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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來乍到 第十一章 君得朱龍,我遇劉三 文 / 深悟不空

    第十一章君得朱龍,我遇劉三()

    「客官,坊門已經開啟,您該起了……」

    迷糊中胡戈被小二的敲門聲叫醒,因為怕今天起不來,錯過了和軍爺的碰頭時間,所以他在昨天就詢問過客棧掌櫃是否有早晨叫醒服務。

    掌櫃一聽,馬上明白過來此舉的意義,頓時被胡戈這個建議打動,拍著胸脯對胡戈謝道:「感謝客官對小店厚愛,提出這種絕佳創意,小店明天一定派人準時叫客官起床!為了表示對客官的謝意,我們將全部免去客官在本店的住宿費用!」

    聽說西市內客棧競爭比較激烈,在這國際性大市場內,往來的商人住宿時多願意選擇熟店,而客棧服務水準的高低正是留住熟客的最佳方式,所以按時叫醒這項很人性化的服務一下就抓住了掌櫃的心,於是掌櫃很高調的將胡戈的房費全部免掉。

    但胡戈不相信自己隨口這麼一句話能這麼值錢,這兩天裡自己的房費加上馬匹的保養喂料,數貫銅錢的費用客棧說免就免,其中一定有緣由。

    胡戈直覺很可能跟第一天晚上的槍聲有關,自己初來住店時裝束怪異,身牽寶馬,再加上半夜怪聲駭人以及外牆的血跡,也許掌櫃的把自己當成了遊俠也說不一定。

    像遊俠這類快意恩仇的人物,對於客棧老闆這種只希望平平安安賺錢的人來說,輕易不願沾惹上身,所以就坡下驢的免了胡戈房費,只望早日打發了。

    看來老闆這是視自己如洪水猛獸了,胡戈自嘲的笑笑,不過他也沒多想,畢竟自己馬上就要離開長安了,還一身的事情呢。

    這天還是在小芝搭幫的粥攤上吃的早點,照例請孩子們吃胡餅,只是今天的孩子比昨日要多,也許自己的行為被孩子們傳了出去,所以今天來這裡碰運氣的孩子多了些。

    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在小芝的攤點上用餐了,所以胡戈走之前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銅錢全部拿了出來,分給周圍的流浪兒,儘管他知道自己走後,得到意外之財的小芝是不會忘記這些流浪孩子的。

    待吃完早點後,胡戈跟小芝及眾小孩道了聲告別,問清了路線,牽著馬便朝著開遠門而去。

    要說這「宇宙第一雄城」還真是大,從西市到開遠門不過途徑兩個坊(居德坊、義寧坊)的距離,竟然讓胡戈走了大半個小時,唐裝內裡的全棉t恤已經汗了個透。

    其實這都要怪自己不會騎馬,不然六七里的距離只怕這匹波斯馬還沒發力就已經到了。

    有人說人與人首次見面時都會有種感覺,投不投契大多在此時就可見分曉。人與馬也一樣,馬這種動物頗通人性,眼下這匹波斯馬見胡戈這幾天裡常常親自喂自己口感頗佳的精料,卻從不騎乘自己,所以它也不耍性子,當胡戈靠近時總點著頭打著響鼻顯得甚是熟絡,在胡戈牽著它走在街市上時,它也乖乖跟在胡戈身後慢慢行走,並不搗亂。

    前方不遠,就是開遠門。

    只見一隊十數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就停在城門邊,守城的軍士直挺挺的站在自己的崗位上,並沒有人上前催促馬隊離開。

    城門歷來為通行要地,為了保持通暢,守衛的士兵一般都會示意過路的大型車輛快速通過,以免造成交通堵塞。這列車隊雖然只是停靠在城門旁邊,但數量眾多,排起來還是很佔地方的。

