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七十七章 是禍躲不過 文 / 花清晨
第七十七章是禍躲不過
俗語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該來的,它終究還是要來。
這就是命。
司行風動手了,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快。
可惜我錯了,自以為是的聰明卻錯得離譜,我不應該讓霍無影離開我,憑他的武功,這些人絕非他的對手。
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他手下以緝拿要犯的名義衝進客棧,不待我反應,便一把將我給敲暈了過去。
這次睜眼,成了一場似乎永遠無法醒來的夢魘。
我不知道自己被綁到什麼地方,這裡一片黑暗,不見天,不見地,也不見自己,四處瀰漫著令著作惡潮濕的騷臭味,還能很清晰地聽到好些個微弱的聲音在不停地呼喊:「放我出去!」
我不能動,根據感覺只知道自己被綁在某個物體上,強烈的恐懼感攀上心頭,心臟在胸膛內激烈地跳動著。
忽然,一樣活動的不明物體爬上了我的臉,我驚恐地甩著頭,拚命地尖叫:「啊——啊——」
「哼!」伴隨著一個人的冷哼聲響起,眼前突然亮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火光讓我兩眼一時間無法適應,閉了閉眼後,才能看清眼前所處的地方,竟是地牢。
我被綁在用來行刑的木架上。
抬眼惶恐地打量起四周,黑壓壓地佔滿了這間牢房的就是剛才爬在我臉上的小強,蜈蚣沿著牆縫到處亂爬,地上滿是耗子屎、蟑螂屎以及長年累積的不堪污穢之物。
一副以鎖住犯人防止他們越獄的鐐銬和鏈索,正空掛在旁邊血跡斑斑的牆壁上,在火光的顫動下映著青獠可怕的寒光。再往下看,兩根灰白的骨頭陰森森地卡在腳鐐的鐵圈裡,那是……人的腿骨嗎?那兩根白骨的主人是被折磨成骷髏的嗎?
不遠處的黑暗中隱隱約約端坐著一個人,肯定是他。
我恐懼地顫抖著,司行風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難到他想把我也折磨成骷髏?
我害怕得甚至不敢喘氣。
從黑暗處,他一步步向我走來,那張與尋多麼相似的面容再度出現於眼前,五年的歲月痕跡,他的容顏看上去不再是一副陰柔嬌弱如女子的相貌,顯赫地位,錦衣華服,使得他更具成熟男人的魅力,我反倒覺得他和尋不再那麼相像了。
他單手狠捏住我的下頜,將我的頭頂向後方,猙獰地笑道:「夏之洛,你可知道?我等這一天,等了整整六年了。五年前,當我得知你死了,你可知道我有多傷心多難過?為了你的死,我整整傷心了五年。瞧,我多麼掛念你,甚至比掛念我的親人還要多。我一直都在想,為什麼老天那麼厚愛你,怎麼會讓你這種人就這麼輕易地死掉?方才在大街上,再次看見你的那一剎那,你可知道我有多興奮有多激動?原來老天爺還是有眼的,難為我念你念了五年了。」
望著他殘酷的表情,聽著他這一聲聲的「掛念」我,我痛苦地笑著。
我心底的痛楚誰能瞭解,為了他,我死過一回,甚至還失去了尋。
為什麼五年了,老天爺還不放過我?還要讓他再次出現來折磨我?
