中打了個轉，在地上掀起幾抹走獸遺落的毛髮後，向遠方天藍色的遠方飄去。

    「一頭……兩頭……三頭……四頭……」在絕無人煙的地方，此時卻傳出一把無聊且無奈的聲音。

    尋聲而至，聲音的主人正躺在草原的小坡上，用手數著遠處的一大群駿馬。手指指向的，無一不是神駿非凡的高頭駿馬。

    只見片片浮雲之下，竟然有著數以百計的駿馬聚集在此處，在盡情的嬉戲、追逐和愜意的品嚐著嫩草。

    能通過野狼群進入此間的，自然就是我這個因擁有「墮天魔翼」而會飛的玩家。

    此時我正無聊的躺在小坡上，用神鑒術在數著面前幾匹等級超過250級的駿馬。

    離開達布奇火山已有半天了，贔屭的話反而使原本目的清晰的我，現在變得越來越迷茫了。

    ……………………………………………

    「是一種『識』？！」汗∼∼被贔屭這麼一說，我發覺自己的大腦越來越迷糊了。

    贔屭似乎發現了我的窘相，哈哈笑道：「不要用過於深奧的方式去理解了，這個『識』就是意識的『識』。」

    「……你的意思是說……難道我體內還真的存在另外一份意識？」這下我還真的有些緊張了。

    「沒那麼可怕，你也可以理解，目前的你所擁有的意識未完全，並不是說還有另外一個『你』。」贔屭向不安的我解釋道，「但是你體內那個意識並不是完全休眠或者沉睡，只在你平常不經意的時候表現出來，所以你自己並沒有過多的查覺。」

    原來是「未完全」……這樣的解釋我還勉強可以接受。因為我沒大方到，願意將自己的肉身與其他意識共享。

    「看你把我嚇得，我們的世界有種人，叫雙重或多重性格。估計我可能和這些有點沾邊。」我用自己的理解向贔屭說道。

    「嗯，其實我還有一個認識，想和你分享。」贔屭見我回復正常後，不緊不慢的補充道：「不僅你和我有『意』，生物有『意』，連天地也有『意』。就好比山洪海嘯、地震、火山爆發、雷電霹靂等等，這些都是天地所爆發出來的『意』。如果你要領會和充分的認識『意』，還可以通過觀察與感受天地的這些『意』來增加自己的認知。其實你我所認識和所擁有的『意』，只是一部分，或者說，只是比較適合自己現狀的一部分。」

    「一部分？那麼說，我所擁有的這些『意』還不完全。」聽到贔屭如是說，我心中彷彿觸動到某些，但卻無法將其很好的把握住。

    贔屭回答：「沒錯，通過外物不斷的感悟和領悟自己的『意』，才能使自己的『意』完全。」

    贔屭的補充，使我終於把握住關鍵的地方。

    「我有一個大膽的推想。」我向贔屭說出自己剛剛把握住的東西，「在此之前，也就是在我領悟『無盡之焱』之前，每次我和對手對戰結束後，我都能有一種強烈的勝負感。但在領悟『無盡之焱』之後，這種感覺便隨著對戰的結束而消失了。按照剛剛你所說的，我的『意』不完全這個結論，這似乎可以說明了兩個問題。

    第一、領悟了『意』之後，一定會對『識』產生相當的影響。所以才導致我沒有勝利的喜悅和失敗的難受。

    第二、比較完整的『意』雖然會對『識』產生影響，但卻不會讓我原先的『識』有所失去。我之前所獲得的血、暗和水屬性的『意』，便沒有此種使『識』有所失去的情況發生。所以我認為，此次我所獲得的火屬性，它裡頭的『意』缺少了許多。因為它的『意』讓我的『識』失去了應有的感情。」

    聽完我的話後，贔屭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片刻後，贔屭抬起頭來說我說：「你說的非常有道理，你的火屬性『無盡之焱』所包含的『意』對於你這個人類來說，確實過於片面。或許，你可以在『她』那裡找到答案，補全你殘缺的『意』還有恢復失落的『識』。」

    「哦∼！『她』是誰？」想不到竟然有人的火屬性可以比得上贔屭那神火之威。

    「『她』便是與青龍同級的南靈——朱雀。」贔屭提到朱雀時，臉上滿是敬佩之色。

    「朱雀？」怎麼那麼多人向我提到朱雀？賣衣服的大嬸就「英雄套裝」的事情，已經兩次向我提起朱雀，現在贔屭又為『意』的事情提到她，難道朱雀和我有更多的聯繫？我當下對朱雀的興趣大增。

    「若我的火，屬於『無盡之焱』的話，那南靈朱雀的火，便是『不滅之火』。朱雀之火一種聖潔無比的不滅之火。在擁有無比威力的同時，她的火還能讓人不自然產生膜拜的感覺。在我沒感覺過朱雀之火前，青龍便已經向我提及到她。」贔屭在瞑目回憶，數萬年前青龍與自己的一段對話。