    在這交通要地,什麼人毫無忌諱的將車隊停於此處,而守衛城門的軍士竟然視若不見,這倒讓胡戈有些驚奇,一顆圍觀的心呼之欲出。

    走近一看,一面銀色小旗迎風飄揚,上面一個醒目的「冉」字映入胡戈眼眶,哦,原來是軍爺的車隊。

    胡戈快步迎了上去,只見軍爺神色輕鬆在和一位軍人閒說著什麼,這名守衛身上衣甲與一般兵士不同,想來應是個小頭目,只見他正神色恭敬的與軍爺答著話。

    「軍爺,來了!」車隊的馬伕發現了胡戈。

    這聲提醒讓軍爺將注意力轉移到胡戈這個方向來,見胡戈牽著一匹身材高大的赤馬正走過來,他拍了拍軍校的肩膀,迎了上去。

    「軍爺,我來晚了,叫你久等了!」胡戈見整列車隊停在此處,知道是在等自己,為自己的遲到感到有些過意不去。

    「哈哈,是我來早了,說辰時等你,現在還沒到,做人不能失信,所以特在此處等你!」軍爺爽朗的笑道。

    胡戈謝過了軍爺,也不廢話,隨即將身子一讓,露出背後的寶馬,問道:「軍爺瞧此馬如何?」

    不用想,這個戎馬半生的軍人,此刻早已被胡戈背後的寶馬深深的吸引住了。

    軍爺快步走近馬前,卻並未對這匹馬兒做出親暱動作。

    只見他緊盯著赤馬的眼睛,一股蕭殺之意瀰漫在空氣中,片刻不到,這匹先前還算溫馴的寶馬雙眼變得血紅,整個身子躁動不安起來,打著響鼻躍躍欲試的模樣。

    軍爺接過胡戈手上的韁繩,單手將馬背上數十斤打包好的物品朝馬車上一扔,自有車伕輕輕接過。就在軍爺欲翻身上馬之時,只見馬兒突然發力,霎時間衝出十幾米遠,也許是想把還未騎上自身的這個男子甩出。

    只聽一腳踩在馬鐙半身懸空的軍爺嘿嘿一笑,右手在馬背上輕輕一按,整個人飛起,片刻間已是穩穩騎到了馬兒身上。

    那馬兒一見沒甩脫身上之人,竟于飛速奔跑途中瞬間停步,饒是強悍如軍爺也是措不及防,就在身子要被巨大慣性甩出之時,軍爺突然丟掉手中韁繩,身體藉著向前之力猛的一把抱住了馬脖。

    只見在離胡戈等人百米距離開外,一條大漢竟然抱著馬脖做一個難度係數3.0的三百六十度迴旋後,竟又死死的釘回到了馬背上!

    「好!!!」

    「真不愧是冉將軍!!!」

    一陣叫好聲從周圍的守城士兵中傳出,馬車上的車伕們雖然比普通士卒要沉得住氣,但也是各自屹立在高處觀望,生怕錯過了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盛景。

    那匹馬兒見連續兩次都沒有甩脫背上之人,焦躁起來,前後蹄相序發力,連續不停的在原地向上躍起,想把背上之人顛下來,只見軍爺雙腿用力夾住馬肚,兩隻手臂像鉗子一般捍住馬脖,任馬兒怎麼跳躍,他就是緊緊貼在馬背上不下來。

    也不知道這馬兒向上跳動了多少下,路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大家都站在街道兩旁遠遠的觀看,既不願意離開,又生怕這馬兒發狂向自己衝來,這時早已看不清楚馬背上之人的模樣,馬兒在暴怒的跳躍中,早將蹄下的塵土踩得漫天飛舞。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突然在塵霧中傳出寶馬的一聲長嘶,其聲之宏,直響徹城門內外。

    只見路邊過往車輛但凡是架著馬的,一時間竟都紛紛退避,即使是車伕連罵帶打都喝令不止。

    隨即又有一聲長嘯傳來,卻是軍爺的聲音,「哈哈,此馬現在方可衝鋒陷陣了,兄弟,你得了一件無價之寶啊!」

    胡戈早已來到塵霧附近,以便能看得更清楚些,是以聽到了軍爺的稱讚。朗聲答道:「我不會騎馬,既然軍爺對此馬如此喜愛,我便將它送與軍爺!」

    「你是說真的?!」

    軍爺大喜。

    他已看出此馬出身波斯良種,無論是體型、耐力、還是衝刺,都是軍馬中最上乘標準,可惜這馬從出生以後一直被當做民馬使用,見不得陣仗,剛才已將這馬的血性激起,日後若再經過自己一番訓馳,只怕今後在大唐境內,或許只有皇家的那少數幾匹御馬可以與之媲美!