我無奈地閉上雙眼,多麼期望這一閉眼,可以從這裡消失,就算是永遠地消失在這世界也可以。
淚水在不知不覺中滑落出來,我能說什麼。
「害怕得哭了?我還沒把你怎麼樣?你怎麼就哭了呢?你以前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他的臉貼近我,陰森森地道。
我哽咽道:「司行風,我承認,我哭是因為我害怕,但更多的是因為我無奈。五年前我就已經和你說過了,賣你的人不是我……」
「你閉嘴!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倘若她死了,那麼現下在我面前的又是誰?難道是鬼嗎?」他憤恨地厲聲打斷我,仇恨地咬著牙。
藉著火光,甚至可以看清他頸間的青筋暴突。
他頓了頓,再度吼道:「對!你本來就是個惡鬼!倘若不是你這個惡鬼,我就不會走到今日這個地步。」
這些天來,我已經被夜尋歡快要逼瘋了,在聽到司行風罵我是惡鬼的時候,我一邊流淚一邊笑,恨不能將所有的痛楚全都宣洩出來,於是我大聲地喊道:「對,我是個鬼,我本來就是個鬼,我是一個霸佔他人身體整整六年的惡鬼。一個沒有軀殼的靈魂,找不到回家的路,整整六年的惡鬼。你以為這世上就只有你一人痛苦嗎?這五年裡,我活得沒有比別人更快樂,有的只是無盡的折磨和痛苦。明明不是我,卻偏偏又是我。她欠你的早在五年前,我就替她還清了,她死了,她死了,她死了——」
「啪」的一聲,司行風狠狠地甩了我一記耳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痛。
他雙眸中仇恨的怒火越燒越旺。
「你這個賤女人,原本以為五年裡你會有所覺悟,會有所悔改,或許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少折磨你一些,現下看來根本就沒這個必要。」他將我的頭按向右下方,咬牙切齒地道,「看見那地上的白骨嗎?你想我像審犯人那樣對你,天天大刑伺候著你,還是想我像你對我那樣,把你丟進窯子裡,讓那些男人天天伺候你?」
他的雙手抓住我的雙肩,手中的力道隨著他的話語一次次加深,一張俊臉因為憤怒而變得猙獰可怕。
一聽他要把我丟進妓院,我渾身都在戰慄,驚恐道:「不要……」
他的手再度捏住我的下頜,隨著手掌又不停地在我臉上來回觸摸:「不要什麼?是不要大刑伺候你,還是不要男人伺候你?你方纔的那股傲氣呢?哪兒去了?」
說著,他撫著我臉的手忽然伸向我的衣襟,猛力一撕,我胸前的肌膚幾乎裸露在外。
這世界是絕對的公平。
沒有平白來的金錢,沒有平白來的富貴,更沒有平白來的生命。
什麼是命?
什麼是重生?
因為我的重生,導致了夏之洛的死亡,所以我就要拿現在的一切為這條命付出。
他上下冷掃了我幾眼,又回到我的臉上,此時我已淚流滿面。
我低聲道:「你到底想怎樣?如果折磨我羞辱我,能讓你好過些,那你就大刑伺候吧。」
不知道何故,他伸手幫我撫去眼淚,嘲弄道:「今日我才發現,原來你還長著一張媚惑男人心神的臉。嘖嘖嘖!難怪那兩個瞎了眼的男人會為你神魂顛倒。對了,我差點給忘了,是三個,方才在大街上,還有一個。你媚惑男人的手段的確高明,假若沒有六年前的事,說不定我也會被你這副楚楚可憐令人憐惜的柔弱外表給騙了。」
「嗚嗚嗚……」
「好,你選大刑伺候,我隨你心願。鉻鐵?鞭刑?插針?對了,我又忘了,白虎國是擅長用的是梳洗。知道什麼叫梳洗?這可不是幫你在梳洗打扮,而是要用鐵刷子把你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來,直至肉盡骨露,就像他一樣。」他指著那兩根白骨瘋狂地笑著。
我的眼睜得更大,心中已開始反胃。
他瘋了。夏之洛把他逼瘋了。