    『贔屭，就實力而言，在太平大陸除了我之外，你已是第一人。單以屬性而論，你對火的感悟和使用早已凌駕我之上。在我看來，僅此於南靈朱雀。』

    『南靈朱雀？她的火竟然比我還強？』（贔屭無疑是個好奇寶寶，無盡的思考除了給他帶來絕頂的智慧外，還帶來幾是無敵的力量。）

    『沒錯，我們四靈分管四屬性，我負責掌管水，白虎負責掌管風，玄武負責掌管土，朱雀負責掌管火。在朱雀的火中，包含你所缺乏的東西，至於缺乏的是什麼，還需你自己去親身體會。』

    「四萬年前，便是在我聽完青龍對我和朱雀的評價後，我當時花了一萬年去自我冥想，究竟自己欠缺些什麼。然而閉門造車的我，實在無法得出任何實質性結論，之後我的神識便找上了朱雀。」贔屭似有回味的向我訴說著這段往事：「當時我見到朱雀時，立刻便能發覺她和青龍的區別。青龍散發的是溫柔慈祥的氣息，讓我們由衷的尊敬和愛戴；但朱雀身上卻瀰漫著聖潔無比如大神般的氣息，讓我忍不住想低首膜拜……在見識了朱雀之火後，我才明白自己所欠缺的是什麼，同時也可以說，那是我無法達到的境界。」

    看著贔屭那投入的神情，我也不好意思直接問他，究竟他缺了什麼。

    贔屭忽然狡黠的望著我，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究竟朱雀之火包含著什麼，會讓我想膜拜？」

    我狂點著頭，滿臉期待的望向贔屭。

    「嘿嘿∼！還需你自己去親身體會。」贔屭說完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聲震得此間再次不住的抖動。（完全套用青龍的原話來偷懶的傢伙）

    幾滴又冷又粗的汗從我僵直的額頭滴下。

    震動停止後，贔屭才向粗汗不止的我解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對事物體會和領悟因人而異，若我把自己的體會告訴你，只怕先入為主的思想會阻礙你思維的拓寬和發展。你的領悟力可以說尤在我之上，沒理由受我的思想所束縛。尋找屬於自己的『意』，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不是麼？」

    贔屭所擁有的數十萬年智慧，確實看得比我深，比我遠，我誠心誠意的佩服面前這真正的大智慧者。

    「贔屭，我想我該離開這裡了。」雖然我想留在此間一段時間，與贔屭促膝長談。但正如贔屭所說，尋找出屬於自己的『意』，才是我的真正目的。

    「我也不留你，因為外面的天空更廣闊。」

    「不過，臨走前，我還有一個小問題。」我不好意思的說。

    「？」贔屭似乎沒見過我這副表情。

    「我怎麼離開這裡……」

    若不是贔屭負著那根巨柱的話，估計已經光榮的倒下了。饒是如此，我還是發現了他嘴角滲出的幾縷白沫……

    贔屭用一團無形的能量將我包裹，說道：「下次你要進來的話，就光明正大的打贏赤目金豹進來。可不要被追殺著誤打誤撞的掉來了。」

    我向他致以歉意的一笑，揮一揮手說道：「何是因，何是果，何是緣。再會了∼！我的朋友。」我留下的幾句佛謁，足以讓贔屭參悟和領悟上一段時間了。

    在那團無形能量中，我的身影飄上了巨柱的頂端。在那附近發現了一處出口，身體被帶到出口，穿越了無數比迷宮還迷宮的通道，弄得我不知東南西北上下方圓為何物後，迷糊中發現自己竟然掉入端急的岩漿流中，幸而臭皮囊在能量團中毫髮無損。然後順著急湧而上的岩漿從濃煙滾滾的火山口中噴出。

    雄偉的達布奇火山再次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噴發。我被強烈且熾熱的氣流帶到空中。由於還包裹在能量團中，我便好像一個炮彈，被達布奇火山這個大炮筒射出。

    望向地面，達布奇火山先前顯然已經噴發過一次，因為地面上厚厚的火山灰就是先前爆發的最好證據。若我沒估計錯，贔屭的怒氣，便是達布奇火山爆發的源泉。看來贔屭的力量，較椒圖而言，高上何止一籌。

    青龍之子們已是這番威力，叫我如何掛掉青龍？還有那連贔屭也忍不住要膜拜的朱雀……汗∼∼（路慢慢其修遠兮，吾將痛苦而求索）

    此刻我便好像乘坐熱氣球一般被包裹在「氣泡」中，在輕盈的能量團中隨風飄蕩。反正在能量團中的我也無所事事，倒不如趁此機會偷閒欣賞欣賞遊戲中美麗的地貌風光。

    飄過蜿蜒的河流、越過茂密的樹林、穿過巍巍的群山……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團能量終於落到地面，在接觸到地面之後，能量團自動裂開後，跟著整團好像被地面所吸收掉一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腳踏實地的我此時所看到的，便是那碧綠無邊，一望無際的安哥拉大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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