    胡戈面帶微笑望著軍爺,點了點頭,此馬本來就是為了軍爺而向胡商索要的。

    「哈哈,好,此馬我實在是喜歡,就愧領了,不過兄弟你任何時候想要,隨時來取!我先去溜溜馬,你跟著車隊行走,上第一輛車,有人想會會你。」軍爺已經迫不及待想去馳騁一番,彷彿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急切。

    看著軍爺遠去的背影,胡戈心念一動,朝遠處大喊道:「此馬渾身火赤,名曰『朱龍』……」

    但軍爺頭也沒回,反催著胯下寶馬似箭一般加速往前衝去……

    胡戈見軍爺並無反應,且人已經跑遠,便依言上了第一輛馬車。

    待他掀起車簾,發現裡面坐了一個容貌清秀異常的年輕人,二十歲不到,端的是明眸皓齒,清秀雅致,讓胡戈剎時間有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那人一見胡戈進來,揶揄道:「你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敢試探我二叔!」

    本來胡戈還在想怎麼會有這般俊俏的男人,待聽到此人說話的聲音,心中卻已瞭然。

    要知道胡戈來自「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不男不女的站中間」的時代,電視上這哥那哥如過江之鯽般數不勝數,況且衣著打扮最多只能讓一個人的外型男性化,但內裡地聲音你如何改變?只是胡戈也不說破,一直面帶笑意的望著那人。

    見胡戈大模大樣的打量自己又不答話,那人臉上竟多了一抹緋紅。

    「喂,你是傻的麼,只會傻不拉唧的傻笑!和我家養的大黃一個傻樣!」那人被胡戈看得心裡發毛,伶牙俐齒的嘴巴裡連續蹦出四五個傻字。

    「我不叫『喂』,我叫胡戈,至於你弟弟大黃,我沒見過,不予評論!」要說起口才,胡戈當年在班上風頭之勁堪稱一時無雙。要不是學農的女生太過稀少,再加上周圍的兄弟都是手比嘴快的實踐派,不然胡戈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女朋友。

    「我弟弟大黃?我沒弟……啊呸……你……你……枉二叔還說你器宇不凡,值得信賴,我看你完全不是好人!哼!」

    對那人來說,胡戈反擊得太過隱晦,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時,這個「壞人」已經在望著他壞笑了。

    「我昏了頭了,怎麼會叫二叔讓你上我的車,還以為你是個君子,呸,你就是個死壞蛋!」那人一副悔青了腸子的表情,看來很後悔讓胡戈上車。

    「開個玩笑嘛,還沒請教你的大名,聽軍爺說你找我有事,不知道有什麼我可以效勞的?」胡戈見對方動怒了,便見好就收,他也很好奇,素不相識的,對方能有什麼事找他。

    那人扭頭盯著胡戈看了半天,見他一副道貌岸然的表情不似作偽,才開口慢慢說道:「好好說話多好,偏生那麼多鬼心眼!二叔這次去我家時,帶了一瓶聽他說叫腐乳的東西,我以前曾嘗過類似的開胃品,但都沒這瓶的味道好,我爹娘都愛吃!再問二叔要,他卻說沒有了,但又說有個死……嗯有個人會做,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真會做還是吹大牛!哼!」說著說著,那人心頭之火又旺了起來。

    「我不吹牛,確實我會做,方法也可以教給你!不過你連名字都沒告訴我,在這樣不坦誠的氣氛下,你說我就這樣傳授給了你,回去一說只怕叔可忍嬸都不可忍哩!」胡戈見是這件事,一口便應允了,順便想打聽一下對方的名字。

    只見那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就你鬼話多,我說了名字你可非得教我不可,不然,哼哼……」

    胡戈並沒把威脅放在心上,拍了兩下胸脯,表示自己言出必行,示意那人繼續說下去。

    「我叫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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