驀地,他停止笑聲,雙手將我已破爛的衣裳更用力地撕開,我整個肩部完全裸露。
他的臉湊到我胸前,那熱騰騰的氣息噴在我胸前,讓我無比惶恐,我好怕他像齊哥曾經那樣對我,我大呼:「不要!」
「不要?你以為我會要你?哼!六年前我就跟你說過了,就算我跟一百個『淫』婦娼妓上床,我都不會要你這個賤貨。記不記得,我說過,我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說著,他張嘴狠狠地咬了下去,他的牙齒緊咬著我肉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狂冒著眼淚直想撞牆,我感覺我胸前的那塊肉就快要被他給咬掉了。
「啊——」或許只有尖叫呼喊才能減輕那種痛。
未久,他鬆開了嘴,抬起頭,陰鷙的眸子凝視我,我感到我臉部的肌肉全因那痛而扭曲了。
「啊……」
他的唇上佔滿了我的血,他舔了舔嘴唇,又靠近我冷笑道:「痛嗎?這點痛算什麼?你可知道當年我受的是怎樣的折磨?嘖嘖嘖,你這身細膩光滑的肌膚,我開始有點捨不得破壞它的美感呢。」
他的手又在我的肩上和胸部摸索起來,胸前已被他弄得血跡模糊一遍。
「不要!」好痛。
「不要?你怎麼會不要呢?六年前,你可是脫光了衣服,死命地抱著我喊要的。」當最後一個字音消失於他唇邊,他又一口咬了下去。
「啊——」我拚命地掙扎著,甩著頭,痛啊,我受不了,大聲叫著,「司行風,你這個瘋子,你現在的行為和當初的夏之洛又有什麼區別,同樣是恃強凌弱。」
他鬆了嘴,抬眼看我,露了個好看的笑容,道:「恃強凌弱?你忘了嗎?當初我會成那樣,你說我輸給了錢和權。這都是你教我的。」
司行風正準備張嘴再咬第三口,他的一名手下進來了。
「啟稟侯爺,您的吩咐已安排妥當。」那人道。
「那男人還在找她?」司行風問。
「回候爺,不是一個男人,而是兩個。他們方才剛去過百花堂和天香樓。」那人道。
兩個?除了霍無影,那另一個會是夜尋歡嗎?
他們在找我?百花堂和天香樓?妓院?
我的情緒激動起來。
司行風聽了他手下的回話,轉過頭,微瞇了下那雙好看的眼睛,輕扯了薄唇,冷諷道:「你骨子裡還真是夠『淫』蕩,男人只不過才死了五年,一下子就攀上兩個。他們對你還真是知根知底,明明知道你幹的那些醜事,還要尋你,看來你迷惑男人的本事還真不小,我真是小看你了。我娘從小就教導我,無論如何絕不可以毒打女人,也好,本來我也是這麼打算的,既然我下不了毒打女人的手,對你用刑這招是使不上了,正好你那兩個男人和我的意思不謀而合,那麼就如你所願,送你上白虎國最有名的百花堂,讓你在那兒好好地享受什麼叫做人生?來人,送她去百花堂。」
尋沒有死!他不會死!
什麼叫我娘從小教導我不可以毒打女人?打都已經打了,咬也已經咬了。
我就知道,他要報復夏之洛一定會把我送到妓院。
「司行風,你這麼做一定會後悔的,五年多前,我服過黑寡婦。」我惶恐地尖叫。
他怔了怔,又道:「黑寡婦?聽說過。你服過?好,沒關係,那幾個老東西也正需要你這樣的女人來好好伺候伺候。更何況一朝四國的死囚多得是,我會不遺餘力地請他們到白虎國來為你效勞。來人,送她去百花堂!」
他現在已是個瘋子,我還能試圖和一個瘋子說什麼呢?
奉命行事的兩個獄卒,用猥瑣而『淫』穢的目光在我的裸露肌膚上遊走,在解開捆綁我鐵鐐的同時,還會用他們骯髒的手故意觸碰我,架著我身體更讓他們有機可乘。
「拿開你們的髒手。」我忍著痛怒吼道。
我費力地掙扎著,司行風立在一旁噙著笑冷眼看著這一切。
我的內力呢?我的蠻力呢?
為什麼在這種關鍵的時刻卻不見了?
我拚命地掙扎,拚命地撕打。
終於,從那其中一人的手中掙脫開來,揮起右拳,狠狠給了另一人一記重拳。
脫開兩人,我忍住胸前的痛,使勁全力地往前跑。
其實,我這樣做明擺了是白費力氣,我怎麼可能輕易地逃開他精心撒下的網呢?
再一次,我被敲暈了……